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家里妇女背着粪头去割草,有时就能抓一只野兔回来,土灰色的皮毛,一只手就能握住的小个头,小野兔甚是可爱,很得孩子们的欢心,可惜野兔子喂不活,只会儿活活饿死。
田野里常有下兔子套的,一根铁钉加一段环形的铁丝,误入套子里的野兔,越挣扎越紧,最后只能认命,被人逮回家炖了吃了。不过呢,这野兔子特别凶,人要是徒手去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抓的人只能用石块先送它让路,才提着回家。一锅兔子肉,自然是很美味,至于和家养兔子肉的区别,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兔子剥下来的完整的皮毛,塞上麦糠,挂在枣树之上,风干之后等着人来收购卖钱。
古语有云:静若处子,动如脱兔。静若处子,总给我的感觉是,木雕石刻的美人,美则美矣,桎梏呆滞。
至于动如脱兔,我小时是常见的,村里的土狗追一只逃跑的野兔,野兔越跑越快,最终消失在土狗的视线里,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
当时年少的我,只能望兔心叹而已,土狗追不上野兔,我追不上土狗,我与野兔之间,差得不止是一条土狗的距离,这兔子终不能成为我锅中之肉,嘴中之食,不免感慨。
少时曾见过一群专业捕兔子的人,他们将网子围住柴火垛,然后向柴火垛里插木杠,兔子受到惊吓,跑出来自投罗网,看着他们车上笼子里一只只肥大的野兔,当时心里羡慕之际。
昔年曾见捕鸟之人,将一片果林用细网三面围住,从一面进去驱赶鸟雀,一只只鸟雀惊飞挂在网上,鲜有逃脱者,一网打尽,竭泽而渔,够狠够利落。
记得上三年级时,老爸早起活动时,发现村里废弃大捂窖内有一只大野兔活动的痕迹,于是一天清晨天不亮,全家出动去抓捕它,我与老弟张着个化肥口袋堵在门口。老爹老妈进去驱赶,给它来个自投罗网,不曾想那野兔一蹦一丈有余,直接跳过麻袋口,逃之夭夭,抓捕行动以失败告终。
宋人揠苗助长,宋人守株待兔,宋人庄子老拿宋人开玩笑,宋人也没把庄子怎么样?
如今柴火垛少了,没了,野兔少了,鲜见踪迹,我们的童年,也离开我们,只剩下了残缺不全的记忆,像雨水倒塌颓辟斑驳的墙壁。
很不错的回忆[吐舌头眯眼睛笑][吐舌头眯眼睛笑][吐舌头眯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