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羌国野史(二)

书竹随心过去 2025-04-14 03:23:59

以下是《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卷二十乙集》上述内容的白话翻译:

沙平是雅州严道县境外的少数民族地区,与碉门寨仅隔着一条河,而碉门寨在雅州西边八十里处。沙平总共有六个部族,那里有个叫葫芦里的地方,原本隶属于荣经县的俟贤乡,每年向碉门缴纳税米一百二十斛。而且少数民族的人时常到碉门进行贸易往来,蜀地的富商大贾都聚集到这里。

乾道六年春天,青衣羌国少数民族的高奴吉发动造反,焚烧了碉门寨。正月初二夜里,制置使晁子止征调成都、眉州、邛州三个郡的禁军四千人前往讨伐,军队深入青衣羌国沙平,捣毁了高奴吉的大本营。正月十一日壬戌这天,官军因为轻敌,贼人的势力又重新振作起来。正月十六日丁卯,晁子止又征调彭州、汉州的士兵一千人增援,还发公文让转运判官李景亲自前往多功(多功这个地方在雅州西边四十里,距离碉门也是四十里),观察事情的形势。各位将领急切地想要打一仗,李景嗣制止了他们。

宣抚使王公明听说了这件事,根据实际情况,罢免了雅州守臣右朝请大夫程敦古,并且派遣邛州通判陈澥带着文榜到碉门,约定让少数民族的部族返回,少数民族的人听从了命令。三月十日辛卯,从这以后就免除了葫芦里的税赋给他们,而沙平全部被少数民族占据了。李景嗣是开封人,是驸马都尉导曰的后代。程敦古是眉山人,陈澥是严道人。

沙平者,雅州严道县徼外蛮也,与碉门寨才隔一水,而寨在州西八十里。沙平凡六族,其地有胡卢里,岁输税米百二十斛于碉门。

沙平蛮,是雅州严道县境外的蛮人,与碉门寨只隔一条河,而碉门寨在州城西边八十里。沙平有六个部族,这里有个胡卢里,每年向碉门运送一百二十斛税米。

乾道间,蛮人高奴吉作乱,焚碉门,宣抚使王公明出榜碉门,抚谕蕃人听命,自是捐胡卢里之税与之,而沙平为蛮人有矣。

乾道年间,蛮人高奴吉发动叛乱,焚烧碉门。宣抚使王炎在碉门张贴榜文,安抚晓谕蕃人听从命令,从此将胡卢里的税收都送给了他们,而沙平也就被蛮人占领了。

至是,兀岭蛮人因沙平以叛,土兵以神臂弓射退之,制置司命闭禁门者月余,蛮人粮尽,乃就降。

到这时,兀岭地区的蛮族人凭借沙平之地发动叛乱,当地士兵用神臂弓将他们射退,制置司下令关闭城门一个多月,蛮族人粮食耗尽,于是前来投降。

是岁,黎州蛮曳失索畜卜亦入寇。

这一年,黎州蛮曳失索畜卜也来侵犯。

先是,淳熙中,吐蕃芎齐青羌欲结连努儿结寇边,努儿结不从,遂从白水两村老稚渡河,意欲归汉。

在此之前,淳熙年间,吐蕃芎齐青羌想要勾结努儿结侵犯边境,努儿结不依从,于是率领白水村的男女老少渡过大渡河河,打算归降汉人。

官司虑努儿结情伪未定,不听。

十五年后,左须的少数民族人杨出耶又借着沙平发动叛乱,当地的土丁杀死了他的两个手下,杨出耶于是进犯头寮(现在的永宁隘在碉门寨东北二十里处)。

淳熙十二年二月十八日壬申,他们焚烧抢掠到了始阳镇(始阳镇在碉门东边二十里处),雅州用所杀之人的丧葬费赔偿给他们,少数民族的人才离去。九年后,兀岭的少数民族人又借着沙平发动叛乱,土丁用神臂弓把他们射退了。绍熙五年十月十四日辛丑夜里,制置司下令打开禁门一个多月,少数民族的人粮食吃完了才投降。

有高吟师、高阿保,他们是高奴吉的族人,这两个人争夺首领的地位。高阿保曾经贿赂四川制置司的干办公事黄大全,谋求藩官的名号,黄大全从签厅发出帖子给了他。

高吟师心里不平衡,开禧元年瑞庆节的时候,高吟师前往雅州,趁机请求用在西域得到的铜铸造有金饰的孔雀献给朝廷,援引旧例谋求藩官的名号。守臣朝奉大夫苏肃之害怕他不断地索要,慰劳了他但拒绝了他的请求。高吟师又惭愧又愤怒,于是怂恿前后费杨两个部族,唆使少数民族攻打卢山后峡,杀死了戍守的士兵,掳走了隘官后离开。这是开禧二年正月的事情。不久又焚烧了前峡。

三月七日戊午,进犯碉门。三月十三日甲子,知寨后义郎曹琦砍断了他们的桥,少数民族的人无法回去,就大肆进行侵扰掠夺。制置司委派武经郎卢操暂代知寨的职务,征调邛州、汉州、彭州、眉州、崇庆府的禁军一共五百人,西义勇军一百人前往讨伐。

又派遣奉义郎、通判汉州张师夔,歧靖父一同管理雅州的军事。

三月二十六日丁卯,歧靖父曾经献上安边的十条策略,所以首先被任用。接着写了檄文劝降,但是檄文的言辞粗俗笨拙,高吟师得到后笑着扔到了地上。几天后,歧靖父率兵驻扎在始阳镇。四月壬子初一,少数民族的人害怕了,想要求和,寨将彭安不同意,商议关闭禁门来困住他们。少数民族的人愤怒地攻打禁门。四月八日己未,又抢掠水渡村的店铺,进行焚烧杀戮。雅州西边的兵将屈彦对知寨卢操说:“贼人现在没有防备,只要打开禁门,就可以进入沙平。”

卢操说:“制置司只命令我们防备贼人,怎么能生事呢?” 歧靖父看到事情紧急,带着三百名士兵保护自己返回雅州。四月己未的第二天,贼人焚烧了碉门,官军作战失利,义勇军准备将张谦战死。四月九日庚申,十天后,提刑刘崇之(字智夫)于是亲自前往,贼人的势力变得更加强盛。宣抚司征调潼川、隆庆府的大军各五百人前往讨伐,罢免了雅州知州苏肃之、同知州张师画,歧,并且让承议郎、通判遂宁府冯愉暂代雅州知州的职务,命令本州推官李爽前往碉门菜婆溪创建新的寨子。

又命令从政郎、宣抚司准备差遣王好谦,武经郎、兴州后军统领王钺前往军队前线指挥。

从政郎是从八品的选人阶官4。武经郎为从七品武阶官。

宣抚司准备差遣本身没有固定的品阶,它是都督、制置使、总领、留守、安抚使、转运使、三衙长官等属官,以备临时派遣处置各种事务7。王好谦是以从政郎的身份担任宣抚司准备差遣。

兴州后军统领也没有明确固定的品阶,但王钺的武经郎是从七品,通常其品阶可参考武经郎的从七品。

命两淮诸州以仲冬教阅民兵万弩手。丁未,大风。戊申,龙州蕃部降。

命令两淮各州在仲冬时节训练检阅万名民兵弩手。丁未日,刮起了大风。戊申日,龙州的蕃部投降。

李蒙大者,率其徒二百至浊水源谷子陇下,守臣杨熹委江油令马崇谦与王钺往受其降。

李蒙大率领他的党羽二百人来到浊水源谷子陇下,守臣杨熹派江油县令马崇谦与王钺前去接受他们的投降。

蕃人献六牛为礼。

蕃人献上六头牛作为礼物。

庚戌,制置司被旨,以李蒙大元系汉人,窜入蕃界,结诱侵犯,罪在不赦,即与文州蕃部不同。

庚戌日,制置司接到旨意,因为蒙大元是汉人,逃窜到蕃界,勾结引诱蕃人侵犯边境,罪行不可赦免,和文州蕃部不同。

甲寅,制置司复奏:「蕃人服罪投降,傥于此时沮郤,恐兽穷必噬,反生后患。」

甲寅日,制置司再次上奏说:‘蕃人认罪投降,如果此时拒绝,恐怕会像野兽走投无路一样反咬一口,反而滋生后患

关于俸禄,根据宋代官俸简表,从政郎属于从八品,月俸为 70 两3。武经郎属于从七品,月俸为 100 两3。但需要注意的是,实际俸禄可能还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如地区差异、皇帝赏赐等

五月十五日乙未,这个时候,官军前后到达的已经有六千人,土丁以及两个巡检的士兵也不少于一千人,全部驻扎在尼阳关(尼阳关在碉门东边五里处梅子坡,乾道六年设置尼阳关),而两位王好谦和王钺驻扎在始阳镇,距离碉门二十里。五天后,王钺从始阳镇炫耀兵力进入碉门。

五月二十日庚子,少数民族的人请求归还被抢掠的东西,王钺用好话诱惑他们,少数民族的人于是投降,只有高吟师没有来。王钺又派人劝说他,高吟师才出来。王钺立即指挥文龙州的士兵将他杀死,一共杀了六十三人,都是首领。

王师至,高吟师出降,擒其首六十三人,诛之。然后二月癸丑日夜晚,寿慈宫发生火灾

王师到达后,高吟师出来投降,朝廷擒获了他们的首领六十三人,将他们诛杀。

二月癸丑夜,寿慈宫火。

二月癸丑日夜晚,寿慈宫发生火灾。

久雨。

长时间下雨。

己卯,复御正殿。

己卯日,皇帝再次驾临正殿。

三月癸巳,程松宣抚四川,吴曦副

三月癸巳日,任命程松为四川宣抚使,吴曦为宣抚副使。

之,仍有节制财赋指挥,且许按劾两军出入,曦得自专。先是,四川计司旧属宣抚司节制,郑刚中在蜀,秦桧恶其专,始命赵德文以少卿为之,自是三司抗衡。

根据王好谦等人的申报,这件事发生在六月五日乙卯。这一天,官军打开禁门,想要深入少数民族地区,恰好有人被石棚压住,于是先派遣土丁前往攻打。

奉义郎、暂代提刑督捕司签厅任处厚(字传父)当时在碉门,把情况报告给刘智夫,说本来打算进军焚烧他们的巢穴,因为天色有点晚了,姑且等个一两天。

然而洞穴里已经没有首领了,焚烧也没有什么意义。

刘智夫还没有到达雅州,刘智夫听说被任命为总领财赋的职务,于是返回。王钺也回到始阳。土丁深入到白茶平,听说官军已经返回,急忙出来。接着少数民族的人趁官军没有防备,假装带着牲畜和美酒,说要来祭奠死者,到了晚上就放火焚烧临江院,驻扎在那里的士兵都死了,那些逃出来的大多也被杀死。文龙州胆勇将苟显忠听说发生变故,率领自己的部下抵抗,少数民族的人稍微退却。接着没有援兵到来,他的军队被歼灭了。

兴元府后军准备将张全忠带领几十名士兵接着出击,贼人大批到来,张全忠战死,官军一共损失了一千多人。后军正将陈尧辅到节制司汇报事情,返回途中到了尼阳,听说自己的军队全部覆没,就自杀了。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六月十八日戊辰。王好谦、王钺都逃走,退到多功驻扎(多功距离始阳又有二十里),少数民族的人进占水城山,距离始阳没有几里路,芦山的边民也都惊慌地逃走了。王钺于是进入雅州,又回到兴州,让雅州统领官甘选暂代节制的职务。少数民族的人昼夜焚烧抢掠,从碉门向东,凡是四十里的地方,没有一点遗留。

王好谦命令西兵将屈彦召集土丁驻扎在始阳,让碉门当地的贡士李牛山(名鸣凤)前往沙平招抚劝谕,又派人约定嵒蕃夹击他们。恰逢宣抚司派遣成都路兵马都监王全带领飞山义勇军三百人一同指挥。六月二十三日癸酉,王全离开成都。王全、王好谦共同商议再次和少数民族讲和,少数民族的首领高奴嵬等人听从了。六月二十七日丁丑,双方进行和谈。几天后,高奴嵬率领他的部下二百多人在禁门之外竖起降旗,王全命令他的儿子王公炎带领素队与忠训郎、暂代知碉门寨魏大受前往接受他们的投降。七月三日壬午,才又恢复了像以前一样的贸易往来。这之后,王好谦、王钺都依次受到了奖赏。王好谦是开封人,是以前太府卿卿月的儿子。

开始的时候,雅州还没有遭受战争的时候,边关的戍守士兵一共有二百六十多人,都是飞山军和雅州的禁军。飞山军有一百五十人,其余的都是雅州的士兵。乾道九年青羌发生变故,制置司增加戍守荣经的士兵二百五十八人,都是崇庆府、雅州、汉州、彭州的禁军。到这时又增加了六百四十四人,各个州的军队有五百四十四人,义勇军一百人,加上原来的一共有一千一百三十九人。

雅州是个偏远的地方,每年缴纳给朝廷以及各个部门的赋税,价值还有十二万缗,茶税有九十四万多斤。其中向内郡转移缴纳的只有邛州的军衣盐九万六千六百多斤,钱一万一千三百多两而已。雅州的税米有二万八千六百多石,而拨给沈黎的有一万四千多石。又用二千石来供养荣经的戍守士兵,并且用邛州的米来偿还。到这时增加戍守的士兵,计算下来增加了米四千六百多石,酱菜钱七千六百多缗。转运司又转移邛州的米三千石来供养他们。帅臣杨嗣勋又为雅州减免了隶属于帅司的员钱一万三千多缗,雅州的财政情况才稍微有所缓解。

沈黎自从庆元乙卯年以后,将近十年没有边境战事。嘉定戊辰年十二月己卯日,弥羌的畜卜忽然从恶水渡河入侵,攻破了沈黎州的碉子寨,边境战事从此又重新爆发。在这之前,畜卜的弟弟闷巴到三冲,被人杀死,部将赵鼎、总辖官魏大受害怕生出事端,胁迫寨子里的土丁用三千三百引的丧葬费来赔偿。这是绍熙五年的事情。有个叫白水村的地方,是青羌往来的渡口,那里的百姓以前和青羌有交往。庆元元年,雅州把他们迁徙到安静寨,青羌认为不方便,请求回到白水村,这时已经是开禧己二年了。

开禧二年十二月、三年正月,接着畜卜又说魏大受曾经答应给他袍印却没有兑现,想要和青羌一起前往邛部川,借道女儿城来入侵。寨子把这件事报告给州里,请求用财帛送给都王,不要让他们借道,守臣杨伯昌听从了这个建议。开禧三年二月六日甲子,今年秋天,畜卜于是带领军队来到三村,总辖官董忠显接连告急,杨伯昌命令整顿军队等待敌人。今年九月二十日丁巳、十月五日辛未、十四日庚辰,不久杨伯昌被召走,朝奉郎赵公庀代替他担任守臣。十月二十四日庚寅,赵公庀到任,听说羌人将要到来,派遣禁军八十人偕同土丁前往抵抗。军队到达茆坪的时候,畜卜已经渡河,军丁迎战,没有取胜。庚辰日,羌人攻打茆坪寨,官军把他们射退,接着羌人就抢掠了三松、蚕沙、横山、三增、白羊等各个村庄,杀死百姓,掠夺财物和牲畜。

畜卜又进占茹山,而安静、艮溪、茆坪、谷堆等各个寨子都被隔断了联系。赵公庀急忙派遣西兵正将党焘带领他的部下七十人以及土丁一起前往策应。党焘轻敌,直接进军。癸未日,在茹山作战,官军失利,义勇队的两名队官战死,西兵死了四十人,土丁死了六人。雅州又把还没有派出的西兵和禁军全部征调,命令兴元府后军统领王光世带领他们前往。这一天,羌人从茆坪寨下用皮船载着士兵渡河,寨官李茂带领军队到河边射箭攻击,一艘船上的八个人都淹死了。王光世因为羌人势力强盛,害怕不敢前进,留在三冲屯驻,不敢进军。羌人焚烧抢掠完后,戊子日渡河南归,王光世于是假报捷报,声称会合兵丁驱赶羌贼,道路已经畅通。当时,沿河各个村庄的产业已经没有一点遗留了。

制置使吴德夫才听说这件事,庚寅日,派遣义勇军统领张师古带领他的部下二百人前往沈黎州抵御。张师古到达后就屯驻在三冲,而王光世进军屯驻在安静新寨。当时边境的战报不一致,而城里的士兵已经全部调发出去,于是招募强壮的人三百人,号称 “敢勇”,让他们前往边境支援,命令军事推官程伯雄担任军正,带领他们前往。程伯雄是丹棱人。茆坪寨与邛部川女儿城隔河为界。杨伯昌在沈黎的时候,蛮地发生饥荒,女儿城的崖太请求杨伯昌每年用十五斛米来供养他们。赵公庀到了沈黎州,吝啬不肯给,女儿城的蛮人因此有了借口,于是借给畜卜道路,让他入侵。接着各个部门听说了这件事,又命令像以前一样给他们米,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二年二月庚午,畜卜又进犯艮溪寨,官军与之交战失败。前一天,军正程伯雄带领军队到达安静寨,第二天,羌贼从圣婆城下带领二千士兵过河,后军统领王光世从前寨派遣士兵支援,因为寡不敌众,都被羌兵截击杀害。两天后,初八日壬寅,程伯雄派遣一千多士兵抵抗敌人,西义勇军在山下布阵,禁军义勇军在其后,土丁义勇军在河滨布阵。布阵刚刚完毕,羌人已经逼近,箭和石凿都来不及使用。贼人先攻打西义勇军,将官鞫忠带领众人逃跑,阵势于是混乱,禁军义勇军都被包围,将官曹适战死。贼人乘势追逐官军到寨下,兵丁死了八十多人。两天后,羌贼才回去。制置司听说了这件事,又派遣兴元府右军准备将刘信带领移屯的士兵三百人前往支援,加上前后派遣的义勇军和西兵,一共有九百人,命令成都府总管武功大夫冯兴统领,然而贼人已经离开很远了。

四月戊寅,王光世带领他的部下四百人返回成都府。五月癸丑,张师古带领义勇军返回。六月癸亥,冯兴、刘信带领移屯的士兵以及西兵依次各自返回。七月,制置司对调赵公庀担任崇庆府通判。十月丙子,又派遣本路兵马钤辖傅谔前往黎州抵御,指挥各路军队。当时安观文刚刚被任命为制置大使,于是根据实际情况,命令他的儿子直秘阁、通判眉州癸仲暂代黎州知州并兼任节制军马的职务。十二月甲子,统领官董照等人渡河与弥羌作战,官军大败。

在这之前,制置大使司命令董照与统领官傅顺、正将李实带领飞黄军二百人戍守雅州。节制将要到达黎州的时候,预先发公文给本州,让准备船筏和干粮,作为深入敌人境内的打算。到达后,派遣李实前往安静查看山川形势,认为畜卜的碉堡距离大渡河才三十里,进入很容易。

飞虎军都是挑选出来的士兵,自认为没有一个不是以一当十的,所以急切地想要过河。在过河前十天,十一月二十八日,节制到达军队,大肆犒劳士兵,命令董照统领飞虎军,李实统领禁军以及沿河各个寨子的土丁,一共一千三百人,在黎明的时候渡河,分为三部分。山高林密,道路险峻,积雪覆盖,蛮人又在高山要害的地方竖立石棚等待官军。官军有的被石棚压住,接着蛮人大喊着突然冲出来,官军惊慌溃散,逃进山谷,蛮人放出猎狗追逐他们,官军全部被截击。西兵被俘虏的有六七十人,土丁的数量又是西兵的两倍。

天黑的时候,董照先逃回去,李实被蛮人包围了几天才得以逃脱。接着禁军和土丁也有逃回来的。节制又回到黎州,董照留守安静。吴德夫当时已经被罢免了制置使的职务,但还没有离开,于是在黎州张贴榜文,告诫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严重损害国家的威严。于是蛮人索要丰厚的贿赂来赎回汉人,凡是土丁中富裕的人,一个人要几百千钱。吴德夫曾经已经举荐过赵公庀,所以这件事失败了他也没有上报。

恰逢发生大旱,皇帝下诏让近臣陈述治国理政的意见,许成子当时担任礼部侍郎,于是论述黎州守臣在安抚和抵御方面失当,却不加以查办弹劾,只是追求顾全大体,也难怪会严重违背阴阳和谐到如此地步。奏疏呈上去后,赵公庀被降了两级官职,被免职。朝廷正在商议选择守臣,恰逢听说大使司已经派遣官员指挥,于是急忙命令朝奉郎、通判成都府何德彦担任黎州知州,指挥军马,用金字递发送他前往赴任,这一年的十二月甲申日。

在这之前,节制从旧寨(原缺)留下统领官傅顺、董照,军正程伯雄在后寨抵御。三年二月辛酉,羌人从艮溪寨下用皮船渡河攻打相岭寨,董照带领他的部下一百多人从寨后突然出击抵御。贼人登上堡子城,董照又追击

庆元乙卯年之后,将近十年都没有边境战事。嘉定戊辰年十二月己卯日,弥羌的畜卜突然从恶水渡河入侵,攻破了沈黎州的碉子寨,边境的战事从此又重新爆发。

在此之前,畜卜的弟弟闷巴来到三冲,被人杀害。部将赵鼎、总辖官魏大受担心会引发事端,便胁迫寨中的土丁,拿出三千三百引的丧葬费来进行赔偿,这是绍熙五年的事情。有个叫白水村的地方,是青羌往来的渡口,那里的百姓以前和青羌有交往。庆元元年,州郡把他们迁徙到了安静寨,青羌觉得这样不方便,便请求迁回白水村,这时已经是开禧己二年了。

开禧二年十二月到三年正月,不久之后,畜卜又说魏大受曾经答应给他袍印却没有兑现,他想和青羌一起前往邛部川,借道女儿城来入侵。寨子将此事上报给州里,请求用财帛送给都王,让都王不要答应他们借道,守臣杨伯昌听从了这个建议。开禧三年二月六日甲子,这年秋天,畜卜就率领军队来到三村,总辖官董忠显接连告急,杨伯昌下令整顿军队严阵以待。

这年九月二十日丁巳、十月五日辛未、十四日庚辰,不久杨伯昌被朝廷召回,朝奉郎赵公庀代替他担任守臣。十月二十四日庚寅,赵公庀到任后,听说羌人即将到来,便派遣八十名禁军偕同土丁前往抵御。军队抵达茆坪时,畜卜已经渡过了河,军丁们迎战但没有取胜。庚辰日,羌人攻打茆坪寨,官军将他们射退。随后,羌人就开始抢掠三松、蚕沙、横山、三增、白羊等各个村庄,杀害百姓,抢夺财物。畜卜又进一步占据了茹山,使得安静、艮溪、茆坪、谷堆等各个寨子都被隔绝了联系。

赵公庀急忙派遣西兵正将党焘,率领他的七十名部下以及土丁一同前往策应。党焘轻敌冒进,直接进军。癸未日,在茹山与羌人交战,官军战败,义勇队的两名队官战死,西兵死了四十人,土丁死了六人。州郡又把尚未派出的西兵和禁军全部征调,命令兴元府后军统领王光世率领他们前往。当天,羌人从茆坪寨下用皮船运载着士兵渡河,寨官李茂率领军队到河边射箭阻击,一艘船上的八个人都溺水身亡。王光世因为羌人势力强大而心生畏惧,便留在三冲屯驻,不敢前进。羌人焚烧抢掠完后,戊子日渡河南归,王光世却假传捷报,声称会合兵丁赶走了羌贼,道路已经畅通。当时,沿河的各个村庄的产业已经被洗劫一空。

制置使吴德夫刚听说此事,庚寅日,就派遣义勇军统领张师古,率领他的二百名部下前往州里抵御。张师古到达后,就屯驻在三冲,而王光世则进军屯驻在安静新寨。当时边境的战报各不相同,而城里的军队已经全部调遣出去,于是招募了三百名强壮的人,号称 “敢勇”,让他们前往边境支援,并命令军事推官程伯雄担任军正,带领他们出发。程伯雄是丹棱人。

茆坪寨与邛部川女儿城隔河相望。杨伯昌在黎州任职时,蛮地发生饥荒,女儿城有个叫崖太的人请求杨伯昌每年用十五斛米来救济他们。赵公庀到任后,却吝啬不肯给予。女儿城的蛮人便以此为借口,借给畜卜道路,让他入侵。随后,各个部门听说了这件事,又下令像以前一样给予粮食,但已经来不及了。

嘉定二年二月庚午,畜卜又进犯艮溪寨,官军与之交战,战败了。前一天,军正程伯雄率领军队到达安静寨,第二天,羌贼从圣婆城下率领两千士兵过河,后军统领王光世从前寨派遣士兵支援,由于寡不敌众,这些士兵都被羌兵截击杀害。两天后,初八日壬寅,程伯雄派遣一千多名士兵抵抗敌人,西义勇军在山下布阵,禁军义勇军在其后,土丁义勇军在河滨布阵。阵势刚刚布好,羌人就已经逼近,箭和石凿都来不及使用。贼人先攻打西义勇军,将官鞫忠带领众人逃跑,阵势于是大乱,禁军义勇军都被包围,将官曹适战死。贼人乘势追逐官军到寨下,兵丁死了八十多人。两天后,羌贼才返回。

制置司听说后,又派遣兴元府右军准备将刘信,率领移屯的三百名士兵前往支援,加上前后派遣的义勇军和西兵,一共九百人,命令成都府总管武功大夫冯兴统领。然而,此时贼人已经离开很远了。四月戊寅,王光世率领他的四百名部下返回成都府。五月癸丑,张师古率领义勇军返回。六月癸亥,冯兴、刘信率领移屯的士兵以及西兵依次各自返回。七月,制置司对调赵公庀担任崇庆府通判。十月丙子,又派遣本路兵马钤辖傅谔前往黎州抵御,指挥各路军队。

当时,安观文刚刚被任命为制置大使,便根据实际情况,命令他的儿子直秘阁、通判眉州癸仲暂代黎州知州并兼任节制军马的职务。十二月甲子,统领官董照等人渡河与弥羌交战,官军大败。

在此之前,制置大使司命令董照与统领官傅顺、正将李实,率领二百名飞黄军戍守雅州。节制即将到达黎州时,预先发公文给本州,让准备船筏和干粮,作为深入敌境的打算。到达后,就派遣李实前往安静查看山川形势,认为畜卜的碉堡距离大渡河才三十里,很容易攻进去。飞虎军都是挑选出来的精锐士兵,自认为个个都能以一当十,所以急切地想要过河。

在过河前十天,十一月二十八日,节制到达军队,大肆犒劳士兵,命令董照统领飞虎军,李实统领禁军以及沿河各个寨子的土丁,总共一千三百人,在黎明时分渡河,分为三部分。这里山高林密,道路险峻,积雪覆盖,蛮人又在高山要害之处竖立石棚来等待官军。官军有的被石棚压住,接着蛮人大喊着突然冲出来,官军惊慌失措,溃散后逃进山谷,蛮人放出猎狗追逐,官军全部被截击。西兵被俘虏的有六七十人,土丁被俘虏的数量又是西兵的两倍。天黑时,董照先逃了回去,李实被蛮人包围了好几天才得以逃脱。接着,禁军和土丁也有逃回来的。节制又回到黎州,董照留守安静。

吴德夫当时已经被罢免了制置使的职务,但还没有离开,于是在黎州张贴榜文,告诫众人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严重损害国家的威严。于是蛮人索要丰厚的贿赂来赎回汉人,凡是土丁中家境富裕的,一个人要出几百千钱。吴德夫曾经举荐过赵公庀,所以这件事失败了他也没有上报。

恰逢大旱,皇帝下诏让近臣陈述治国理政的意见,许成子当时担任礼部侍郎,于是上书论述黎州守臣在安抚和抵御方面处理不当,却不加以查办弹劾,一味地只求顾全大体,也难怪会严重扰乱阴阳和谐到如此地步。奏疏呈上后,赵公庀被降了两级官职并被免职。朝廷正在商议挑选新的守臣,恰逢听说大使司已经派遣官员指挥,于是急忙命令朝奉郎、通判成都府何德彦担任黎州知州,指挥军马,并通过金字递发送他赴任,这是当年十二月甲申日的事情。

在此之前,节制从旧寨(原记载缺失相关信息)留下统领官傅顺、董照,军正程伯雄在后寨抵御。嘉定三年二月辛酉,羌人从艮溪寨下用皮船渡河攻打相岭寨,董照率领他的一百多名部下从寨后突然出击抵御。贼人登上堡子城,董照又进行追击。贼人从早到晚都没有吃东西,逃到了河岸,众人已经疲惫不堪。西汉地的土丁知道贼人饥饿困乏,想要冲下去剿灭他们,董照担心他们抢了自己的功劳,便告诫土丁不准前进。

到了傍晚,董照转移到姜地寨停泊。夜里,羌人举着火把乘船,好像要逃跑的样子,然后熄灭了火把,载着士兵前来。第二天早上,双方再次交战,贼人的兵力是董照一方的数倍,董照无法抵挡,贼人便撤兵离开了。五天后,丙寅日,新守臣何德彦到州里上任,癸仲返回眉州。又过了十天,总管冯兴按照制置大使司的命令,率领三百名西兵到达州里,贼人便不再出现。

黎州原本有拣丁两千人,土义勇两百人。何德彦到任后,便核实丁籍,挑选出其中年轻力壮的一千四百四十人作为拣丁,其余的四千零二十九人作为衍丁(详细情况记录在兵马门)。又增招了两百名义勇,每月增加支出米三石、酱菜钱一千,连同原来的费用一共是钱八引。

西南最偏远的六个寨子,即姜地、相岭新旧寨、静圣婆城、长溪,以前是由飞山军和州禁军轮流戍守。这些地方多烟雾瘴气,戍守的士兵都很害怕。何德彦于是命令新增加的两百人带着家属分别戍守这六个寨子,取消了飞山义勇军轮流戍守的三百人(其中飞山军两百人,义勇军一百人),减少了中右军轮流戍守四个月的粮食(每年通常戍守的中右军有四百五十人,现在从五月一日起调回成都,九月一日再另外派遣人去戍守),并把节省下来的钱作为增兵的费用,这个提议得到了批准。

嘉定三年八月十八日癸酉,朝廷下旨,沈黎的赋税收入非常微薄,总领所每年用一千八百桶蒲井盐来供给,每桶盐重五十三斤十一两。军队所需的粮食,都依靠邛州和雅州供应。乾道癸巳年,边境冲突一开始,就征调州镇的火脾户以及沿路的居民,运送四千石粮食到边境,这叫做 “短运”。庆元乙卯年,吐蕃入侵,州郡开始向税户征调民夫,直接运送三百里,这叫做 “长运”。到了这时,畜卜连年入侵,民夫运送的任务更加频繁,远近的百姓都遭受了侵扰。

这年冬天十二月,青羌的曳失索开始前来投降。嘉定七年二月乙未,卜笼十二骨也来了。卜笼是青羌的一个部族,生性残忍,拥有很多武器装备,专门靠抢劫掠夺为生。所谓的十二骨,就是十二种(不同的分支或群体)。

青羌的卜笼投降后,黎州守臣袁某(原文此处缺失姓氏)见畜卜势力孤单,便命令守静寨的总辖杜轸去劝说他交出汉人。畜卜怀疑汉人会杀他,邛部川都王的弟弟部勒与杜轸商量,派遣汉人进入吐蕃作为人质,畜卜才前来,跟随他来的一共有三百多人。

袁某隆重地接受了他的投降,畜卜跪着前行,抱住袁某的脚。袁某用布帛等丰厚地犒劳了他。

畜卜在州城停留了十天,准备渡河时,才送还了十一个汉人后离开。袁某将此事上奏,得到批复,下达到制置司、利东安抚司,让他们各自切实地进行处理和镇抚,务必使边界保持安静,不要引发事端。

九月十二日戊辰,枢密院发下文书。杜轸是西部人,自从畜卜侵犯边境到此时,经过了七年才最终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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