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新事件 ■素材：程远山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程远山，是1960年农历七月初七出生的。老人们都说，七月初七是乞巧节，也就是七夕节。在这一天出生的人，命中注定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姻缘。可我从小就不信这些，因为在我二十七年的光阴里，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我家在山西芦芽山下的黄土村，是个偏僻的小山村。这山村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土路通向外面的世界。我家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去年，我娘得了一场大病，落下了瘫痪。我爹早年去地里干活时被蛇咬了，没能及时救治就走了。我下面还有个读高中的弟弟，家里的重担全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为了给娘治病，我把能卖的都卖了，就连祖传的那块地也抵押了出去。

1987年的春天，我听说村东头的张家桃园在招短工。这张家桃园有近百亩地，是方圆百里最大的桃园。园主张德福，人称张老汉，年轻时候在煤矿打工，后来赚了些钱，就回乡开发了这片桃园。他为人精明，但心地不坏，时常接济村里的穷苦人家。

我想着去桃园干活，一来能赚些钱给娘看病，二来离家也近，可以照顾到娘。于是，我就去桃园应聘了。张老汉也不跟我客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就说：“远山啊，你这身板看着结实，就是人太实在了些。不过我看你是个老实人，来吧，明天就开始干活。”

我去桃园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张老汉的小女儿张玉秀，村里人都叫她二丫。那天早晨，我刚走进桃园，就看见一个身影在桃树间穿梭。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布衣，远远看去，就像是桃园里盛开的一朵桃花。

“哎哟！”我一不小心被树根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啃泥。二丫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咯咯”地笑了：“哎呀，这不是程家的远山哥吗？你可要小心点啊，我爹的桃园可都是宝贝疙瘩呢！”

我赶紧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二丫倒是不在意，继续说道：“远山哥，你是来干活的吧？那正好，我爹说今天要修剪桃枝，我带你去找他。”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桃园的工作。张老汉的桃园确实打理得好，一排排桃树整整齐齐，每棵树都长势喜人。春天的时候，满园的桃花开得热闹，粉的白的，把整个山坡都染成了一片粉红色的海洋。

二丫每天都会来桃园转转，有时候帮着干点活，有时候就在园子里转悠。我发现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我这边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有一次，我在修剪桃枝，她突然凑过来问：“远山哥，你今年多大了？”

我被她问得一愣，老实回答说：“二十七了。”

“哎呀，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娶媳妇啊？”二丫一脸惊讶，“我们村里的男人，二十出头就该成家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家里条件不好，娘又病着，哪个姑娘愿意嫁给我这样的啊？”

二丫撇撇嘴：“那可不一定。我觉得远山哥人挺好的，总会有人喜欢的。”说完，她就蹦蹦跳跳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发愣。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也慢慢习惯了在桃园的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先给娘熬点米粥，然后就往桃园赶。有时候干活累了，就坐在桃树下歇会儿。二丫经常会给我送些茶水，有时候还会偷偷塞给我几个鸡蛋。

我心里明白，像二丫这样的姑娘，是不会看上我的。她今年才二十岁，正是最好的年纪，模样俊俏，性格活泼，又是张老汉的掌上明珠。而我，除了一身力气，什么都没有。

可是，事情的转折来得太突然了。

那天是个闷热的下午，我在桃园的偏僻处除草。忽然听到“哗啦”一声水响，我抬头一看，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只见二丫正在溪边换衣服，她显然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啊”的一声尖叫，赶紧蹲下身子。

我转身就要跑，可是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人拦住了。抬头一看，是张老汉带着几个帮工。张老汉的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耳光：“好啊，程远山，我把你当成老实人，你却来偷看我闺女！”

我急得直摆手：“张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时候，二丫已经穿好了衣服，跑过来说：“爹，你别打远山哥，这事不能怪他。”

张老汉气得胡子直翘：“闺女，你别替他说话！这小子，看着老实，原来是个色胚子！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

我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往下直掉：“张叔，您要我怎么样都行，只要别把这事传出去。我家里还有个瘫痪的娘，我要是有个闪失，我娘可怎么办啊？”

张老汉冷笑一声：“要说法很简单，你把我闺女娶了，这事就算完！”

我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二丫倒是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我支支吾吾地说：“张叔，这。。。这不合适吧？我家里条件您也知道，配不上二丫啊。”

“哼！你现在知道配不上了？刚才偷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配不配得上？”张老汉瞪着眼睛说，“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不是你娶我闺女，你这辈子别想走出这个桃园！”

我被张老汉的话吓得浑身发抖。说实话，我对二丫确实有些想法，但那都是不敢说出口的心思。我这样的穷小子，哪敢肖想张家的千金？可现在倒好，阴差阳错地闹出这么一出。

这时候，张大娘闻讯赶来了。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看到这场面，赶紧打圆场：“老头子，你先别生气。远山这孩子我看还是老实巴交的，这事肯定是个误会。”

张老汉不依不饶：“什么误会？这小子偷看我闺女换衣服，这就是个流氓！”

“爹！”二丫突然喊了一声，“这事。。。这事是我故意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连我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二丫，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事一下子就在村里传开了。有人说我是登徒子，趁人家姑娘换衣服的时候故意去偷看；也有人说我是傻子，明明有机会娶个富裕人家的闺女，却畏畏缩缩不敢答应。更有人说我是装糊涂，故意用这种方式想高攀张家。

我娘听说这事后，气得直抹眼泪：“我的儿啊，你咋这么不懂事呢？你说你这不是给咱家找麻烦吗？”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二丫突然来到我家。她一进门就给我娘鞠了个躬：“婶子，这事不怪远山哥，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和娘都愣住了。二丫接着说：“我。。。我早就喜欢远山哥了。我知道他为了照顾您，不敢谈婚论嫁，所以。。。所以我就想了这个办法。”

我娘叹了口气：“傻姑娘，你图我们家啥啊？你爹那么大的家业，你要啥有啥，跟我们家过苦日子，你受得了吗？”

二丫倔强地说：“婶子，我不在乎这些。我就喜欢远山哥这样的老实人，他心地善良，对人真诚。这些年，我看着他为了照顾您，把自己累得跟个老头子似的，我心里特别难受。”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好你个张玉秀，原来你是故意设计人家程远山！”

我们回头一看，是村里的王婶。她是村里有名的媒婆，最近正给镇上首富李老板的儿子李富贵物色媳妇。王婶气呼呼地说：“你爹可是答应了，要把你许配给李富贵的。人家李富贵可是开小汽车的，你咋能看上程远山这个穷光蛋？”

二丫一听这话，腾地站起来：“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就是不嫁给李富贵，他开小汽车怎么了？有小汽车就能当饭吃啊？”

王婶还要说什么，二丫已经跑出去了。我追出去想拦住她，却被她瞪了一眼：“程远山，你是不是嫌弃我？你要是嫌弃我，我现在就去跳河！”

我赶紧说：“二丫，你别这样。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担心你跟了我会吃苦。”

二丫突然扑到我怀里哭了起来：“我不怕吃苦，我就怕你不要我。这些年，我看着你在桃园干活，看着你照顾婶子，我就觉得你这个人特别好。可是你总是躲着我，我才想出这个办法。”

我的心被她这番话触动了。说实话，我对二丫也不是没有感觉。这些日子在桃园干活，看着她活泼可爱的样子，我心里也是喜欢的。只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我才一直把这种感觉压在心底。

就在这时，张老汉和他媳妇王秀兰也来了。张老汉看着抱在一起的我们，叹了口气：“远山，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我看在眼里。你要是真的喜欢我闺女，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

王秀兰也说：“是啊，远山，我看你这孩子老实本分，对老人孝顺。我闺女要是嫁给你，我也放心。”

我心里一阵感动，却还是说：“叔叔阿姨，我家里条件太差了，而且还有个生病的娘要照顾。。。”

张老汉摆摆手：“这些都不是问题。你要是愿意，就搬到桃园来住。桃园这么大，完全够我们两家人生活。至于你娘的病，我认识县城医院的大夫，明天就带她去看看。”

就这样，我和二丫的婚事定下来了。村里人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是天生一对。可是好景不长，我娘的病突然加重了，需要做一个大手术。

手术费要一万块，这在1987年可是个天文数字。我愁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二丫天天陪在我身边，帮我想办法。

这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张老汉把桃园最好的一片地卖了，而且是贱卖了。村里人都说他是老糊涂了，可是我知道，这钱是他偷偷给我娘治病用的。

我感动得痛哭流涕，可张老汉却说：“你小子别矫情，你要是真感激我，就好好对我闺女，让她这辈子过得开开心心的。”

手术很成功，娘的身体慢慢好转了。二丫天天来照顾娘，把她当亲娘一样伺候。娘总是感动得直抹眼泪：“闺女啊，你嫁给我们家远山，是不是委屈你了？”

二丫却笑着说：“婶子，你就别说这些了。要说委屈，也是委屈了远山哥。你看他这些年为了照顾您，把自己累得跟个老头子似的。”

一天晚上，我和二丫坐在桃园里乘凉。月光透过桃树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二丫靠在我肩上，轻声说：“远山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好奇地问：“哪里不一样？”

“别人都说你老实，说你傻，可我觉得你是真心实意地对待每个人。你照顾婶子，供弟弟上学，从来不抱怨。这样的人，在我心里，比那些开着小汽车，穿着西装的人强多了。”

我心里一暖，搂住了她的肩膀。夜风吹过桃园，带来阵阵清香。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那天为啥要在那个地方换衣服啊？”

二丫“扑哧”一笑：“我就知道你早晚会问这个问题。其实。。。其实我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每天那个时候都会去那里除草，所以。。。所以我就。。。”

我哭笑不得：“你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吧？要是让你爹知道了。。。”

“怕什么？反正现在我是你媳妇了，你想看就看呗！”二丫说完，自己先红了脸。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和二丫结婚后，搬到了桃园的新房子里住。张老汉把桃园的管理权也交给了我，说我是他的接班人。

我把欠村里人的钱都还清了，又把抵押出去的地赎了回来。弟弟考上了大学，娘的身体也越来越好，能下地走路了。看着桃园里繁茂的桃树，我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夏天的下午。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我和二丫的故事会不会就此错过？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感谢老天的安排。

一晃十年过去了，我和二丫的感情越来越好。我们有了一双儿女，桃园也越来越兴旺。每到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开放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当年那个在桃树间穿梭的身影。

有人说，这是我的桃花运。可我知道，这不是运气，而是二丫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现在，每当我看到村里的年轻人议论我们的故事时，我就会笑而不语。因为只有我知道，那个看似偶然的相遇，其实是我们相爱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