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驱逐北洋政府在川代理人刘存厚出川之战五

桌子看文化 2024-09-26 13:17:15

熊克武为支持自治自解督军职务,刘存厚坚持背靠北洋,川省展开自治大论战,刘存厚背后下刀,刘湘年关平叛

历史背景真实,细节有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一九二零年十二月十日在重庆川军各部将领会议,由第一军军长但懋辛主持,第二军长刘湘、第三军军长刘成勋,及三军各部主要将领,刘存厚靖川军序列的国军(北洋军番号)二十一师师长田颂尧,国军二十二师师长唐廷枚,边防军司令赖心辉及部分旅长参加了会议。会议一致通过了四川自治的主张,脱离南北之争,并致电由南方政府(广州政府)任命的四川督军熊克武,但称刘存厚为前靖川军总司令,加了一个“前”是有道理的,因靖川军已宣布撤消。将领们不承认北洋政府任命的前四川督军,在他被第一次逐出四川,他的那个职务即自动消失,只是他脸皮厚,从来没有辞职而已。将领们要求在他们两人五天內答复。

熊克武接到电文,于十二月十三日回电,内容是在国家没有真正统一前,完全同意川省退出南北之争,实行川人自治。熊克武当然答应得相当快,川省自治,本来就是他的主张,重庆联军会议,就是他在幕后策划的。

刘存厚于十二月十六日复电,以南北仍然分治,滇唐正在勾结南方各省,准备出兵卷土重来,再次攻打川省。因川省是当时中国大省,人口七千万,物产丰富,年税入上亿银元,是第一税收大省。不但滇唐垂诞,南方政府也想染指。南方政府的议员们,想把南方政府建在四川,是一处稳固的反北洋的基地,以四川之富裕,联合南方各省,足可以对抗北洋。如果滇唐纠集几省军队侵川,以川省目前兵力,难以抗击。为川省计,暂不提出自治,背靠北洋,滇唐才不敢妄为云云。

熊克武看到刘存厚的通电后,立即发了一封通电驳斥。熊克武在通电中认为,滇唐想卷土重来,只是妄想。滇军主力、黔军主力,在川损失惨重。逃回的兵力不及四分之一,而老兵,中下级军官大部损失,短时间难以成军。滇军内部反唐继尧的势力顾品珍、李烈均已率兵回滇,滇省必有内战。黔省的“贵州少年同学会”的将领带兵回省,赶兴义派刘显世下台。两省均内乱,再说,南方各省倡言自治独立,不可能派兵攻打四川,而且湖南、湖北、江苏、浙江等省都已发布自治,广东、广西也有内乱,南方政府内部也不稳,还有心出兵吗?

再说,川省的军力,正规军队已近二十万人枪,有自己的兵工厂。云贵两省就是穷兵黩武,以两省之财力、人力,不及川省之一半,如果真敢来,在川军统一整军后,恐怕他们连川省也进不来。熊克武认为,南方各省退出战争自治,休生养息,是各省的共识。不管是背靠南或北,都会被拖入战争。自辛亥九年来,连年战乱,四川已是满目疮痍,生产破坏极大,人口减少,匪乱不断,难道我们还需要战争吗?

两位“督军”的电报论战,拉开了川省自治的激辩,从省议会、各县议会、成都、重庆的报界,各种观点在报纸上,那真是舆论自由。不过,从省议会、县议会,新闻界,自治的呼声成了主流,省议会投票通过川省自治决议。

熊克武为了有实际行动支持自治,于十二月三十日,通电解除了南方政府任命的督军职务。离开重庆城,到北温泉休养,表示他退出政界,不问政事了。不过,他没有真正退出,参谋班子带在身边,与川内各方,甚至与南方各省、北京、广州的电报往来不断,在北温泉的小别墅里,人在家中坐,能知天下事,他只是退居二线,垂帘听政而已。

南方政府封的督军自己解除了,但北洋政府还封了他当省长,还要授勋,他也得表明态度吧,以免政界垢病。

过后,熊克武又通电拒绝北洋政府的封官及其受勋,并授意但懋辛,各位川将被北洋封的官也应公开通电拒绝,以示自治决心。

川军第一军军长但懋辛,联络川军第二军军长刘湘、第三军军长刘成勋,及其手下有关将领,公开通电表示拒绝北洋政府封官。三个军的师长、旅长们都来了,刘存厚序列的只有赖心辉同意在通电上列名,以示态度,公开与刘存厚拉破了脸皮。而田颂尧、邓锡候、唐廷枚已宣誓就职,没有在通电上列名。

田颂尧,外号人称田冬瓜,“墙上的冬瓜两边滾”,是最会观风向的。还有邓锡候,人称水晶猴子八面光的角色,难道是怕得到一个“背叛老长官”的恶名?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田颂尧还在陕南时,实在受不了被困在那里,军饷一半都得不到,早就想背刘回川。而邓锡候,已背判过一次,刘存厚逃向陕南,他留下来,投了熊克武,由团长升旅长,又因站队站对了,又升师长,而且熊克武给他的好处多多,这次分派驻地,也是够丰厚了!按理,他应当忠于熊克武才对。

但他接受了北洋的封官,实际与熊克武分道杨镖了。至于唐廷枚,相对来说,刘存厚也曾边缘化过他,但刘目前无人可用,只好封为北洋国军二十二师师长。二十二师的前身是川军第三师,是川北钟体道的部队。刘存厚迫走钟体道,撤了旅长,团长潘文华拉走了一个旅,另一个旅长逃亡,刘存厚才让唐廷枚去代管,这次才正式封为师长。可能是他太看重北洋封的官了。

不管怎么说,这三位是被熊系川军视为异已了。其实他几个也不是一点不盯“兆头”的人,这三人有一个共同心愿,不愿意被追出川省到处流亡了。因杨森与田颂尧、邓锡候交情不错,第一军军长但懋辛打电话给杨森,要他问一问邓锡候、田颂尧是怎么想的,难道那个官职那么重要吗?熊克武对邓锡候已经不薄了。本来顺庆(南充)是划给何光烈的第三师驻军的,何光烈的部分队伍已进了顺庆,但还是划给了邓锡候,当然熊克武有意拉拢邓锡候,从个人能力,这次战争的战功,强于何光烈。划给邓锡候也算合理,何光烈的队伍还有部分驻在金堂县、德阳,亏了何光烈,何光烈都没说啥。邓锡候还另攀高技,要杨森问问他为什么?

杨森还真问了。邓锡候回应,刚宣誓就职才几天,又通电否认,这不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老长官(指刘存厚)拟折子时,我知道,这是老长官看得起我,北洋发了任命,老长官催我宣誓就职,我也不好推。事已至此,现在也不便反悔。不过,我不会一条道走到黑的。问田颂尧,田的回答也差不多。不过,他与刘存厚的关系更近一些,刘把起家的原川军第二师交到他手上,由旅长升师长,他能不接着吗?

不过,杨森也听出了他两人言下之意,不愿与熊系川军为敌,也支持川省自治。真的自治实现了,他们会通电拒绝的。杨森也说了一句,我最不愿你我兄弟在战场上刀兵相见。这个意思太明白不过了。田冬瓜、水晶猴子也表示,但愿不会,真到了那一天,我跑路还不行吗,望子惠兄手下留情。

川军第一军的师旅长一致反对北洋封官,可第二军的陈能芳,第三军的陈国栋这两位师长未在电文上署名,陈能芳被封了个夔开镇守使,陈国栋封了个合川镇守,难道他们究不顾两位军长的军令,想独立?

川军的军官们,一个个都想长大,独霸一方。好不容易升了师长,又封了个镇守使,这种好事是川军军官们梦昧以求的。其实,这里面没这么简单,这里面大有文章。敢于公开与军长对抗,没有后台,这两位有这么大的胆子吗?陈能芳不是向刘湘表过忠心,要忠于刘湘吗?

刘湘的两位高参张斯可、乔毅夫向刘湘进言,跟着刘存厚最多当个川省老三,最多给一个军务帮办的职位。跟着熊克武,川军总司令是稳了的,废除了督军,上面设省长,那可是老二,熊克武连省长也要交给你,如果他不食言,你是得二望一。即使熊居于幕后,你也是川省实至名旧的军政最高长官。这才坚定了刘湘主张川省自的决心。因确定了跟着熊克武推动川省自治,张斯可要返北京活动,乔毅夫到汉口联络南方各省。要获得各省及北洋的动态,跟着熊搞川省自治,不能一点不盯“兆头”,一条路走到黑!善变,才能保证获得的利益最大化。政治人物说的都是为国为民高大上的“主义”,其实背后的目的都是利益。

临走前,张斯可叮嘱刘湘,密切注意军中动向,刘积之(存厚)不是善类,从他为对付钟体道这个忠实合作者都下得去手,要达到他的目的,私下必定有动作,怕是会有拉拢部分将领的举动。尤其是武备系的高级军官。

张斯可是有所指的。刘湘当了第二军军长后,把第二师师长职务交给了陈能芳,还让他代理参谋长。陈能芳是老二师的人,也无什么大错,因是武备系出身,不是速成系的,曾被撤过旅长。在师部当参议。后向刘湘表忠心,为了整顿接手萧常德旅,刘湘又任命他为旅长,后因战功升师长。因张斯可、乔毅夫驻外有必要,傅常还在熊克武处未回归,临时叫他代替军参谋长,也只是军队训练什么的,重大的决策不会有他什么事的,他还不算核心圈内人。

刘湘能达到今天这个地位,他表面憨厚,其实内心自有一套。如果没有一点手段,他能在十二年内,从一个小少尉做到军长、川军总司令?并非是运气什么的。能打造一支忠于自已的军队,军队还是人组成的,那么首要的事,就是拢得住人。拢得住人的关键是要让跟你的人得到好处,看得了希望。因此,刘湘对部属表面宽厚,也没什么架子。但刘湘并非表面那么仁厚,他也明白人心险恶,他在军中暗中有一套人马,专门盯住军队里一些高级军官的动静。因此,当年廖谦叛变,就是提前知道了消息,他利用此事,助杨森脫离滇军,顺便利用杨森的手,平息了廖谦叛乱,并连续把与廖谦事件有牵连的两个旅长解除了兵权,其中一个就是陈能芳。

陈能芳向刘湘表了忠心,也没有什么大错,由他接手整顿萧常德旅(原廖谦旅),就是看他是否能带出这次叛变过的旅,能不能打仗。当然,是否忠于刘湘,这才是首要标准。陈能芳在成都保卫战中带着这个旅,表现还行,后来一直打到重庆,沿长江打到了三峡的夔门(现奉节县),所以升任师长。

张斯可不提醒,刘湘也要防着,尤其是其中武备系的高级军官及其亲信们的动向。张斯可在大事上不会随便说的,这个“睡诸葛”洞察天下事,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迹象,才会说这话的。

张斯可预知天下事,并非他有什么特异功能,只是书读得多了,又善于思考,看透了这个世道。而他在驻成都时,在刘湘的首肯下,建立了情报系统,而且相当高效。当然,这套系统现在交到刘湘手里,张斯可人在北京,仍用电台指控这套人马。成都省城内的动态,他当然清楚。

尤其是速成军校的铁哥们满人鹤龄,其父是前清成都旗营四川将军的副手,又保护过一批速成军校反清秘密团体的成员,加上满城旗营成都将军,其父的开明,在辛亥年并未参与镇压同志军,而是自动解除武装,解散旗营,满人留在成都的很多,打开封闭的满城做生意,其父也留在了成都,在省军政界都得到尊重。所以鹤龄是不管谁主政四川,省军政界,鹤霖都能谋到一个职务,成了省军政界的“职业文官”了。由于鹤龄与各方面都“伙得转”,省城军政界的风吹草动瞒不过他的,他就是一个最高效最好的情报源。

鹤龄还真的发来了关键情报。由于刘存厚拉拢第三军军长刘成勋、第八师师长陈洪范不成,转而拉拢其手下的高级军官,其目标,就是武备学堂毕业的高级军官,许以高官,目前已明白的目标是第三军第七师师长陈国栋,第二军的第二师师长陈能芳。事情成功后,许以陈国栋第三军军长职代刘成勋。许以陈能芳第二军军职代刘湘。为了拉住邓锡候这个滑头无比的水晶猴子,准备许以川军第四军军长给邓锡候。刘湘获此情报后,不动声色,暗中安排了妥当的人,密秘监视着陈能芳及其亲近人的动静。并把手伸向了驻合川的陈国栋部。

合川,本来就是刘湘的老窝子,二师的师部就在合川。由于这次撤到川北,实业团的石青阳占了合川。石青阳随黔军败走,陈国栋师进入合川。本来第三军驻军地是川西、川中部分县。陈国栋师划给第一军军长但懋辛指挥,从北路攻入重庆。重庆收复后,陈国栋就驻在了合川。上川东是第二军的驻地,按理陈国栋应返回原防区归建,不知何因,没走。刘存厚封了他个合川镇守使,相当于是他从第三军刘存勋那里分出来,独霸一方了,这种好事,他当然要接着。不过,刘湘可不容陈国栋占住合川不走。如果陈国栋公开倒向刘存厚,反对川省自治,开战时,首先打的就是陈国栋。并开始秘密调集兵力。

打陈国栋,刘湘的理由充分,北道驻的是川军第一军的部队,陈国栋驻地远离川西,如果他铁了心要跟刘存厚,一旦坐实了,刘湘、刘成勋、还有第八师师长陈洪范,都是大邑县人,当时称他们三人是大邑系,在川军中结成铁三角。陈国栋要谋刘成勋的军长职,刘湘是帮刘成勋清理门户,理由正当。而且打陈国栋,他实际手下不到两个旅的人枪,一个师没有满编,真打也费不了多大的力。

陈国栋的事还没有坐实,陈能芳事坐实了。刘湘的情报体系真高效,探听到陈能芳还真上了刘存厚船,并在秘做布置,准备向刘湘动手。刘湘发密电给第九师师长杨森,秘调驻泸州的唐士遵混成旅从水路进入重庆,以护卫重庆军部,杨森也在密做准备,调集船只,一旦发事,率王赞绪、李树勋、郭汝栋几个主力旅进入重庆平叛。

已是1921年春节前的一天,刘湘军部随员,抬着一筐一筐的银元,来到川军二师师部驻地。陈能芳得知刘湘突然来到,以为东窗事发,刘湘知道了。他不知所措,但还是马上迎了出去。一看刘湘面带笑容,一长串抬着银元的士兵跟在刘湘身后。刘湘年节劳军,这是惯例,陈能芳放下心来。刘湘携陈能芳步入师部,态度平和地要他集合师部所有人员,他要劳军,亲自发放慰劳金。这有什么说的,陈能芳立即下令全体到操场集合。

官兵们整齐地集合在操场,检阅的土台子前一筐筐的银元摆了一长溜,官兵们知道军长来发“过年盘子”了,一个个喜气洋洋。刘湘携陈能芳走上检阅台。刘湘说,过年了,为了让各位兄弟过个好年,今天特意来劳军,发双饷!我讲完话,你们就可以领银元了。刘湘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平静地宣读,那是陈能芳下的一纸手令,定于年夜某时,抓捕刘湘及军部有关人员名单,任务分配等等。陈能芳一听,脸都绿了,刚想拔出佩枪,一看唐世遵站在身后,检阅台上台下,全是军部卫队人员,会场周围拥进来一大批带着P-18冲锋枪的人员,那是唐世遵旅的手枪大队的人。陈能芳一看台下,他的人周围都有带手枪,冲锋枪的人员围着,他明白东窗事发,完了!军长当不成,小命难保了。

刘湘不慌不忙地问台下的官兵,你们是跟参谋长走,还是跟我走?要是跟参谋长走,我走。台下官兵齐吼,愿跟军长走,誓死效忠军长。刘湘转头对陈能芳笑着说:“参谋长,你看,只有请你休息了。”刘湘是那种关系拉爆,也不会恶言相向的人。笑迷迷地手一挥,唐士遵指挥卫士们把陈能芳请下去。陈能芳的人,在台下一个个被押走。刘湘宣布,现在发双饷,祝兄弟们过个好年。台下欢声雷动。刘湘平叛,在平和中完成。

刘湘对部下宽厚,恩威并举,官兵们还都服他这包药。这次陈能芳叛变的准确情报,还是陈能芳拉拢人员中一个军官报告的。那个军官认为跟陈能芳不太对,不能背叛老长官,那纸手令,也是他提供的。刘湘才能及时获得情报。不然,重庆必是一场血雷腥风大年夜。

刘湘下令,对陈能芳等人严加审讯,把事情的根底全部清出来。根在刘存厚!刘湘如果以前还对刘存厚报有一丝幻想,现在是决心跟着熊克武走、搞自治,干翻刘存厚。刘湘算是对得起陈能芳了,可陈能芳还有异心,他对陈能芳杀心已起。

因为此事,傅常赶回来,接任参谋长,唐世遵接任第二师师长。傅常认为,陈能芳自已作死不可活,但此时杀陈能芳不妥,尤其是由刘湘下令更不妥。军中武备系的军官还有,一旦杀陈,可能军心不稳。不如把陈能芳等人押到泸州,交给杨森,由杨森处置。明面上要杨森严加审处,可暗示杀陈。杨森与武备系的高层人物本来就结怨太深,上次下令解除陈能芳的兵权也是杨森办的嘛,这次刘存厚部唐廷牧师的旅长张邦本来重庆参加联军会议,杨森看到这个昔日要杀他的老上司、老仇人眼里都在冒火。要不是我拉住他,可能要当场发作。幸好张邦本在主张自治的电文上签了名,不然,杨森要当场发难的。

刘湘一想也是的,这个恶人让杨森去做。一纸命令,用一艘小火轮,把一干人犯押到泸州,交杨森讯办。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第二次驱逐北洋政府代理人刘存厚出川之战六》,有对四川军阀混战感兴趣的朋友,请点关注,还可以看到系列川军混战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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