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播港剧《夺命提示》中，郭柏飞和姜曦文这对有情人，因为师父下线，怪责郭柏飞冲动，而感情告吹。

其实，大概率是郭柏飞为了维护师父最后的体面。

郭柏飞的皮鞋踩过青石板上的积水，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斑驳的砖墙。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晕成模糊的光斑——师父约他在西环码头的废旧仓库见面，说是有重要任务交代。

推开生锈的铁门时，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仓库内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出师父佝偻的背影。老人正在和两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交谈，地上散落着几个打开的纸箱，里面是成捆的现金。

"师父？"郭柏飞的声音在发抖。

所有人同时转头。师父的瞳孔在昏暗中收缩成针尖状，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掏出格洛克手枪。郭柏飞去摸腰间配枪，却发现自己今天根本没带枪——师父特意叮嘱这次是秘密行动。

"阿飞！"师父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黑洞洞的枪口，"他是我徒弟，绝对可靠！"

郭柏飞闻到师父身上熟悉的万金油味道，混着雨水的腥气。男人的枪管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指向天花板："陈伯，这可是你担保的。"

等脚步声消失在仓库外，郭柏飞抓住师父的肩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是警察啊！"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阿飞，听师父说......"

枪声毫无预兆地响起。郭柏飞只觉眼前一花，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师父的身体慢慢软倒，胸口绽开的血花染红了泛黄的衬衫。

"师父！"郭柏飞跪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叫救护车！"

老人抓住他的手："没用了......答应我，不要说出今晚的事。"

"为什么？"郭柏飞的眼泪砸在师父手背上，"你女儿还在等你回家！"

"正因为这样......"师父咳嗽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不要让她知道......她爸爸是个......"

郭柏飞突然明白过来。他颤抖着点头："我答应你，师父。"

老人的瞳孔渐渐涣散，最后一丝力气让他的手指蜷缩成枪的形状："照顾好小柔......还有......"

警笛声由远及近。郭柏飞抹了把脸，将师父的配枪塞进他僵硬的手中。仓库的铁门轰然洞开，姜曦文带着重案组冲进来，战术手电的光束扫过现场。

"阿飞？"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郭柏飞站起身，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血水中："嫌犯已经逃跑，师父为了保护我......"

姜曦文的瞳孔剧烈收缩。郭柏飞知道她在想什么——师父的配枪在右手，而致命伤在左胸。但此刻她只能先处理现场，转身指挥手下封锁仓库。

郭柏飞退到阴影里，看着法医将师父的遗体盖上白布。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师父的女儿师父女儿正在急救室，白血病复发。

三个月前的医院走廊还历历在目。师父女儿戴着氧气面罩，枯瘦的手指抓住他的手："飞哥，爸爸说你会教我开枪。"

当时他蹲在病床前，用玩具枪教小女孩扣扳机："等你病好了，飞哥带你去靶场。"

师父站在病房外抽烟，烟雾模糊了他泛红的眼眶。郭柏飞知道，这个硬汉在妻子病逝后，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直到三年前师父女儿确诊白血病。

"师父，你不能再熬夜查案了。"那天他劝老人，"小柔需要你。"

老人将烟蒂碾灭在窗台上："我答应过她妈妈，要给小柔最好的治疗。"

郭柏飞永远记得师父说这句话时的眼神——像头困兽，明知前面是悬崖，还要用尽全力奔跑。

"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姜曦文将验尸报告拍在桌上，"师父的枪上只有他自己的指纹，但弹道显示子弹来自另一把枪。"

郭柏飞盯着报告上的"心脏贯通伤"几个字："可能是在搏斗中被夺枪。"

"搏斗？"姜曦文冷笑，"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师父的指甲里也没有皮屑。"

郭柏飞沉默。他知道姜曦文不会相信这个漏洞百出的解释，但他必须守住承诺。

接下来的日子像场噩梦。廉政公署介入调查，郭柏飞被停职。姜曦文申请调阅师父的银行流水，发现近半年有大额资金汇入。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某天深夜，她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师父在帮毒贩洗钱！"

郭柏飞打开门，让她看见满墙的资料——从师父三年前开始的医疗支出，到近期频繁的码头出入记录。

"小柔的骨髓移植需要一百万。"他哑着嗓子说，"师父借了高利贷。"

姜曦文的眼泪砸在资料上："所以他选择堕落？"

"不。"郭柏飞指向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师父年轻时的警队合照，"他想在退休前还清债务，给小柔一个干净的未来。"

姜曦文突然抓住他的衣领："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他！"

郭柏飞闭上眼睛："师父用命换来的体面，我不能让他女儿知道父亲是罪犯。"

师父女儿出院那天，郭柏飞带她去了靶场。小女孩的枪法意外地准，十环的弹孔在靶纸上连成一片。

"飞哥，爸爸说你是最好的枪手。"她将玩具枪递给他，"你教我怎么像爸爸一样保护别人。"

郭柏飞接过玩具枪，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那个未说完的手势。他颤抖着模仿，将手指弯成枪的形状，对准天空。

"保护别人，首先要保护好自己。"他说。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姜曦文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终于明白郭柏飞为何选择沉默。有些真相太过沉重，不如让它永远沉睡在雨夜的仓库里。

手机突然震动，是廉政公署的结案通知。郭柏飞删掉短信，牵起师父女儿的手走向停车场。他知道，这个秘密将伴随他终老，但至少，师父在女儿心中永远是那个正直勇敢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