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主播董宇辉与作家李娟的直播间对谈引发热议。

席间，董宇辉对李娟说：“很多人喜欢你的欲言又止，喜欢你的纠结，喜欢你的犹豫，喜欢你过度思虑的自我否定，所有看似充满了矛盾和缺点的东西其实背后，只有一个人性的光，就是善良。”对此，李娟停顿了一会儿说：“谢谢，这真是一坨巨大的赞美。”

如果剔除“一坨”这两个字，这真是在向董宇辉表达“谢谢”。但有了传神的“一坨”之后，丽娟表达谢意的性质就发生了质变，变得似乎并不真诚。

“不真诚”，源自董宇辉这一坨虚头巴脑、凌空虚蹈的华丽赞美。或许是直播带货节目做出惯性了，在与人的沟通交流中，董宇辉也自带了急于将“精神世界”像“物质世界”一样推销出去的油腻。与李娟写作的真诚相比，董宇辉面对作者李娟时的准备工作显得并不真诚。

他试图用堆砌的辞藻先将李娟夸晕，可惜后者并不吃这一套，甚至多次提醒能否尽快结束直播。这是直播场景中“人与货”之间的差异性，货物总是希望在直播间多停留一会儿，哪怕虚假宣传也能笑纳承接；但人物是“有脾气”的，会因对过分溢美感到警惕与不适而不愿久留。

想到董宇辉的前上司孙东旭曾这样评价过小董：他有“一本书不管看没看过，都能讲得头头是道”的“天赋”。当我面对如金句文摘般辞藻喷涌的董宇辉，我恍惚看见了抖音版余秋雨。

但面对这样一位能把《人民文学》卖断货的“销售冠军”，李娟并不想借势兜售自己的作品，而是更在意自身的真实感受。

她在“带货王”面前的“不给面儿”，显得宝贵而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