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说出"婚后工资卡各自保管"那句话时，我正在往玻璃杯里插最后一支玫瑰。锋利的刺扎破指尖，血珠滴在雪白桌布上，像极了婚礼策划书里画的爱心图案。

"现在流行AA制婚姻？"我攥着纸巾按住伤口，抬头看着这个认识了七年的男人。他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挡住惯常带笑的桃花眼，手里转着车钥匙的小动作却出卖了他的紧张。

去年表姐离婚时，我亲眼见过她翻遍家里找存折的狼狈模样。前夫把共同存款转到小三账户，只留下买菜钱在联名账户。"工资卡都不交，算什么过日子？"母亲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震得玻璃杯嗡嗡作响。

林浩突然起身，翻箱倒柜找出个铁皮盒子。褪色的盒盖掀开，里面躺着十二张银行卡，每张卡背面都用透明胶贴着纸条：2018年云南旅行基金、2019年装修预备金、2020年求婚戒指定金......最后一张卡日期停在2023年，写着"老婆专属创业保障金"。

我愣在原地。想起去年我想开咖啡馆，他嘴上说"女孩子别折腾"，却默默把私房钱塞给我爸当启动资金。那些我以为他加班到凌晨的日子，原来是在跑咖啡店选址。

"不是不信任你。"林浩把卡一张张摆成扇形，"是怕你觉得花我的钱会矮人一截。你看这些卡，"他轻点其中一张，"每张密码都是你生日，随时能查流水。"他忽然笑起来，眼尾堆起熟悉的褶皱："不过你要是想要仪式感，明天就去银行办移交手续？"

我望着面前这个把全部身家摊开的男人，忽然想起初遇那天。他浑身湿透地冲进来躲雨，却把怀里买给流浪猫的猫粮护得严严实实。这些年他何曾变过？始终是那个会为心爱的人筑起避风港的大男孩。

手机突然震动，银行短信提示到账七位数。林浩挠着后脑勺："本来想婚礼当天给你惊喜的，首付买了你最喜欢的江景房。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他忽然单膝跪地，举着个丝绒盒子："现在工资卡可以交了吗？附带附赠个房奴老公。"

夕阳透过纱帘落在他发顶，恍惚间又回到大学操场。那个穿着篮球服的少年把矿泉水瓶塞给我："别的女生都有男朋友送水。"原来有些爱意，从不需要用银行卡来称量。我伸手拉他起来，掌纹契合的瞬间，听见花开的声音。

后来闺蜜问我御夫术，我晃着手机里的共享记账APP笑而不语。林浩在厨房喊："老婆，这个月家用转你支付宝了！"现代婚姻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当我们放下"你的我的"执念，才发现最动人的情话，是账户余额里共同增长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