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想离婚的第三年。”在大热综艺《再见爱人》中，黄圣依如是说。

《再见爱人》中的黄圣依平静而麻木，面无表情地接受着杨子的各种“作妖”。

甚至在凌晨3点被杨子强行叫醒，她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细声细语地问：“你需要什么”。热搜上挂满了“黄圣依修养”这样的词条。但这似乎并不是“有修养”就能解释的。这个瞬间像一个隐喻，意思似乎是：如果能摆脱这个人，我什么都不计较了。

顶着“星女郎”头衔出道，也曾星光熠熠，如今的黄圣依已完全沦为婚姻中的“空心人”。

没有情绪，没有抱怨，没有灵魂。如同职场上疲惫的打工人，无论面对多荒谬的要求，都能迅速解决，不交付任何情绪。当代打工人称这种应对工作的方式叫：精神离职。

黄圣依似乎也正处于这个状态中。不管节目最后的结果如何，黄圣依大概早就“精神离婚”了。

“演的吧？”观察员papi酱一句质疑，成了互联网嘴替。

但真夫妻们眼神里的厌倦、疲惫、尴尬藏都藏不住。

有一个细节是，当问到“对方最大的爱好是什么”，杨子看着黄圣依来了一句“你有爱好吗？”表情和语气里的不屑和嫌弃不像演的。

黄圣依这边，瞬间尬住的面部肌肉里挤出了一丝笑意，眼睛里浸了泪水，然后强撑体面地说：“没有人会写没有爱好的。”

如果这是表演，那应该是黄圣依做演员的高光时刻。

而这大概是黄圣依在第一期节目里，唯一一次表露情绪。

后面的大部分时间里，黄圣依都显得异样的平静。

她平静地叙述自己的诉求是杨子对家里的关注，对小孩子的陪伴。“我牺牲掉了自己的时间、自己的娱乐陪孩子。但现在他们长大了需要更多的教导和陪伴，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也不应该是我一个人完成的。”但她对自己在婚姻中妻子的身份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面对如此提出自己诉求的黄圣依，杨子甚至看都不看她，只在旁边轻描淡写地说——“过年了。”

就像父母看着小孩子吵着要表达自己，好不容易听了一次，嘴上说一句“过年了”，言下之意，这并不是每天能存在的事，是纵容，也是控制。开关掌握在对方手里。他随时能够一秒终结对方的情绪。

百分制的33道伴侣问题，杨子总成绩只有14分，黄圣依总分也仅仅47分。刘爽（留几手）吐槽杨子毫不留情：“陌生人也就得12分呗。”

测试环节两个人全程鸡同鸭讲，黄圣依说杨子最害怕失去的是钱，杨子说是（自己）的眼睛；杨子以为黄圣依最不能失去的是美貌，但黄圣依说是相信、信任。

片刻流露失望后，黄圣依似乎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她放任对方，不再幻想，麻木应对，期待解脱……

如果时间向后倒退，没有人会把“麻木”和黄圣依划上等号。

少女时代的她甚至是反叛的。

童年的黄圣依

黄圣依从小家境优渥。从黄圣依妈妈的叙述中可见一斑：黄圣依出生在一个上海的知识分子家庭。姥爷那一辈就是清华大学毕业的高级知识分子，父亲是大学教授，表舅吴敬琏是中国著名的经济学家。而黄圣依本人毕业于交大附中——上海最好的高中之一。

按照如此规划，黄圣依必然要走努力求学之路。她未来可能是学者，也可能是教授，总之会是父母期待的那种事业有成的女强人。

钢琴前的黄圣依

但黄圣依却觉得父母为她规划的路平庸又常规。她要走自己的路：参加上海有线电视台举办的主持人大赛，并破例进入了决赛。再考入北京电影学院，和贾乃亮、王珞丹成为同学。

少女时代的黄圣依

黄圣依在后来的一次公开演讲中，将演讲小标题定成了“20岁人生的分水岭”，可见考入电影学院，进入娱乐圈，确实改变了黄圣依的人生轨道。

在当时看来，黄圣依的路选对了。她蹿红的速度极快，大一就接下了《红苹果乐园》的校花女配江玲达，甚至一出场就艳压了平平无奇的女主。

《红苹果乐园》剧照

一年后，黄圣依被周星驰相中，出演了《功夫》里的哑女。全片一句台词没有，却是电影的灵魂人物，那惊鸿一瞥的泪水，是白月光本光。

2000年初的娱乐圈，“星女郎”的头衔就是流量，黄圣依也因此迅速火遍大江南北。

《功夫》里黄圣依的高光时刻

据说当时星辉给她的定位是小白花，对标的形象是早期的张柏芝，结合黄圣依的家庭背景，这个定位似乎也很合理，也很常规。但黄圣依有自己的想法，她并不完全认同公司赋予自己的“形象”，她想要挑战、想要打破。

《功夫》剧照

她私下替某男性杂志拍摄性感照片，因为并不认为照片过分暴露。但星辉将黄圣依的行为定义为“严重破坏公司为她塑造的清纯形象”。显然，黄圣依和星辉的纠纷就在于她并不“听话”。

而不听话的黄圣依为了摆脱星辉确实也离经叛道地做了不少事，比如在媒体上痛斥星辉；比如直接召开记者发布会，在镜头前痛哭控诉公司对自己的伤害。黄圣依以这种几乎是“鱼死网破”的方式解约，放在如今的内娱也是很难想象的。

黄圣依痛哭控诉星辉公司

但对于一个前20年过着顺遂生活，又顺利踏进娱乐圈的女孩来说，这种直接表达自己，为自己争取利益的方式，是她习惯并相信的。

更何况，那个时期黄圣依所展现出的态度和野心，让人们意识到她的确不是《功夫》中那个清纯安静的女孩，解约这件事虽然闹得满城风雨，也确实让很多人对黄圣依这个人刮目相看。

这也是黄圣依走向“自我”的路上，难以避免的围城。事业的围城之后，还有婚姻的围城。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正无奈。

但是引发娱乐圈的“血雨腥风”，并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是有代价的。接下来，一个娱乐圈新人如何面对巨大的星辉公司，如何支付高额违约金。在掀桌一时爽之后，留给黄圣依的是一个亟待解决的烂摊子。

很快，一位年轻霸总闪亮登场，并英雄救美。他替黄圣依偿还了高达600万的解约赔偿，高调帮黄圣依打完官司，然后顺理成章地把对方签到了自己公司。

这位霸总就是杨子。2006年2月，杨子开始在黄圣依身后为其出谋划策，并以巨力集团副总裁兼执行总裁的名头被媒体曝光。

18年后，黄圣依在综艺里说出了她对杨子最初的印象：“我觉得他是万能的，只要有什么事情，他都能够解决。”

“初始在于我非常感动，他是一个让我很有安全感，很能够去托付的人。然后顺理成章地就走到一起了。”

然而这也正应了那句俗话：命运的所有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当时接受了杨子的帮助，后来遇到的一切都是在偿还；那个当时认为最有安全感的人，如今却成了最禁锢她的镣铐。

借着当年“解约”的热度，黄圣依和杨子最初的合作是颇有水花的。2007年，二人合作拍摄的电视剧《天仙配》虽土却红，收视率在当时的中央八套遥遥领先。

《天仙配》剧照

但此后，大家就能明显看出杨子为黄圣依规划的演艺路径，完全是贪多嚼不烂。样样涉猎，样样不精。

先是与英皇签约，冲击港台和海外市场，走影视歌三栖巨星的路子，给黄圣依出了专辑。

黄圣依个人专辑

“周星驰约我在上海四季酒店的咖啡厅，于是我拍了一部叫功夫的电影。从北电一脚跨进娱乐圈到如今，我要做的只是关上耳朵闭起嘴巴睁大眼睛。”这歌词简直是纪实文学，让人咋舌。

电影方面，稍微有点水花的是《白蛇传说》，票房还行，但口碑翻车。之后就再没有在豆瓣能超过5分的影视剧了。

《白蛇传说》剧照

但是在“炒作”这一领域，杨子却是擅长的。

拍一组婚纱照，记者问恋情，杨子说“这组照片是以当下年轻人婚礼追求自由、健康回归自然为主题。我和圣依出逃城市，到天人合一的地方去结婚。”

会用彼此的真名大方的分享，却不承认二人关系的暧昧。

黄圣依和杨子的婚纱照，实则一场炒作

此时黄圣依的事业已经逐渐染上了“杨子”。他在黄圣依的“场子”里大出风头。《丁家有女喜洋洋》的发布会上，主办方安排了剧中三对情侣共同举行婚礼，黄圣依上台后帮她整理头巾的就是在现场充当司仪的杨子。

《丁家有女喜洋洋》发布会现场

事实上暧昧新闻炒来炒去，俩人早在07年就已经领证结婚，但直到15年才对外公布。大众没有吃惊，却总有一种被当成了二傻子的愤懑。

还有一个至今都是“罗生门”的新闻。黄圣依到底去没去过奥斯卡红毯？

时间回到2015年，黄圣依和杨子高调宣布将和著名影星汤姆.汉克斯一同走上红毯。而活动前一天，黄圣依走红毯的礼服神秘失窃。

走红毯当天，有媒体发来黄圣依在化妆中突然昏倒，被安排现场急救，送进救护车的画面。而当时距离奥斯卡红毯还有半个小时。

黄圣依红毯前晕倒

有媒体报道，黄圣依根本没有收到奥斯卡邀请。所谓的邀请函是杨子伪造的。难道一切都是二人的联手炒作？

其实比起这件事的真与假本身，从这件事中能看出的一个重要的表象，就是黄圣依在影视圈的口碑已经破产。

而接下来破产的，是她的演技。

演技综艺《演员的诞生》中，黄圣依演技尴尬

“我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你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的人，我是一个很有想法的艺人。“要是不入这一行，也一定会经商。”面对媒体黄圣依曾经这样说过。

她所展现出的是对事业不加掩饰的野心，和对自己运筹帷幄能力的信心。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黄圣依展现出的野心其实是杨子的野心，黄圣依成了杨子布局影视行业的重要一环。

在杨子面前，她鬼使神差地交出了自己的控制权。而在这个过程中，黄圣依的个人意志是被收缴的。

2011年，黄圣以为自己终于熬出了头。因为杨子为她成立了一个“巨力圣依”公司，演艺之路太波折，好歹可以从商。采访中黄圣依不断地强调，之前说是巨力集团执行总裁，其实就是挂名。而“巨力圣依”让自己更有实权去做事。

这场访谈里李湘问杨子每年给黄圣依两个亿，让她经营巨力圣依这个传闻。杨子总想接过话头，阐述自己的管理方式和经营理念。

李湘：“你别忘了人家已经独立了，觉得你还有点垂帘听政的感觉。”

杨子：“她已经成长了，但还是有小女孩、小女生心态，需要再扶一程。”

具体怎么个“扶”法儿？

杨子说，曾经为黄圣依拒绝了一个和国际影帝合作的电影，原因是他判断黄圣依拍了这个电影后明星级别会提高，但电影拍摄时间长，性价不高。错失机会后，黄圣依哭了。

但杨子始终有自己的逻辑：“不能她好了，我和巨力不好，如果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她接了这部戏成为谁谁谁了，那怎么行。”

换句话说，不论黄圣依是巨力集团的当家花旦，还是巨力圣依公司的老板，她自己的前进步伐始终被控制着。

而当杨子讲出这段令人窒息的对话时，黄圣依的表现也只是微笑，也许她的野心，已一点点消磨殆尽了。

杨子说，多年来潜移默化，黄圣依越来越像他了。

也就是说，杨子以自己的样子塑造黄圣依。而黄圣依似乎默认了这件事，砍掉自己的棱角，去成为杨子。但你永远不可能在真身面前，再塑一个真身。

黄圣依，早早就从一个灵气小花，被巨力影视拖成了昙花一现，逐渐失去了明星的光环，却又没走上商人的路。

2012年，马上而立之年的黄圣依在影视上最后拼命一搏。她和宋小宝一起拍了《22条婚规》，口碑奇差。

《22条婚规》剧照

但当时赵本山风头正盛，在剧组在庆祝的时候，黄圣依和宋小宝、赵本山演了段小品，赵本山在台上开玩笑说，要有这么个女徒弟就好了。

这通常就是场面上的漂亮话，没想到黄圣依直接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当时的她甚至穿的是紧身短裙。连赵本山这样的“老江湖”都懵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黄圣依、杨子两口子摆了一道。

你可以将此看做是一个女明星的野心。但当时这个野心有多少属于黄圣依，有多少属于被杨子掌控下的黄圣依，我们已不得而知。

回到婚姻中，有人分析二人的关系，说杨子是一成不变的，变的是黄圣依。

黄圣依说，今年是她想离婚的第三年，如果这个说法属实，那么大概在2021年，我们可以看到她有明显的情绪存在。

刚好，这对夫妻在2021年上了一个综艺，《婆婆和妈妈》。在这个综艺中，另一位嘉宾程莉莎就看出来，黄圣依已经不听杨子说话了。但其实，他们的夫妻关系问题不大。

两方的教育方式冲突更大。

黄圣依的妈妈就曾公开表示过并不理解杨子妈妈教育孩子的方式。

对孩子兴趣的培养，也是黄圣依与杨子重要的分歧。

甚至，在杨子教育孩子的时候，黄圣依是皱眉的——是真的烦。

这个诉求如果在2021年就出现，那么2024年确实可能已经成为压倒黄圣依的稻草，毕竟一个人可以麻木，可以忍耐。一旦牵扯到孩子，做母亲的就不得不重新评估了。

当然另一方面，二人的事业分歧也在发生。影视事业起不来，杨子的直播事业倒是如火如荼。

2022年6月他们以《天仙配》剧中的造型在抖音进行直播带货，他们将直播间设在户外，还牵来了一头牛。

但黄圣依并不喜欢直播，她变成了一个直播间里的吉祥物。

人人都看得出黄圣依并不沉浸在这样的事情中，在直播里也是很明显的放空。

杨子甚至会强迫正在理疗中的黄圣依出现在镜头前，或是在黄圣依直播状态不好时强行让她说话，可黄圣依刚要说，又被打断了。

如果说曾经的影视发展确实是杨子主导，把控力太强，但至少影视行业还是一个黄圣依自己选择并喜欢的事业。而如今的直播则是一个黄圣依并不参与的领域。

也就是说，杨子和黄圣依终于面临了事业和家庭双重的“不适配”。

黄圣依的“麻木”，终于无法让她得到平静了。她只能选择出逃。围城，令人窒息。

但也许是因为浪姐自由了一把的经历，也许是因为别的。总之黄圣依获得了一些“去杨子”的生活经验，让她感受到世界原来还可以这样，她开始重新思量自己和杨子的关系。

多年的婚姻生活让黄圣依陷入了某种怪圈，她可以选择继续精神麻木，孩子却在一天天长大。她可以强迫自己只从婚姻中“精神出走”，却不得不面临要如何维系家庭的实质问题。

曾经的黄圣依说自己爱学习，她读书时周末还要学英语。

就连在《再见爱人》综艺里，镜头扫过的都是，睡前的黄圣依在看《博弈论》。

只是在杨子身边怎么学习，都不会让人找到自己。她必须要离开，才能改变。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黄圣依因星女郎爆火，却开发布会宣布要解约的时候。

她说：“不管付出什么结果，再大的代价，我一定要走。”

而今天的她，还有这份出走的决心和力气么？（小飚）

（摘编自微信公众号视觉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