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四年,关羽发动了襄樊之战。在这场战役中,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在战役后期,关羽与曹军围绕樊城进行了长期的拉锯战。为了拿下樊城,关羽投入了一切可投入的兵力,结果后方空虚,被东吴所乘。关羽对樊城如此重视,那么如果关羽夺取了樊城,天下形势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一、襄樊对曹魏的重要性。在赤壁之战后,曹操决定对南方采取守势,等待刘备和孙权之间的矛盾冲突。他面对刘备和孙权,设置了两个战略防御支撑点,一个是江陵,一个是合肥。这个两个据点分别由曹仁和张辽等人守卫。在江陵丢失后,曹操又将荆州方向上的战略防御据点放在了襄樊。
襄樊在中国的军事地理上占有很重要的战略地位。在元朝攻打宋朝的战争中,忽必烈正是先攻占了襄樊,才打破了宋朝的防御体系,顺利灭亡了宋朝。在三国时期,虽然襄樊的地位还没有发展到后世那么重要,但是也不能让人小觑。
襄樊是两座城,夹汉水而立,襄阳位于汉水南岸,原来是刘表统治荆州的治所,城墙高大坚固,号称“铁打的襄阳”。樊城则位于汉水北岸,与襄阳构成一个军事整体。樊城的防御不如襄阳,也被人称作“纸糊的樊城”。不过这个是与襄阳相对比的,樊城的防御还是要比一般城池强的。
襄阳和樊城组成了荆州北面的门户,同时它们又控制着重要的南北通道。从襄樊往西直到陇西,都是险峻的秦岭、大巴山地。从襄樊往东,是连绵起伏的桐柏山、大别山区,直到巢湖才有缺口。用司马懿的评价就是,“襄阳水陆之冲,御寇要害,不可弃也。”正是因为襄樊的重要性,关羽的进攻才让曹操、孙权胆战心惊。
二、曹魏方面如何看待樊城失守带来的危害。关羽发动的襄樊之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对襄阳弃而不打,反而将战役的主要目标指向位于襄阳后方的樊城。关羽之所以这样做,是充分发挥他手下的水军的优势,封锁汉水江面,分割襄阳和樊城的联系,集中兵力夺取防御相对薄弱的樊城。樊城一旦攻破,孤悬汉水南岸的襄阳就唾手可得了。
在关羽水淹七军后,樊城的曹军感到了绝望。关羽在以极小的代价歼灭三万曹军援军后,用大船载兵,直接攻打樊城的城墙。樊城的城墙在洪水的冲刷下,多处发生坍塌。当时曹仁的手下就向他建议,让守城的曹军乘船逃走。如果曹仁听从了建议,襄樊就必然落入关羽的手中了。
如果襄樊落入关羽手中的后果,曹魏方面看得要比其他人更清楚。当时满宠就对曹仁陈说了樊城失守的危害。满宠说,关羽趁北方空虚,派出小部队向北进犯。他的主力至今没有出动,是因为樊城威胁着他的后方。如果放弃樊城,关羽得以全力北伐,黄河以南的土地将落入关羽之手。曹仁听取了满宠的建议,在樊城坚守了下来。
在徐晃率领援军解了樊城之围后,曹操对此十分高兴。他对徐晃大加褒奖,说“且樊、襄阳之在围,过於莒、即墨,将军之功,逾孙武、穰苴。”从曹操的话中,除了他表扬徐晃的功劳超过了孙武、司马穰苴,同时也可以看出他对襄樊局势的看法。那就是襄樊的危急程度超过了当年莒、即墨之围。
莒、即墨之围发生在战果时期的乐毅伐齐的时候。当时乐毅率领燕军联合各国伐齐,在济西之战中大败齐军,继而席卷齐国全境。最后,齐国除了莒、即墨两城外,全部国土都被燕国占领。但是这两座城市坚守不降,最终在田单的率领下打败燕军,齐国得以复国。
如果当年乐毅能够当机立断,拿下两城的话,齐国也就彻底灭亡了。曹操拿襄樊之围与莒、即墨之围相提并论,可见在他的心目中,如果襄樊失守,曹魏将面临灭顶之灾。因此,曹操才会不惜代价,与他的敌人孙权合作,一起夹击关羽来解襄樊之围。
三、关羽拿下樊城会得到的战略优势。如果关羽拿下樊城,他将获得至少三大战略优势。第一是随着占领区的扩大,关羽将拥有自己的战略纵深。原先关羽控制着荆州四个半郡的地盘,但是在湘水之争后,减少为两个半郡。这使得关羽的根本要地江陵、公安直接暴露在曹操和孙权的威胁之下。
如果关羽拿下樊城,他就增加了汉水和长江环绕的,五百里纵深。这样,即便是遭受曹操、孙权的袭击,关羽也会有必要的预警时间。像荆州之战时,被吕蒙白衣渡江一举夺取全部后方的情况就不会再发生了。
第二是关羽将拥有更加有利的北伐基地。关羽夺取樊城后,襄樊地区不但和荆州联为一体,还和汉水上游的上庸地区相连。在增加了汉水与蜀中的交通线后,关羽和蜀中的联系将更加稳固。即便是孙权袭击夺取长江峡口,也无法切断关羽和蜀中的联系。
同样,关羽还控制了贯通中国南北的战略要道,随时可以出兵威胁曹魏的宛洛要地。如果按照《隆中对》的战略发动北伐,关羽能够迅速杀入曹操的腹心地区,给曹魏以致命打击。从这方面来看,关羽控制下的统治区无论对曹操还是孙权,都进可攻退可守,具备了战略军事基地的作用。
第三,关羽如果拿下樊城,将对曹操的南方防御体系给予摧毁性打击。曹操苦心经营多年的襄樊防线,是护卫荆州方向的生命线。如今关羽拿下樊城,这条生命线将不复存在。在这条防线后方,想要重建一条像襄樊防线那样的防线,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难以选择合适的地区。
这样,整个曹魏的南方统治区,将赤裸裸地暴露在关羽的锋芒之下,关羽将对曹魏统治区形成碾压之势。无论关羽什么时候进行北伐,都会让曹魏难以抵挡。关羽的襄樊基地,将是悬在曹魏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曹魏闻风丧胆。
四、关羽夺取襄樊后天下形势可能发生的变化。如果关羽拿下樊城,天下形势将发生急剧的变化。不但刘备、诸葛亮的夺取宛洛的战略目标会提前实现,甚至还可能出现关羽率军与孙权一起灭亡曹魏的可能。这是因为,即便是曹魏还保有一定的实力,但是关羽的破竹之势已成,曹魏将难以回天了。
首先,如果关羽占领了襄樊,他拥有了一个稳固的北伐基地,孙权很可能会放弃武力夺回荆州的想法。因为东吴不可能短期内拿下荆州,而且也不可能置关羽于死地。如果孙权对荆州发动攻击,将会遭到蜀中和关羽的两面夹击。
孙权就算是向曹操投降,由于他在外交上多次反复变换策略,让他也得不到曹操的信任。如果曹操此时也加入对东吴的进攻,东吴马上就会灭亡。在这种情况下,老奸巨猾的孙权是不会冒这种风险的。他反倒可能在关羽北伐占据上风时,也在徐州发动北伐,好分一杯羹。
其次,在当时曹魏集团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这是因为曹操对控制区的百姓穷征暴敛,激起了很多地区的民变。建安二十三年在许都发生了耿纪、韦晃等人发动的叛乱。而在关羽发动襄樊之战前,宛城一带也发生了叛乱。在关羽水淹七军后,曹魏统治区的叛乱更是风起云涌,百姓纷纷起兵响应关羽,一直波及到郏下和陆浑一带。
更让曹魏集团雪上加霜的是,曹操的身体此时已经病入膏肓了。在汉中之战时,曹操为了挽救汉中的危局,强行拖着病重的身体前往汉中。在失败撤军期间,曹操由于身体原因,从汉中撤往关东竟然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在派徐晃去救援襄樊的时候,曹操只能依靠车辇行动。当关羽的首级送到洛阳后没几天,油尽灯枯的曹操也撒手人寰。
由于曹操的身体状况,使得他无法亲自指挥作战,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能力。他一面准备迁都躲避关羽的锋芒,一面对内疯狂镇压,甚至不惜滥杀无辜。这更引起了曹魏上下对他的敌视。如果曹仁没有听从满宠的建议牵制住关羽的主力,让关羽夺取了襄樊,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三,如果关羽挟襄樊大胜的机会发动北伐,曹魏将面临灭顶之灾。曹军在汉中刚打了大败仗,又在襄樊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曹军的士气极为低落。再加上曹操病入膏肓,已经无力直接指挥作战,他手下的将领也没有人是关羽的对手,曹军的战斗力遭到很大的削弱。
如果襄樊失守,曹魏整个南方的防御体系就会被摧毁,曹魏统治区的腹心地带暴露在关羽的兵锋之下。当时整个曹魏的统治区,从官吏到百姓,纷纷对关羽进行响应,发动对曹魏的反抗。如果关羽在此时率军北伐,诸葛亮设想的百姓“箪食壶浆”迎接关羽军队的景象,就一定会实现。
在现实中,司马懿等人为了解救危局,向曹操提出的建议只有一个,那就是联络孙权袭击关羽的后方,这也是曹魏唯一的出路。但如果关羽夺取了襄樊,他的后方空前稳固,孙权很可能不敢冒险去袭击关羽,为曹操火中取栗。相反,以孙权唯利是图的性格,他反倒可能与关羽联合,一起对曹魏进行北伐。
在这种情况下,曹魏就无力挽回败局,满宠的预料将变成现实,那就是黄河以南将为关羽、孙权所有。接下来历史如何发展,就要看形势变化而定了。比如说蜀中予以紧密配合,曹操在适当的时候病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蜀汉将成为三国中实力最强的国家,统一天下的步伐会进一步加快。
结语:如果关羽夺取了樊城,天下形势将出现剧烈的改变。关羽拥有了稳固的后方基地,摧毁了曹魏在襄樊设置的防御体系。趁着北方汉朝拥护者的支持,加上曹操病重的因素,关羽能够势如破竹的夺取黄河以南地区。孙权见此情景,也会出兵淮南,同分一杯羹。
如果那样,蜀汉将成为三国中实力最强的国家,统一天下也只是时间问题。可惜的是,刘备没能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僵硬的执行《隆中对》里两路北伐的计划,没有把手中的主力全部投入到襄樊战场。最后关羽由于实力不足,失败在曹操和孙权的夹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