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末路石达开全军覆没,回光返照洪秀全破格用人!

伯芳评文化 2024-05-09 01:27:51

石达开进军四川,在大渡河兵陷绝地,被清军重重包围。石达开无奈之下,只好作出了一个决定:牺牲自己,保住部下的性命。于是,石达开给老对手骆秉章写了封信,让大将黄再忠等人去下书。

申时左右,黄再忠等人刚来到山口,突然响起一阵锣声。与此同时,伏兵四起,把黄再忠包围。一名清军副将,高声喝道:“站住!长毛贼到哪里去?”

黄再忠也高声喝道:“你说话客气一点儿!我乃义王五千岁派出的信使,要见骆秉章!”副将闻听,怔了片刻,吩咐道:“把他们捆绑起来!”清军领命,往上就闯。

黄再忠抽出宝剑,往后退了几步,冷笑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既然你如此无理,我只好回去交令。不过,若误了大事,你可兜着点儿!”

这个副将一听,喝退了捆绑手。心里说:这个长毛子可够厉害的。真要误了大事,那还得了?想罢,拱手说道:“对不起,请恕兄弟鲁莽。既是信使,那就请吧!”

接着,清军往左右一闪,黄再忠和八个亲兵,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通过。骆秉章的总指挥部,设在离安顺场十里之外的“洗马姑”,坐南朝北,占地几十亩。

连营由两翼伸展到安顺场,一路上密布地雷和哨卡,还配备了近百股骑巡。每座要隘和山包,都架起了西洋大炮。封锁沟一道挨着一道,人马必须从特制的吊桥上通过。

方圆几十里地,都被划为禁区。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准随便出人。黄再忠一边看着,一边合计:难怪义王如此。几千名饥饿疲惫的士兵,怎能对付得了十几万饱食严装的虎狼之众?

那个副将先把他们安置在一座营房里,然后进中军大帐禀报。一小时后,黄再忠被解除武装,由那个副将陪同来到大帐。

川督骆秉章身披黄马褂,头戴珊瑚顶双眼大花翎,项挂朝珠,昂首坐在虎皮高交椅上。几十名参赞、幕僚、师爷环列在其身后。

黄再忠紧走几步,往上拱手道:“义王五千岁的信使黄再忠参见大人。”“跪下,跪下!”牌刀手威喝着。黄再忠不屑一顾,仍冷笑着站在那里。

骆秉章手捋八字胡,盯着黄再忠。看罢多时,打着十足的官腔说道:“是石达开叫你来的吗?”“正是!”“既称信使,信在哪里呀?”“在这里。”黄再忠掏出信来。那个副将接过去,双手呈给骆秉章。骆秉章把信接过,撇着嘴,眯缝着眼,毫不介意地看着。

上写:

太平天国真天命义王五千岁石达开书奉大清四川总督骆秉章阁下:

拜读来函,不胜感慨。石某兵败志摧,皆天意也。古语云:胜者王侯败者贼。对于彼此的功过是非,将由后人为之评定。

今达开身逢绝境,不忍让数千弟兄为吾丧命,故愿向阁下请降。或杀或剐,请公自便。不过,石某有一事相求。吾手下现有弟兄六千余人,尔等皆奉公守法的安善之辈。为求生所迫,加入麾下。

愿明公体上天好生之德,宏施大度,胞与为怀,宥我将士,请免诛戮,禁无欺凌。按官授职,量才擢用,愿为民者散为民,愿为军者聚为军。推恩以待,布德而绥。承如是者,不独众人感其恩,石某也将在九泉下戴德。

上述一事,如蒙见允,则请降之事定矣!反之,石某将做困兽之斗。或长或短,急待回函。

骆秉章把信看完,心情无比激动。他暗暗合计:石达开,这个震撼中外的庞然大物,居然会落到我的手里!威名远震的石军,居然会被我全部吃掉。今后不独人阁有望,还要留下不朽的功勋啊!

他越想越美,简直都有点儿得意忘形了。想过多时,这才对黄再忠说:“请你暂到外边等一下,容本督参议后,再给你答复。”

他又向那名副将吩咐道:“把客人带下去,好好招待。”“遵令!”副将答应一声,将黄再忠带走。骆秉章退居内帐,把几名亲信找来,密议此事。

首先,他让众人把石达开的来信看了一遍。然后,他叫众人各抒己见。帐前参赞孙羽说道:“恭喜大帅,贺喜大帅。蒙天子的洪福,仗大帅的虎威,石逆走投无路,才向朝廷请降。大帅能擒住这个恶煞,将为咱大清立下不世之功!”

总兵马延寿道:“孙先生之言是也,卑职祝大帅荣升高转!”另外几个人,也不住地颂扬他。骆秉章摸着八字胡,说道:“你们看,石达开会不会又再用计?”

孙羽忙摇首道:“不会。方才,卑职把他的信深研了一遍,纯属请降,并无假意。请大帅不必多虑。”骆秉章点点头,问道:“你看,该怎样向他答复?”

孙羽受宠若惊,答道:“依卑职愚见,大帅满口应承,满足他的要求。并用好言安慰,来敦促石达开早日归降。”

骆秉章摇着脑袋说:“朝廷对长毛子深恶痛绝。要把几千名长毛子饶了,怕不好办哪!石达开更是个棘手的家伙,或杀或留,本督也不好自决。”

谋士梁浩压低声音说道:“这有何难?大帅现在就着手,把这里的情况写一道奏折。连同石达开的手书,一并送到北京,请旨定夺.…”

“妙极!妙极!一面请旨定夺,一面还要招安,来他个两不误事!”总兵刘建业道:“不管将来怎么办,先把姓石的逮住再说。”“也好!”

骆秉章按着众人的建议,马上给同治皇帝写了奏章,并把石达开的原信附在里边,派专人用八百里的速度送往北京。

与此同时,他又给石达开写了封回信,大意是:欢迎请降。对达开及其所有的将士,决不亏待,并保障每个人的人身安全。

不过,骆秉章在信中强调说:限石达开在三日之内,必须率家眷、携带护书大印,到洗马姑报到。其他兵将,在原驻地待命。他又征求了众人的意见,这才二次升坐大帐,命人把黄再忠带进来。

骆秉章摆出一副官架子,说道:“请你回去,向石达开传达,让他按信的要求照办。否则,休怪本督无情!”说罢,把信扔在黄再忠脚下。又命令那个副将:“把他们送回去!”说完,转身退归寝帐。

黄再忠忍气吞声,带着八名亲兵,回到安顺场中军大营,向石达开禀明了一切经过。并且,把骆秉章的书信呈上。石达开看罢,又叫众将传阅了一遍。韦普成手捧书信,顿足道:“不行!不行!骆秉章欺人太甚,我跟他拼了!”

曾仕和道:“是死是活,我们也要跟殿下在一起!决不能眼看着殿下一家去送死!”说罢,放声大哭。

鲁国进道:“宁愿战死,也不投降!”众将七言八语,怒不可遏。石达开道:“大丈夫做事,岂能出尔反尔?我意已决,明日就去清营请降。”“什么?”

众将吃惊地看着石达开。石达开手拍胸膛,对众将道:“粮食已经断了十天啦,每天都有上百人饿死。我早去一天,就能救活不少性命。这个道理,你们还不懂吗?”说罢,一甩袖子,退帐去了。

消息传开,全军震动,苦、乐、悲、欢,各种情绪反映在每个人的心上。官兵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到处是叹息声、咒骂声和哭泣声。

三位王妃得知这一噩耗,抱头痛哭。五岁的幼义王石定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抱着妈妈的双腿,咧开小嘴也哭了起来。“五千岁到!”

参护喊罢,寝帐顿时静了下来,三位王妃急忙止住悲声。石达开走进寝帐,三位王妃强作笑脸相迎。黄氏冲儿子说道:“还不快给爹爹问安!”

石定忠赶紧来到石达开面前,把小手一拱,清脆地说:“孩儿石定忠,叩见爹爹!”说着,双腿弯曲,倒身便拜。

石达开把孩子拉到怀里,抚摩着他的脸蛋儿,亲了又亲,吻了又吻,不住地说:“好乖乖,好乖乖。爹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三位王妃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们手捂鼻子,泣不成声。

在往日,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即使是夫妻,也不准有失礼的行为。可是到了现在,人们已突破这个禁区,无所顾忌了。石达开心似油烹,眼含热泪,找不出一句安慰她们的话来。

半晌之后,义王站起身来,冲外边喊道:“来人!”两名侍从闻声而入:“殿下有何吩咐?”石达开道:“还有什么吃食没有?”“回五千岁,新给您煮熟的马肉,还有全副下水!”“噢?”石达开一愣:“还有马肉?”

“是!昨晚,您的宝马‘胭脂红’饿死了。曾仕和将军命人把马头、马尾埋葬,余下的肉都留给您和少王爷、王妃食用。”石达开的心头一缩,“咕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

宝马“胭脂红”,是石达开最得意的脚力,十余年来,随着他转战南北,熬过了多少血雨腥风的岁月,立下了数不清的功劳!没有想到,和它的主人一样,却落了个如此悲惨的结局!看彼想此,倍感凄凉。

他难过多时,对侍从说:“把马肉分散给各位将军,就说我命令他们吃的!”“是!”侍从转身去了。天渐渐地黑下来了,寝帐中点起松明。石达开一家人团团围坐,石定忠依偎在母亲怀里。

将近初更时分,石达开口打唉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已经跟我五六年了。只因战事频繁,戎马倥偬,对你们姐妹关怀得不够。思想起来,深感内疚。”

三位王妃默默地听着,心头愈感沉重。石达开接着说:“我是最反对妇人干政的。平时,从不对你们谈外面的事。可是,形势有变,就不能不说了。眼下,战事对我们非常不利。因此,我决定向清营请降。条件是,用咱们一家人的性命,换得几千名弟兄的安全。今日,已与清方把条件谈妥。明天咱们就起身到清营,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说罢,抬眼看着她们。只见三位王妃毫无表情,面白如纸,紧嘴唇,无声无泪。石达开又接着说:“因军事紧急,也来不及与你们商量,我就这样决定了。实在是对不住你们……”

黄氏道:“殿下不必往下说了。妾虽是一妇人,也粗通大义。殿下能舍己为人,顾全仁义、当妻子的也为之感动。妾愿随殿下就义,以全臣节。”

王妃张氏也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妾决无怨言。”王妃王氏嘴迟,说不出什么,只是点头表示赞同。夜深了,幼义王在妈妈怀里已经熟睡。

石达开道:“明早咱们就走,你们也休息休息吧!”说罢,站起身来,到外边查岗去了。今晚阴云密布,下着毛毛细雨。大营内外死一般地寂静,只有北面的大渡河水,发出牛吼般的声音。

石达开走了几处营房,忽然想起一件后事,要与黄再忠商量。他紧走几步,来到黄再忠的寝帐。哨兵告诉他说,黄将军到殿下的寝帐去了。石达开听罢,转身就往回走。

刚走了十几步,就听前面喊道:“不好了,王妃投河了!”夜深人静,石达开听得十分真切。他的心往下一沉,不由自主地向对面跑去。此时,火把跳跃,人声嘈杂,都集中到大渡河边上。

石达开分开众人,看着悬崖下奔腾的河水,又望着军兵,问道:“王妃现在哪里?”“启禀五千岁,三位王妃手拉手,从这儿投河了!”

原来,黄再忠是王妃黄氏的弟弟。因为明天就要永别了,黄再忠想跟姐姐说几句知心话。他来到义王的寝帐,见幼义王石定忠熟睡在床上,三位王妃一个也不在,只见桌上压着一张字柬。

他一看,见上面写道: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先行一步归天国,不忍见君服刑时。

黄再忠一看不好,慌忙追出大帐,四处寻找。可是,晚了一步,眼看着三位王妃,手挽手跳进大渡河。

石达开望着脚下的河水,沉默了片刻。突然纵声大笑道:“死得节烈,死得其所。好,是我的好妻子!”

他又抬起头来,仰视太空,大声疾呼道:“贤妻呀,贤妻,等着我,咱们几天后就会见面的!”

黄再忠不敢解劝,默默地把姐姐留下的字柬递去。石达开看罢,揣在怀里,苦笑着回归寝帐去了。

一八六三年六月十二日,石达开领着五岁的儿子石定忠,在曾仕和、黄再忠、韦普成三将的陪同下,携带印鉴,到清营请降。六千多官兵跪地相送,哭声震天动地。

从安顺场山口,到洗马姑清军总指挥部,排满了清兵清将。他们荷枪实弹,剑拔弩张,如临大敌。总兵刘建业请义王众人上马,在五百骑兵的监护下,来到洗马姑中军大营。

总督骆秉章,在辕门外举行了受降仪式,缴收了义王的金印。他望着面前这位身材魁梧、面部黝黑的大汉,手捋八字胡问道:“你就是石达开吗?”石达开点了点头。

“你领的这个小孩儿是谁?”“我儿子石定忠。”“你不是还有三位王妃吗,为何不见?”“昨晚为我尽节了。”骆秉章不信,问道:“这是真情?”

黄再忠往前大跨一步,呵斥道:“我们义王从不说假话,何必多问!”骆秉章点点头,奸狡地望着石达开,说道:“本督久慕阁下大名。今日相见,足慰平生。既然来了,那就请吧!”

石达开也不理他,领着儿子大踏步往里就走。黄再忠三将,也紧随在后。哪知,他们刚走进大帐,突然一声哨响,伏兵四起,把五个人全都绑起来了。

黄再忠骂道:“姓骆的,你小子说话不如放屁!”骆秉章冷笑道:“长毛贼,死在眼前还有何话?哼,你们就跪倒听旨吧!大清皇帝有旨,发逆罪恶滔天,先行逮捕,听候发落。钦此。”

一八六三年六月十四日,骆秉章命人把石达开、石定忠、黄再忠、曾仕和、韦普成五人,押送到成都。当晚,他调动大军五万,以接管为名,闯进安顺场。把六千多名石军缴了械。然后,展开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六千余人,都惨遭杀害!

骆秉章为了毁灭罪证,又下令把尸体抛进大渡河。一八六三年六月二十四日,骆秉章在总督衙门接到两宫太后和同治皇帝的圣旨:“着该督将石逆就地凌迟,毋用解京。”骆秉章谢恩,连夜做好了准备。

六月二十五日凌晨,骆秉章穿戴整齐,升坐大堂。寅时初刻,石达开等五人,满身囚服,披枷挂锁,被带到大堂。骆秉章逐个核对了姓名、籍贯、出生年月日;又逐个验明了正身。

接着,手捧判决词,宣布道:“查罪犯石达开,现年三十三岁,广西贵县人,客家地主出身。石逆于道光三十年七月,率家族三千余人到金田团营,参加洪逆之拜上帝会,任伪左军主将,诈称天父第七子。

次年,又晋封伪义王五千岁。石逆倡乱多年,流窜于大江南北。曾多次杀官夺府,扰乱民心,穷凶极恶,罪恶滔天。较黄巢、李闯有过而无不及,该逆也供认不讳。不重处则人神共愤,社稷难安。按大清律第一款,叛逆罪之规定,将石逆验明正身,绑赴刑场,凌迟处死。”

骆秉章念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念道:“查黄再忠、韦普成、曾仕和三犯,皆发匪之巨魁。罪恶昭著,死有余辜。均验明正身,与石逆同时凌迟处死!又查石定忠,现年五岁,乃无知幼童,按理不应以法从事。然该孩乃石逆之子,贼骨逆胎,绝非善良之辈。为斩草除根,也定凌迟罪,与其父同时受刑!”

骆秉章刚念完,黄再忠就跳了起来,破口骂道:“狗官!你们真是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娟。请问,五岁的孩子犯了什么法,也要凌迟处死?还有比你们再毒辣、再残忍的吗?”

骆秉章冲下边一打手势,众番役往上闯来,把五人按倒在地,打掉枷锁,用绳子捆紧。然后,一声令下,将石达开等押赴刑场。午时三刻,刽子手举起了尖刀..

从石达开离开天京远征的那天起,到他死在成都为止,一共是六个年头。可叹石达开举世的英雄,一生的英名,竟落了个如此的下场!

再说天京的情况。一八五七年六月,石达开负气离京后,给太平天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和威胁,洪秀全懊悔不及。

前面说过,洪秀全曾把天国的军政大权,都交给了安王洪仁发和福王洪仁达。实指望大权不旁落,洪氏掌朝纲。结果,适得其反。不但逼走了石达开,就连在京的文武,对他也产生了反感。

洪秀全被迫把他俩贬职,又提拔宠臣蒙德恩为“正掌率”,执掌政权,总理国事。正掌率,这个官职是二千岁,爵同王位。不过,蒙德恩这个人,除了溜须拍马,没什么本领。

他是广西平南人,壮族,原名蒙上升,后改名德恩。出身是贫苦的农民,走南闯北,懂得些人情世故,也能写几笔字。道光三十年三月,他加人拜上帝会,随太平军转战各地。

永安建国时,被封为御林侍卫,经常在天王左右。于是,他便拿出溜须拍马的绝艺,取得了天王的信任。之后,不断高升,从侍卫擢升殿右右指挥。

次年,又擢升殿左七检点。十一月,升春官又正丞相,负责女营事务。后又升赞天燕、赞天安、赞天义、朝长等职。这一次,又被破格提拔为正掌率。

不过,蒙德恩是比较聪明的。他自知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在天王面前,极力主张找几位帮手。洪秀全又任命陈玉成为又正掌率,李秀成为副掌率,李春发为又副掌率,让他们共同管理朝政。

怎奈这个尚书出身的李春发,文笔虽好,并无实学。陈玉成、李秀成又是军人出身,带兵可以,对掌政却不人门。而李秀成又闹个人主义,不服陈玉成的支配。

所以,这个内阁也是有名无实,把天国管了个一塌糊涂。接着,九江、镇江、吉安三个军事重镇相继沦陷,更加深了天京的危机。

洪秀全仰天叹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为将易,当帅更难哪!”到现在,他愈加思念石达开了,这才命赖汉英到江西瓷都请援。结果,遭到石达开的拒绝,使他大失所望。

正当太平天国内无佐政之人的时候,有两个奇人先后来到天京,一个是洪秀全早年的密友钱江,一个是他的族弟洪仁玕。

前面讲过,钱江字东平,原是广州“升平社学”的创始人。后结识冯云山和萧朝贵,到广东花县投奔洪秀全,加入拜上帝会。他建议洪秀全和冯云山去广西传教,自己到浙江原籍去传教。

结果,因事机不密,被官府逮捕,定成死罪。后因多方设法,走动人情,花去白银数万,才死中得活,改判充军发配。

在伊犁做苦役八年,之后获释,这才长途跋涉来到天京。洪秀全素知钱江才高智广,加封他军师之职,协助陈玉成和李秀成主持军务。

洪仁玕是一八五九年四月二十二日来到天京的。这位三十八岁的中年人,不仅才华出众,而且相貌惊人,是位出色的美男子。细眉朗目,鼻正口方,唇若涂脂,五官英俊,还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洪仁玕,广东花县人,字益谦,号吉甫,系洪秀全同高祖族弟,才华洋溢,通古博今。可是,他与洪秀全的命运相似,累试不第,连连落榜。

道光二十三年,为生活所迫,为乡村塾师。同年,皈依洪秀全的拜上帝会。之后,到清远任教,同时发展拜上帝会会众。

一八五一年金田起义后,洪仁玕才得知消息,马上动身去找洪秀全。结果,不遇空回,又被劣绅告发,几乎人狱。此后,他不敢在家乡待了。

咸丰二年,流落到香港,结识了瑞典巴色会教士韩山文。二人一见如故,结成密友。经他口述和引见,韩山文写成《太平天国起义记》一书。一八五二年洪仁玕回国,再次投奔洪秀全,又没成功。

一八五三年返回香港,受韩山文洗礼,在西洋牧师处教书。在此期间,他刻苦攻读英语,翻译和阅读了很多西洋书籍,致使他眼界大开,知识丰富。

洪仁玕身在异乡,怀念故土,一八五四年又返回上海,谋往天京。结果,又告失败,只好再次回香港教书,并担任伦敦布道会的布道师。

一八五八年六月,洪仁玕再次离香港北上,由广州经南雄、梅岭,至江西饶州,转湖北黄梅。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在一八五九年四月二十二日来到天京。

洪秀全以隆重的典礼,欢迎这位同族兄弟。当晚,他俩促膝谈心,抵足而眠。洪秀全见洪仁玕胸怀大志,腹有良谋,加封他为“干天福”之职。三天后,又封义爵,加中军主将。先后不到二十天,洪仁玕竟一步登天,成了太平天国的第二号领袖。

洪仁玕没有辜负天王的重任。他先着手整顿朝纲,任人唯贤,提拔和重用了一大批军政人员。如:提升杨辅清为中军主将,黄文金为定南主将,李世贤为左军主将,刘官芳为右军主将,陈坤书为求天义,等等。

洪仁玕还主张政治革新,在他任职后不久,便人宫说服洪秀全:“天国几经动乱,元气大伤。官场舞弊成风,官兵斗志涣散。致使人心不一,团结不固,普遍存在‘结盟联党’的坏风气。”洪秀全点头称是。

洪仁玕又说:“臣发现,我朝官场中,下有自固之术,私有倚恃之端,外为假公济私之举,内藏弱本强末之弊。臣以为,主公要随时发现人才,重用人才,及时封赏有功人员,不必吝惜王位与要职。只有这样,当臣子的才能心悦诚服,为天王效忠,为天国尽命!”

“好,爱卿言之有理,朕立刻着手去办。”在洪仁玕的建议下,李世贤封侍王,蒙德恩封赞王,杨辅清封辅王,林绍璋封章王。同时,又严惩了一批贪官污吏,加强了中央领导权。

洪仁玕还写了《资政新篇》,交洪秀全批阅。这部《资政新篇》的基本内容,就是洪仁玕根据他的所见所闻,向天王条陈的治国立政方案。

洪秀全同意了洪仁玕的建议,并传旨刻印发行,准备逐步实施。自从洪仁玕掌政后,洪秀全几乎是言听计从。文武大臣发现,干王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各方面都给予支持和协助。所以,天京的政局开始稳定下来。

洪仁玕并不是个自私揽权的人。他深知肩头的担子太重,主张让贤。在他的倡议下,洪秀全才第二次派赖汉英向石达开请援。结果,又遭拒绝。从此以后,上至洪秀全,下至普通的军民,彻底把石达开放弃了。

一八六0年,清政府再次派兵,恢复建立了江南大营。清兵十多万,将天京三面包围,形势十分紧张。洪仁玕看到,不拔掉这个钉子,天京随时都会丢掉。为此,他在天京召集将领,共议军情。

参加的有:英王陈玉成、忠王李秀成、侍王李世贤、赞王蒙德恩、章王林绍璋、辅王杨辅清、定南主将黄文金、大将林启容、军师钱江、女军师洪宣娇、苏三娘、国舅赖汉英、又副掌率李春发、猛将刘官芳等三十六人。

议论的中心,就是如何攻破江南大营。有人主张硬打,有人主张使反间计,还有人主张夜袭。真是各抒己见,畅所欲言。

洪仁玕最后说道:“据我所知,清妖的江南大营,是由六省十九府的十五万大军组成。大帅是清妖的钦差大臣和春,副帅是凶悍的叛徒张国梁。之下,还有战将三百五十二名,实力不为不厚。我军虽有四十多万,然而分守各地,很难集中。能直接参与这次战斗的,最多不过五六万人。敌众我寡,相差悬殊,没有必胜的把握。”

洪仁玕一字一句地讲着,众人都屏息宁神地静听。略停片刻,洪仁玕又说道:“正因为敌众我寡,所以,不能采用硬拼和强攻的战术。和春、张国梁之辈,都是咱们的死敌,收买和离间都是无济于事的。方才,我和钱军师想了个办法。大家看-”

说着,把地图展开,众人全都围了过来。洪仁玕用手指着地图说:“这是天京,这是清敌江南大营。我们欲解天京之围,力攻是不可能的。必须向清妖兵力薄弱的太湖、杭州进攻。清妖无力抵御,必调江南大营的兵马去增援。待彼撤兵远去,我军迅速返回,用全力围攻江南大营,必获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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