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乔音,是沧漠城城主蔺炎光的夫人。
三年前,我替蔺炎光挡住凶兽毒刺,性命垂危。
于是他悬赏百金寻求能人异士,救我性命。
三年后,我醒了。可他却爱上别人,待我冷淡疏离。
没关系,失去了爱情并不会打倒我。
……
“夫人!你终于醒了!”
我缓缓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我的贴身侍女——锦瑟。
“我这是怎么了……”
锦瑟哽咽:“夫人,你忘了吗?你已经昏迷三年了!”
三年了?
我揉着昏沉沉的脑袋,努力回想:三年前,为夺取清泓珠,我和蔺炎光与凶兽大战一场。凶兽被我们杀死,但我自己却为了救蔺炎光被凶兽吐出的毒刺射中。
按理说,我中了毒刺是活不久的。
我抓着锦瑟的手问道:“阿光呢?他在哪?”
锦瑟支支吾吾:“夫人,城主应该是在忙,我马上让人去请他。”
我却不信,以前,不管城中事务多么繁忙,在蔺炎光心中,我总是处在第一位。我常劝他以百姓为重,他却含笑看我:“百姓重要,阿音亦重要。”
而今,又能有什么事牵绊住他?
我挣扎着起身,要去找蔺炎光。
锦瑟拗不过我,只好喊来一个身强力壮的仆妇过来背我。
她说:“你来背着夫人去药圃。”
听到锦瑟的话,我疑惑地问:“这城主府何时修了一处药圃?”
锦瑟脸一僵,却又很快笑道:“夫人,这药圃是城主为了种您需要的药材,让人修的。”
我点点头,心中一阵感动。
仆妇背着我穿过回廊,走过小桥,终于来到了药圃。
这地方……
我一怔,我最爱桃花灼灼,成亲那年,蔺炎光特意在府中为我种了一片桃林。可如今,桃林却已变成药圃。
我心中怅然,但又安慰着自己,这也是阿光为了救我的心意。
锦瑟轻声说:“夫人,城主在那里。”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药圃中有一座古朴的小亭,亭中一个青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就是我的夫君蔺炎光吗?
我跌跌撞撞地奔上去:“阿光——”
男子闻声回过身来,那修长疏朗的眉眼,斜飞入鬓的眉毛,高直挺拔的鼻子,不是我的阿光又是谁?
更让我震惊的是他两鬓斑白,眼神沧桑,仿佛老了十岁。
我扑进他的怀里:“阿光,你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蔺炎光声音艰涩:“阿音——”
他双手握着我的双臂,缓慢但坚决地将我从怀里推开来。
他说:“阿音,你醒了就好,你昏迷三年,身体虚弱,这段时间,你就在房间里好好调养身体,有什么需要让锦瑟来找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不见爱意,不见激动喜悦,只有躲避与逃离。
我的心隐隐下坠,我听见自己轻声问:“那你呢?”
他躲开了我的目光:“我这段时间有点忙,就不陪你了。”
他对着锦瑟说:“好好照顾夫人。”
说完,便快步离开。
2
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心口有着针扎一般的疼痛。
我看着担忧地望向我的锦瑟,说:“我昏迷的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许瞒着我一丝一毫!”
与蔺炎光的温柔脾性不同,我自小到大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嫁入城主府后,仆从们对我也是又敬又畏。
锦瑟再不敢隐瞒,她红了眼睛:“夫人,城主他……爱上了别人。”
我叫乔音,沧漠城城主蔺炎光的夫人。
沧漠城气候炎热少雨,百姓苦干旱久矣。我俩费尽心思只想改变沧漠城缺水的境况,让百姓不再受缺水之苦。
偶然间,我们得到一本古书,得知极南烟瘴之地,有一宝珠名为清泓,可以解沧漠城缺水之困。
我和蔺炎光得到了这个消息极为高兴,当下便去寻找此珠。
可未曾想,守护清泓珠的凶兽暴戾凶狠,我和蔺炎光与它苦战三天三夜,才将其击倒。
正当我俩相视一笑时,凶兽死而未僵,冲着蔺炎光吐出口中毒刺。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是我飞身上前,替蔺炎光挡住这致命一击。
我倒在蔺炎光的怀里,他手忙脚乱地擦去我嘴角的毒血:“阿音,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我浑身疼痛刺骨,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俩年少情深,如果可以,我又怎愿意离他而去?
但一想到,如果我的死能换取沧漠城千万百姓的幸福,我死得其所。
我艰难地抚摸着蔺炎光的脸,说:“一定要将清泓珠带回去,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可他却哭嚎着:“阿音,没了你,我还要这清泓珠干什么……”
我仍能记得,蔺炎光哭得像个小孩子,拼命地求我不要死。
他是那样爱我
可锦瑟却说,他爱上了别人?
书房里,蔺炎光与我相对而坐,久久无语。
我心中酸涩,曾几何时,我们月下对饮,桃林比武。长夜漫漫,我们耳鬓厮磨,相拥而眠。
我不过是睡了一个长长的觉,再醒来时,已是物是人非?
“阿光,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告诉我吧。”
蔺炎光声音凝滞:“阿音,对不起,但是,我爱上了她。”
司薇儿,是一个灵动婉约的少女。
三年前,我倒在了蔺炎光的怀里。他无法接受失去我的事实,日日颓废,仿若行尸走肉。
是司薇儿的出现,给他昏暗的生命中带来了一束光亮。
她温柔如水,从不介意他的冷言冷语,用她的真情温暖了他冰封的心。
我问他:“我们十几年的情谊,比不过她两三年的陪伴吗?”
蔺炎避开我的视线:“阿音,对不起,情爱一事,与相识早晚无关,与陪伴长短亦无关。”
他的侧脸上再无温情。
我的心像被一张大手狠狠地揪着,但我没有再去乞求他。
乔音自有她的骄傲,用以往的情谊绑架来的爱,她不屑。
君若无情我便休,没了情爱,乔音并不是活不下去。
我:“阿光,我们和离吧。”
蔺炎光却说:“不必和离。”
我拧眉:“为何?你我和离,你才能和司姑娘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他终于回头看我,眸色深沉:“因为,她死了。”
3
三年前,我本应殒命,但蔺炎光用清泓珠护住我的心脉,让我虽然昏睡,却还有一线生机。
后来,他向天下悬赏百金,寻找能救醒我的方法。
有术士告诉他,我身中凶兽剧毒,唯有与血中含药的医仙谷医女换血,我才能醒来。
我心中一动,城主府里新修的药圃,蔺炎光口中“死了”的司薇儿……
“所以,是司薇儿与我换血,救了我是吗?”
蔺炎光悲戚道:“我得知薇儿是医女后,心中万分纠结,你是以身救我的结发妻子,她是让我重新振作的心爱之人,我当真不知该如何做……”
“可是薇儿却以为我对她的好只是在利用她,她心如死灰,竟趁我外出时,偷偷与你换了血……”
他越说越是痛苦,伏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看着我的夫君为了别的女人痛哭,我的心已痛到麻木,我说:“对不起,阿光,司姑娘救了我,我理应谢她。可是,如果我能选择,我宁愿死在三年前。”
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我抬手拭去。
那日书房长谈后,我便日日呆在房中调养身体,再没有去寻过蔺炎光。
锦瑟劝我:“夫人,我知道您介意城主和司姑娘的事情,可如今,司姑娘已经死了,能长长久久陪伴在城主身边的人,只有您啊!”
我摇头:“锦瑟,我爱的是那个与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阿光,而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他了。”
锦瑟还要再劝我,我却转移了话题:“今天天气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走在街道上,看到摆摊的小贩高声招揽客人,行走的百姓虽衣着简朴,却满面笑容,心中不由一阵欢喜。
我在沧漠城长大,这里虽没有肥沃的土地,没有宜人的气候,但这里是我的家,我深深爱着这片土地,和在这土地上生活着的善良淳朴的百姓。
我买了一包沙棘果,与锦瑟边吃边逛,不知不觉便走到南城。
南城是贫民区,与方才所见到的繁华热闹不同,这里的房屋破败,百姓脸上满是愁苦。
穿着破衣烂衫的女童嘴唇干裂,她好奇地看着我。
我敛起笑容,抚着她的头:“孩子,你的父母呢?”
女童指着前方说:“娘亲死了,爹爹去打水了。”
正说着,几个高大的壮汉冲过来,将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扔到地上。
女童尖叫着扑上去:“爹爹——”
这动静引来了附近的百姓,一个老者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将张三哥打成这般模样?”
壮汉说:“这男子不懂规矩,竟然跑到北城去偷水!北城的三口井哪是你们这种泥腿子能用的?”
“若是下次再做此事,冲撞了贵人,可就不是被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说完,壮汉们便扬长而去。
女童趴在张三哥身上,一声声地叫着爹爹。
老者过去看了看,说:“妞妞,你爹还没死呢。”
他招呼了几个人将张三哥抬回家去,说道:“回家好好照顾你爹吧,能不能活就看命了。”
老者正要走,我却叫住了他:“老伯,方才那壮汉是何意思?为何这张三哥只是打水,便会遭人毒打?”
老者打量着我:“夫人一看便是北城的贵人,哪里懂我们南城穷人的苦楚?”
“咱们沧漠城不得老天爷喜欢,雨少,水不够吃。北城的贵人圈占了三口井,自是不受缺水之苦。”
“咱们南城原来也有一口井,虽然水少了点,但穷人嘛,有口喝的就行了,日子也能过下去。”
“可一年前,南城这口井渐渐枯竭。南城人若是想吃上水,只能出城百里,去山中打山泉水。山里多猛兽,哪怕青壮年结伴,也时常有人因打水而死。”
“那张三哥怕是不愿冒险出城打水,便去了北城偷水。这不,犯了贵人的忌讳,遭了这皮肉之苦。”
“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唉,这就是穷人的命啊!”
老者越说越是心酸,满是沧桑的脸上涕泪横流。
身为城主夫人,我心中又惭又愧,我问锦瑟:“城中缺水已经到如此地步了吗?蔺炎光不曾造出清泓湖吗?”
锦瑟一脸茫然:“清泓湖?那是什么?”
恶心的男主和男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