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王桂英，今年六十六岁了。十几年前，老伴儿去世后，我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大儿子王强比小儿子王涛大五岁，从小就懂事儿，家里的重活儿、累活儿他都抢着干。村里人都说我这大儿子争气，将来一定有出息。王强果然不负众望，高中一毕业就考上了省城的大学，后来留在省城工作，娶了城里的媳妇，还买了房子。听着邻居们羡慕的夸赞，我的心里既高兴又失落。高兴的是儿子有本事，失落的是他成了“城里人”，离我们这个小村子越来越远。小儿子王涛跟他哥不一样，他学习成绩一般，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他一直留在村里务农，后来娶了同村的翠花，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老屋子虽然破旧，但他们一家三口住得踏实。这些年，我跟小儿子一家一起生活，日子虽不富裕，但也有滋有味。平时家里有什么事儿，王涛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他的媳妇翠花也孝顺，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反倒是大儿子王强，成家后每年就回一趟村，待不了几天就走了。今年年初，我心里想着自己年纪大了，该早做打算，就跟村里的吴会计商量了一下，把祖屋留给了小儿子一家。房子虽然破旧，但好歹是我们家的根基，留下来能让王涛一家安心。我刚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儿子，他立马在电话里炸了：“妈，你怎么能这样？我也是你儿子，凭什么一分钱都不给我？”我听着电话那头王强的怒气，心里难受，但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说：“强子，你在城里有房有车，条件好，小涛一家日子难过，我想着祖屋对你来说也没啥用，就留给他们了。”“那不行！我是长子，你这么分不公平！”王强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扬言要回来找我理论。果然，过了几天，王强真的回来了。一进门，他就冲我喊：“妈，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我叹了口气，拉他坐下：“强子，你听妈说。你从小就懂事儿，有出息，这些年也没少孝顺我，可你在城里，祖屋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座旧房子。可对小涛来说，这屋子是他撑家立业的根。”“那我呢？我就不配有份儿？”王强瞪大眼睛，脸涨得通红。“强子，妈不是厚此薄彼。你每年给我的钱，我一分没动，都存着呢。以后老了要用钱，就全靠这些了。可小涛不一样，他一家都指着这房子过日子。”我尽量让语气平和。“村里人都知道你偏心小儿子！”王强冷笑一声，“就算我有钱，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听到这话，我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样疼。我努力忍住眼泪：“强子，妈没有偏心，你不在身边，这些年小涛一家一直照顾我。这不是钱能衡量的，你能理解吗？”王强站起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行，我理解不了。既然这样，这家我不回了！”说完，他摔门而去。这件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大家纷纷议论。有些人说我偏心，觉得对不起大儿子；但更多的人表示理解。“王大嫂，你的苦心我们都明白。强子在城里有好日子过，小涛一家真不容易，你这样安排是对的。”村里的张婶安慰我。“就是，祖屋留给小儿子天经地义，强子太计较了。”邻居老李也点头附和。尽管大家都劝我，可我心里还是很难过，毕竟王强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跟他心生隔阂。过了大概一个月，王强的媳妇玲玲打电话来了。她语气缓和：“妈，强子这次是有点冲动，他其实也知道你是为他好。只是他一时接受不了，您别太生气。”听到这话，我心里松了口气：“玲玲，强子能想明白就好。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我这个做妈的没让他理解我的苦心。”之后，王强也慢慢软化了态度，逢年过节还是会带着一家人回来，只是他跟小涛之间的关系还有些僵。时间一点点过去，我相信有些裂痕总能修复。对我来说，两个儿子就是我的全部。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明白，老母亲的决定，不是为了分谁多谁少，而是为了这个家能更稳当地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