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人和彭儒相识于中央苏区,婚后他们很快有了爱情的结晶。但由于行军困难,他们只好忍痛将儿女们寄养在老乡家中。
新中国成立后,陈正人和彭儒四处打听孩子们的下落,终于在1949年前后,找到了遗落在民间的三个孩子:春生、瑞生和宜生。
然而,就在他们将女儿春生接回家后,一封群众来信也随后到来,上面却写着:“去年你们接回去的女儿春生是假的,她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的亲生女儿已经被卖掉,现在的春生是那位养母女儿顶替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正人通过观察,也确实发现女儿春生的一些“异样”。
陈正人发现,春生与自己其他孩子的相貌相差太大,并且性格与其他孩子截然不同,太过活泼,脾气也比较躁。最重要的是,春生的血型是AB型,其他孩子都是O型。而且按理说春生已经17岁,但她实在不像一个17岁的孩子。
经丈夫一说,彭儒心里也存了疑,但她担心春生知道了会伤心,便宽慰丈夫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要乱说,就这样待下去吧!”
就这样,彭儒并没有惊动春生,1950年开春时,她还将春生与其他孩子一样送到了学校读书。
不过,彭儒还是决定调查一下,便写信给春生的养母道:
“我听说我们的女儿春生已经被你卖掉了。请你相信,我们不会怪罪你的,那时旧社会造成的,是生活困难所逼的。请你告诉我们,你把春生卖到哪里去了?只要你帮我们找到女儿,你的女儿我们也还是会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
彭儒只是想确认一下,若那位养母回信否认,她也会相信。但没想到的是,春生的养母很快就回了信,并承认真正的春生确实被她卖掉了。
原来,这位养母也是个苦命人。她是红军家属,丈夫外出打仗就再也没有回家,只留下她和春生两个人艰难生存。为了养活春生,这位养母做过工、讨过饭,因生活困难,她最后不得不改嫁。
在改嫁的第二年,这位养母就生下了自己的孩子。由于又添了一个孩子,家中的生活更加拮据。最后,养母在巨大的压力下,不得不将春生卖给了赣州一位姓蔡的大娘的家中当养女。
把春生送走后,养母也十分后悔,但她因心中有愧,许多年来都没有去看望过春生一眼。她没有想到,春生的亲生父母竟然突然出现,为了掩饰自己卖孩子的错误,她便将自己的女儿假装成春生还给了陈正人夫妇。
如今事情已经败露,这位养母也只好说出实情。她哭着忏悔道:“我对不起春生。”
为了弥补过错,养母愿意帮助找回春生。
彭儒派去了工作人员温奇珍同志一起与养母寻找,他们首先来到了蔡大娘家中,却发现蔡大娘已经把春生卖了。
原来,蔡大娘原本对春生视如己出,可他的儿子儿媳却不能容忍家里有外人,因此时常吵闹,导致家庭不睦。为了缓解家庭矛盾,蔡大娘将春生卖给了当地一户盐商作为他们游家大小姐的陪嫁丫头。
当温奇珍说明来意时,蔡大娘痛哭道:“要是早知道春生是红军的后代,说什么我也要抚养她长大。”但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温奇珍只能再次根据蔡大娘的描述找到了游家。
此时,那位大小姐已经出嫁,当温奇珍上门说明春生的身世时,对方却显得十分心虚。后来根据春生的回忆,才明白他们为何心虚。
在春生随那位大小姐嫁人后,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她每天遭受着虐待,痛不欲生。后来这位大小姐还打算将她卖给一位30多岁的商人做续弦,幸亏温奇珍来得及时。
那位大小姐害怕自己的恶行被发现,还威胁春生说:“回到你父母身边,他们会问你生活得好不好,你就说好,吃的、穿的和我们一样。”
不久,春生就在温奇珍的陪伴下回到了陈正人和彭儒身边。彭儒对这个受尽苦楚女儿十分心疼,不由得流下了泪水。
至于那位“假”春生,彭儒与她进行了推心置腹的交谈。“假”春生坦白说,她其实早就知道真相,只不过她的母亲告诉她,如果说出真相彭儒家就会杀了她,所以一直不敢说出真相,因为心虚,她的性格也表现得十分暴躁。
彭儒听后温柔地对“假”春生说:“别害怕,我们不会怪你的,也不会怪你的母亲,这是旧时代造成的结果。”
之后,彭儒给“假”春生三个选择,一是继续留在陈家,他们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待她;二是到江西烈士子弟学校读书,因为她的亲生父亲是参加革命而牺牲的;三是回到她亲生母亲身边。
“假”春生选择了第二条路,高中毕业后,她没有考上大学,参加了工作。后来,她嫁给了一位南下的干部,生活幸福。
后来,陈正人的儿女们还与这位“假”春生保持着联系,真春生和“假”春生坐在一起笑谈着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