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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称呼对方时总喜欢加个尊称或简称,这早已是见怪不怪的现象。就连现在的电视剧里,也动不动就来个“张队”“李局”的。现实生活中更是如此,你要是把一位副职的职务全称都叫出来,大多时候反而会被认为是不尊重对方。
不过,早年间可不是这样。上世纪二十年代那会儿,即便是总书记,人们也不会简化成“陈总”;蒋委员长,也没人叫“蒋委”;党内职务为总裁时,更不曾简化成“蒋总”。倒是蒋介石早期的学生们,都坚持老习惯,称之为“校长”。这降低了这位全中国“老总”的职务,但也没见“蒋总”生过气。
后来中共方面的毛主席,大家当然也是以全称“主席”称之。总司令朱德倒是被人们称呼为“总”字,但前面肯定会冠上一个“老”字。在共产党中央高层的圈子内,只要一提“老总”二字,那肯定就是在指朱老总。这是人们在不由自主地表示自己的尊重。
被加上姓氏称为“老总”的人还有好几位,比如彭老总彭德怀,贺老总贺龙,陈老总陈毅……这都是因为这些老总们都曾担任过带“总”字头的职务,像总指挥、副总司令之类的。
不过,“老总”这个称呼还有一种另类的敬畏之意。那时的老百姓,对所有扛枪的“丘八”都称为“老总”。见了老总们,如果不低眉顺眼地喊声“老总”,说不定就会挨上一枪托。这是从中华民国刚成立时就形成的老习惯。
尤其是到了北洋军政府执政时期,中国军头遍地,手下谁的老总们多,谁就称王。所以,老总也就代表了权力,而且是无上的权力。就连紫禁城里的末代皇帝,一见冯玉祥冯老总麾下的老总们架上了大炮,也忙不迭地溜到了天津租界内躲了起来。皇帝也怕老总,何况百姓?
那时中国北方的老总们脾气都挺大,几大股军头谁服气谁?自1916年袁大总统——应该是袁洪宪皇帝——死后,手下的北洋老总们一分为三,即皖系、直系和奉系。为争夺北京中央政权这块大蛋糕,一直狗撕猫咬,较量不断。老总们得意了,老百姓自然也就遭殃了。
南方的国民党实在忍受不住了,党魁、国父孙中山于是开始联俄、联共,到北方去扶助工农。国共两党开始了首次合作,组织了国民革命军进行北伐战争。不得人心的直系军阀吴佩孚、孙传芳的老总们,没能顶住以黄浦军校学生为骨干、训练有素的国民革命军。直系老总被灭,奉系的军头张作霖出身正宗响马,虽称大帅,骨头里还是土匪血性。
张作霖对驻在中国东北地区的日本兵,既当作奶妈,又不时咬几下奶头,耍点无赖本色的小手段也是免不了的。日本人腻烦了,想换个更听话的养子当老总。于是便在1928年,趁张大帅战败退回东北之时,在皇姑屯暗杀了这位土匪老总。后来少帅张学良子袭父业,改旗易帜,归顺了国民政府,中国才算表面上获得了统一。
但是,老总们都还在,新老总们的脾气也不比旧老总们温顺多少。相互厮打还是免不了的,中原大地还是炮声隆隆,血肉横飞。南方也有血腥味,蒋校长于北伐途中开始了清共独裁大业。北伐军内部老总们开始分为两派,也相互动起了真刀实枪。
国民党分成了左右两派,左派控制的武汉国民革命政府联合共产党,准备东征讨蒋。刚出襁褓的共产党也开始准备背靠这棵大树站起来,结果又被忽悠了。左派首领汪精卫来了个突然向右转,开始联蒋反共。这引起了革命阵营中的继续革命,一件彻底改变中国命运的大事被引发了。
共产党所控制的国民革命军一部,被迫暴动于南昌。这就是后来被人民共和国立法定为建军节的“八一南昌起义”。老总的队伍里分裂出来的部队,从此不再被称为老总。老百姓对其态度也开始了两极大分化,称之为“匪”的有,视之为“子弟兵”的也有。前者大多是富人,后者大多是“穷鬼”。
老百姓开始见面也是称“老总”,不过一般都能很快被纠正为“同志”。当然,背地里跟着政府称“共匪”的也不少。南昌暴动的部队主力为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所辖的贺龙的第二十军、叶挺的第四军二十五师和蔡廷锴的第十师。
第四军就是在北伐战争中被誉为“铁军”的那支部队,第二方面军总指挥为张发奎。至于后来被广泛宣传为“铁军”的叶挺部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团而已。暴动那天,第四军25师73团驻军九江回马岭,正奉令由聂荣臻率领开回南昌。这其中就有1营7连连长101,也就是日后大多场合被称为“林总”的101。
林总几乎没有被在中间夹带“老”字过,这大概是由于年龄的缘故。在后来所有共军中被尊为“总”字的人中,101年龄最小。再往后,人们大概就是为了有意无意地区别其他老总们了。不带“老”字的“林总”称呼,好像更带点亲切感,而敬意丝毫没有减少。
那些年的中国,老总们风云变幻,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们背后的故事,不仅仅是权力的争夺,更是时代的变迁和历史的演进。每一个老总,都承载着一段厚重的历史,他们的命运,也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而那些关于老总的称呼,更是见证了时代的变迁和人们的情感变化。从敬畏到亲切,从尊称到简称,每一个称呼背后,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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