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生花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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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底,吉林平安种业的股东陈喜来到榆树市天诺小额贷公司,对老板刘立军“推心置腹”地说道:“张平已经找了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刘培柱。刘培柱正在‘研究’你。你再这么搞,就自身难保了,最后两败俱伤。何必呢?”
“我人正不怕影子歪!”刘立军听闻此言,“义愤填膺”地怼了回去。
2018年3月,公安部对在逃的刘立军发出A级通缉令。
那么,这刘立军到底是何许人也?以至于省公安厅的副厅长都要“研究”他?
他又犯了什么案?以至于能成为A级通缉犯呢?
老高子
榆树市是吉林长春代管的县级市,在吉林中部,是世界三大“黑土区”~东北黑土区的核心区域,号称“天下第一粮仓”。
榆树市因为不大,所以是个熟人社会。家家户户如果要干点稍显重要的事情,一定会找好多乡里乡亲或亲朋好友来凑热闹。
比如农户在春节前的杀年猪,专业屠夫靠自己就能搞定整个流程,业余屠夫也只需要三、两个帮手,但在几百年的岁月里,这里的农户在杀年猪时,都会把左邻右舍叫来一起忙活,然后再摆上几桌杀猪菜。
一来二去,杀猪菜就成了各地东北饭馆的招牌菜,并风靡全国。
说了这么多,翻译一下就是榆树人干啥事都有个“聚众”的偏好,干好事是这样,干不好的事有时也一样如此。
刘立军就充分利用了老家人的这个优点,亦或是缺点,从而发展出了自己“颇具特色”的黑恶势力团伙。
刘立军出生于1963年,榆树在那时还是县。他小名叫“高子”。后来,很多当地人都不知道他的大名,但一提“老高子”,却是人尽皆知。
而事实上,他身材并不高,成年以后,也只有1米72,但却体格壮硕,以好斗闻名于乡里。在和小伙伴的打闹中,被打哭的那个从来都不是他。
1979年,刘立军初中毕业。因为特殊时期刚刚结束不久,国家经济形势还不是太乐观。所以,他在转年便参军入伍。
复员后,当地有关部门给他安排了工作,但刘立军并不是个安分过日子的人。那时,他的爱好就是“聚众”,但不是杀年猪,而是斗殴。
凭借一股“愣头青”的狠劲,刘立军打服了当地众多混混。但算他倒霉,就在风头正盛的时候,他却赶上了全国“严打”。
1984年,21岁的刘立军因为流氓罪被判了7年徒刑。
可以说,他一生中最好的青春年华都交代给了监狱。
1991年,快到而立之年的刘立军出狱。虽然已经离开“江湖”很久,但因为名头还在,所以,他很快就成为当地黑老大徐大伟的左膀右臂,此人在2008年被枪毙。
当年,他和徐大伟接了一个要债的活儿,随后,两人带着几个同伙去到黑龙江五常,直接闯进债务人李玉春的住宅,二话没说,就把人家的老婆给绑票了。
1993年,当地黑道的另一个人物隋殿昌想找刘立军的麻烦。
刘立军则和徐大伟、徐怀玉、安洪臣等同伙带着木棍、斧子和砍刀,直接杀到榆树火车站附近隋殿昌的住处。
隋殿昌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双方碰面之后,他准备持刀先发制人。
但刘立军抢先一步,用手中木棍一下就把他闷倒在地。随后,安洪臣挺刀刺入隋殿昌的胸口。
很快,隋殿昌就因心脏破裂后的大出血而死。
在这起凶案发生后不久,关于如何顶罪,刘立军和徐大伟不但没谈拢,反而爆发了内讧。
就在徐怀玉要替大哥出手之际,有备而来的的刘立军已经亮出砍刀,直接砍在了他脑袋上。
此事在当时震动了当地流氓圈。刘立军那个“老高子”的绰号就是凭此事叫响的。
这一年,刘立军正好30岁,到了“而立”的年纪。
他似乎是有所“顿悟”,感觉再这么好勇斗狠,打打杀杀,对于提高生活水平实在是没什么好处。于是,他的人生轨迹突然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高总
和绝大多数起于“草莽”的黑老大不同,刘立军的发迹既没靠开地下赌场,也没靠给赌徒放高利贷来攫取第一桶金。
他选择的道路颇为“清奇”,是跑到到工地踏踏实实地干起来技工,并苦心钻研专业技能。而且,他居然还就干了下来,并一步一个脚印地熬到了小班长。
俗话说“好事不怕晚”。在花两年时间摸清了干工程的门道儿之后,刘立军便自己挑摊子,当了包工头。
工程这个行当确实能赚钱,而且是合理合法的赚钱,但进入门槛也是低到令人发指,以至于“友商”太多,内卷到血肉横飞,如果包工头没点“道行”,那就只等饿死。
所以,工程圈子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涉黑的不一定干工程,但干工程的一定涉黑。
凭借“老高子”的名号,刘立军算是有“道行”的那类包工头。道儿上的朋友多少都会给他几分薄面,有钱大伙一块赚。而刘立军在干活儿上还算地道,在经营方面也颇有心得。
在干任何一个工程的过程中,对于各个环节的具体事务,他只认某一个负责人。
对于下面的分包商,活儿干得好,他肯定按合同给钱;如果活儿干得不好,他一分钱不给,直接换人。这也算是一种“童叟无欺”。被踢走的人也不敢对他有任何怨言。
而对于甲方,如果他干的活儿有质量问题,他自己掏钱反工;如果质量没问题,那就必须按时拿到工程款。
如若不然,“甲方”的工程完工后,就别打算开张。
在刘立军的字典里,从来都不会出现“欠账”这两个字。所以,他的原始财富积累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他也从包工头又熬到了开发商。不过,投资地产的钱里有他自己的,也有亲朋好友的。毕竟,他是一个喜欢“聚众”的人。
过去,在很多地方的工地都会出现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混凝土等建材的黑道分子。
但在刘立军的工地里,从来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一方面,这得益于他在“江湖”的辈分和名望;另一方面则是得益于他对人脉关系网的钻营。
如果谁敢为难他的工程,用不了一个礼拜,为难他的人就会成为市里重点打击的黑恶势力团伙。
所以,江湖传言刘立军通吃黑白两道,手眼通天,在榆树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儿。
未来的事实证明此言确实不虚。
刘立军被抓捕现场
在工程行当摸爬滚打了16年之后,已经不差钱的刘立军开始涉足一个新行当~小额贷。为此,他还特意成立了一家金融公司。
他是受到什么启发,要干这行了呢?
因为刘立军在干了这么多年工程后,发现了一个新的商机,那就是开发商们经常会缺钱。
而银行贷款又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所以,民间借贷是这些开发商的必然选择。
以往,曾有友商找他借过钱,而且按照行规给的利息都不低,月息至少是3%。
所以,刘立军感觉这个定向借贷业务是一个赚大钱的好机会,更别说他在当地的地产业界已经很出名,手里的客户可以随便挑选着做。
不过,这买卖好是好,就是资金需求量很大,每笔借款至少是千万起,手里如果没有个大几千万,就干脆别干这事儿。
刘立军则再次“聚众”,把亲朋好友都拉进来作为投资方。当然,他做的业务在事实上也根本不是什么小额贷,而是民间的高利贷。
如前文所述,银行解决不了当地很多开发商的贷款,倒不是因为银行挑三拣四,而是因为这些开发商的资质确实有问题,一个大楼重复抵押是常有的事儿,一旦债务“爆雷”,几个银行都不知道该怎么把抵押物拆分。
说到底,凡是从民间借高利贷的开发商,本身就都是高风险客户。
刘立军对此也不是不知道,但他也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
而且,他认为榆树又是个熟人社会,大伙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欠债不还,也是件挺难看的事儿。
而干起来之后,他才发现这行当的风险比他原来预计的要大得多。
所以,他一年里统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在谈生意,剩下的11个月都在各种追债。
刘立军的非法所得
“得益”于在监狱里被教育过7年,或许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刘立军无论是亲自带着手下,还是安排手下去找债务人的时候,能动嘴,就尽量不动手。这点让他在众多黑老大中显得特别“突兀”。
在放贷之前,借款人都会和刘立军的小额贷公司签订正式的借款合同,条款非常详细,并明确规定了抵押物在违约时的处置方式。
刘立军一旦确认债务人违约,并且没有偿还能力的时候,便带人直奔抵押的住宅楼盘、商业大厦或是底商等等,要不拉横幅“抗议”,要不在大门和外墙刷标语,要不派手下直接入驻干“物业”。
奇葩的是刘立军很善于控制公司的运营成本,在人手不够的时候,便开始“聚众”,找亲朋好友过来站脚助威。
而那些人则觉得刘立军这么折腾占理,他们掺和进来,又不是杀人放火,跟杀年猪,吃杀猪菜没啥区别,很正常。
别看这种讨债方式没有什么暴力冲突,但这种“冷处理”却足能把债务人逼到欲哭无泪。
因为按合同规定,债务人在违约之后,他的抵押物就已经落入刘立军的口袋儿。刘立军无论怎么折腾,折腾的都是自己的资产。更别提,有的合同还有当地VIP作为公证人。
接下来,债务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不赶快办理抵押物的产权移交,要不就再订立一个借贷合同。
当地一个开发商叫王会良,在2013年1月至2014年8月间,找刘立军一共借了2100多万。截至2016年4月,他已经连本带息还了2600多万。结果怎么着?
根据合同,他居然还欠刘立军2000多万。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手里一片价值600多万的地块和价值1400多万的8套房产拿出来还债。
刘立军的运作也堪称“高明”,他知道高利贷的合同在法院不好过,所以就用虚假买卖合同把还债过户来的资产全部“洗白”。
当地还有一个叫林有财的地产老板,在当地挺有名望,过去住着豪宅别墅,开着英国大路虎。
在2012年到2014年之间也找刘立军借了2000多万。但他的结局可比王会良惨多了。
他还不上钱的时候,刘立军把他的房产一口气全都装上了卷帘门,并让他把儿子的房产也交出来抵债。
最后,林有财和一家人居然被搞到居无定所,他父母为了不给儿子增加生活负担,双双上吊自杀。
如此,刘立军在榆树天么天地忙着到处“收房”,是横行无阻。但他没想到“天外会有天”。
黑吃黑
2016年初,吉林平安种业公司的老板张平找刘立军借了2800万用于“过桥”,到期之后,也没还钱。
刘立军又使出了拿手好戏,同时四处写举报信,举报张平卖假种子。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次会遇到“硬茬”。张平求到了自己的“大哥”~时任吉林公安厅常务副厅长的刘培柱。
这里插一句的是,这个刘培柱在2019年7月因严重违纪违法而落马。
刘培柱得知此事后,立刻表示要研究一下“刘立军”。
于是,“黑吃黑”和“无间道”的“玄幻”情节出现了。
2017年4月,榆树市公安局接到关于刘立军涉黑的举报信,由时任市安副局长李建国负责处理。
在调查期间,刘立军听到了风声,就向李建国行贿。
不久之后,李建国便以未发现刘立军有暴力要账行为为由同意结案,刘立军顺利逃过一劫。
当然,有刘培柱在,这事儿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2018年初,李廷俊等几个刘立军的手下被刑拘。刘立军得知消息后顿感大事不妙,便立刻潜逃。
其间,他让一个亲信交给市检察院检务管理部副部长金鑫90万,托其打探消息和运作关系。
金鑫打探后,得知李廷俊几人很快就将被批捕,自己搞不定这事儿,又把90万元退还给了刘立军的手下。
当时,刘立军已经是公安部的A级通缉犯。但市局刑侦大队追逃中队的指导员闫晓亮明明知道他在哪,不但隐瞒不报,还私下里将5张不记名的电话卡通过刘立军的亲信转交给刘立军,给追逃工作制造了极大的困难
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55岁的刘立军还是被抓捕归案,其团伙也彻底覆灭。
最终,刘立军被判处25年徒刑,其党羽也各领其罪。
经查,他背后的“保护伞”竟然多达14把。
其中就包括市政协原主席马光、原常务副市长赵国军、原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高广野。
李建国、金鑫、闫晓亮和这几位相比,只能算是虾兵蟹将。
此外,如前文所述,“研究”他的刘培柱也是身败名裂。
如此,“黑吃黑”和“无间道”的导演、主演和龙套们全部被清除。
所以,再次奉劝那些自以为本事大到可以盖过党纪国法的人,早点收手,早点回头是岸。
否则,站在党和人民对立面的下场只能是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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