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她十年,却只能充当双胞胎弟弟的身份陪在她身边,直到我死后,方才觉得自己真的解脱了

白加加 2023-11-16 14:37:05

我装成弟弟的样子陪伴了沈颜二年。

可她不知,我得了癌症。

更糟糕的是,沈颜识破了我的伪装。

她崩溃的问我,「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如她所愿。

碍了她两年的眼,以后她能清静了。

1.

一室旖旎。

沈颜趴在我身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她又蹭了蹭我的颈窝。

低迷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时宴哥哥,我好想你。」

我揉着她秀发的手一顿。

忍住心里的酸涩,吻在她眉心。

「我也很想要你。」

她轻哼一声,从我身上翻下去。

「不能纵欲过度,现在困了,睡觉。」

怀里的人眼睫轻闭,安安静静。

只有此刻强烈的拥有感才让我觉得她终于是我的。

不舍感在心里不断蔓延。

我忍不住问道。

「颜颜,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会习惯吗?」

怀里的人猛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怎么,替身终于装不下去,要抛下我另觅良缘了?」

随着她的话落。

心脏一阵轻颤。

我僵硬着开口,「颜颜,你说什么呢,我只是说假如,又没说我喜欢上别人。」

「况且这世上只有你会让我喜欢。」

苏颜的神色依然带着几分讥笑。

「江时礼,两年了,我陪你演戏真的很累。」

心脏被猛的抓紧,然后再高高抛下沉到谷底。

两年。

所以,我拙劣的演技早就穿了帮。

难怪这两年来沈颜性情大变。

我还以为是她变了心,不爱弟弟时宴了而已。

没想到是早就识破了我。

单纯的讨厌我罢了。

沈颜下床捡起散落在地的衣服往身上穿。

一边说着绝情的话。

「江时礼,如果你想走,随时都可以。」

「不用这样试探我,时宴的死我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难道你以为你可以和时宴相提并论。」

她的一字一句像绵绵不绝的针一直往我心头上扎。

我哪里是试探她,我分明是自作多情以为她会离不开我。

或者知道我离开后会伤心而已。

「既然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拆穿我,还愿意陪我演戏?」

她停下扣纽扣的手,有些好笑的弯腰凑近我。

「为什么要拆穿你呢,我需要你这张脸骗我时宴还在我身边,你也心甘情愿的做替身,我们各取所需罢了。」

我愣愣的看着她。

所以她跟别的男人保持暧昧。

又不离开我的原因竟是这么简单。

就只是因为比起别人。

我多了一张跟时宴一模一样的脸。

这一刻的沈颜让我有些恍惚。

她什么时候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屈辱,愤怒油然而生。

「沈颜,你明知我对你的喜欢,既然如此,你可以早就与我说清楚。」

沈颜嗤笑一声。

「难道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做时宴的替身吗?我顺你心意而已,哪里错了?」

「那你这样做就对的起时宴是吗?」

怒吼出声,又下意识的后悔。

沈颜脸色难看至极,眼里装满了伤痛。

「江时礼。」

「你知道我躺在你身边的时候,我都在想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一字一句,带满了怨恨。

卧室门在黑夜里被摔的“砰”的一声作响。

麻木的痛感遍布全身。

2.

我爱了沈颜十年。

她的心上人却从始至终都是我的双胞弟弟江时宴。

两年前,意外发生的一场车祸让时宴永远离开了我们。

而那场车祸本来该死的是我。

是时宴不顾危险在最后关头救出了我。

事发后,沈颜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她不顾我满身血污的扑倒我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说,「时宴,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我僵硬的被她抱着。

「我是时礼。」一句话哽在喉间,无法出口。

挣扎犹豫过后是一个自私的想法浮现在我脑海。

我想着先当一当时宴吧。

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在跟沈颜坦白一切。

却一拖再拖,拖到了如今这个局面。

如她所愿。

今天我刚接到癌症通知书。

胃癌晚期。

很快便不会碍她眼了。

3.

夜色深的吓人。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追着沈颜下了楼。

我不经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沈颜都如此冷漠的摊了牌。

我心里依然在下意识的为她担心。

暗无边际的黑夜里,只有昏黄的路灯在点缀。

沈颜的身影很快与街头一个男人重合在一起。

那个男人我认识。

他是沈颜保持暧昧的人中,出现率最高的一个。

沈颜将头埋在对方的怀里,再配上昏黄的灯光。

一时间到不知是她更落寞些。

还是我更难受的发堵。

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嘎嘎作响。

我还是没能忍耐住,冲上去拆散了两人。

对方的拳头也毫不客气的回敬在我脸上。

两人都没占到上风。

但他有沈颜的维护。

是他赢了。

沈颜带着不满的怒气朝我吼。

「江时礼,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我发疯。

「沈颜,你大晚上的就跟这种不三不四的男人出去,你不怕吃亏吗?」

沈颜好笑的反问我。

「江时礼,对我来说,跟你在一起和跟他在一起有什么不一样?」

旺盛的火气猛的被浇了一盆凉水。

对。

除了独一无二的江时宴。

其余的人有什么区别。

「哦,对了,你这张脸倒是能让我更满意些,总是让我恍惚的以为时宴还陪着我,差点就真的分不清你们了呢。」

我怔怔的看着她,有些不甘心的问她。

「那你怎么就分清了?」

我和时宴从小只要我们故意模仿对方。

就没人能分得清我们。

我自认为这两年来所有的习性都和江时宴无差别。

她又是怎么分清的?

沈颜突然伸手挠了挠我的颈窝。

「这里啊。」

「你和时宴的确难以让人分清,但有一点你瞒不了我。」

「时宴这里很敏感,而你没有反应。」

脑海里突然闪过每个恩爱后的瞬间。

沈颜总是喜欢在我颈窝处蹭来蹭去。

我以为是她独特的癖好。

没想到竟是这个原因。

可是颈窝敏感的人从来都不是江时宴。

而是我。

4.

从小我和时宴什么都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有一点。

就在颈窝。

我对这里格外敏感,稍微触碰就反应剧烈。

但时宴不会。

为满足我们时常互换身份不被人发现的恶趣味。

这个秘密只有我和他知道。

就在上高中时,我们遇到了一个很特别女孩。

就是沈颜。

她是一个越被欺负越倔强的人。

为了接近她,我用尽了浑身解数。

终于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就在我幻想和她的未来时候,一场意外到临。

高三毕业那年。

我收到高考成绩后去找她时。

正巧遇到她被寄住家不怀好意的叔叔欺负。

少年血气,肯定不计后果的都要护着自己心爱之人。

我把她叔叔打趴下后,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就留下了个后遗症。

触觉失灵。

这点小毛病在得知沈颜叔叔被查入狱后完全不值得一提。

何况,我还庆幸过。

以后终于可以与沈颜养的那些小猫仔和平相处了。

再也不怕它们毛茸茸的尾巴不小心扫过我颈窝时引起的战栗了。

我出院后,激动的去找沈颜。

看到的却是她已经和时宴在一起了。

我那时才知道原来时宴也早就对她一见钟情。

在我没陪着她的那些日子里,都是时宴在陪着她。

我一直以为沈颜就是这样喜欢上了时宴。

可沈颜的话分明是把时宴当成了我。

那又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5.

我还是没能留住下定决心要走的人。

伪装时宴的事被戳穿。

沈颜连点余地和期望都不给我留。

我颓然的蹲下身。

听着最后一丝脚步声消失。

漆黑的夜晚一下又恢复了悄无声息的静。

直到一阵毛茸茸的触感从我腿边传来。

我才恍然回神。

是一只流浪猫。

它怯怯的看着我,嘴里发出试探的叫声。

网上说流浪猫最怕生人。

看来现在我在它眼里。

是同类。

都是被人丢弃,不要的宠物。

我将它领回了家取了个名字,叫大橘。

正好少了的人由它来填补空缺。

这样的话。

我剩下的日子也不至于全是无聊的等死。

一夜无眠。

清晨的第一缕光从缝隙中透进来,刺疼我泛红的双眼。

身侧蜷缩的大橘还在深眠。

我轻揉了揉它的头将它从睡梦中唤醒。

告诉它今天我要回家一趟。

是原本就答应好妈妈要和沈颜回家的日子。

其实我父母早在我和时宴上初中的时候就离了婚。

时宴跟了妈妈。

我则跟了那个酗酒赌博的父亲。

时宴贴心,知道我跟着我那所谓的父亲日子并不好过。

他时常主动提出交换身份。

也让我借着他的身份还能感受母爱的温暖。

但其实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件挺折磨的事。

因为跟了父亲的我并不受妈妈的待见。

6.

我提了些妈妈喜欢吃的东西回家。

她一边埋怨我乱花钱,一边又难掩喜悦的接下。

她朝我身后望了望。

「小宴,颜颜怎么没来?」

早就背好的的台词顺口而出。

「哦,她公司临时有事,让我向你转达歉意。」

「嗨,这孩子,还这么客气,你们年轻人该忙的忙,有空回家就行。」

我心不在焉的附和,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准备帮忙。

却被妈妈笑着推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也会往这里面钻了,平时没少伺候颜颜吧。」

「但今天不需要你,妈妈来。」

我回过神来僵硬的被她往外推。

对。

跟着妈妈的时宴从来不需要自己做这些。

我怎么就差点忘了。

饭间,妈妈做了一桌子时宴爱吃的菜。

「小宴,你和颜颜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筷子。

「暂时还不急。」

妈妈夹起一块排骨放进我碗里。

「行,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妈妈也不过多插手。」

我重新拿起筷子吃着碗里的排骨。

桌上沉默了几分钟,她似感概的又道。

「颜颜是个好姑娘,喜欢她的人肯定不少,你可得抓紧了。」

「就连你哥哥时礼在的时候都对她不一般。」

「原本我还担心他会和你抢人,如今倒是没了这个烦恼。」

卡在喉间的排骨艰涩的咽下。

一阵反胃汹涌而出。

我强压下问了个极傻的问题。

「那如果,哥哥还在,真的跟我抢了颜颜,妈妈会帮谁呢?」

江母像听了好笑的笑话,又夹了块排骨放在我碗里。

「臭小子,这还用问,妈妈疼你疼的还不够明显嘛?」

心脏抽搐的厉害。

意料之中的答案。

干嘛还要自取其辱呢。

江母却丝毫没有偏心的愧疚感。

「提起你哥哥,幸好他没有跟着那赌鬼学坏,对你还有兄弟情义,知道在危难的时候救你。」

「万幸死的不是你,不然妈妈可怎么活。」

喉间堵的难受,碗里的那块排骨再怎么也吃不下了。

隐隐做痛的胃部提醒着我患病的事实。

这块排骨,真的吃不下了。

直面在妈妈眼里我的死毫无所谓这件事,的确挺痛心的。

妈妈是个好妈妈。

只不过是时宴的。

不是我的。

7.

从妈妈家找了个借口匆匆而逃。

出来时,天色还尚早。

我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吹了些冷风。

心里的郁结才消散不少。

「江时宴?」

我下意识的应声回头,看着来人。

穿着一身球衣的人小跑走近。

「时宴,还真是你,这么巧。」

蒋晨。

我和时宴的高中同学。

「巧啊,你这是去干什么?」

岁月的分割在蒋晨身上没体现分毫,他热情的如从前一样。

「我和朋友约着去前面球场打球。」

「这么久不见,来一场?」

我婉言拒绝,「算了,我球技不好,就不去丢人了。」

话落,蒋晨调侃不已。

「得,还跟我客气起来了。」

「你哥在球场上可没你这么客气,抢风头的哪次不是他,就高考出成绩那一次打了一场难分胜负的球,他还半路水了我。」

我敏感的抓到关键词。

「你是说高考出成绩那天,我……时礼在跟你一起打球?」

蒋晨呆呆的道,「对呀。」

可是。

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未跟蒋晨一起打过球。

疑惑要出口的瞬间的被收回。

当年时宴的话重新浮现。

「哥,你总是这样不参与群众的活动,时间久了,我们两岂不是很容易就被人分出来了。」

「为了长远考虑,我只好委屈委屈自己,用你的身份多为你结交一些人际关系。」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段时间里突然跟我在一个位置受了伤的时宴。

和医院里突然就没来看过我的沈颜。

如果沈颜的转变,是时宴顶替了我的身份呢?

这个想法一出,再怎么也消不下去。

我带入这条假设理出了一条清晰的线。

在我救下沈颜那天。

彼时的江时礼正在跟朋友打球。

所以。

在沈颜的心里,救人的成了江时宴。

不是沈颜突然就喜欢上了时宴。

而是她在时宴的刻意伪装下根本就没分清我们。

把时宴当成了我。

至于从前我和沈颜相处的细节,我也曾和时宴毫无保留的说过。

所以他要在沈颜面前装成是我,轻而易举。

心上逐渐发凉。

我从未在沈颜态度大变的这件事上跟时宴联想过。

车祸那天时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别有深意的对我说了一句话。

又历历在目起来。

他说,「哥,对不起。」

此时我才终于明白这句抱歉的含义。

我再也顾不得蒋晨还在回忆从前。

疯狂的拔腿就跑。

这一刻,我只想把所有猜测都告诉沈颜,然后由她来证实。

找到沈颜的时候,她正被又一个男人搂在怀里。

一路吹过的冷风此时就像扇在了我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红巴掌印。

让我清醒了不少。

说了又怎样呢。

我都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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