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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杨一轩

编辑：陈涧

设计：岚昇

宝能的姚老板，又要造车了？

7月16日，众泰汽车（000980.SZ）久违地大涨近6%，但在一众上涨的汽车股中，仍显寒碜。

其股价收报1.49元，在当日上涨的前20家汽车股中，排名垫底。今年以来，众泰汽车股价跌幅已经达到50%，相当于腰斩。

近三个月，众泰汽车一直在2元以下徘徊，不少投资者担心其将以面值退市。

不过，也有一些众泰汽车的投资者心怀期待，有迹象显示，这家经历过破产重整的老牌车企，似乎正迎来新的“白衣骑士”。

几天前，据第一财经消息，宝能集团及关联企业深圳津烁贸易有限公司（下称“津烁贸易”）多名高管，已经入职众泰汽车。

而早在今年3月，市场上就传出宝能要收购众泰汽车的消息。如今看来，宝能拿下众泰汽车的可能性正在增加。

现实情况是，众泰汽车数个汽车基地早已停工停产，去年一共就卖出了1112辆车，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大笔资金注入。

而姚振华的宝能系已经深陷资金困境，公开可查的被执行金额就已经超过500亿。欠了一屁股债的姚振华，哪有钱喂给资金饥渴的众泰汽车？他看中的，到底是什么？

迟来的合作？

宝能与众泰汽车的缘分，其实早就开始了。

2021年初，在山东临沂市商务局网站上，曾发布《宝能工作专班围绕项目合作全面开展精准对接》一文，其中提到，“汽车板块宝能汽车与临沂众泰合作项目已经进入实质性洽谈阶段”。不过，有媒体当时发现，这条消息很快就被删除了。

▲几年前，宝能与众泰传出合作消息。图片来自网络。

不管怎样，这被外界视为，宝能看上了众泰汽车在山东临沂的生产基地。

众泰汽车的临沂基地，于2015年建成，2016年正式投产。投产这一年，可以说是众泰汽车的巅峰期，当年它一举卖了33万辆车，进入自主品牌前十，但随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在有关宝能、众泰合作的那条消息被删除后，2021年11月，长城汽车接手了临沂生产基地。有媒体当时报道，临沂工厂将负责生产长城汽车两款最新车型。到了2022年10月，临沂基地被曝停产。

对于宝能和众泰为何未能合作，现在看来，可能跟当时各自已陷入困境有关。2021年10月，众泰汽车正在破产重整，而宝能集团也出现了资金危机。

近四年时间里，双方的经营情况并未出现实质性好转。但没想到的是，今年以来，宝能投资众泰的消息持续流传。

3月份，有众泰汽车投资者在互动易上提问，“深圳津烁贸易HR回复说正在进行众泰和宝能的合作招聘，请问公司是否知情？”

到了4月，又有投资者提问称，传闻大股东深商控股已经对接宝能体系外公司，公司有投资方注入资金，请问是不是属实？

当然，这些提问都没得到众泰汽车方面回应。

7月12日，根据第一财经报道，宝能系多名高管已入职众泰汽车，占据着营销副总裁、生产制造副总裁、财务总监等关键岗位。

报道还称，据多名接近宝能集团的人士表示，众泰汽车董事长胡泽宇已数次来到深圳，和津烁贸易管理层一起参加宝能集团董事长姚振华主持的会议。然而，这些会议的主要内容都是“画饼”和“维稳”。

众泰汽车证券部人士称，“众泰汽车与宝能、津烁贸易两家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但对于宝能的介入，仍有一些消息可以作为佐证。

据“道哥说车”在一则报道中提到，众泰汽车永康总部曾陷欠薪风波，网上流传的视频显示，被欠薪员工在办公室围堵众泰董事长，在现场有员工高声质问，“宝能没来之前，众泰正常，宝能一来就开始拖欠工资”。

从几年前看上临沂生产基地，到如今在关键岗位派驻人员，宝能对众泰汽车的兴趣，似乎更大了。

众泰汽车很缺钱

让姚振华念念不忘的众泰汽车，到底是什么来头？

成立于2003年的众泰汽车，在中国汽车史上占有一份独特的位置，这主要与其发家史有关。

众泰汽车创始人应建仁以汽车配件生意起家，决定造车后，直接买了丰田锐特的生产线，第一款车一上市，就被说成是“复制”丰田特锐，却很受市场欢迎。

众泰似乎由此找到造车“秘诀”，此后，模仿大众的众泰T600，神似奥迪A6L的众泰Z700，以及让众泰戴上“保时泰”帽子的SR9，直接让众泰站上高位。

2016年，众泰汽车的年销量达到33万辆，次年，其销量仍超过30万辆，但已经出现颓势。毕竟，靠模仿很难走得远，何况还有新能源车开始冲击市场。

众泰汽车销量持续下滑，2019年时，相比高峰期已经腰斩。亏损也随之而来。

2017年，众泰汽车扣非净利润为约11亿，但次年开始亏损，扣非净利润为-12.41亿，2019年更是大幅亏损111.31亿，两年就亏掉近124亿。

▲众泰汽车已亏损数年。

众泰汽车由此陷入困境，2020年底，母公司铁牛集团因资不抵债，被法院裁定破产清算。次年10月，江苏深商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下称江苏深商）对众泰汽车重整，投资款为20亿。

重整前，众泰汽车的资产评估总值仅为3.1亿元，而20亿重整投资款中，包括了超12亿股转增股票，用于补充流动资金的8亿，还要支付重整费用、清偿债务等。

由此看来，众泰汽车实际获得的经营资金有限，所以其业绩并未有大的起色，除了继续亏损外，营收还从2017年的208亿，降至2023年的7.34亿。

在回复深交所关于2023年年报的问询函中，众泰汽车称，其11家与汽车制造相关的公司，仅两家部分月份有生产任务，其余均处于停工停产状态。

从销量看，众泰汽车可以说是跌到谷底，去年一年才卖了1112辆车，其中新能源车为42辆。

而众泰汽车落入如今的窘境，也跟重整投资人不靠谱有关。江苏深商的掌舵者黄继宏，此前还充当过庞大汽车的“白衣骑士”，但并未将后者拉出泥潭。去年5月，黄继宏辞任众泰汽车董事长，留下“缺衣少食”的众泰汽车。

一直对众泰汽车感兴趣的姚振华，可能看到了机会。

不过，按媒体报道，姚振华并非直接通过宝能投资，而是借由津烁贸易“曲线”参与经营，可能希望能借助各方资本的力量。

众泰汽车这几年历经坎坷，不管是“接盘侠”，还是合作者，应该都十分欢迎。毕竟目前的状况，已经容不得它挑选了。

今年7月，天眼查显示，众泰汽车及旗下湖南江南汽车制造有限公司、湖南江南汽车制造有限公司重庆分公司新增一条被执行人信息，执行标的逾9000万元。

如果宝能真有心“盘活”，留给它的时间，也真的不多了。要知道，众泰汽车股价近三个月都在2元以下，如果再无实质性动作，面值退市是迟早的事。

债务压顶，姚振华还有心思造车？

如果是搁在几年前，姚振华要拿下众泰，实在无可厚非。毕竟，他的“造车梦”也曾经做得轰轰烈烈。

2017年，在保险业遭遇重大挫折的姚振华，开始寻找新生意，造车迅速提上日程。当年，宝能出资66.3亿收购观致汽车51%股权，两年后又耗资15.6亿收购后者12%股份。

按姚振华2022年的说法，在造车上已累计投入自筹资金530亿元。不过据九派财经报道，有宝能汽车中层员工曾表示，“530亿是夸大其词，宝能造车实际投入远没有到这个数。”

不管怎样，在造车启动后，宝能在各地开始高调建工厂，一度被外界质疑造车是为了圈地。但想必姚振华投入也应该不菲。

只是宝能造车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2021年，观致汽车卖了5200辆，次年卖了不到800辆，去年1月只卖了23辆。

而早在2022年，观致汽车还被山东省汽车流通协会列入黑名单。

截至2023年9月，有报道称，宝能整体欠薪超过13亿，其中汽车板块欠薪就超过7亿。

造车投入大、回报周期长，姚振华也许有心造车，无奈宝能系陷入资金危机，想再投入也是有心无力。

直至现在，宝能系仍深陷资金困局。

天眼查显示，截至7月16日，深圳市宝能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被执行总额达到419.18亿，宝能地产股份有限公司被执行总额达到192.62亿。粗略算来，宝能系被执行总额已经超过510亿。

▲深圳市宝能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被执行数百亿。图片来自天眼查。

姚振华又哪来的钱拯救众泰汽车？

据媒体此前报道，姚振华与弟弟姚建辉“分家”后，优质资产都到了弟弟手上，包括港股地产平台宝新置地等。而两人“分家”后不久，宝能系出现资金危机，坊间传言，姚建辉可能给了姚振华不少帮助。

就算真有弟弟助力，但姚振华真要拿下众泰，也未必真会投下多少真金白银。毕竟，在宝能造车失败后，有员工向媒体透露，“姚老板的心思根本不在造车上”。

事到如今，姚老板显然更没法沉下心来造车。

真真假假的消息之下，倒是众泰汽车的投资者，至少享受了几个红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