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街巷中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人们纷纷举杯庆祝，享受团圆时刻。 就在这样喜庆的氛围中，张扣扣手持锋利的刀具，闯入了仇人王自新的家。 利刃挥下的瞬间，王自新重重地倒在了血泊中。 「有人杀人了，快来人啊！」 循着喊声望去，张扣扣看到王自新的妻子正在拼命呼救。 他一步步走近，高举起了手中的刀。

在2019年陕西汉中中级法院的审判现场，被告席上的张扣扣如此说道：「我很清醒，谁会在过年的时候去杀人？」 法庭座位坐得满满当当，身材矮小的张扣扣被铐着双手，脚上拖着沉重的铁链走上被告席。 他的表现却出人意料，丝毫看不出即将面对法律制裁的紧张，反而显得志在必得、理直气壮。 辩护律师想为他申请精神鉴定，却被他坚决回绝。 「我们原本平静的生活全被王家给搅乱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张扣扣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回到2007年的陕西汉中王坪村，张家与王家是近邻。 但这两家的关系却格外紧张，经常爆发冲突。 据说两家的过节由来已久，主要源于宅基地界限的纷争。 张扣扣家人丁稀少，父母就他和妹妹两个孩子。 而王自新家三个儿子都身强体壮，在农村这样的家庭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换作其他人可能会选择忍让，但张扣扣的母亲却是个特别要强的人。 她生性倔强，面对王家的挑衅从不低头。

那一天，13岁的张扣扣放学回家，看见母亲蓬头散发地站在院门口，正与王家激烈争吵。 「你们以为当了官就了不起吗？就知道欺负老百姓！」 原来王自新的大儿子刚在镇政府谋得一职，正是得意之时，村里人都要给几分面子。 王家更加目中无人，那天竟然把臭气熏天的猪粪堆在张家门前。 张扣扣的母亲要求他们立刻清理，对方却嬉皮笑脸地推脱说要等拖拉机，炎炎夏日，整个院子臭不可闻。

这场纷争的导火索是张扣扣母亲面对挑衅时的反击，而王家四父子却在院墙那边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毫不退让。 王家人出言不逊，说道：「你们家就是个粪坑，爱咋地就咋地，你们能拿我怎么着？」 接着又叫嚣：「你们一家子窝囊废，也敢在这跟我叫板，胆子不小啊！」 在乡下，被人说成窝囊废是莫大的侮辱。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张扣扣的母亲。她又哭又骂还不解气，随手抄起一根扁担就朝王家父子打了过去。 扁担打中了王自新的脚，他立刻坐在地上嚎叫，要求赔偿。其实这一下并无大碍，但王自新的小儿子王正军却当了真，抄起扁担就冲了过来。 瘦小的张扣扣看到对方来势汹汹，吓得赶紧拉住母亲，可母亲还是被扁担重重打中了头部。他眼睁睁看着母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脑勺的血染红了地面。 「妈妈……」 张扣扣的哭声惊醒了王家四人，他们连忙去找村医。村医检查后，脸色难看地说：「人已经不行了，赶紧报警吧。」 警察迅速赶到，将遗体运走。不管张扣扣和姐姐怎么哭喊，母亲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这场悲剧给年幼的张扣扣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案件进入司法程序后，王自新却狡辩说是张母先动手，他儿子只是自卫。加上王正军案发时未满十八岁，最终法院只判了他七年。 张家人对这个判决不服，想要上诉，却被村长劝阻：「算了吧，都是一个村的人，别让外人看笑话。」 年幼的张扣扣理解不了这种说法，但懦弱的父亲也失去了继续追究的勇气，只好接受现实。 张扣扣初中毕业后，因为丧母之痛的影响没能考上高中，就去当了兵。姐姐也只读到初中就出嫁他乡。父亲整日借酒消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整个人变得颓废不堪。 母亲的离世让这个家庭失去了精神支柱，一家人从此各奔东西，生活困苦。

到了2019年，在城里打工的张扣扣难得回老家过年，想和父亲团聚。可他还没走进村子，一辆黑色轿车就在他身边突然急刹。

「这小子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这么久不见人影，是去阎王爷那报到了。」 汽车窗户缓缓降下，露出的是王自新三兄弟的面孔。据说这些年他们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连坐过牢的老三现在日子也过得很滋润。 面对几个人的挑衅，张扣扣选择沉默。他往路边挪了几步，但开车的王正军并不善罢甘休，猛踩油门扬起一片尘土，让张扣扣满脸灰尘。 张扣扣紧咬牙关注视着他们。看到他们这副逍遥自在的样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母亲的血债还未得报。 除夕之夜，张扣扣的父亲随便炒了几个菜，又喝得醉醺醺的早早上床。临睡前，他迷迷糊糊对儿子说了句话，这句话成了点燃张扣扣杀意的导火索。 夜幕降临，正是万家团圆的时刻，张扣扣手握一把刀，藏在王家祭祖必经的山路上。 晚上八点多，王自新的大儿子和三儿子从远处走来。张扣扣抓准时机，突然冲出。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迅速了结了两人性命。 望着地上两具睁着眼的尸体，张扣扣感到一阵快意。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要在王家人发现之前，彻底解决这笔账。 张扣扣飞快下山，悄然潜入王家院内。只见堂屋灯火明亮，王自新正独自喝着酒。 桌上摆满佳肴美酒，像是在等祭祖归来的儿子们共享团圆饭。张扣扣毫不迟疑，上前就是一刀，正中王自新心口，当场毙命。 「救命！有人杀人了！」 王自新六旬的妻子听到丈夫惊叫冲出来，只见一个黑影正要离开堂屋。 「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 王自新妻子不敢再说，生怕惹祸上身。等看清是张扣扣后，她放声大哭。 张扣扣举刀欲砍，却在最后一刻迟疑了。

他绕过瘫坐在地的老妇人，径直走向院子。

随后取出准备好的汽油，浇在那辆黑色轿车上，点火引燃。火光瞬间照亮了半边夜空。 等王自新妻子勉强平静下来报警时，张扣扣早已无影无踪。 「快去找我儿子们，他们去祭祖了，可能有危险！」 王自新妻子意识到张扣扣选在除夕夜动手别有用心，民警立即出发搜寻。 但还是迟了，他们在上山的路上发现了王自新大儿子和三儿子的尸体。 相同的刀伤痕迹，无声地揭示了凶手的身份。

当时，张扣扣去向不明。警方立即对其住所展开搜查，发现除了凶器外其他物品都在，研判他应该还在附近。经过整夜搜寻，终于在后山树林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面对前来抓捕的警察，张扣扣显得异常疲惫，语气低沉地说：「我早就知道躲不过去，实在太累了，不想再跑了。」他显得毫无抵抗，任由警方将他带上警车。 在讯问中，张扣扣回忆起往事：「小时候我和姐姐学习都很好，母亲很看重我们的未来。可是自从母亲走后，这个家就散了。」 他提到作案前，父亲曾感叹：「要是你母亲还在世，咱们家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正是这句话，成为他痛下杀手的导火索，最终酿成了这起震惊社会的命案。 警方对案件细节十分关注，特别是为何只有王自新的妻子幸免于难。张扣扣解释：「在所有人中，只有她因为我母亲的事情向我道过歉。」他回忆，当年母亲出事后，王妻曾怜悯地摸着他的头，表达了同情。那一刻，她不是仇人，而是一位感同身受的母亲。 在法庭上，张扣扣态度坦然。「我亲眼目睹母亲被打死，凶手却没坐几年牢就出来了，这算什么道理？」「警察到场时，王家还想包庇凶手，这合法吗？」 这个一再强调要讨回公道的男人，却在除夕之夜血洗邻居一家。面对如此重大罪行，他始终认为自己只是在惩罚有罪之人。

最终法院判处张扣扣死刑并立即执行。然而，他的父亲拒绝领取骨灰，并多次向媒体喊冤：「我儿子杀人偿命，那为什么当年害死我妻子的人只坐了七年牢？王家有当官的，有做生意的，这件事对他们根本没什么影响。既然要讲究偿命，那他们也该付出同样的代价！」 张扣扣的人生注定是个悲剧：幼年丧母，亲眼目睹惨剧发生，此后与父亲姐姐分散，孤独地度过了大半生。

从我的角度来看，不管经历了什么，这都不能成为他手染鲜血的理由。对每个人而言，生命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宝贵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