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租房,我就遇上了变态房东。
表面上,他是总笑眯眯、爱投喂租客的和善大叔。
实则送来的食物里都添加了某种体液。
还在浴室里安装了微型摄像头,趁我不在家睡我的床、偷拿我贴身衣物。
呵呵,惹到我?他可算是踢到铁板啦。
吃牢饭、巨额赔偿、社会性死亡,一个都别想躲过!
1.
晚上八点半,加完班的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租住的房子。
刚换上拖鞋和宽松的家居服,准备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躺一会儿,看一下点什么外卖,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丫头,叔叔刚炖好的冰糖雪梨汤,给你送一点过来呀,秋天喝了好润肺。”
房东胡大志有些尖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就住在我的楼上。
我颇感无奈,又来了,这房东……实在是有点过分热情了,热情到有些招人烦。
作为一名刚刚踏入职场的社畜,下班后我真的不想再和任何人类有任何交流。
但我搬来这二十多天,他隔三差五就送东西过来,不是热腾腾的饭菜,就是已经切好还拌了酸奶的水果。
关键是,细心又有洁癖的我每次都能看到他指甲缝里乌黑的泥垢,还有油腻到打结的头发,这东西又怎么可能吃得下呢?
而且,好几次他送来的饭菜,仔细闻都有一种淡淡的腥臭味道,像是食材没有处理好一样。
但是人家都端着饭盒下来了,我又不好再让他端回去,毕竟也是一番好心。
让他别再送了吧,他又不听,给钱又坚持不要。
动不动就眼含泪花地对我说,自己有个女儿十年前意外去世了,如果还活着,正好像我现在这么大,照顾我就像在照顾他的女儿,让我给他个机会。
搞得拒绝他倒显得我这个人太不近人情了。
所以,我只能每次都收下东西,然后直接倒掉,今天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2.
“丫头,我知道这个点你该回来啦,快来给叔叔开门呀。”他开始催促。
“来了来了。”
我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打开门,胡大志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脸圆眼小,有些秃顶,总是把四周的头发梳到中间,勉强盖住头皮,身高比170的我稍微矮一些,四肢不算太胖,肚子却圆而凸出,像揣了个石墩子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看起来很随和,每次送东西来的时候,也都很规矩地在门口等着,但我还是有些抗拒和这个人接触。
总感觉他看着有些让人不舒服,让我联想到我的继父,一个在我小时候总趁妈妈不在家对我动手动脚的男人。
上一任租户是个非常有气质的漂亮姐姐,房子是我看了她的转租信息才租下的,直到签合同那一天才见到房东。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房东是胡大志,而且他会频繁打扰我的生活,我一定不会租这房子的。
“天凉了,怎么还穿这么薄的衣服和鞋呀,冻坏了可怎么办?”
“你这腿真有点太细了,一定得多吃一点饭才行啊。”
胡大志的眼神扫过我光裸的小腿和露在拖鞋外的脚,在那里停留了很久,然后满脸堆笑、啰啰嗦嗦地提醒我注意保暖和饮食。
我心中有些不适,草草应了,接过饭盒,然后道谢、道别、关门。下次他来送东西时,再把这个饭盒还给他就行。
“一定要一滴不剩地喝完哦!”离开时,胡大志叮嘱我。
我拎着炖得软糯的冰糖雪梨走到垃圾桶边,忽然有些不忍心倒掉,浪费粮食毕竟是天大的罪过啊。
而且,这是甜汤,总不至于再做得腥臭吧?要不,这次吃一点?
于是,我打开饭盒,准备喝上几口,但鼻子凑近时,还是感觉汤里有股怪味,挺腥气的。
味道其实并不重,但奈何我是个对气味非常敏感的人。
细细一闻,这腥气倒有点像以前宿舍楼下一到四五月份就怒放的石楠花。
想起来那铺天盖地的难闻味道,一股呕意顿时窜了上来,我赶紧喝了口水压一压。
好好的冰糖雪梨汤怎么会有这个味道?现在也不是石楠花开的季节呀。
胡大志这是把什么奇怪的东西不小心混进去了吗?
他到底是厨艺不佳,还是不讲卫生?
3.
我彻底没了吃东西的心情,把汤全部倒了,再把饭盒冲干净,打算去洗昨晚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
但在脏衣篓里翻了半天,我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件穿了两天的抹胸。它明明就被我扔在脏衣篓的底部呀。
在家里地毯式搜寻了十几分钟,抹胸仍旧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了。
不仅如此,我洗好后晾在架子最边上的一双肉色打底丝袜也不翼而飞。
为了避免勾丝,每次洗和晒的时候我都很注意,本来还打算明天穿它出门的。
我挑了很久才找到一条穿起来这么自然的丝袜,而且那家店铺不久就倒闭了,让我想回购都不能。
“真是奇了怪了。”我不由得边找边抱怨。
因为,我从来不乱放东西,每一件物品都有它固定的位置,几乎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找来找去找不到东西的情况。
焦躁的我一转头,看到了令我更加震惊的一幕。也正是这一眼让我确信,家里有别人进来过。
床上的枕头铺着我最爱的小熊枕巾,今天早上起床后,我特意把它抻平了,还把被子拉到小熊的下巴处,看起来就像是小熊盖着被子在睡大觉。
因为觉得这个场景很可爱,我还拍了一张照片。
然而此刻,被子并不在原处,而是在小熊的腰间,枕巾看起来也有些皱巴了。
“这是谁干的?”就算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可照片是铁证啊。
我心中瞬间警铃大作,抄起厨房置物架上的一把菜刀,开始提心吊胆地检查房间各处。
这是个二三十平方米的一居室,一览无余,除了卫生间和衣柜,并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
发现屋里现在没别人后,我的心稍稍安定,立刻跑去把门反锁了,又把钥匙插进了锁芯,这样从外面就没办法打开房门。
窗户还是从内部关紧的状态,到家后我还没来得及开窗通风,所以,如果有人进来过,他一定是从正门进入的。
但是,从胡大志手里租下房子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把锁给换了。
现在两把钥匙都在我这,一把随身携带,一把在床头柜上的小盒子里,可门锁并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
想到这里,我马上去查看小盒子,心里一沉,果然,里面的钥匙不翼而飞了。
回想一下,自从搬进来以后,只有胡大志前天带着修理工进来过一次,是为了帮我修理破裂的卫生间水管。
所以,嫌疑人就在这两人之间,而胡大志的嫌疑更大。
因为我出于好奇,一直在卫生间看师傅怎么维修,帮他递工具。
而那时,胡大志在外面等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们说着话,完全有时间趁我不注意把钥匙偷偷拿走。
对,只可能是他!
4.
他在我房间里都做了些什么恶心的事?
偷拿了我的贴身衣服,还躺在了我的床上?
忽然想起来,石楠花和男性的某种体液味道非常相似,那他不会在送给我的食物里加了那种东西吧?
并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初中时,班上就有男生这样做过,往女生的水杯里“投毒”。
当不知情的女生喝下杯子里的秽物时,他们就聚在教室后排的角落里兴奋地吹口哨和怪叫。
反正我是至今不能理解某些雄性生物奇特的兴奋点,只想把它们全部创死。
还好从始至终我一口也没有吃过胡大志送的食物,它们的归宿全是垃圾桶。
而在他看来,我每次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那些东西吃进了肚子里,估计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吧?
联想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下来,抓狂的我开始检查家里所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我唯一的一双高跟鞋,是20岁生日那年好朋友送给我的,我舍不得穿,但一直带在身边,现在就这么被胡大志给毁了。
强烈的心疼和厌恶感涌上我的心头,我用洗手液洗了无数遍手,恨不得把胡大志活活打死。
但当务之急是,我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把胡大志叫过来对峙?报警?把房间里的物品消毒的消毒、扔掉的扔掉?立刻退租?
首先要明确的是,胡大志有了我的房门钥匙,今天只是进来做了一些猥琐的事,说不定他接下来的行为会更加过分,比如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
就算我再换锁,也架不住他有这么猥琐的心思,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生事。
所以这房子绝对不能住了,多待一秒都让人觉得膈应。
报警的话,他要面临的大概率只是赔偿,更何况我并没有拿到有力的证据,只不过是推断而已。
如果他咬死不认,警察未必会追查到底。
就算查起来也颇为麻烦,还要耽误我宝贵的时间。
但如果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搬走,这房子他一定还会继续租出去,到时候大概率会有女孩子继续受害。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睚眦必报的人,惹到了我,他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我必须一步到位,让他狠狠地吃点苦头并且无从抵赖。
还得让他以后都没有机会再祸害其他女孩,最好身败名裂,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思索了一会儿,我制定好了报复胡大志的计划。
但眼下的烂摊子还是要处理,我看着床单被褥和衣服鞋子、日用品,总怀疑它们都被胡大志糟蹋过了,收拾都无从下手。
明天还得上班,休息时间本来就有限,还要操心这些。
我的怨气瞬间变得比鬼都重,恨不得现在就一刀砍死胡大志。
“你给我等着吧。”我咬牙切齿,冲着天花板低声咒骂。
5.
还好,因为工作太累,两个大行李箱里的衣服我还没来得及取出来,全是秋冬季比较贵的厚衣服。
胡大志打不开密码箱,所以它们还是可以要的。
这一刻,我无比庆幸自己足够懒,要不全部重新买的话,真要肉疼死了。
然而,跟了我好几年的床单被褥,还有我最爱的高跟鞋,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注定都得被丢掉了,变态房东真罪该万死啊。
当晚,我把房间里值钱的物件、没有异常的衣物都收拾了起来,打车去了离公司最近的酒店。
走之前,我找出两瓶快过期的护发精油,混合着洗洁精把它们倒在了刚进门的瓷砖上,再撒上几枚图钉。
就是穿着钉鞋,也别想在这块地板上站稳。
还嫌不够,又用挂钩在天花板上挂了一条逼真的大玩具蛇。
这还是我和妈妈一起出去旅游时购入的,每次冷不丁地看到,我都会被它吓个不轻,同样没舍得扔掉,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如果明天胡大志还敢趁我上班时来作祟,那就先赏他一个狗吃屎,再吓掉他半条命,最好能吓得他当场猝死。
随后,我买了次日就能到货的高清微型摄像头,到时候,就用它来让胡大志好好地出个名。
深夜十二点多,躺在酒店的床上,因为又气又累,我还是有点睡不着,不明白怎么有人这么无聊又歹毒。
终于迷迷糊糊入睡了以后,梦里却都是油腻猥琐的胡大志躺在我干净松软的床上的样子。
我气得冲过去扇了他几巴掌,他却趁机舔了我的手,还一脸陶醉……
我立马被恶心得醒了过来,再无睡意,该死的胡大志到了梦里还在作妖。
我索性看起了租房信息,毕竟一直住酒店,我的钱包实在是hold不住啊。
应届毕业生容易吗,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开出来呢,就遇上了这种破事。
第二天下班后,我火速离开公司,取了摄像头的快递,先去了一趟小区监控室。
用一盒水果取得了保安大叔的信任后,我便以门口的快递不见了为由,开始查看楼道的监控。
果然,虽然我的门前是监控盲区,但下午四点多,胡大志的身影出现在了我这一层的楼道。
好家伙,这是上瘾了啊,每天都来“串门”。
但不到十分钟,他就捂着腰,一瘸一拐地又从楼道离开了。走走停停地,表情颇为痛苦,看来是摔惨了。
我冷哼一声,果然,还真是没有冤枉他,怎么就没把这畜生给摔死呢。
回到房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后,我发现,地面上的油果然有人踩过的痕迹,仔细看能看出拖拉了很长一道。
一定是胡大志臃肿的身躯滑倒在地时留下的,图钉也少了两枚,估计是扎到他身上了。
玩具蛇依旧倒挂在天花板上一伸一缩,嘴巴大张,吐着深红色的信子,看起来颇为狰狞。
再往前,我扔在地上的卫生纸碎屑位置没有移动,说明胡大志没能往里走。
我忍不住高兴地笑出了声,尤其是想到胡大志一摔一吓之后仓皇离开的滑稽样子,心中更加快意。
6.
三下五除二安装好摄像头,又检查了几遍,确认它能够将屋里的景象全部都拍到之后,我掏出手机找到胡大志的联系方式,发送了几条甜甜的语音,夹得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胡叔叔,我临时被公司派去出差,回来收拾完东西就得去赶飞机了。”
“这几天你就不用来给我送饭了,等我回来了一定告诉你。”
“昨天的冰糖雪梨汤特别好喝,我全都吃光了,下次你能不能再给我炖一次呀,感觉在别的地方喝到的都不如你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