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蛮横婆婆是驼背爹从前的老相好。

为了我的婚姻大事，爹被逼着给婆婆做情奴。

故作勉强同意下来后，婆婆落得个满脸得意。

她以为一切都刚刚好，却殊不知。

娘是被爹给活活弄死的。

而男友与我之间，他才是情奴。

1

情奴，是村长定下的规矩。

在村里，两个人若想结婚长相守，就一定要有一方做情奴。

情奴之人，要无条件听从对方的命令。

说一不能说二，说东不能向西走。

否则，绝不轻饶。

村长认为只有这样，爱情才能天长地久。

继而在爹娶娘的时候，特别爱爹的娘甘愿做了情奴。

那犹如猪皮印章一般的烧红烙铁，夹杂着滋滋声狠狠地印在了娘的胸前。

这一幕，让爹心疼，保证今生必把娘放在心里珍惜。

娘抚摸爹的脸，在村民一片欢声祝福中，笑得幸福又甜蜜。

不过，却有一双眼睛猫在角落，显露着嫉妒与恶毒。

那人叫张霞，是爹的老相好。

她没有嫁给爹，全然因为她是村里出了名的蛮横造作。

据说在与爹相处的期间，出轨搞大了肚子不说，竟还死皮赖脸地说是爹敢做不敢认。

爷爷奶奶一辈子温良，担心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便出言劝说爹认下这个儿子。

带着几年情谊，爹愁眉思索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爷爷奶奶。

可谁料想，就在即将成婚之际，张霞又开始造作。

「我肚里的崽得姓王，凭什么姓陈，你配当他的爹吗？你们这两个老东西配有这个孙子吗？」

当着众人的面，张霞说得肆无忌惮。

这无疑，是引起了众怒。

「贱婊子，咱村怎么出了个你！」

「陈大虎，你要是敢娶她，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娃！」

老一辈们呲牙咧嘴地骂，张霞脸色铁青。

她还想狡辩，却见爹已经驼着背转身离去。

「陈大虎，你给我回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走，我饶不了你！」

张霞在叫嚷，爹没有理会。

从这时开始，两人恩断义绝。

但谁都未曾料想，张霞的警告并不是在说大话。

第二年，为了团结管理，城乡制度开始普及。

于是，村长这个职务出现了。

而第一届村长，便是靠谄媚恭维出名的张霞之父，张宏利。

张宏利上任第一天，笑得丑陋又虚假。

仗着手里的权力，他推出了情奴的政策，并组织大家踊跃参与。

因为不参与，就结不了婚。

村里人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爹在台下攥拳又松开，也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可张宏利的矛头，却在下一刻就对准了爹。

「大虎，你身边这位可是即将过门的媳妇？」

「是的。」

爹被迫回应，张宏利则眼神狡诈。

「那你们，谁愿做情奴？」

「我做。」

未等爹开口，娘率先站了出来。

听说那时的她坚强又勇敢，获得了一致夸赞。

然而对此，张宏利却笑得愈加深邃。

2

「情奴，可不是光说说就行，就跟人一样，它也要有身份证。」

一番言语后，张宏利拿着烧红的烙铁走向娘。

那模样，就像是要杀人的魔鬼。

爹无法阻拦，只得心疼地看着娘褪去胸前衣物，在羞耻中被折磨。

现场，许多人不忍直视，也有些特例。

比如，一脸嫉妒与恶毒的张霞。

自这事过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张宏利是有意在为张霞出气，折磨爹娘。

老话说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所以有人劝爹虽然没有错，但去给张霞道个歉比较好。

爹去了，但得到的回应却是。

让爹休了娘跟她在一起。

这蛮横的话语，让爹彻底冷了脸。

继而，爹以最直接的方式打了对方的脸。

那一年，娘怀了孕，肚子里是我。

果然，张霞气炸了，不管不顾地围着村子开骂。

那辱骂格外刺耳，声称要让娘吃不了兜着走。

村里人搞不明白她哪来那么大的怨气，只当她是神经发疯。

但爹可不这么想，他深知张霞的本性。

所以，他想让娘出去躲一躲。

娘同意了，一个夜晚便悄悄出了村。

然后，找不到娘的张霞无能狂怒一阵后，开始安静了下来。

对此，爹暗中松了口气。

他以为时间可以消磨一切，殊不知，有些人的恶是刻在骨子里的。

我出生的那天，为了盯着张霞，爹慌不择路地请人把娘接了回来，又去请来了接生婆。

不知焦急地等待了多久，我的啼哭响起。

爹开心地蹦起，抱着我爱不释手，狠狠嘬了娘一口。

娘面色煞白，惨然一笑，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对劲，她怎么会虚到这种程度？」

接生婆看出端倪，随即仔细观察，大惊失色。

「血，她怎么还在流血！」

寒颤的屋子，殷红的血渗透被褥，染红了地面。

爹一把掀开被子，猛然发现娘的腹部有明显淤青。

有人在之前往死里踹了她的肚子。

「是谁！」

爹目眦欲裂，娘却不愿告知，只是嘱咐爹照顾好我。

然后求爹送她一程，她好疼。

「失血太多，这丫头没活下去的命了。」

一旁，接生婆叹气开口，粉碎了爹最后的希望，只得颤抖着将手放在娘的脖颈之上……

这一日，爹如同发了疯的野兽般抖动着瞳孔乱撞。

张宏利有些忌惮地把张霞关在家里，不让其外出。

爹找来了接娘的马夫。

从他的口中，爹了解到娘在半路曾被一个人拦住，然后两人单独相处了几分钟。

不用想，这几分钟是娘的地狱。

马夫看不确切那人的面容，只记得其格外的高。

如此来分析的话，那是个男人，不是张霞。

但一定跟张霞有关系。

那就只有，她出轨的那个男人！

继而，爹拿着刀向屋外走去。

可刚走到门口，便被爷爷奶奶拦住。

「你这样做，不是辜负了儿媳的一片苦心吗，她为什么不跟你说，不就是怕你闹事吗！」

爷爷苦口婆心，奶奶借机上前夺过爹手里的刀，面露不忍。

「儿啊，听娘的，咱就这样算了吧，不能让儿媳白死，至少咱还有个闺女……」

在一声声劝慰中，爹赤红的眼眶湿润，撕裂般的哀鸣响彻天际。

像极了因受欺负却只能忍气吞声而委屈的孩子。

不过这份委屈，很有可能会在日积月累中变成极深的恨。

所以。

「王辰，你确定要跟我在一起吗？」

3

在我的面前，王辰高我一头，眼眸璀璨。

他就这么深情地俯视着我点头，丝毫不在意我讲了这么多。

敢情，我这是在对牛弹琴。

后退一步，我挣脱王辰的手，语气冰冷。

「我最后再说一次，你是张霞与那个男人的孩子，我爹不可能同意你我纠缠在一起，甚至我不敢保证，爹看到你，会不会……」

话说一半，我及时止住。

因为再往下说，已经没有必要。

哪怕如今已经过了十几年，可噬亲之恨，又怎能忘掉。

虽然对我来说，那些只是耳闻，也知晓与眼前这个阳光大男孩没有任何关系。

但说实话，我对他并没有半分好感。

也不理解，他为什么死缠着我不放。

无奈之中，我只得搬出这些，让其明白现实。

然而对此，王辰却是耸耸肩，陡然一笑。

「不见见又怎么知道呢？」

呵呵，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既然如此，我再无话可说，于前方带路，回家。

走到门前，我一眼就看到了在院中歇息的爹。

自娘走后，爹肉眼可见的衰老，三十好几的年纪，已然有了五十多的垂暮。

走进门，爹已经入睡，口齿之间却还在呢喃。

「孩她娘，你在那过得好不好……」

于睡梦中，爹想娘了，我难免心疼。

这时，爹还在呢喃。

「你放心，我会、我会……」

「杀！」

突然，爹从木椅上直挺挺站起，昏沉的眸子被血丝攀附，透着一股子戾气。

这猝不及防的咆哮，着实吓了我一跳。

稳了稳心神，我下意识看向身后的王辰。

想来这下，他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爹连做梦都想杀人，还不走？

没错，王辰竟真的没走。

眉宇间添满认真，王辰踱步来到爹面前，正色开口。

「虎叔，我想娶小夕。」

「你是……王辰？」

爹慢慢清醒过来，随之不可置信的瞳孔开始抖动。

这是他发飙的征兆。

我心里一紧，真怕他下一秒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于是我有意靠近，却不料，爹的动作飞快。

眨眼间，那双布满老茧的厚大手掌就搭在了王辰的肩上。

然后。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想……」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没问题。」

这利索的同意，让我和王辰皆失神。

可爹却是对此有些不太满意，拧着眉头思索一阵后，脸皮绽开。

「这样吧，明天你们就结婚。」

这话，让王辰高兴坏了，撂下一句去通知张霞，便大跑着离开。

他啊，真是傻得天真。

直至其身影消失，我忍不住转头询问爹。

「真的要这样做吗？」

「混账，你忘记你娘是怎么死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