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晚秋，夜晚变得寒冷了起来，吃过晚饭后，我早早地躺在床上。大约八九点的样子，小黑突然叫了起来。小黑是我家的狗，它一直不停地叫着，表示外面有情况，我披衣起来，打开了院门。

明亮的月光下，小黑冲着草堆叫着，草堆前坐着一个人。我高声询问是谁？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哥，我没地方住，想在你的草堆里将就一晚，不会打搅你吧。”

我跨前几步，这才看出来，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她穿着一件花布衫，裤子是绿色的，扎着一条长辫子，辫子垂在胸前，乌黑发亮，是一名美丽的女子。

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半夜里独自在外呢？为什么不回家呢？我不由得询问了起来。女子忽然抽泣了起来，似乎我的问题触动了她的伤心事。我不敢再问，邀请她进屋歇宿，我家有空房。

女子警惕地询问，我家还有什么人？我告诉她，我家就我一人，父母跟着弟弟在小镇上生活，我如今28岁了，还是单身一人。女子犹豫片刻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方便。”

我笑着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家有空房，你把门闩上，谁也进不来。夜晚寒冷，你要是睡在草堆里，容易感冒。”

女子想了想，这才点点头，跟着我进屋。我把院门关上，领着她到厨房，给她下了一碗面条，里面放了两个荷包蛋。女子自称名叫小雅，边吃边问道：“大哥，我看你人挺好的，为什么还是单身呢？”

我看了小雅一眼，苦笑了一下说：“因为我犯了作风问题。”这话让小雅有一点紧张，因为那时候所谓的作风问题，无非就是男女那点事，她一个孤身女子，走进了一个犯了作风问题的男人家里，不紧张才怪。

小雅强作镇定地笑了笑说：“大哥，你讲给我听听吧，是什么样的往事？”我点点头，把憋在心里的往事，讲了出来。

那还是八年前的事情，为了赚钱，我推着板车，到乡下贩卖一些日常用品，赚一些微薄的差价，因此早出晚归，常常在半夜里，我还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一天晚上，我推着板车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忽然看见路边树林里，有一个女人在树枝上，挂着绳子。我觉得奇怪，停下来观看，只见女子把脖子往绳套里钻。

不好，有人要寻短见了。我丢下板车冲过去，把女子救了下来。女子不但没有感谢我，反而扇了我一巴掌，责骂我多管闲事。

我没有计较她扇我巴掌，反而劝她想开点。就在这时，跑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一把拉住女子大哭了起来，责怪她不该自寻短见。

我一打听，这才知道，女子未婚先孕，这在当时是一个很大的丑闻。她的父母逼问男人是谁？女子却不肯说出来。她的父母很生气，将她好一顿责骂。女子一时想不开，留下一张纸条，跑到小树林里自寻短见。

她的父母看见了纸条，呼喊了几个村民，急急忙忙地四处寻找。还好，我搭救及时，不然的话，等他们寻找来，女子早已经魂归西天了。

女子的父母急忙冲我道谢，没想到女子冷笑一声说：“你们不必谢他，就是他干的好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就这样，女子泼给我一大盆脏水，作为搭救她的回报，让我心寒不已。因为她一口咬定，无论我怎么样辩解，都是白搭。她的父母扭着我到了我家，找我的父母讨要说法。最终，我家拿出了一笔钱，赔偿给女子家里，女子去了医院，把孩子拿掉了。

我稀里糊涂地犯了作风问题，臭名远扬。尽管我不断地辩解，但是没有相信我是清白的，我就一直打着光棍。父母为了脸面，跟着弟弟住到小镇上去了。

我曾经多次找到女子，质问她为什么要栽赃于我，女子低声说：“哥，你心善，就帮我扛过去吧，我在心里感谢你。”几年后，女子嫁人了，我却打着光棍。

小雅听完，为我鸣不平。我笑了笑，就询问她是哪里人？为什么半夜里露宿在外？小雅苦笑了一下说：“大哥，我是一个苦命人，我是逃婚出来的。”

她家比较贫穷，因此父母打算通过她的婚姻，来发一笔小财，扬言要娶小雅，要拿两千元彩礼。两千元钱，在1983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有一个做小生意的老男人，妻子不在好几年了，手里有点钱，愿意拿出两千元的彩礼，娶小雅回家。小雅的父母贪图钱财，定下了亲事。但是，小雅不甘心，男子比她大了将近二十岁。她向父母抗争，无奈父母不听。因此，在结婚的前一天，她跑了出来。

我听完小雅的遭遇，心生同情，询问她有什么打算？她说打算到城里当保姆，反正不愿意嫁给那个老男人。我鼓励了她两句，带着她到了西侧的房间里，里面的被褥都是干净的，让她早点休息。

小雅打量了一下房间，问道：“大哥，看你的家里摆设不错，这几年应该挣了不少钱吧？”我笑着说：“我现在用三轮车到乡下卖货，确实赚了一些钱，但是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单身一人。”说完，我就走了，回到我的房间里睡了。

到了后半夜，我忽然听见轻微的响声，睁开了睡眼，朦朦胧胧中看见一个人，站在我的床前。我大吃一惊，猛地清醒了过来，这才看清，小雅穿着一件薄衫，妙曼的身形隐隐约约，透着成熟的魅力。

我惊问她想干什么？小雅轻声说：“大哥，我身上没有钱，一路上餐风露宿太苦了。我寻思着就算到了城里，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事做，没有钱是不行的，想找你借500元钱。”

500元不是小数目，我犹豫了起来。小雅轻声说：“大哥，我当然不白要你的钱，我可以把身子给你。”

我顿时觉得热血往脑门上冲击，浑身燥热。我咽了一下口水，轻声说道：“我可以借你500元钱，你出去吧，我不想犯错误。”

小雅跨前一步，柔声说：“大哥，我是自愿的，你想咋样都行，不要不好意思，我不会怪你的。”我的心跳加速，快要克制不住自己了。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颤声说：“你不要这样，出去吧。”

小雅却没有出去，把手伸过来掀被子，我按住她的手，轻声说：“我不想伤害你，你也不要强迫我。”小雅忽然落泪，掩面走了出去。我却彻底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我拿出500元钱，交给了小雅。小雅一个劲地保证，以后挣到钱了，一定会来还钱。我骑着三轮车，一直把她送上了车，挥手告别。

时间一晃到了2025年，我至今还是单身汉，没有碰过女人。小雅自从离开后，到现在也没有露面，也没有来还钱。

有朋友嘲笑我过于迂腐，那一晚就应该做一回真正的男人。也有人说小雅言而无信，是一个用身体骗钱的女人。

我笑一笑，不予置评。小雅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管。我要坚持做自己，守住做人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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