懂了。

大人他出狱就升官了！！！

新帝真的不会太宠了吗？？？

今夏给陆绎续茶，笑得极好看，“大人，我……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啊？”

陆绎看她这模样……

“涨俸禄？”

“不是，你什么时候娶我啊？”今夏说得极快极轻，像是在问——你吃了没。

陆绎喝茶的动作顿住，蓦然抬起眼眸，甚至被噎着了，轻咳几下。

今夏：“……”面对她的求亲，大人似乎被吓到了。

她拍着陆绎的背替他顺气，她可能真的是太不矜持了，“大人，你不要慌，我不着急，是我娘，她老担心我，所以……”

这锅，必须让她娘背了。

白天别说人，晚上别说鬼。

袁大娘正好起夜，听到今夏房里的咳嗽声，“今夏，是不是着凉了？被子盖好没？”

今夏一指堵住陆绎的唇，完了完了，她娘要是发现大人在她屋里，要是明天大人不娶她，她会被自家亲娘做成豆腐脑的。

陆绎挑开今夏捂在他唇上的手，眼中不由得带上了好笑——既然怕，又邀他进屋？

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他径自把屋里的灯给灭了，将人带上了床榻，顺带把帘子挑了。

动作熟练，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惊讶的今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月色清辉入室。

今夏眼睛都瞪圆了，怔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简直……不要太好看，眨眼三四年，潇湘阁的小姐姐都换了一茬，但他还是比潇湘阁的姐姐好看。

靠得好近。

他的气息都落在她的脖子上。

她想躲，一转头，唇就擦到了陆绎的侧脸。

今夏：“……”

陆绎本来是在注意着外边的声响，脸忽然被轻轻又柔和的触了触。

喉结凭空颤了一下。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今夏？天冷了，要不要娘给你多拿床被子啊？”

屋内的人，还在对视，像是完全听不到外边的话一样。袁大娘的手已经覆在门上，正准备进去，“睡了么？该不会又踢被子了吧？”

陆绎附在今夏的耳边，“你再不作答，你娘就进来了，是很想被……捉奸在床么？”

今夏立刻清醒，“娘，没有，我只是喉咙痒，被子够的。天冷，你快回去睡觉，我皮糙肉厚冷不着的……”

袁大娘得了回应，打着哈欠回房。

当晚，袁大娘做了个梦，梦到陆绎进了今夏的屋里。

梦里的她并未阻止——今夏，争气啊，实在不行，咱……母凭子贵？

论——今夏大龄未嫁，如何逼疯袁大娘。

……

袁大娘一走。

帐内二人皆松了口气。

氛围越加旖旎了，小床里，轻纱放下，孤男寡女。

今夏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干脆闭上了眼睛，“大人，你要不要从卑职身上起来？卑职是真的怕……有损您的清誉。”

她怕没把持住自己。

陆绎缓缓握紧拳头，几乎是费尽了所有克制才从那软香软玉中起来。

他一直不信，男人敌不过温柔乡，不过是色欲贪念，强悍之人自能挡住。

如今，他信了，芸芸众生，上苍没有算漏，便纵冷心冷肠如他陆绎，面对她时，引以为傲的克制和坚韧全都会化为乌有。

身上那人起开了。

今夏悄悄睁开半只眼，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陆绎并没有下床，只是躺在了今夏的身边，冷静片刻才握住她的手，“新帝叫我过去，除了叙旧，也吩咐了差事。”

“嗯？”今夏应着，巴巴地看着陆绎的侧脸。

其实不止陆绎升职了，她也升铺头好多年，今日带徒弟去查案，回来还要帮娘卖豆腐，刚躺下还被陆绎拉出去。

如今，沾了床，真的困。

偏偏男人此时此刻的声音又低沉又温柔，像是与她说着家常，一点都不像是平时色厉内荏的样子，她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新帝初立，人心叵测，严党虽然已铲除，但百官藏污纳垢……”

“再者，先皇禁海，倭寇横行，虽已被镇压，但总会有下一个毛海峰……”

“大明昌盛，但周边强国环视，如今新帝威望不足，可能会生出狼子野心……”

陆绎正说着呢，忽然觉得肩上一沉。

侧目看去，那人已枕着他的臂睡着。

似乎睡得极香，还咂咂嘴。

他单手枕在脑后，无奈摇头——都还没听完，都没听到重点。

他不是话多的人。

可今日终归有重要的事。

他需要今夏知道，他将要做些什么。

以及……咳咳，以及陛下长他五岁，如今妻妾成群，儿女饶膝，昨日宣他进宫，看他孤家寡人，提及他的婚配。

这事儿，他爹都没操心过，反而让陛下给操心了。

他记得……

当他言语起，已定终身。

陛下那是高兴得跟过年一样，分外好奇，“哪来的姑娘，何时领来朕见一下？你陆绎什么性子，身边就没有过人。你跟朕好那几年，朕都怀疑你是不是看上朕了。”

陆绎：“……”您是陛下，您说什么都对。

他与隆庆性情不似，却因陛下性情宽厚，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可，若是论的话，他父亲与先皇那至交好友，过命交情。

最终，君臣的隔阂算计，却不是没有。

忠臣不怕死，但忠臣会心寒。

如今高高在上的，已不是昔日故友，而是当今巍巍天下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