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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1942年,郭沫若刚刚过完50岁大寿,一位年轻人前来祝寿,郭沫若热情招待。这次见面是郭沫若与年轻人的第四次见面,前三次交谈两人甚是欢愉,没想到这次一见面,年轻人就抛给国模瑞一个尖锐性的现实政治问题。
年轻人问郭沫若:“为什么大后方的许多青年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延安呢?”
郭沫若微微一怔,他看着年轻人身上国民党的军装,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一句让年轻人终生难忘的话。郭沫若说:“这和万物朝阳是一个道理,你看所有的植物都是向着太阳的,所有人、特别是青年人不也是一样的吗?”
年轻人听后恍然大悟,郭沫若的这句话点醒了他,使他在追求真理、探索人生真谛的道路上,又跨上了一个台阶。
不与国民党同流合污这个向郭沫若提出问题的年轻人名叫段仲宇,此时,他正在陆军大学当教官,是蒋介石眼中前途无量的人才。可他为何要如此问郭沫若呢?
段仲宇出身名门望族,父亲段云峰毕业于保定军校和陆军大学,与蒋介石和段祺瑞都有些不深不浅的关系。受父亲的影响,段仲宇在16岁那年投笔从戎,也考入了军官学校,开始了和父亲一样的军人生涯。
但当他踏入国民党军队后,里面的氛围完全颠覆了他对军队的认知。
段仲宇借父亲的势力,进入军队后就在重炮团当上了见习排长,之后又破格成为连长,每个月工资是80块大洋。
当时,一块大洋可买111个鸡蛋,两块大洋可买一袋面粉,80块大洋的工资不算少。可是段仲宇所见到的与他平级的将领却贪心不足,经常滥用职权克扣士兵的钱。贪污的手段也多种多样,一位连长通常可贪污四五百块大洋。
一个连长便可如此贪污,可想整个军队将是怎样的情景。
段仲宇为人正派,不屑于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便愤而辞职。之后他又在山东、广州的军队工作过,可到哪里都不能避免职场黑暗的现象,段仲宇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只能四处寻找报效国家的理想之路。
1939年冬,段仲宇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陆军大学,和比他大10岁的兄长团聚。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一直寻找的真理竟然在兄长这里得到了解答。
段仲宇兄长名叫段伯宇,他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战地动员委员会上校视察员,但其实,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中共地下党员。
早年,段伯宇本想通过针管和手术刀拯救病弱的国人,可再高的医术也拯救不了这个“腐败”的政府。抗战爆发后,蒋介石一贯退缩的姿态让段伯宇彻底对国民党失望了。
这个时候,段伯宇结识了同乡王兴纲,此人的公开身份是国民党第三十二军军长的副官,但其实是一名地下党员。在王兴纲的启发下,段伯宇奔赴延安,秘密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十几年来,段氏兄弟俩一直各奔东西,很少通信,所以段仲宇并不知道大哥的身份。他向大哥说出了自己的苦恼,大哥没有直接回答,却向弟弟推荐了一些进步书籍,比如《大众哲学》、《政治经济学》等。段伯宇还嘱咐弟弟,这些书一定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这些书都是马克思主义的入门书,求知若渴的段仲宇读得津津有味,仿佛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大哥耳提面命的教导下,段仲宇的思想有了全新的变化。
“和万物朝阳一个道理”除了大哥段伯宇,另一个打开段仲宇新思想的人是郭沫若。
郭沫若早在1927年南昌起义失败后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此时他也是一名地下党员,公开身份是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中将厅长。
一天,段仲宇从陆军大学到歌乐山助产学校看望女友,当来到一家包子铺时,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十分惊喜:“这不是当红作家郭沫若吗?”
段仲宇仰慕郭沫若许久,奈何无缘一见,如今碰巧见到,十分欢喜,立刻肃然起立躬身相迎。
时年郭沫若50岁,段仲宇27岁,两人相差年龄、身份都相差甚大。但郭沫若和蔼可亲,一点儿长辈的架子都没有,两人对立相坐,就像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
在郭沫若面前,段仲宇完全放松了心情,有问必答。郭沫若问他在陆军大学自不自由,他说:“半自由,有些书只能偷偷看。”
郭沫若问:“具体是哪些书不能看。”
“《新华日报》、《大众哲学》、《政治经济学》等都不能公开看。”段仲宇答。
郭沫若没有想到,这位戴着陆军大学校徽的年轻人,竟然会对宣传共产主义的进步书刊如此钟情。
这一次见面,段仲宇给郭沫若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没想到几天后,他再次见到了段仲宇。
第二次见面,段仲宇和郭沫若之间更加融洽,他们就《大众哲学》中的内容进行了深层的探讨。之后,
之后第三次见面,段仲宇的心灵在郭沫若的指导下,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郭沫若告诉他:“人要直面自己的人生,勇敢地走向荆棘之路。”
在第四次见面时,郭沫若刚过完50岁生日,段仲宇像老朋友一样前来祝贺,一见面就问了郭沫若一个思考已久的问题:“为什么大后方的许多青年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奔赴延安?”
段仲宇实在无法想通,国民党军队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是最先进的,为何还会有那么多的年轻人不畏生死去延安?
郭沫若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也是一愣,他过去和段仲宇谈的都是些理论性问题,今天这样尖锐的现实政治问题还是头一次谈到。要说明这个问题,郭沫若可以讲一堂很长的政治课,但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说明办法。
他对段仲宇说:“这和万物朝阳是一个道理,你看所有的植物都是向着太阳的,所有人、特别是青年人不也是一样的吗?”
段仲宇愣了一下,良久之后恍然大悟。自然万物生长都离不开太阳,每一天夜晚,它们都会期盼第二天的阳光。真理就像是太阳,它在发光发热的同时,也在吸引着所有更多寻求真理的人。延安就是太阳,一个存在真理的地方。
1944年,段仲宇调入蒋介石的侍从室。如果说之前段仲宇看蒋介石就像雾里看花,但在侍从室,段仲宇才真正了解了蒋介石。
蒋介石手下有一四川将领程润泽,跟随蒋介石多年,但突然有一天,蒋介石处决了程瑞泽。
后来段仲宇才了解到,四川每年征兵数量巨大,但征兵过程中弊端百出,人民怨声载道。为了平民愤,蒋介石把程瑞泽拉出来当了替罪羊。
并且,程瑞泽的死,还为蒋介石震慑了其他四川势力,稳固了他在四川的地位。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1945年,毛泽东飞往重庆与蒋介石谈判实现国内和平问题。表面上蒋介石一片和谐,但段仲宇却发现蒋介石在背地里下发了部队加紧“剿匪”的命令。
蒋介石两面派的嘴脸,让段仲宇彻底对蒋介石灰了心,他终于相信,中国只有共产党才能得救。
解放战争时期,段仲宇和大哥段伯宇齐心协力,利用蒋介石对他们的信任,为党组织送出了不少情报。在国民党败逃之际,他们回归到党的怀抱。
晚年的段仲宇在谈到自己的人生经历时说:“我要感谢党,要不是党的指引,我这个国民党少将副司令,早就成为了蒋家王朝的殉葬品了。”
| 参考资料:
| 夏继诚.一个国民党将军的入党传奇.《党史博览》.2002年第2期
| 于继增.断送蒋介石“东南半壁”的段氏兄弟.《党史博采(上)》.2012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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