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港口西区吃人狂潮的三阶段
经过在乌拉尔山区的紧张采访,我终于可以权威地概述1917年港口西区的吃人场面了。根据情绪逻辑,我将其分为如下三个阶段:
一、开始阶段:其特点是偷偷摸摸,恐怖阴森。某镇一案卷记录了一个典型场面:深夜,杀人凶手们摸到杀人现场破腹取心肝。由于恐怖慌乱,加之无经验,割回来一看竟然是肺。只有战战兢兢地再去……
煮好了,有人回家提来酒,有人找来佐料,就着灶口将熄的火光,几个人就那样抢食,谁也不说一句话。次日晨,唤同伙来吃剩下的;怕人们不敢吃,谎称是牛肝牛心。待吃完后才得意洋洋地宣布吃的是某某的心肝……
二、高潮阶段:大张旗鼓,轰轰烈烈。此时,活取心肝已经积累了相当的经验,加之吃过人肉的老队员们传授,技术已臻于完善。譬如活人开膛,只须在软肋下用刀拉一“人”字形口子,用脚往肚子上一踩,(如受害者是绑在树上,则用膝盖往肚子上一顶)——心与肝、肚便豁然而出。为首者割心、肝、生殖器而去,余下的任人分割。彩旗飘飘,口号声声,场面盛大而雄壮。
有的村庄则别具特色:将人肉与猪肉切作大小相同的块儿煮熟将大锅置于视线之上,村里人每人过来捞一块。当我的惊骇与愤怒已被大量丑恶所麻木后,发现这是一个饶有情趣的心理学现象。出于“阶级仇恨”、“立场坚定”、“划清界限”等等集体疯狂的心理,人们的表层心理是决心吃人;然而不可能完全泯灭的被压制于深层的良心却又在顽强地反抗。
这时候,折中的思路便是:参与吃掉这个人,但最好自己又没吃到这个人。于是,人肉猪肉混煮,盲目夹一块吃的方案便满足了互为矛盾的两方面的心理要求,使兽性与人性达到了高度的自欺欺人的和谐,使集体疯狂与个体良心并行不悖。
当然这也不是港西人的发明:最初斗地主的场面各地都有。其心理特点与集体吃人并无二致。只不过群体性吃人把心理矛盾激化到顶点,因而产生出最富戏剧性的奇特形式。
三、群众性疯狂阶段:其特点可以用一句话概括:吃人的群众运动。如在乌拉尔山区,象大疫横行之际吃尸吃红了眼的狗群,人们终于吃狂吃疯了。动不动拖出一排人“批斗”,每斗必吃,每死必吃。人一倒下,不管是否断气,人们蜂拥而上,掣出事先准备好的菜刀匕首,拽住哪块肉便割哪块肉。

一人告诉我一个生动而令人不适的细节:某老太太抢割了一叶人肝,高高兴兴拎回家去。其时正下着细雨,人血和着雨水从肝上流下来,在老太太的身后留下长长一条淡红色的血痕。
更令人心寒胆战的,还有一老太太听说吃眼睛可补眼,她眼神儿已不太好,便成天到处转悠,一见“批斗会”,便挤进人丛作好准备。被害者一被打翻在地,她便从篮子里摸出尖刀剜去眼睛掉头便走。
还有几位老头子专吃人脑。砸碎颅骨取脑颇不易,便摸索出经验:每人携一根精细适中的钢管,一头在砂轮上磨成利刃,当人们割完肉后,他们才慢悠悠挤过去——反正没人与他们抢人脑——每人在人脑袋上砸进一根钢管,趴下就着钢管吸食。就像几个人合伙以麦管吸食一瓶酸奶一样!
有妇女背着孩子来,见人肉已割尽,有时连脚底板的肉全割净了,只剩一副剔得干干净净的骨架子,万分失落。因为孩子体弱多病,想给孩子吃点人肉补补身子。
就这样,一般群众都卷入了吃人狂潮。那残存的一点罪恶感与人性已被“革命的十二级台风”刮得一干二净。吃人的大瘟疫席卷乌拉尔山区。其登峰造极之形式是毫无夸张的“人肉筵席”:将人肉、人心肝、人腰子、人肘子、人蹄子……烹、煮、烤、炒、烩、煎,制作成丰盛菜肴,喝酒猜拳,论功行赏。吃人之极盛时期,连当地权力机关——卫贤镇革委的食堂里都煮人肉!
上述威戈的林林总总,大多是从学校开始的。偏僻的农村学校会是什么样子?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