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农夫山泉总经理钟睒睒终于回应了长久以来的某些争议。
当央视财经频道《对话》栏目的主持人问出那个尖锐的问题时,当再度面对那些屡辟不止的谣言,他仍然表现得不急不躁,用平和但有力的声音强调:
“农夫山泉永远都是一个优秀的中国企业。”
“农夫山泉永远属于中国。”
不过话虽说得漂亮,但君子论迹不论心的道理大家都懂。很多时候,我们去评价一个人,得看他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说白了,不是谁光说两句永远就能把农夫山泉和中国牢牢绑定的,得看他到底为中国人民做了什么,才能足够证明他的诚意与真心。
那么农夫山泉到底做了什么呢?且听我们慢慢分解。
分享故事前,先提个小问题:你们喝过农夫山泉的橙汁吗?
如果没有,真心推荐你们试试,反正我挺喜欢的。
满打满算,这款产品上市已有八年,但在农夫山泉的生产线里依旧没啥盈利优势。以纯商业的视角来看,完全就是在做亏本买卖。
这事其实挺难想象的。作为一个快消品品牌,卖水已经很成功了,完全没有必要死磕别的品类来增收,毕竟现在做事大家都讲究效率嘛。
偏偏钟睒睒就要坚持,你说他图啥呢?
这事呢,还得从2007年说起。
那年江西赣州安远的橙子大丰收,当地一个县长请他去考察,想拉投资建个榨汁厂,给果农们多谋些利益。
这县长是个实在人,见到钟睒睒后也不多谈什么利益什么商业,直接切了两橙子让他尝味道,“这个味道,我们如果不说第一,世界上没人敢说第一。”
橙子一入口,钟睒睒就知道县长没说大话,“切开这个橙子的时候我一尝,马上就化了,也就入口即化,糖酸比非常好。”
这么好吃的橙子,要是榨成橙汁喝,得多带劲啊。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钟睒睒当即拍板要在当地建榨汁厂,搞生产线。
这不仅仅是出于商业方面的敏感,同样是对当地果农的扶持。
农民这一行,过去总是靠天吃饭的。每年种出来果子有多少,能赚多少钱,都会跟着实际情况波动。有时明明大丰收,碰上供应商压价,反而收入更低。
如果农夫山泉能参与进来,完全有能力用更稳定的价格烫平这个波动,让果农的收益稳定起来,年年都实现真正的丰收。
钟睒睒一琢磨,觉得这可比赚钱有意思多了啊。
结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严峻的,就是这橙子让他踩了无数坑。
起初的问题是,榨汁后口味跟不上。好好的橙子,食之生津,让人回味无穷,结果榨汁杀菌后,凭空冒出一股包心菜味,难以下咽。
他搞不清楚,想不明白,只能飞到世界各地去取经,想求一个解决方案。
几乎整个饮料行业都没办法,人家一口咬定这个品种根本不可能榨汁,非要用就是你脑袋有问题,“榨汁有榨汁的橙子,它有榨汁的品种,高温底下它是不会变味的。”
钟睒睒可不是会妥协的人,他要求自己能“把错事做对”。
一件事情,如果开头错了,你停下来,就永远是错的,只有继续做下去才能找到对的可能。“这件事情我既然开始,我就一定要有句号,我不在逗号上停下来。”
耗时七年,投资技术,从零开始,兼容田间地头与尖端研究室,这世界性难题还真让农夫山泉给攻克了。
可惜,这橙汁口味好不容易稳定还原了,又碰到了黄龙病。
这是一种细菌性病害,会导致果小畸形,还能一树传百树,又因为没啥真正的医治手段,只能砍树,而被叫做“柑橘的癌症”。美国佛罗里达有全世界最大的橙子种植基地,感染这病后,从2.5亿标箱减产到1600万,相当于全军覆没。
赣州种植基地也没能逃过一劫,抗病三年,超过100万亩的果树被砍得零零碎碎,一眼望过去满目疮痍,形如平地。
钟睒睒都不忍心去看那场面,一看就觉得心里难受得很。
一个种植产业能发展到这么大规模多不容易啊,还是在赣州那么贫困的一个地方。很多果农原本连买种的钱都掏不出来,全靠当地干部带头掏钱种地,才形成产业。如今多年心血付之东流,那么多人吃饭的依仗毁于一旦,谁看了不痛心呢。
痛定思痛,钟睒睒想了个最实在的办法——砸钱。
也就是,提高收购价。
原来1.5元一斤的橙子,现在2.8元收。口说无凭,还要落到白纸黑字的合同上。“我签了4300张合同,4300张长期合同,最低收购价,然后每年都会浮动,我不给你限制死,你市场上去的时候我浮上去,我掌握定价权。”
除此之外,还有额外补贴。
防治黄龙病最好的方法就是砍树。早发现早砍树,就能少传播少损失。而每砍一棵树,钟睒睒都会单独给果农补贴,不让他们吃亏。
到现在,当地果农的技术水平已经相当领先,常常看树上的叶子就知道它生病了,完全能把黄龙病限制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这让钟睒睒感到欣慰。他从来都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不希望农民们只工作在田间,更希望能科技赋农,让大家掌握技术,与时代共发展。
也因此,他早早就支持探索研发“无毒苗”,希望果树同样不受其他病虫害困扰。
后来的每一次困境,钟睒睒都与果农们共进退。
无论是特殊情况时产品滞销,还是极端天气后采购商压价,他总是义无反顾地为农民们托底,稳价收购、额外补贴、长期签约,让农民成长为农业工人、种植专家。
在科技与人文的共同关怀下,曾经被推平的地再度繁茂起来,果树长得更健硕,果子结得更美味,农民们的收入也节节高升,逐渐摆脱了靠天吃饭的宿命。
这是钟睒睒更喜闻乐见的改变。
他说自己经历寡淡,读了4年小学,当过17年农民,别无其他。
想来恰好是这些年当农民的经历,激发出他从农业纯粹而深沉的热忱,让他愿意多年如一日地与农民们共甘苦、同战线,才能倾尽全力为农民们谋福祉,为行业谋发展。
这期《对话》栏目,形容钟睒睒是一个理想主义疯子。
我觉得真的很贴切。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花这么多时间,做这么多实事,来为他人谋福利,这种他赢便是我赢的精神,实在让人佩服。
包括后来他做东方树叶,同样是一件非常个人风格、非常有使命感的事。
“茶实际上是非常非常中国的,具有中国魂的一种产品。我就要用工业化的手段要组织农民的集约化,让茶普及千家万户,重新从中华大地成为一种非常优雅的文明,再次向世界上传播。”
这种想法是非常质朴,也非常动人的。
以前茶农种茶,和果农们差不多,都是靠经验和天意,缺一不可。钟睒睒最大程度地引入了科技,让整个过程标准化、系统化、合约化,以此来降低自然条件对植株的影响,保障产出的稳定性,同时才能保障茶农收入的稳定性。
试想想看,如果收入不够稳定,那么愿意种茶采茶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这种独属于中国的茶文化就越来越难得到保存与传承,那岂不是很遗憾吗?
钟睒睒身上,有一种老派但务实的特质,凡事要亲力亲为,坚持慢工出细活。
这一点好像和这个时代并不匹配。
如今生活节奏太快了,每天都会有新的流量、新的明星、新的产品、新的企业被推到大众面前。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抢时间,生怕慢了一步,就失去了被看到的机会。
这显然不是钟睒睒的行事原则。
他信奉“三年不成军”的道理,觉得好的产品一定要花时间慢慢磨。“慢是为了长寿。这种慢是长期的技术积累,它是非常强韧的一种企业生产能力。”
所以才愿意用六年做茶,用八年做橙,花十年做水。
肯定有人不理解,你不就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吗?怎么搬个水还要这么长时间?
君不知,搬运两字写着容易做到难。
每一处水源地的确认,都要经过长期水质检测、水量补给考察、取水可行性报告评估以及建厂条件评估等程序,考察候选水源地的地貌特征、水文资料以及生态环境。这些环节往往需要耗时数年,经年累月地跟踪、检测,以确保结果安全可靠。
更何况,优质好水往往藏身于深山老林、深湖险滩,光是探访都要花大力气,更别提还得在这样的地方施工建厂,无疑是难上加难。
即便如此,钟睒睒依旧坚持身体力行。
2023年,钟睒睒在都江堰探访水源
拿峨眉山水源地来说,峰险坡陡,还恰好位于地震带裂隙当中,十分凶险。
他当时的搭档身材圆润,一看环境就打了退堂鼓,说自己上不去。他就自个卯着劲,贴着那个接近70度的坡往上爬,非要去出水口看一眼才安心。
这不是特例。从农夫山泉创立至今,每一次勘探水源,择地溯源,他都会亲力亲为。
他到过吉林长白山,见过无与伦比的自涌泉。
去过黑龙江的漠河,摸过地上厚重的冻土。
也爬过广西的大明山,走过双脚错落才足以前行的窄渠。
直到去年,他还上到了云南的轿子雪山。即使体力不如当年,钟睒睒依旧坚持去最尽头的水源,看一眼。
这是他的做事风格,也是他的做人准则。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得长久,做得极致。
卖了这么多年水,钟睒睒听过太多不友好的声音。
尤其是当上中国首富后,不少人在互联网上玩梗,说“美国的首富人家是造火箭的,中国的首富是卖水的,所以就比较‘水’。”
钟睒睒对此很平和,也很坦然,毕竟他从不觉得有多特别。
“我就是个卖水的。”
“我就是个农民。”
但他依旧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自始至终,他做着自己认知范围内力所能及的事情,解决着中国农民吃饭的根本问题。
“我解决了美国人没有解决的问题,我保持了农民的这个正常的收益,这是我能贡献的,所以我也会为自己自豪。”
而且你看,不管是造火箭的,还是卖水的,不一样是在带着人往上往外走,让人去看更大的世界,过更好的生活吗?
只不过他们用的方式不同罢了。
如今的钟睒睒,依旧被那些嘈杂的舆论声包围着,他不想理会:“我估计现在我在网络上的污名化洗不干净,随它去吧。”
这并非是一种近乎无奈的妥协,反而更像是无愧于心般的坦然。
因为赚到的钱干净,做出的事正直,“我有自己心里的理想,因为最后天一定要是亮的,但就是亮得晚了一点,只要我能坚持到天亮。”
有趣的是,坚持恰恰是他最擅长的事情。
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亲自探访水源,是他对产品的尽心负责;
全力以赴,坚持帮扶农民发展,是他对农民同胞的悉心爱护;
坦然回应舆论,坚持农夫山泉的中国企业属性,是他对自己的无愧于心。
我想,无论如何,这样的人都值得被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