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桂花 素材提供/赵海燕

（声明：为了方便阅读，本文用第一人称写故事，部分情节虚构处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奶奶，你长这么高，当年为啥就看上了身高只有1米53的爷爷呢？幸亏我和我爸都继承了你的基因，都长得又高又帅，要是长爷爷这么矮，那我现在就惨啰，成了矮矬子了！”

12岁的大孙子刚说完，10岁的孙女接过话茬说：“奶奶能看上爷爷，说明我们爷爷优秀呀，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浓缩的就是精华！我们爷爷的智商不差呀，80年代末中专生，那算是当时的天之骄子了，就和现代的985大学生有一拼了，对不？奶奶？”

“你爷爷那时确实比一般的男人要优秀，他在城里中医院上班，给病人把脉看病，经他医治好的病人不少哩？”我对两个孙子说。

“哥，听见了吧，我猜的不错啊，咱爷爷的基因就是优秀，你继承了爷爷的聪明基因，继承了奶奶的身高基因，优点你都继承了！”

我听着两个孙子的对话，我的思绪又回到了40多年前，我和老伴能走到一起，是我姨妈从中撮合的。

那年我21岁，身高1米65，我老公22岁，身高1米53，比我矮了十几厘米，我们这样悬殊的身高差别，我当时竟然没嫌弃他个子矮，同意了这门亲事。现在想想，一个人生下来，他的姻缘就注定了，该配谁都是有定数的！

我出生于1960年，我家三个孩子，我哥哥，我妹妹。我的父母都是半残疾人，我父亲的一只眼睛，小时候和伙伴玩，被小伙伴用弹弓打伤了眼珠，那时医学不发达，因为医治不及时，我爸那只受伤的眼睛就瞎了，成了独眼龙。

我爸眼睛不瞎的话，他成年时那是一表人才的。皮肤白皙，长得又高又壮实，可惜一场横祸把他害惨了，眼睛瞎了一只，相貌破了。长大后，讨媳妇成了难题。

正常的姑娘，谁会嫁一个身体有残疾的男人呢？我爸二十七八了，都没有说上媳妇，我奶奶急了，看着和他同年纪的小伙子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上学了，我爸还是光棍一个。

这时我奶奶就开导我爸说：“大志（我爸的小名）呀，咱们把条件降低吧，瘸腿的、歪眼的，我们就不要嫌弃了，以后只要姑娘不嫌弃你，你就娶回来过日子吧，只要能给你生个娃，娘看都行。”

奶奶开导过后，我爸的思想就有了转变，他也不再坚持一定要娶正常的姑娘了，身体上有小残疾的，他也能接受了。没过多久，我爸的桃花运就来了。

有一天，我爸扛着锄头正准备出门干活，隔壁村的李婶就来了，李婶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媒婆，十里八乡的青年男女，经她撮合结婚的有不少对，她的一张巧嘴能说会道。

她一进门看到我爸扛着锄头准备出门就说：“大志，又准备去干活啦？先回屋里吧，我给你说了个姑娘，包你满意。”

媒人的嘴巴就是厉害，净往好处说。

李婶说：“大志呀，你也差不多30岁了吧，你就不要挑挑拣拣了，你娘跟我说过了，能生娃就行。”

“我今天跟你说这个姑娘腿有点瘸，走路不怎么利索，但生娃肯定没问题，她屁股大，娶女人就要娶屁股大的，好生养。”

“姑娘的父母说了，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她要是也看上了你，你娶了她，她父母说了，彩礼钱都不要你付哩。”

李婶对我爸说了一大堆好话，说到不要彩礼钱，我奶奶心动了，我爸觉得要是真像她说的一样，那去见见面也行。

于是就答应李婶和那姑娘见上一面。第三天，在李婶的周旋下，我爸把自己打扮了一番，一个精神帅气的小伙子就站在众人的面前了。

从后面看，他身板挺直，要是没有眼疾，真的是一个蛮不错的小伙子。我爸跟着媒人李婶到镇上和那姑娘见了面，那姑娘叫陈秋凤，矮矮的，胖胖的，面貌倒是不赖，唯一缺陷的是腿有点瘸，是出生就落下的残疾。

两人见面后，我爸对姑娘不怎么满意，但是秋凤姑娘看我爸一看就喜欢上了。见面回来后，媒人就一直做我爸的思想工作。

我爸想了一个晚上，就答应娶秋凤姑娘，不用付花彩礼钱，他等于白捡了一个媳妇，不过该给的俗礼还是要给的。一对猪蹄，一只公鸡，一只项鸡，一些喜糖。然后再给秋凤姑娘扯了三身衣服，我奶奶就把他们俩的婚事给办了。

一年后，我娘生下了我哥，第三、第五年又生下我和妹妹，我娘因为腿部残疾，平时她不出去挣工分，就在家带我们仨。我家就我爸一个人挣公分，他一个人要养活五口人，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们家比较穷。

为养活一家五口人，我爸平时干完生产队的活，还经常找些零活干，给人编织箩筐，编织一个给五毛或两三毛，别看我爸只有一只眼睛好使，但是他这些编织活儿，总是做得有板有眼的。

我们家屋后有一片竹林，那里有取之不尽的竹材料。农闲时节，我爸就编织一些竹筐、竹背篓、竹篮子、竹簸箕，还有下黄鳝的竹笼子……这些农具，我爸都会编织。

我爸用自己的能力和手艺，养活了我们一家五口人，因为家里不富裕，70年代，我们家三个孩子，我和大哥上完了初中就不读了，妹妹读完小学也不读了，都回家帮干农活。

我们家三个孩子，都继承了我爸的好基因--高个子，我哥1米77，我1米65，我妹1米68。我哥19岁那年，亲戚给他介绍了一位叫慧莲的姑娘，她一相就相中了我哥的高个子，她也不嫌我们家穷，认识我哥半年后，他们俩就结婚了。

我妈很高兴啊，她和我爸都有残疾，但生的孩子，都不赖。我爸会编织手艺，在他的影响下，我这也学会了编织这些手艺活儿。

1981年分田到户后，编织箩筐的活儿，在我们那里曾经一度盛行，分田到户后，每家每户盛产的稻谷，比集体时翻了好几倍，农户们急需要箩筐装稻谷。

那一年，我和我爸两人，靠编织箩筐赚了150块钱。80年代初，这150块钱相当于现在的大钱了。我爸用这150块钱，把我家的旧屋子推倒重建五间瓦房，第二年，我们家终于住上了宽敞明亮的房子。不过建完房子，我家又没有什么余钱了。

大家看我们俩靠手艺能赚钱，很多人又纷纷加入了做编织的行列，谁知道，手艺活干到了一定的饱和程度，就渐渐退出市场了，人们没有那么多需求了，靠这个手艺赚钱的我爸越难接到活儿干了，那时候农村能赚到钱的活也不多。

有一阵子，我和我爸编好了一些簸箕、箩筐，拿到集市上卖，可是去了好几个赶集日，也没能卖出几个，我爸有点沮丧的说：“闺女呀，你爸我这个手艺，恐怕以后越来越难赚到钱了，你也是，学会了这个手艺，以后也难赚到钱养家啊！”

我爸感慨了一番，回家后，我们俩就少做这些编织活了。有一天，我干活回来，躺在床上正想美美睡个午觉，听到有人和我妈说话，仔细一听，好像是和姨妈说。

只听见我姨妈说：“妹子呀，我没记错的话，海燕21岁了吧，这时候找婆家容易找，海燕个子高，皮肤白皙，虽然不是大美女，但中看。我认识一个在城里做医生的，人精明能干，就是个子矮了点，人家父母说，现在要找个个子高一点的姑娘和他结婚，改善下一代的基因，文化程度低一点他们不嫌弃。我寻思着海燕符合这个条件，就来跟你说了，你让她去瞧瞧，看上就定了，那个家庭条件不错的，海燕要是嫁进这样的家门，以后就不用干农活了。”

我母亲说：“这个条件听起来不错，待会我就跟闺女海燕说吧。”听到他们姐妹又聊了一会别的事，我妈就 在外面喊我了。

“海燕，海燕，别睡了，快起来吧，你姨妈来了，有事和你商量。”

我假装没听见他们说的话，我在房里应了一声我妈：“就起来。”

穿上衣服，我往外走，看到我妈和姨妈并排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我和姨妈打了声招呼：“姨妈好。”

姨妈笑眯眯的打量着我说：“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咱们海燕越长越好看了。海燕呀，你今年21了，该找婆家了，我18那年就结婚了，我像你这个年纪，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你姨妈我认识一个小伙子，在县城做医生，个子矮了点，但是家庭条件不错，我刚才跟你妈聊过了，你妈也同意你去相相，这样的好家门，你能嫁进去以后衣食无忧。”

听了姨妈的话，我心里想，矮了点是多矮呢？先去看看呗，条件真是好的话，可以考虑，于是我就答应去先看看。

一周后，我跟着姨妈乘班车到县城去，到小伙子家去和他见了面，他们一家人看到我来了，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苹果香蕉招待了我们俩。

从我进门的那一刻起，小伙子的母亲就一直盯着我的脸看，看得我又尴尬又窘迫。她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让我吃水果，又让我嗑瓜子，我估摸着她对我应该是很满意吧。

初次见面，小伙子对我侃侃而谈，他问我是不是会编织农具手艺，我一一作答了，看来他是提前对我做了了解啊！

相亲在和谐中进行着，我们聊了一个多钟头，小伙子就提议出去走走，我跟在他的身后，我目测他比我至少矮了十几厘米。我俩在街上边走边聊，小伙子向我介绍了周围的一些景物。

我们大概走了一个钟头，走累了我们就回来了，回到他家，刚好已经弄好午饭了，吃饭时，他们安排小伙子坐在我的旁边。

小伙子很会来事，也很热情，一坐上桌，他就开始给我夹菜，我一吃完碗里的菜，小伙子妈妈就提醒他给我夹菜，我心里想，这一家子人，服务真到位呀。

我一直低着头吃饭，也不敢过多看他们的表情，从他们对我的热情态度里，我能猜得出，他们一家人对我都满意。

吃了40分钟饭后，午餐就吃饱了，我离开了餐桌往外走。不一会，我姨妈也跟我走出来了，姨妈悄悄的问我：“海燕，你对他们这一家子满意吗？”

“周伟斌虽然矮了些，但是他在医院上班，你要是嫁了他，以后你的生活就有着落了，他爸妈对你也很满意，周伟斌本人对你也满意，你要是也看上他的话，就答应下来吧。我听说有不少媒人想给他做媒呢！这样好的家门，你要抓紧答应下来啊！”

在我姨妈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我想想还是答应了，我姨妈像是完成了一件重大的使命似的，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折回身去，当着周伟斌家人的面，把我答应嫁周伟斌的事，告诉他们家人。我和姨妈临出门回家时，周伟斌妈妈给了我一个大红包，回到家我打开一看，十块钱呢。

我姨妈呢，一回到我家，就迫不及待向我妈分享了我在周伟斌家相亲的过程。我妈听了也觉得周伟斌虽然矮了些，但家庭条件好，这一点就补回缺点了。

后来的半年里，我俩又见了两次面，就在双方大人的操办下领证结婚了，结婚那天，我穿着红色的婚服，随着自行车的迎亲队伍去了周伟斌家。

婚后我发现，周伟斌虽然个子矮了点，但他性格温和，一下班回到家，就一头扎进厨房里，为一家人做饭做菜，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好男人。

他对我也很尊重，从来不会因为我没有工作干而看不起我，他的工资不高，每月领了工资，他都会给一小部分我，然后再给大部分婆婆，用于家庭生活开支。

公婆也很好，要是他们做饭菜，都会按照我喜欢的好口味做，我在这个互敬互爱的家庭里生活着，我一个农村娃，嫁到城里，没感到自卑，我每天都过得舒心。

公婆对我好，我也对他们好，我做饭菜时，也会按照他们喜欢的口味做，我不会做的，我就向婆婆请教，婆婆会不厌其烦的教我。婆婆就两个孩子，她说不对我好对谁好呢？

婆婆在街边上开了一个凉茶小店，平时生意挺好的，我经常在家帮她熬好凉茶，送到店里，婆婆婆有了我的帮忙，她就不用那么忙了。

婚后一年半，我生下了儿子辰辰，周伟斌对我更好了，儿子小时候半夜要起来尿尿，大多时候，都是他起来给儿子把尿的。

有次跟我妈说起这件事，我妈说一个男人能做到半夜起来给孩子把尿，这一点，就比很多男人有担当。男人不爱你，不宠你，他会这样做吗。这些虽然看起来微不足道，但这就是幸福呀。

每次逢年过节，周伟斌会给我买些小礼物，虽然不贵重，但是也满足了我的虚荣心。儿子辰辰三岁时，婆婆就不经营她的凉茶店了，把店面盘了出去，专心在家给我带辰辰。

我呢，在亲戚的介绍下，开始做缝纫工，我所在的这家公司是专做运动服的，多家学校的运动服，都是这个公司给做。我在这家公司，一待就是10年。

这10年间，我不断的努力，积累了一定的人脉，后来我自己开服装店，做生意，经过多年的打拼，我慢慢积累了财富，40多岁时，我就在县城把小房换成了大房。

我老公周伟斌，他也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十多年间，他两次去进修学习，他的医术水平，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在他43岁那年，荣升为主任医师。

我俩的儿子辰辰，不久后也考上了大学，儿子完全继承了我俩的优点，长得高大帅气，智商随了他爹。

儿子大学毕业，回了城里的重点高中工作，一年后，儿子娶了他大学的同学，后来生了孙子，我就把我的店盘出去了，一心在家带孙子，后来又有了孙女。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着。现在我的老公周伟斌他已经退休多年了，但是他退休后又返聘回医院上班，挣了双倍的工资。

我现在很感激他，庆幸我当初的选择，矮人有矮人的优点，他勤劳善良顾家，我和他结合，他让我几十年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我一个农村娃，也因为当初选择了他，让自己实现了华丽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