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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敏走出站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本来说要来接她的爱人丁志强。她推着行李走出车站,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老公,你在忙吗?怎么没来接我呢?”素敏温柔地问。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抱歉素敏,我这会儿走不开,你自己先回去。”素敏刚想说“好”,电话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声音“别说了,快点跟我过去。”
素敏问:“老公,谁在说话?”
志强说:“是别人,你听错了。我有事,先这样。”说完,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素敏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下子呆住了,这是她和志强结婚以来从没出现的情况。
她和志强是校园情侣,结婚后更是相濡以沫感情稳定。怎么自己只外出学习十天,志强就出现问题了呢?难道他真的犯了所有男人都犯的错误,喜欢上了别人吗?
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志强不会的,他很有家庭责任感,他爱自己,也爱女儿,他是一位好爸爸,一位好丈夫。
素敏冷静了一下,她告诉自己,你已经是中年人了,凡事讲证据,不能凭空想象就给志强扣上不忠的帽子,应该听听志强怎么说。
于是,她按下不安与焦灼,拎着行李箱独自回家。
素敏走到自家小区楼下时,几位在楼下唠嗑的大妈和她打招呼:“李老师,你出门了?我说这几天怎么总看你家小丁自己出来,人看着不精神不说,人也邋遢了不少。”
“我外出学习十天,这不才回来,我先上楼了,回头再聊。”素敏与几位老人边打着招呼,边提着皮箱上楼。
打开屋门的那刻,她愣住了。门口的拖鞋整齐的摆放在门口,好像随时待命,迎接主人的回归。
茶几上,她爱吃的橘子和柿子也像是刚买不久,看着又新鲜又水灵。
看到这些,素敏那颗从放下电话就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了地。她坚信,如此细心体贴的志强是不会出轨的。
简单整理下行李,素敏拿着换洗的衣服去洗澡。这几天,因为她们培训住的是大学生宿舍,吃住都不错,就是没有洗澡的地方,她感觉身上都有味道了。
洗完澡,她把米饭煮了,又炒了一个木须肉和西红柿炒蛋,开始等志强回来。可是,天已经全黑了,志强还是没有回来。
素敏一个人没滋没味地吃了一碗饭,期间,她又拨打了几次志强的手机,可一直没有人接。最后,回答她的是机械女声。
一滴泪,滴落在了她拿手机的手背上。紧接着,无数的水滴从她的眼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又掉了下去……
志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他喝了酒,脚步蹒跚,眼睛浑红。看到等着他的素敏,眼神躲闪,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又化作了一声轻叹:“素敏,怎么还没睡?”那深情的眸光里有指责,有疼惜,而更多的是痛楚。说完,不等素敏回答,他就踉跄着逃去了洗手间。
他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吗?为什么躲避自己?素敏看着志强慌乱的背影,对志强的怀疑又占据了她的心里。
她看志强那她不离开他不出来的架势,终是离开了客厅,回到了卧室。而这一万,志强也破天荒的没有回到主卧,去了次卧。
躺在主卧的素敏并没有睡着,她不知道,她只是离家十天,她和志强之间就被隔了一条天河,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
第二天,素敏不到六点就起床做好了早餐。志强六点二十也起床了,可能是宿醉的原因,志强的脸色很差。
素敏赶紧给他熬了一晚醒酒汤,端给他,问他:“昨天和谁在一起,怎么喝了那多的酒?”
志强接过醒酒汤,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下,然后看向素敏,语气冷然地问:“你觉得我会和谁喝酒?”那语气,让素敏全身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问:“丁志强,我们是夫妻,我不该问你和谁喝酒吗?你不知你的肝不好,不适合喝酒吗?”因为内心难过,她的语气也有些冷。
丁志强看着素敏像刺猬一样立刻竖起全身的刺,又深深注视了她几分钟,然后冷笑一声,摔门走了出去。
“你还没吃早饭呢!”素敏追向门口,对气冲冲走出去的志强喊。
“气饱了,不吃了。”丁志强没有停下脚步,急匆匆地下了楼。
从这天开始,丁志强早出晚归,很少回家吃饭。素敏知道他们的婚姻出现了问题,可她不知道问题的原因,她不敢去深究,她怕这是她无法承受的结果。毕竟,她和丁志强是一对外人眼里的神仙眷属,他们夫唱妇随,伉俪情深二十载。
就在素敏每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依然幸福,依然光鲜如昨的时候,闺蜜雅静给她看的几张相片撕开了她所有的假面具。
那是她和丁志强冷战的半月后,雅静约她去喝茶,期间几次欲言又止。素敏说:“有啥事直接说吧!”雅丽打开了手机,里面是丁志强和一位女子的合影。
照片里,有丁志强温柔地看着那女子,给女子擦眼泪,有丁志强搂着那女子,有他们正相对凝眸,似乎在说着什么……
看到照片的那刻素敏的心碎了千千瓣,她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了。
雅静抱住她,对她说:“素敏,镇定,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渣男劈个腿嘛!你看,我不已经走出来了吗?你也会的。我们谁都不爱了,以后只爱自己。”
素敏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觉得她的天塌了。她不明白那么爱自己的志强怎么会移情别恋,而且把对自己做过的事和那么专注的眼神都给了别人。
她一个人哭了许久许久,直至志强回来。志强看到眼睛红肿的素敏,伸出手,想抱住她,可又慢慢地收回手。收回的手慢慢又攥成了拳,拳头上青筋暴起,似乎在颤抖。
志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问:“怎么哭了?”
素敏咬住嘴唇,把要流出的泪生生逼了回去。然后,用重重的鼻音问:“什么时候开始的?你爱她吗?”
志强听到素敏的质问,心脏处狠狠地疼了一下,随后说:“她是我的儿时伙伴,小时候两家就定了娃娃亲。后来,她家搬家失散了,今年偶然遇见……”
”好,我懂了。丁志强,我成全你,我们离婚吧!”素敏像行尸走肉似的对志强说。
志强看着妻子那抖动的手,一些话到了嘴边,又狠狠地咽了下去。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好,错在我,房子车子和存款都给你,我净身出户。”
素敏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们在一起住哪?一穷二白的你,她会愿意吗?”
“嗯,她让我搬进她家。”志强答道。
素敏看了志强一眼,忍住难过与心疼,面无表情地说:“那好,明天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今晚你把行李收拾一下。”说完,木着身子进了卧室。
志强贪婪地看着素敏的背影,悄悄用衣袖抹去眼角的眼泪,轻声道:“别因为我这个背叛你的人难过和生气,好好休息,我今晚会收拾好的。”
夜,渐渐深了,素敏关闭了卧室的灯。志强知道,素敏同时关闭的还有爱自己的那颗心。
他从茶几里翻出一盒烟,这是他戒烟前放的,他的手自从素敏说离婚开始就一直在抖,他怎么抚摸拍打都不管事。
这一夜,志强没有回卧室,茶几上的那盒烟已经空了。
吃过早饭,俩人有默契地去了民政局。当离婚证拿到手的那一刻,志强心疼得好似万箭穿心,无法自已。
他说:“咱们去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店吃顿散伙饭吧!”素敏想拒绝,可看到志刚那焦黄没有血色的脸,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俩人坐在当年坐的位置,要了相同的菜,默默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志强的脸色更加不好了,他说:“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下洗手间。”
素敏点了点头,一个人继续无言地吃着。突然,一阵电话铃声传来,是志强的手机。
素敏没有管,他们已经离婚了,她觉得该避嫌。可是,手机停了一会后又不死心地响了起来。
素敏怕有人找志刚有急事,终于拿起手机,点了接听键。只听一个女子大喊:“丁志强,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说好今天入院治疗,为什么还不来办入院手续,你不知道你的肝已经拖不起了吗?”
对方一连串的责问,素敏终于知道了志刚背叛自己的原因。泪,像掉在玉盘的珠子,劈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怎么了?谁说啥了,你咋哭了?”志强那心疼的目光和着急的神色,还有那真情流露的关怀,让素敏刹时明白了所有。
她猛地抱住他,哭着喊了一句:“丁志强,你混蛋!走,咱们复婚,我陪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