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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就职典礼按定义来说是历史性事件，但当我们回顾过去的就职日时，显然会感受到一种历史热度的等级差异。

谁能忘记1961年约翰·F·肯尼迪的“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些什么，而要问你能为你的国家做些什么”。又或是20年后，罗纳德·里根首次将就职典礼从国会大厦东正面移至面向国家广场和华盛顿纪念碑的宏伟的西正面？又或是1985年因严寒而将盛大舞台和壮观景象缩减至国会大厦圆形大厅室内空间的意外之举？后者将在周一重演，因为气温骤降，特朗普第二次就职典礼也将移至室内举行。

通常，初次当选总统入主白宫时会掀起最大波澜，尤其是那些击败之前控制白宫的政党而当选的总统。他们吸引了最多人群，激发了最强烈的期待。

气氛本身仿佛在问：如今华盛顿、整个国家乃至全世界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这些问题不会伴随着再次当选的连任者，无论连任和继续执政在当时是多么令人欣慰。第一次就职时的那种激动很少在第二次时重现。

两次具有变革意义的就职典礼

近年来，我们已两次见证了就职典礼日所带来的变革，分别是2009年的巴拉克·奥巴马和2017年的唐纳德·特朗普。两人都曾被视为各自党内提名中不太可能获胜的人选。他们都凭借在远离华盛顿及其衡量标准的地方所取得的成就，克服了种种不利因素。

因此，他们的就职典礼虽然遵循了当天的仪式，触及了所有传统环节，但也宣告了重大变革的到来。奥巴马和特朗普所激发的运动截然不同。奥巴马的运动后来被称为“上升联盟”，是年轻选民、女性和有色人种的大联合。尽管这些群体在之前的几个选举周期中已倾向于民主党，但他们还是全力支持奥巴马，并轻松突破了共和党在白人选民方面仍占据的优势。

特朗普的运动也有其独特的人口统计特征，与奥巴马的运动有所不同，但它显然重新唤起了民粹主义作为一种力量的观念。在民粹主义早期显赫的时代，这个词属于那些感到被华尔街和富人排斥在外的叛逆农民和工人。特朗普的选民有着更强烈的政治上的不满情绪，他们坚信自己在近年来的两党总统任期内被边缘化，甚至被公然忽视。他们理解特朗普将国家工业基础称为“美国屠杀场”的含义，并知道他所指的是就业、移民和即将到来的社会变革。

尽管奥巴马和特朗普的就职演讲风格迥异，但都符合了当时各自的国情。而民众——至少是大批民众——的热烈反响，颠覆了人们对以往就职日参与人数的认知。

奥巴马的就职典礼吸引了大量人群，从国会大厦一直延伸到华盛顿纪念碑，甚至更远。虽然官方已经停止对人群数量进行估算，但多家事实核查机构表示，奥巴马2009年就职时的人群规模几乎是2013年的两倍，而2013年的人数看起来也比特朗普2017年就职时要多。特朗普曾对此提出异议，并给出了大约是大多数事实核查机构所报告人数两倍的各种估算值。

但更重要的是，两位候选人都吸引了超乎寻常的大量民众，其中许多人可能从未想过要参加就职典礼。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们就像1829年冬末那些踏着泥泞道路前往华盛顿的前线民众，他们一心庆祝自己的英雄安德鲁·杰克逊，并涌入白宫参加典礼。那同样是一波民粹主义浪潮，尽管当时这个词还未被使用。

杰克逊首次就职庆典在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与建国首个世纪里的其他几次庆典一同被铭记。美国的学童们都知道，在华盛顿被指定为首都之前，乔治·华盛顿曾在纽约的联邦厅宣誓就职。许多人都能背诵出亚伯拉罕·林肯的首篇或第二篇就职演说稿的部分内容，这些演说是在美国国会大厦东正面台阶上搭建的讲台上发表的。林肯在第一篇就职演说中似乎想用“神秘的记忆纽带”和“我们天性中更好的天使”这样的词句阻止内战爆发；在第二篇就职演说中，他又表示要“治愈国家的创伤”，“对任何人都不怀恶意，对一切人都宽大仁爱”。

戏剧性的演讲与进程

很少有演讲能与威廉·亨利·哈里森的悲剧故事相媲美。

“蒂皮卡诺”哈里森于1840年当选为美国第9任总统，但在就职日却遭遇了极其恶劣的天气。他带病坚持，在无帽无外套的情况下发表了长篇演讲，回家后卧床不起，几周后去世。

但大多数总统就职日都比哈里森的就职日要吉利得多，其中一些就职日标志着美国自我认知的转折点。就职日绝非仅仅是仪式，它们预示了新总统任期将意味着什么。

20世纪这方面的典范是富兰克林·D·罗斯福1933年首次宣誓就职。他已经在前一年夏天的竞选演讲中向美国人民承诺了“新政”。但正是在他首次就职的那天，他向全国广播了这一口号：“我们唯一害怕的就是害怕本身。”

此前四年，国民经济陷入了后来被称为大萧条的困境。作为民主党人的罗斯福以压倒性优势击败了时任共和党人赫伯特·胡佛，并在众议院和参议院获得了强大多数席位——对于一个以前从未在纽约州以外当选过的人来说，这是豪言壮语，但这些措辞定义了那个时代的精神。

近几十年来，有一位连任两届的总统，其第二次就职典礼可能比第一次更为喜庆。乔治·W·布什曾任共和党得克萨斯州州长，在2000年大选中败给了民主党副总统阿尔·戈尔，在普选中失利。但在选举人团中，布什以微弱优势获胜，因为最高法院实际上将佛罗里达州的选举人票判给了布什，终止了在该州持续数周的重新计票工作。在佛罗里达州，布什以537票的优势在580万张选票中胜出，被宣布为赢家。当就职日到来时，美国大部分地区仍在消化佛罗里达州和法院事件所带来的冲击。

至少部分由于这一原因，以及最高法院5比4的裁决，布什2001年1月的首次就职典礼上，出现了大批异常显眼且直言不讳的抗议者。但四年后，2001年9月11日的恐怖袭击使总统的支持率飙升至历史最高点，并在普选和选举人团投票中大获全胜，当时的气氛要克制得多。由于预计会有抗议活动，下午游行路线上部署了比往常更多的执法人员和国民警卫队士兵，布什和第一夫人劳拉·布什也走出防弹轿车，步行了部分路线。

检验与传承传统

这是第39任总统吉米·卡特为现代时代开创的先河，他希望避开乘坐豪华轿车，至少在很大程度上从国会大厦步行至白宫。1977年，他和妻子罗莎琳就是这样做的。本月早些时候，在卡特的葬礼和其他纪念活动中，人们经常讲述这个故事。卡特于12月29日去世，享年100岁。

另一位传承步行传统的总统是比尔·克林顿，他在1993年庆祝自己的首个就职日时也这样做了。克林顿还恢复了朗诵就职诗歌的传统，邀请玛雅·安吉洛朗诵她的作品《清晨的脉搏》。肯尼迪曾在1961年邀请罗伯特·弗罗斯特朗诵，开创了这一传统。2021年，乔·拜登请22岁的阿曼达·戈尔曼朗诵她的《我们攀登的山丘》，再次唤起了人们对这一传统的记忆。

在今年的就职庆典中，另一个肯定会被提及的传统是，筹集私人资金来支付除基本宣誓就职仪式之外的就职日活动费用。这些活动包括由当选总统的就职委员会以及各州和其他实体赞助的舞会。1981年，里根的就职委员会筹集到高达1900万美元的资金，关于捐赠者可能通过此类参与而购买影响力的争论也随之达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