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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眼看到婆婆把苏盛打得鼻青脸肿。

用网友的话来说。

真是遇上鬼了。

苏盛是我婆婆唯一的儿子，是她捧在手心里的金疙瘩，平日里都是放在手心里怕碰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根本不会对他说一句重话。

而今天却跟变了个人一样。

苏盛捂着被打得泛起红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妈，我是你儿子苏盛啊！你怎么能打我？]

[做错了事，就该打！我出车祸进手术室的时候你哪儿去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说着，婆婆怒气上头，又一次扬起了手。

他吓得连连往我身后躲。

这些年，婆婆没少打过我，我很害怕她那锐利的眼神，顿时吓得打了个寒颤。

[妈，你就别打他了。]

[对对对，别打我了，真要打就打昭昭吧，她皮糙肉厚，不怕疼。]

苏盛躲在我身后，怯怯的说着，而我心却凉了半截。

[苏盛，你什么意思？]

我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他，我早知道他没有作为丈夫该有的担当，但没想到他会厚颜无耻的到这种地步。

[我作为一家之主，这么大年纪了还被妈打，说出去多丢人啊，反观你，反正都是在家闲着的，就不用多顾忌这些。]

[闲着？在你眼里我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是在玩吗？]

我眼里蕴了火，气得双手都在不自觉颤抖，他还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耸了耸肩，[你那能跟我在外面工作比吗？你也不想想我一个人养你们母女有多累！]

他话落下，躺在病床上的婆婆气得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就向他扔了过来，[你清高，你了不起，嫌累当初别娶老婆啊！生为男人，该有的担当你是半点都没有，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苏盛被骂得一愣一愣的，疑惑的看向她，[妈，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车祸撞出什么后遗症来了？]

说着，他紧张的跑出去喊来了医生，让医生再检查检查她的脑子，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气得婆婆逮着他就破口大骂，经过一番检查下来，医生给出的答案是并没有任何问题。

苏盛不信，非得说医生是庸医，随意检查糊弄他，我冷笑一声，气得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闹够了就赶紧照顾你妈去！我还有女儿要照顾，我先回去了。]

[等等，老婆，你不能走啊，我长那么大就没照顾过人，我哪儿懂得怎么照顾妈啊。]

我眸色沉了沉，推开他的手，[怎么照顾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想当初我生茵茵的时候喊她来帮着照顾月子，她宁愿去帮邻居家照顾生孩子的狗也不愿照顾她亲孙女。

那时候我剖腹产疼得连下地都难，哭着求她来照顾茵茵，她也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没空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好了，我也没空，谁爱照顾谁照顾。

我拒绝了照顾婆婆，连忙赶回了家，就是怕茵茵一个人待在家里会害怕。

结果我刚打开门，迎面就走来了个端着水果盘的长发女人。

我在记忆力努力搜寻着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情。

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叫段蕊，是苏盛的初恋女友。

[你怎么在我家？]

[这不是听说阿姨出车祸了嘛，想着你们去照顾阿姨来，茵茵没人照顾，就自告奋勇来了。]

我微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她身上穿的白色连衣裙，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一脸娇羞道：[我们回来的路上遇上下雨，衣服湿透了，阿盛就让随意找了件衣服给我，昭昭，你不会生气吧？]

她眼里尽是挑衅。

该说不说，她真的很会膈应人。

这是我和苏盛第一次约会时穿的裙子，那时候我自身条件不是很好，为了能有个体面的约会，硬咬着牙买了这件裙子，平时我都舍不得穿，买来也就穿了两次。

没想到保存了那么久，还是脏了。

衣服就像人一样，脏了就再也洗不干净了。

我冷眼睨她，[我生气了，你会脱了还给我？]

她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脸色的表情变得格外难看。

这时，我女儿茵茵跑了过来，她气鼓鼓的挡在了段蕊的面前，张开双手如护犊子的老鹰似的说：[不准你欺负蕊蕊阿姨！]

女儿的态度更是让我心底一阵冰凉，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她和她爸一样都是个没脑子的，越对她不好的她越要舔。

我气得双手都在颤抖，深吸一口气，忍耐下涌上心头的怒意，尽可能平和道：[苏茵茵，回你房间去！]

[我不！我一走你就要欺负蕊蕊阿姨，你是坏女人！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蕊蕊阿姨！]

她气鼓鼓的指着我，大声斥责着。

2

一抹红色在眼前一晃而过。

我快步走过去，扯过她的手瞪大了眼，[谁给你涂的指甲油？]

[当然是蕊蕊阿姨！她说我是小公主，就该美美的。]说着，还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妈妈，你看看你，都没蕊蕊阿姨好看，脸上还有黑点点，难看死了，我才不要跟你一样难看！]

我脸上的黑点点是雀斑，是为了照顾她彻夜通宵熬出来的，走样的身材也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她！

苏盛从我生下她以来就没怎么抱过她，她奶奶也不闻不问，全是靠我一把屎一把尿供着长大的。

面对亲女儿的不理解和厌恶，我的内心感觉到了一阵猛烈的撕扯，就像是一条快要被拽断的绳子，疼得无法呼吸。

而段蕊却向我投来了挑衅的目光，她得意道：[昭昭啊，你自己不打扮就算了，怎么还见不得茵茵变成小公主呢？再说了，爱美是小女孩的天性，涂个指甲油而已，这也不算什么。]

[就是啊，所以我讨厌妈妈！妈妈你自己丑就算了，还要拉着我跟你一起丑，真是讨厌。]

平日里我觉得软糯糯的童声在此时此刻显的多么冰冷恶毒。

一口粗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我明显感觉呼吸都跟着加重了几分。

[讨厌那你就滚出去啊，讨厌还叫妈妈，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一道不冷不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鼻青脸肿的苏盛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婆婆走来。

婆婆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了怔愣着的段蕊身上，眼底的厌弃毫无遮掩，[不相关的人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滚！]

段蕊脸色一变，做了医美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她悻悻的勾了唇角，[阿姨，您这么快就出院了？]

[怎么，段小姐这是在盼着我死在医院不成？]

[不是的阿姨，我没那个意思。]

段蕊神色变了变，紧张的看向苏盛，而后者接触到她的目光后不自觉的偏过了头，[段蕊，你还是先回去吧，谢谢你帮忙照顾了茵茵，等有空了我一定亲自去感谢你。]

婆婆：[什么感谢还得亲自上门？现在当着昭昭的面，有什么私人恩怨都一并了了，免得私底下以什么不入流的借口见面。]

她丝毫没给苏盛和段蕊半分情面。

我也傻眼了，毕竟以前她都是把段蕊当女儿看待的，当初苏盛和段蕊没走到最后还还是因为段蕊父母的原因，他们看不上初出茅庐的苏盛，认为他没什么本事，配不上段蕊。

现在苏盛在公司站住了脚，前段时间还升职当了经理，段蕊出现的频率也越发频繁。

对此苏盛只是说，两人虽然分手了，但还是朋友，朋友遇上事去帮忙无可厚非。

而我和苏盛是相亲认识的，也没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只是觉得年龄到了，家里又催的紧，就没过多考虑那么多，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跟他结婚了。

婚后却听到了不少婆婆夸段蕊的话，在她眼里，我更像是外人，他们才是一家。

[阿姨，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次您住院我没去看您是因为我真的没空，这不闲下来了就直接来了。]

段蕊焦急解释着，苏盛眼底闪过几分不忍。

[蕊蕊，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妈刚出了车祸还没恢复过来，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婆婆冷嗤了一声，没好气回怼，[没有误会，单纯看不上知三当三的而已。]

段蕊被她的话气得双眼泛红，她快速把水果盘放在了桌子上，说走就要走。

苏茵茵却跑来抱住了她的腿，哀求道：[蕊蕊阿姨，你不要走。]

她对段蕊的态度让我的心又冷了一个度，我难以想象我拼命拉扯大的女儿会跟别的女人同仇敌忾，把我视为敌人。

[你要是再不放手就跟她一块走，我们家不需要白眼狼。]

婆婆眼也不眨的说着，目光却落在了我身上，她说：[昭昭，反正你现在还年轻，再要一个也不晚，养废了的不要也罢。]

我惊诧的瞪大了眼，不明白她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是想离间我和茵茵吗？

放眼看去，苏茵茵被段蕊抱在怀里，两人相依偎的模样好似她们才是真的母女俩。

就这样，早就不用离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