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的日料店里，徐璐把最后一片三文鱼刺身夹进总监碗里时，手机震了震。置顶对话框弹出消息：“宝宝，我们组今晚要赶项目上线。”她面不改色地按住语音键：“十五分钟内到筑地渔场，包厢号发你了。”

程序员周洲盯着这段语音皱了皱眉，工位隔板上的拍立得还粘着上周团建时徐璐比的心。他抓起外套往外跑，地铁上还在调试客户端的bug修复包。

推开包厢门那刻，鳗鱼烧的甜腻混着十四双眼睛的注视让他僵在原地。徐璐起身挽住他胳膊：“早说今天要带家属请客。”新媒体部的实习生们发出暧昧的起哄声，有人已经把九宫格照片发到公司大群。

周洲瞥见服务员递来的账单——刺身拼盘×3、清酒×8、蓝鳍金枪鱼大腹×2，合计1498元。他摸出信用卡的手有点抖，这张用来交季度房租的卡里还剩1520.6元。徐璐正笑着给总监斟酒，桌下高跟鞋尖轻轻踢他小腿。

回程地铁上，周洲盯着手机银行发来的扣款短信。徐璐的微信弹出来：“技术部小张他们起哄要见你半年了，今天正好项目奖金到账嘛。”他想起上周她新买的戴森吹风机，购物小票上印着醒目的3299元。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像ATM？”周洲把手机屏怼到她面前，锁屏壁纸还是徐璐去年生日拍的写真。车厢晃动的光影里，徐璐眉梢挑得比日料店的鲷鱼烧还高：“我同事男朋友上次请客花了三千多，人家眼睛都没眨！”

两人在合租屋楼下的711门口吵了起来。徐璐的Gucci包带勾住了周洲起球的程序员冲锋衣，“隐恋是你提的！现在装什么清高？”周洲捏扁手里的冰咖啡易拉罐：“上个月你说姨妈痛，我连15块的打车费都要跟你AA！”

三天后行政部八卦群里，有人拍到徐璐挽着新来的客户总监走进米其林餐厅。照片角落里，周洲的灰色连帽衫正消失在晚高峰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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