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梅江区金山街道东厢村的梅州市金星博物馆里有一张从山西省介休市的大户人家买来的清末木雕千工床,工艺精细繁杂,雕刻风格及漆画的内容与梅州客家人的老式床明显不同。第一眼看到这张床,我就对它产生了兴趣,独特的结构、复杂的工艺、特别的题材,感觉一切都那么与众不同!
去了几次金星博物馆后,终于有幸见到了从山西的主人家里买床的马先生,他告诉我,床是他从山西一个复姓宇文的大户人家买来的,宇文家族在清代是山西的一个晋商,民国时候在上海开钢笔厂,后来家道中落……
作者(右)与马先生(左)在梅州市金星博物馆合影
清末木雕千工床的来源揭秘
退伍军人马先生告诉我,他买床的时候,卖主告诉他,清朝末年,晋商宇文家的一个闺女嫁到南方,在南方定制了这张千工床、柜子和梳妆台等做嫁妆。后来南方沿海战火不断,宇文家担心闺女的安危,便让女儿和女婿回山西老家躲避战乱,作为嫁妆的千工床和柜子、梳妆台等也一起运回了山西老家。
柜子
梳妆台
马先生说,宇文家族的祖上是清朝的大官,宇文家族从清朝开始做生意,是地地道道的晋商,也是爱国资本家。解放前,宇文家族以上海某钢笔厂、银号、商号做掩护,暗中捐钱捐物支持共产党的解放事业。解放后,他们在上海的钢笔厂、银号、商号和山西的老宅大院因此没有被收为国有而得以保存下来,这张床是老宅里的其中一个老物件。
清朝末年的木雕千工床
马先生告诉我,宇文家的千工床是清朝末年订做的,背面用毛笔写有“辛亥仲夏置”等字样,即一九一一年农历五月做好的(见下图)。
千工床融合了南北方的特征。从床的雕工来看,工艺复杂而精细,不像北派的雕工那么粗狂。木材也是南方的楠木、铁梨木等(主梁是铁梨木等硬木,其它穿雕是楠木),但从形式和内容上看却像北方的,木料比较厚重,木雕和漆画的内容也是北方风格,其中漆画以戏剧人物故事为主,有较强的观赏性。
千工床,从字面上理解,就是花费上千个人工才做成的床。这张千工床非常耗费人工,需要木工、雕工、漆工(涂金粉)和画工来完成,因为构件太多,组装都要花费不少人工。
难以弥补的遗憾
1997年,宇文家的主人卖床给马先生时,想把穿着漂亮的苏绣服饰的女主人坐在床沿的黑白照片(旁边还站着侍候她的丫环)和旧社会的地契一起送给马先生,当时马先生对收藏这些“过时的废纸”没有兴趣,而且觉得床的主人早已去世,看着她的照片晦气,便婉言谢绝了,因而难于查找床主人的相关信息。
更遗憾的是,当初马先生买床的时候,担心主人家后悔,没有把自己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告诉床的卖家,也没有留下卖家的联系电话,20多年过去了,只记得卖家的大院的大致方位,也不知道宇文家的大院现在拆了没有?如果没有,不远千里找到其后裔,或许还可能了解跟床主人相关的历史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