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贾依琳,今年刚满40岁,我出生在广西的一个偏远山村,家里有兄弟姐妹四人,我排行老三,上面有俩姐,下面还有个弟弟。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家家户户都希望有儿子能传宗接代。可母亲一连生了三个闺女,没少被村里那些长舌妇说闲话。爷爷奶奶也常辱骂母亲:“瞧瞧你,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连个带把儿的都生不出来!”
父亲看着村里别人家有儿子的,那眼里满是羡慕。我们那时候家里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地里的活又多得像山一样。大姐从小就没上过学,天天在家围着锅台转,闲下来时还得去山里放牛。二姐呢,上完了小学就帮着家里做事,一刻也闲不下来。后来她们两人嫁去了外地,只在过年时才能匆匆见上一面。
到我出生的时候,父亲就盼着能是一个儿子。当父亲看了一眼我是个女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摔门而去。,那时候父亲已经在考虑把我送人,免得浪费家里的口粮:“把孩子送人吧,家里已经养不起这么多了。”。可母亲舍不得我,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最后还是把我留下来了。
那些日子里,母亲总是用她那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告诉我:“小琳,你要争气,要活出自己的样子来。”每当夜深人静时,我还会听到母亲在低声抽泣,我知道,她是在为我的未来担忧。
在我四岁那年,母亲终于生了弟弟,全家人都高兴得跟过年似的。可家里有了弟弟后,父母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他。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扔到角落里的一块抹布,没人疼、没人爱。
岁月流逝,我已经七岁了,那年大姑家出了事,她唯一的孩子因为意外没了,大姑得知消息后,差点儿没缓过来,那时她整日以泪洗面。
大姑因为生了一个孩子后,身体落下了病根,从此再也不能生育了。所以她才会如此悲伤。那年我们家也倒霉,翻新我们家房子时工人摔断了腿,赔了不少钱,家里还欠了一屁股债。
大姑父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就想着帮我们家拉扯个孩子,这样大姑也能有个奔头。父亲一听,二话不说就说把我过继给了大姑。可当我去大姑家那天,母亲却哭了,她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愿放。但家里做主的是父亲,我也没办法,只能低着头走到大姑家。
后来我在大姑家一住就是十多年,我把大姑大姑父当成了亲父母,他们也把我当成了亲女儿。我来了以后,大姑明显好了很多,整个人也精神了。大姑大姑父什么都不让我操心,就让我好好学习。他们挣的钱一分一厘都攒起来给我用,自己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那些年,他们隔段时间就带我回家看望父母。虽然我心里不情愿,觉得父母偏心,但大姑总是劝我:“依琳,你得理解你爸你妈,他们心里是有你的。只是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又有那么多孩子,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在大姑家的日子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大姑和大姑父把我当成了亲女儿一样对待,他们什么都舍不得让我做,只让我专心学习。他们挣的钱一分一厘都攒起来给我用,自己却过着清苦的生活。
“小琳,你只管好好学习,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大姑总是这样对我说。每当我看到他们穿着破旧的衣服,吃着简单的饭菜时,心里就一阵难过。
那些年,大姑和大姑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我回家看望父母。虽然我心里有些不情愿,觉得父母偏心,但大姑总是耐心地劝我:“小琳,你得理解你爸你妈。他们心里其实是有你的,只是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又有那么多孩子,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听到大姑的话,我都会默默地点头。我知道,无论身在何处,我都不能忘记自己的根和本。我要努力学习,用优异的成绩来回报大姑和大姑父的养育之恩。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大姑大姑父高兴得合不拢嘴,专门做了两桌饭庆祝。毕业后我就回县城工作了,待遇还不错。我经常给他们买东西,想着好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没过两年我就结婚了,有了孩子后,婆婆由于身体不好。大姑二话不说就来县城帮我带孩子,白天黑夜地忙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我心里特别感激,这份恩情我永远记在心里。
我就想着好好努力,等过几年就把大姑大姑父接到县城住,让他们也享享福。可没想到,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就在我满怀希望地筹备着未来的生活时,大姑却突然病倒了。那天,我接到电话,说是大姑身体不适,我连忙请了假,心急如焚地赶回家。看到大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我的心如刀割一般。
“大姑,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焦急地问。大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没事,就是胃有点不舒服,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但我知道,这绝不是简单的胃痛。在我的坚持下,大姑终于同意去医院检查。可是检查结果却如同晴天霹雳,胃癌晚期,这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里。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但我没有放弃,想尽办法筹钱给大姑最好的治疗。我每天陪在大姑身边,给她讲笑话,陪她聊聊家常,试图让她忘记病痛,哪怕只是一会儿。
“大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等你好了,我就把你们接到我那住,让你们享享福,还有,你不是说你没有看过大海吗?等你好了,我们开车一起去看。”我握着大姑的手,眼睛却莫名湿润了。
大姑笑着摇摇头,眼里满是欣慰:“小琳,大姑知道你孝顺,但大姑的身体,大姑自己清楚。能看到你这么有出息,大姑已经心满意足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替大姑多看看这个世界。”
最终,大姑还是离开了我们。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一点点消失。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我抱住身旁的大姑父痛哭流涕:“大姑父,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这辈子你们为了我吃了那么多苦,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报答你们。”大姑父笑着拍拍我的背:“小琳,我们不需要你回报什么。只要你过得好,我和你大姑就心满意足了。”
后来我把大姑父接到了县城生活。我想让他在晚年过得舒适一些,享享清福。有时候,大姑父会坐在窗前发呆,我知道他是在思念大姑。我便会走过去,陪他聊聊天,回忆那些和大姑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