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邻居死了，除了头还在，尸体不翼而飞。
我们小区监控是非常完善的。
但警察翻遍了整个小区都找不到凶手的任何痕迹。
这也是让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可眼下，警察却怀疑到了我头上。
“史老弟，听说您是写刑侦小说的。”
1
我正给我儿子冲奶粉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别催了！”
我火急火燎地抱上儿子开了门。
好家伙，我咋说这敲门的劲儿怎么这么猛，感情是警察啊。
不只警察，周围还围着一群住户。
应该是看热闹的。
我不由心一紧，想着我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啊。
为首的中年警察打量了下我，目光挪到我怀里的儿子时，歉疚道：
“不好意思，事态紧急，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我忙不迭点头，“好的好的，你们进来说话吧。”
一旁的301住户插嘴道：
“史良，不得了，你对门的老张两口子被人杀了。”
我惊讶到张大嘴巴，从脚底板升起一股冷气。
“怎么我住在对面没听见动静，天呐天呐……”
我不由抱紧了我儿子，惴惴不安坐在沙发上。
一位年轻警察自告奋勇替我抱孩子。
“史先生，你家门口的监控没坏吧。”
我呼了一口气，赶紧把手机掏出来。
“没坏没坏。”
中年警察拿过来仔仔细细地看。
过了一会儿，中年警察对我伸出手。
“你好，我叫李凯，是刑警支队的队长。”
“这监控你装了多长时间了？”
“小半年了，自从孩子生下来，家里的快递就没停过，我媳妇怕人偷，就装了摄像头。”
李凯点点头。
我面带犹豫地问他：“老张他们……”
李凯神色凝重，“只能说，凶手手段非常残忍。”
我额上顿时出了冷汗，抓住李凯的手。
“我家里还有儿子，凶手不会找上门吧。”
李凯摇头，推开我的手，再次将视线落在监控视频上。
“应该不会，初步判定是仇杀。”
“史先生，平时您跟张军一家的关系如何？”
我面露难色，“我也不瞒你们，说实话，有点不好。”
“我儿子晚上经常哭闹，老张就受不了跑我家找茬，让我带着孩子该滚哪滚哪，不然砸烂我们家的门。”
“我儿子吵到他也是我们的错，但您听听他这话像什么样子。”
“当场我们就吵了起来，从那之后就一直不对付。”
“不过也不是我们一家和他不对付，老张是我们小区出了名的难缠，看来平时是被人记恨上了……”
李凯边听边做笔录，“那你们的最后一次冲突是在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
这时，儿子又开始哭闹起来，我忙将我儿子抱过来哄着
“抱歉抱歉哈，最近我儿子肚子闹胀气，实在是不舒服。”
李凯起身，牵了牵我儿子的手指头。
“您儿子真可爱，怎么没见你媳妇？”
“害，吵架了呗，把孩子丢给我，自己一人跑娘家去了。”
“行，我们也不打扰您了，谢谢您今天的配合。”
我陪着笑脸，“客气了，这本就是咱们公民应该做的事。”
“一会儿我徒弟会把监控录像拷贝一份，您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
走到门口时，李凯突然回头问了我一句。
“对了，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我就是个网络作家，平时在家里码码字。”
李凯听了，眼睛一亮，合上笔帽凑近我。
“我年轻时就想写小说，到现在还喜欢看刑侦小说呢。对了，您是写什么类型的，回头我拜读拜读。”
我直接脱口而出。
“年轻时什么类型都写过，几年下来，还是刑侦小说写得最好。”
李凯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
“这样啊，那我能问一下您的笔名吗，回头我上网搜搜。”
“我这人不爱取笔名，就叫史良。”
2
警察一走，我把儿子哄睡过后溜出了门。
一走出外面，到处都是警戒。
301的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捣了捣我。
“你和老张住在对面，真的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我一听炸了，“你怀疑我？”
老王忙安抚我，赔着笑。
“绝没有那个意思！”
“我家情况你又不知道，我媳妇都走半个月了，儿子天天闹我。”
“趁着他睡觉我才得空下来。”
老王装模作样的叹气，“啧啧，你都快成奶娃娃的黄脸婆了。”
“行了，别打岔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真的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也不怪你听不到，喏，就连警察都查不出什么。”
“不应该啊，咱们小区的监控都快扎成堆了。”
“就说我家门口的监控，都是直对着他家门的。”
“我也纳闷，好好的尸体，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只留下头，吓死个人。”
老王压低声音继续道：
“警察现在怀疑就是咱小区的人将尸体剁碎扔下水道，现在准备抽化粪池。”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我儿子醒了。
“行了行了，不多说了，我儿子醒了，我得赶紧回去。”
正当我开门时，身后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史先生，麻烦等一下。”
我着急忙慌地开门。
“李警官？不好意思，我儿子醒了，我得赶紧回家看看，您进来说话吧。”
李凯跟着我进了门。
我小心翼翼开了门，发现我儿子又睡熟了。
忍不住一笑，这个小家伙，净会吓人。
关上门后，我给李凯打了个手势。
李凯点头，跟着我出了门。
走廊内，李凯笑着调侃了一句。
“史先生真的是儿子奴了。”
然后，李凯掏出执法记录仪对准我。
“史先生，这次过来找您，是想问您要七天之前的监控记录。”
我两手一摊，“李警官，不是我不帮您，实在是我家监控视频只能保存七天。”
“买来就是为了防贼的，没必要存太久。”
“史先生，我们也查过你，你大学是学医的。”
我一愣，指了指我自己。
“李警官，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李凯仍旧举着执法记录仪，紧紧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分解尸体对一个学医的人轻而易举。”
我气得直哆嗦。
“谁规定学医就得会分解尸体啊，李警官，说话要讲证据的。”
李凯指了指张军家的门。
“张军家里没有任何破窗痕迹，而你家门口安了摄像头，应该能看到他家密码吧。”
我顿时激动起来，脑瓜子嗡嗡的。
“李警官，您不是没有看过录像，我那摄像头根本拍不到老张家里的密码。”
“况且我有老婆有儿子，只不过和他发生点小摩擦，我至于杀了他嘛。”
李凯摆摆手。
“别激动，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听了这话更是来气。
“李警官，您是警察，不会不知道您这个问问让我这个普通人承受着什么代价吧。”
“我听老王说，你们已经在抽化粪池了，您既然怀疑是我碎的尸，麻烦您再查一下我们家的用水量。”
“碎尸肯定是需要用大量水来处理的。”
李凯眼中滑过一抹欣赏。
“不愧是写刑侦小说的，这个都懂。”
“不错，我们确实查了，你们家用水量正常，没有丝毫异常。”
“也问了你的其他邻居，也没有任何异常。”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只是单纯过来吓我的吗？”
“本来老张出了命案就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了。”
李凯笑嘻嘻地拍我肩膀。
“史老弟，你也知道嘛，我身为刑警队长，该走的程序总是要走走的。”
“还有什么事吗？”
李凯有点尴尬地说：“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帮什么忙？”
3
李凯干笑了两声。
“我看过您写的小说了，里面涉及了很多完美犯罪的案件，非常精彩。”
“绝对我看过小说中最棒的一部。”
我谦虚回应：“不敢当不敢当，您别抬举我了。”
李凯关掉执法记录仪后，斜倚墙上点了一支烟。
“实话跟您说，您邻居的案子，非常难办。现场只剩下张军两口子的人头，家中任何凶手的痕迹都没有。”
“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说着，李凯装作非常难办的模样长吁短叹。
“你也算是半个专家，就帮我分析一下犯罪凶手的手法和心理。”
我心底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这个李凯是故意试探我的。
既然他们查监控查不出什么，就意味着他们重点怀疑的对象就是我们这层住户。
尤其是我。
而李凯那些说要我帮忙分析的话，不过就是诱导我说出凶手的作案手法。
可我压根就不是凶手，我能讲出个鬼啊。
他精明，我也不笨。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我可不想没事给自己揽麻烦。
万一说多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于是我婉拒了。
接着，我啰里啰嗦地诉起一个男人独自带孩子的辛苦。
没想到，他竟然死缠烂打。
“就当随便聊聊，再说我们已经通知你老婆，她正在往回赶。”
“你叫我老婆回来干嘛？小区出了这么大的命案，你让她回来不是添乱吗？”
我急了，拿出手机就要给我老婆打电话。
电话还没拨出去，李凯突然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手机，脸色瞬间变得冷如寒冰。
“好好的，你打什么电话？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正要解释，他却紧接着冷冷地说：
“出了这种人命案子，当然得查个水落石出。要不是考虑到你家儿子还小，早就把你带回局里了。你就老老实实待着，等你老婆过来，你就跟我们走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