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来临,我帮女友救下初恋,却被她推下废墟。
她口口声声说要找人救我,却一去不复返。
“方远廷是工程师,最了解建筑结构,我们只是想去救更多的人。”
可她怎么忘了,我是全国最顶尖的心外医生。
后来,我侥幸逃生,却废了右手。
当我终于放下时,她跪在我面前,求我为她手术。
我苦笑举起手,“拜你所赐,我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1
时隔三年,再一次见到方远廷,是在地震救灾现场。
他半边身子被压在废墟下,而我的女友林微雨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
我急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堵的难受,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我没想到林微雨喊我过来,是为了救她的白月光。
本着医生救死扶伤的天职,我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还是决定救他。
见我走过去,林微雨慌张擦了擦眼泪,抓住我的手,目光希冀的哀求。
“之牧,你快救救远廷吧,他被压了几个小时了。”
这种担忧和紧张,是我和她在一起三年来,从未有过的。
压下异样的情绪,我开始实施救援。
废墟上的钢筋错乱堆叠,我小心翼翼将压住方远廷手臂的石板挪开,就听见他疼的大叫。
下一秒,林微雨用力将我推开。
“哪有你这样救人的?你故意想害死他是不是?”
我跌坐在地上,手臂被尖锐钢筋划破,鲜血汩汩往外冒,可远不及心里半分痛。
看她满心满眼都在方远廷身上,我觉得可笑。
之前哪怕我为了应酬,喝酒到送医院洗胃,她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没事就行了”。
可现在呢?
不等我发作,方远廷倒冲我虚弱一笑。
“没事,之牧可能也是无意的,你们愿意来救我,我真的很感激。”
“远廷,你别这么说。”
看着两人郎情妾意,恨不得生死相依的模样,我冷着脸色上前,简单帮他包扎裸露在外的伤口。
很快,救援队也赶来帮忙。
方远廷被抬上担架,林微雨居然不依不舍的要跟着去。
我一把将她拉住,极力保持冷静,“那边有医生照顾,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可她不听。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以大局为重吗?”
“他身为工程师,在救人的时候受了伤,难道我们不该管他吗?你还是医生呢,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说完,她三步并两步的追上医疗队,多一个眼神都不留给我。
我张了张嘴,心中满是苦涩。
“微雨。”
刚想追过去,脚下地面忽然开始摇晃。
余震来了!
旁边房屋发生二次坍塌,轰隆一声我只觉得肩上一痛,接着便没了知觉。
再次睁眼是被疼醒的。
眼前一片漆黑,我尝试挪动身子,但右手一动便锥心的疼。
我心里猛然一颤。
右手对于医生来说有多重要,倘若因此再也拿不起手术刀,我这辈子就真的毁了。
慌乱中,我看见不远处掉落的手机,仿佛再次看见了希望。
林微雨应该还没有走远!
若是营救及时,我的手还有希望!
我咬紧牙,在狭小的空间里吃力向前探着身子,试图用左手够到那唯一的希望。
之后也顾不上右手传来的撕裂痛感,握紧手机后急忙打给了林微雨。
听着嘟嘟作响的电话忙音,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手指不自觉轻颤。
就连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也无暇顾及。
自动挂断的最后一秒,电话通了。
“微雨,我被困在刚才那片废墟下了,快来救我。”
“你没事吧?再坚持一下,我现在找人过去。”
悬着心瞬间落地,热泪模糊了我的眼眶,就连声音也带着激动的颤抖,“好,我等你!”
刚想再跟她说几句,转移痛感,她就挂了电话。
我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在阴暗的废墟下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又尝试活动右手手指,但钻心的痛再次传来,我深呼吸让自己保持镇定。
“再坚持一会,微雨马上就来了!”
可是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
2
两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听见外边传来声音。
“叮”手机弹出即将没电的提示。
我口干舌燥,勉强撑着身子,看着通话界面上十七个未接通话,内心焦躁不已。
怎么还没来?微雨明明答应会来救我的。
我颤抖的捏着手机,心想是不是因为余震,导致地形复杂,又或许是救援人手不够,他们才没能及时赶来。
我安慰着自己,这才勉强镇定下来,但意识也因为缺氧越来越模糊。
我撑不了多久了。
为了保持清醒,我咬破舌尖,忍着满口血腥,忐忑不安的再次回拨,可电话却被立马挂断。
我不可置信,再次拨打,每一通都被直接挂断,直到手机彻底没电关机。
看着彻底漆黑的屏幕,我心底的希望仿佛也被彻底扑灭。
我不甘的握着拳,心中泛着苦涩,耳边似乎还回响她刚才的柔声安抚,“再坚持一下。”
我想不通为什么。
即将昏迷前,我依稀听见外边传来声音。
“快来,这里好像有人!”
再次睁眼,入目是一片雪白。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意识到,此刻已身处医院。
我还有些恍惚,回想到昏迷前听见救援人员的声音,想必是林微雨叫来了人。
我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心底甚至生出几分愧疚,原来微雨真的没有放弃我。
不过,她现在在哪里?
外面余震不断,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我着急撑着床坐起来,想去找她。
可刚一使劲,右手就钻心的疼。
我吃痛的皱眉躺下,看着包裹严实的右手纱布上,已经渗出丝丝血红。
就连稍微动一下手指也疼的冒汗。
顿时大脑轰隆一下,医生的直觉告诉我。
我怕是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我如鲠在喉,沉痛的闭上眼,仿佛又回到当时被埋在废墟下。
那种窒息感再次将我包裹。
寒窗苦读二十年,倒头来只能看着触手可及的梦想,逐渐化为一场泡影。
可我又能怪谁呢?这一切都是命。
好在微雨始终没有放弃我,是她从命运的手里捡回了我的命。
我一定要用余生去守护她。
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她。
我忍着眼眶湿润,小心挪动着左手按了墙上的呼叫铃。
正好护士进来换药,我找她借了手机,凭肌肉记忆按下一串数字。
可持续不断的忙音让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我惴惴不安,微雨不会出什么事吧?
否则为什么独留我一个人在医院,现在连电话也打不通。
我眉头紧锁,手心里满是汗水,想再打第四通电话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
是护士打开了电视机,镜头前接受采访的人正是方远廷。
护士一脸花痴:“他可是这次救援的英雄,受了伤还坚持在现场疏导,简直太帅了!”
镜头前的方远廷,额头上包着纱布,面色苍白,满眼都是疲惫,但讲话语气却意气风发。
“身为工程师,这是我为社会发光发热的时候,我绝不会当逃兵,跟我受的伤相比,还有更多埋在废墟下的人等待我们去救援,我不能让自己留有遗憾!”
我死死盯着电视机,只觉得可笑。
我因为救他废了右手,而他却成了大家的英雄,备受崇拜。
不留遗憾?那我呢?
想到我就此与梦想分道扬镳,心中更是苦涩,不甘的别开脸,不想再看他道貌岸然的模样。
这时,护士惊呼一声,我再次扭头看去。
只见镜头随着方远廷的视线扭转。
一个打扮精致的女生映入眼帘。
她面颊微红,双手紧张的交握在身前,视线对上镜头更是羞涩的笑了起来。
是林微雨!
我诧异的瞪大双目,因为用力握拳导致右手的伤口裂开,鲜血彻底染红了纱布。
可我全然无知觉。
大脑一片空白,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电视中,男人大步朝她走去,满脸深情的表白。
3
“三年前,我们因为一场误会分开,没想到这次救援又让我们重逢,微雨,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再留有遗憾,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林微雨激动的捂住嘴,虽什么都没说,但期待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脑中紧绷的弦彻底崩断,心底波涛汹涌,恨不得将电视砸了。
两人郎情妾意的模样定格在屏幕上,身侧护士啧啧感叹,“好感人的爱情啊。”
我像吃了苍蝇般恶心,悲痛的闭上眼。
我们在一起三年,这段感情中,我永远是付出最多的那个。
她挑食,我就学做饭,亲自下厨。
她一句睡不着,我立马放弃竞聘,从外地开车五个小时,只为给她带杯热牛奶。
我知道她一直和方远廷有联系,但我从不阻拦。
只因为她说,我才是她的现在和未来,方远廷这个初恋就算再美好,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还承诺,今年年底我们就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居然天真以为,她的心里真的只有我一个。
痛苦在我全身蔓延,如同被处了凌迟,我甚至觉得喉咙有股腥甜味。
护士换完药就离开了,我蜷缩在床上,满腔的痛苦与不甘,右手的疼痛远不及心里。
凭什么我该遭受这些?
这时,身后传来房门打开的声音。
“之牧。”
我的老师匆匆赶来,神色担忧打量着我,“听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我一愣,接着似乎看见了一丝希望。
老师是世界权威的医学专家,我的右手兴许还有救。
但还不等我开口,他就严肃道。
“我今天来是通知你,你被医院开除了。”
这话宛如五雷轰顶,我久久没回过神,“为什么?”
“你还有脸问,先不说早上那台手术关系到你的晋升,身为医生,你完全不顾患者安危,一声不响的跑了,你自己数数,为了林微雨你已经搞了多少次这样的事?现在连前途都不要了?”
“如今医院上下流言四起,就连患者家属也在闹。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你究竟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我这才想起,昨天我刚下手术就接到林微雨的电话。
她哭着向我求救,话都说不利索,我以为她遇到危险,于是便什么都顾不上了,火急火燎地赶过去。
可我走之前,分明跟值班护士打了招呼,让她调换主刀医生。
看着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想辩解,但又什么都说不出,现在追究有什么用呢?
无尽的悔意将我包裹,姜之牧,你可真是活该啊!
老师眼里满是失望,叹了口气叮嘱道:“这段日子,你先好好养伤吧。”
提到养伤,我振作几分,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老师的身上。
“医生说我的手,以后怕是废了,您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办法?”
他神色复杂的翻着病例,“怎么伤这么严重?目前国内的医疗水准恐怕......这样吧,我先回去想想办法。”
待老师离开后,我宛如打蔫的茄子瘫软在病床上,欲哭无泪。
为了林微雨,我放弃了自己的前程,还把手也搭上了。
可换来了什么呢?
电视机前那一幕深深刻在脑海,挥之不去。
我身陷囹圄,她却甜蜜的和方远廷弥补遗憾。
我真的好后悔。
后悔三年来付出的一片真心,后悔不顾一切的奔向她。
这时,林微雨从外边走进来。
4
“之牧,你没事吧?”
她神色悠然,像是话家常一般问着。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翻涌,我闭着眼别开脸,怕控制不住冲动,想掐死她,而她走上前推了我一把,开始抱怨。
“你怎么回事,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你居然一个都不接!”
“要不是我到处打听,找到你的病房,我看你怎么办!”
面对她劈头盖脸的埋怨,我再也忍不住,冷冷看过去。
“我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你不清楚吗?”
二十几通被挂断的电话,快要咽气才等到的救援。
她现在却质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觉得可笑吗。
林微雨面色一变,像是心虚的撇了撇嘴。
“我当时真的太忙了,忘了找人去救你,可你这不是没事吗?”
我嗤笑一声,“忙?忙着上电视是吧。”
刚呛完她,我却怔住了,整个人如遭雷劈。
什么?
忘了找人去救?
所以,救援人员压根不是她找来的!
我粗喘着气扶住床,只觉得急火攻心,几乎要晕厥。
身侧人全然没注意到我的反常。
还在满眼崇拜吹嘘着方远廷的英勇事迹。
“你都不知道,远廷可是这次救援的大英雄,如果不是他了解建筑结构,还不知道会耽误多少时间呢,外面还有好多家属都说要送锦旗感谢他。”
她越说越激动,嘴角洋溢着甜蜜的笑。
我气得牙齿打颤,手臂上青筋暴起,几乎低吼出声。
“你就那么喜欢方远廷是吧?好啊,我们分手吧,我成全你们这对贱人!”
林微雨满脸愣怔,接着狠狠皱眉,“姜之牧你发什么神经!”
我怒火中烧,费力将右手举在她眼前。
“方远廷伟大,我就活该葬送职业生涯吗?”
“为了帮你救情郎,我这辈子都没法再拿起手术刀了,你满意了吗!”
我越说眼眶越酸,我曾告诉她,要成为全国心外科最赫赫有名的医生。
我想要继承已故外祖父的衣钵,想为国家的医疗事业做出贡献。
我分明一直都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实现我的梦想。
但,一切都毁了。
我甚至还可笑的以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自以为是想要一辈子守护她。
林微雨小心翼翼反握住我的手,眼底满是疼惜。
“那咱们以后不当医生,反正我们家有钱,等我们结婚了,我养你一辈子。”
她故作轻松的话语让我恶心。
她根本就不懂我的信仰,也没有丝毫悔悟。
甚至一句轻飘飘的“无所谓”,将我多年的努力全盘否定。
看着她眉色飞舞计划我的赘婿生活,我狠狠扇了她一耳光,怒吼道。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捂着脸后退两步,满脸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我会动手。
是啊。
放在以前,我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呵护,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
但现在,她是亲手摧毁我余生的刽子手,我又谈何情面?
5
“你不是爱方远廷吗?那就去找他啊,去给他当舔狗!”
“还来我这里假好心干什么?真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贱吗?”
我抄起桌上的水杯往她身上砸,尽数发泄三年来的愤恨。
林微雨尖叫,跳着躲开。
“之牧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呢?如果不是因为记挂着你,我怎么会找来啊?”
“没想到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呜咽着说完,便跑出病房。
我浑身脱力的坐在地上,内心空落落的。
但那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却让我扯着嘴角笑了。
然而没安静几天,我就在医院走廊上碰见了陪方远廷换药的林微雨。
我一愣,下意识想离开,方远廷却叫住我,语气满是上位者的炫耀。
“还得多谢你呢,要不是你的主动放手,我们也不会有机会再续前缘。”
我看见两人无名指上的对戒,自嘲一笑,这才分手几天啊。
林微雨幸福依偎在方远廷的怀里。
“我们下周就准备结婚了,远廷是这次救援的大英雄,我们的婚礼还得到政府的关注了呢。”
见我不开口,她得意笑着。
“我早就说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没了你,我会过上更好的生活,只可惜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笑笑,这段我早就不屑的感情,有什么好惋惜的?
“既然如此,那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我转身就走,林微雨脸色瞬变,似乎还想追来,却被方远廷拦住,“是他有眼无珠不懂珍惜,往后有他后悔的。”
我无所谓的耸肩,心里不由得感叹。
以前到底是怎么眼瞎,看上林微雨的?
刚回到病房,我接到师母打来的电话,她语气凝重,说老师突发中风,目前正在icu昏迷。
我心里一震。
老师待我极好,从学校到医院,从生活到事业,我早就把他当成了我的家人。
况且,他也是我右手唯一的希望。
顾不得其他,我赶紧朝着重症监护室跑去。
看着苍老了许多的师娘,我心里难受极了。
可除了安慰几句,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低头望着自己仍包了纱布的右手,浓浓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就在我心烦意乱走到医院大厅时,林微雨追出来将我拦住。
“姜之牧,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装什么大度放下呢,欲擒故纵这一套对我没用!”
她自大狂妄的口吻让我笑了。
到底哪来的自信?
我冷眼看着她,“麻烦让让,好狗不挡道。”
她没动,尖着嗓音质问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我才不相信,你少装了!”
“要是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忍无可忍,用力将她推开。
“林微雨,你有完没完?有这胡搅蛮缠的功夫,还不如好好筹备你的婚礼去。”
“追出来就不怕你未婚夫看到生气啊?”
说完,我也不顾她满脸错愕,转身就走。
之后的一段时间,林微雨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还有个意外的惊喜是,老师没中风之前说给我想办法是真的,他国外的朋友联系到了我。
告诉我他们实验室正在研究相关的特效药,兴许对我的手有帮助。
我再次燃起希望。
6
就在出国前一天,我意外接到老同学周然的电话。
“最近有空吗,我有个朋友先天心脏病,目前这个手术就只有你跟吴老能做了,你也知道吴老的情况,所以你能不能帮个忙,加台手术呀?”
我沉默良久。
我地震受伤,被医院开除的事情周然并不知情。
当年我们俩上下铺,他没少照顾我,只是毕业之后他跟着家里从商,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少了。
当初我家里出事,他二话不说又是出钱又是出力,没少帮忙。
听他在电话那端说好话央求,我抿抿唇,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最后只好约他晚上出来见面聊。
虽说我没办法主刀,但我跟着吴老在这一领域研究多年,给点保守治疗的建议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我没想到,周然把人也带了过来。
“她跟我也算从小认识,交情很深,上周才查出来这个病,市里面几家大医院都看过了,压根没人有把握做手术。”
“而且她现在已经晚期了,随时随地都可能没命,这些天哭着到处求人,我实在看不下去,否则也不会麻烦你这一趟。”
他边说着,边引我往包间走。
直到看见坐在里面的林微雨,我顿住了脚步。
低头嗤笑,要死的人是她?
林微雨显然没看到我,朝着率先推门走进去的周然问道。
“你之前说的医生来了吗,怎么办啊,他应该能治好我吧?”
她满脸焦灼,眼下淡淡青影尽显疲态。
周然拍了拍她的肩安抚,“放心吧,我兄弟主攻的就是这方面,具体情况你们交流。”
他这才注意到还站在门外的我,几步走出来介绍,“这位就是姜之牧医生,有他在,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姜......之牧。”
林微雨僵硬转过脖子,看见我的瞬间瞪大双眼,脸色苍白的活像是见了鬼。
“怎么会是你?”
周然并不清楚我们的过往,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看,“你们认识?”
“那更好了,之牧是吴老唯一亲传学生,现在全国除了吴老,只有他有把握接下手术。”
我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抱歉,她这台手术,我做不了。”
我转身就走,林微雨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控诉道。
“姜之牧,你故意报复我的是吧!”
“就算我当初忘了找人救你,你后来不也得救了吗,难道你现在要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一台手术而已,对你来说举手之劳,你有必要那么小心眼记仇吗!”
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质问,我只觉得好笑。
她究竟怎么有脸说这些的?
周然也走过来帮腔。
“这毕竟人命关天,要是有什么误会咱们另说?你一个大男人,别跟姑娘家计较。”
林微雨死死拽着我,好一顿输出。
“亏我当初还想着去医院探望你,没想到你这么心狠,就算不念我们从前的情分,但你身为医者,就这么见死不救。”
“你没有医德,你压根就不配为医!”
听到她这么说,我猛的甩开她的手,在她的错愕中,冷笑着质问她,我是没有医德,也的确不配为医,可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说着,我伸出自己的右手,特意挥了挥。
“你忘了吗?”
“我的右手废了,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
说完,我看到林微雨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