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那会儿,周总理跑到甘肃前卫连去瞧瞧情况。那天,他悄悄地到了红一团,心想大家应该不会注意到他。可谁成想,他一踏进红一团的地盘,就被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小战士给认出来了。
那时候,周总理留着浓密的大胡子,把脸遮住了一大块。除了他那双特别有神的眼睛,第一次见到他的人,注意力全都被那一脸大胡子给吸引走了。结果呢,大家反倒没那么留意这个大胡子底下的长相了。
结果,这天周总理到访红一团的地方时,碰到了件意想不到的事儿。他刚迈进门槛,还没站稳脚呢,一个大概二十多岁的年轻士兵,立马就站到了他面前。那士兵一脸严肃,站得跟松树一样直,脚后跟一靠,头稍微往上一扬,给周总理来了个响亮又标准的军礼,把周总理都给整懵了。
后来一问才知道,那个年轻的战士叫李祥,今年才刚刚23岁,是红一军团一营的营长。那时候,杨得志是一团的团长。李祥之所以能一眼就认出周总理,是因为他早就听说过周总理那很有特点的大胡子。
虽说没亲眼见过周总理,但那天,李祥一瞅见周总理那浓密的大胡子,脑子一转,立马就认出了他。二话不说,他给周总理敬了个规规矩矩的军礼。
周总理知道这事儿后,对这个反应超快的战士印象特别好,还专门问了他一些关于部队的事儿。李祥回答得那叫一个流畅,周总理对他更是刮目相看了。
1955年那会儿,有个授勋的大会,老战友加以前的头儿杨得志被授了个上将军衔。周总理在会上问起李祥的情况,结果杨得志也说,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李祥的人影。
还有件事挺让杨得志纳闷,就是打1939年起,关于李祥的所有记录都突然没了,就像1939年以后,李祥这个人彻底人间蒸发了一样。
经过一番仔细琢磨,杨得志觉得李祥很可能是在勇闯大渡河那会儿英勇牺牲了。大家都知道,红军长征那会儿,有十八个勇士冒着枪林弹雨过大渡河,事迹感人至深,李祥也是那次行动里的关键人物之一。
调查结果一出,杨得志心里特别难过和不甘。想想抗战那会儿,李祥立下的汗马功劳,本该稳稳当当戴上中将军衔的光环。可现在呢,人没了,连个影儿都找不着,这事儿真让人痛心又无奈。
对杨得志来说,李祥既是上司也是并肩作战的兄弟,两人可谓是生死之交。在大渡河强渡、泸定桥飞夺,还有腊子口那场硬仗里,李祥跟他一起冲锋陷阵,共赴生死。
特别是在腊子口那场激烈的战斗中,李祥不顾个人安危,硬是把受了重伤的杨得志,从敌人的重重包围里,给拽了出来。
1937年的时候,他俩一块儿进了抗日军政大学深造,从原来的上司、战友,又变成了同窗好友。这种一起经历过生死、患难与共的交情,还有那份深厚的感情,让杨得志对李祥的印象特别深。
哎,现在得知他已经牺牲的消息,杨得志心里怎能不难过得偷偷掉眼泪呢?这事儿,想想都让人心酸。
这时的杨得志压根儿没想到,六年后,也就是1961年,他会收到一封中央军委办公厅转过来的信。写信的哥们儿叫侯礼祥,信里头他说自己就是那个当年跟杨得志一起拼过命的战士李祥。
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呢?
我叫侯礼祥,以前叫李祥。在长征那会儿,我是红一方面军一师十三团的团长,归陈赓、杨得志、杨勇几位领导直接管。1937年和1938年,我去了延安,做了两年中央警卫团的副团长。到了1939年初,我转到地方工作,结果跟组织走散了。现在,地方上把我当成了需要特别管制的对象,我急需以前的领导们帮我证明我的清白。
我不清楚我那些老首长们现在都在哪儿工作,麻烦你们帮我把这封信给他们捎过去。谢谢啦,此致敬礼!侯礼祥,1961年10月1日
杨得志仔细瞧了瞧信里的内容,发现这个叫侯礼祥的人讲的事儿,跟他认识的李祥经历挺对上号。但为啥他又叫侯礼祥,还有咋就成了内部要管的对象,信里头没细说,杨得志心里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杨得志还是回了封信,证实所说情况都是真的,杨勇将军也一块儿写了信来证实这事儿。
寄出那两封信后,杨得志就一直没再收到啥动静。他既没收到李祥的回信,也没打听到李祥的任何消息。说起李祥,除了那封信,后面就像消失了一样,啥线索都没了。
这一晃,十年又过去了。到了1971年,杨得志被安排到济南军区当司令员。某天,济南军区的门口出现了一位穿着破烂的老大爷。这位大爷看上去六十多岁,皮肤黑黝黝的,一脸皱纹,衣服破得跟个要饭的似的。
老人家壮着胆子,一步步挪到警卫员跟前,深吸一口气,恳切地说:“嘿,同志,你好啊!我从湖北老远地跑来,就想见见杨司令。能不能麻烦您给说一声,就说侯礼祥来找他了。要是他不方便见,我立马转身就走,绝不耽误您时间。”
警卫员瞅瞅老人的穿戴,跟个乞丐没啥两样,但一听老人说话那语气和调调,又不像是胡说八道或者精神有问题的人。
老人家眼里带着哀伤,但眼神里透着股子坚定,说话也是认认真真、实实在在的。警卫员心里头被触动了,就趁着杨得志司令员有空档的时候,把这事儿跟他说了。
一听这话,杨得志心里头立马蹦出了十年前那封侯礼祥写的信,心里头那个激动啊,简直没法说。十年啦,这个侯礼祥,消失了整整十年,现在又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出现在他眼前。
这次,杨得志为了更加稳妥,认真地跟警卫员说:“你先安排他到军区招待所住,然后给他纸和笔,让他简单写写自己的经历,之后交给我。”
没多久,老人就用简单的话语,把自己的那些辛酸复杂的经历一一讲了出来,还特别提到了1935年在甘肃时,一眼就认出了周总理的那段往事。
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回想起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还有在抗日军政大学里共同学习的时光,这些往事就像放电影似的,一帧帧地在杨得志的脑海里闪过。
没错,这位老者正是我三十多年前并肩作战的战友。可谁能料到,跟杨得志分别后,他竟然遭遇了那么多坎坷磨难,满心苦楚却无处诉说,经历了一系列复杂又心酸的事儿。
杨得志眼里泛起了泪光,看得模模糊糊的。
“没错,就是他!赶紧的,带我去招待所找他!”杨得志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连忙催促警卫员,两人火急火燎地就往侯礼祥那儿赶。
侯礼祥一头花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黝黑的皱纹,穿着一身破旧衣裳,就这么站在招待所门口,出现在杨得志眼前。杨得志一看,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他赶忙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侯礼祥的手,紧紧握着,说啥也不肯放开。
过了三十多年的漫长时光,经历了三十多年的人生风雨,杨得志试着在眼前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脸上,找寻当年那个年轻李祥的影子。但很遗憾,除了那双眼睛还依稀有些相似,李祥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两人对视着,侯礼祥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
这次,侯礼祥偷偷地从劳动改造的林场溜出来,一个人走了好远的路,大概有一百多里,终于走到了沙市。到了那儿,他一分钱都没有了,幸好有好心人帮忙,他才搭上了去武汉的船。
到了武汉,老爷子居然选择晚上偷偷爬上火车,一路冒险到了济南。最后,他靠着沿路乞讨,好不容易走到了济南军区,见到了三十多年没见的老上级杨得志。
侯礼祥为了这次见面,真的是拼了老命,他想洗清自己背了几十年的冤屈,这苦水一直往肚子里咽。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他心里头一点不后悔,也不觉得冤。
哭过一阵后,侯礼祥问杨得志,老首长杨勇政委和那些熟悉的战友们最近咋样了。杨得志拉着他坐到沙发上,笑着说:“都挺好的,就你最不走运了。”
说完这话,两人又都不吭声了。想想在红军里,像侯礼祥这样立下大功,但人生路走得这么坎坷艰难的,还真是少见。这一切啊,还得从他为啥从侯礼祥改名成李祥开始讲起。
1912年,侯礼祥在湖北省江陵县的侯垱村呱呱坠地,他在村子里读了四年的老式学堂。到了12岁,因为爸妈先后走了,侯礼祥就变成了没人管的孤儿。
四年时光匆匆过去,侯礼祥没了依靠,便下定决心去了江西当兵。没想到第二年,他就顺利成为了红军第三军团的一员,光荣地当上了红军战士。
登记的时候,工作人员问侯礼祥叫啥名儿。因为老家的人都爱直接喊他名字的后俩字,这回,侯礼祥一不留神,也随口说了句:“我叫礼祥。”结果,登记的人听岔了,写成了“李祥”。这么一来,他档案上的名字就成了李祥。
侯礼祥琢磨着,李祥就李祥算了。那时的他,压根儿没想过,就是这么随便一写,看起来没啥大不了的姓名搞错,到后来竟彻底扭转了他的后半辈子,害得他背上了不少冤枉,吃了不少苦头。
侯礼祥刚加入红军没多久,就和比他大一岁的杨得志建立了牢不可破的战友情。在多次对抗敌人围剿、强渡大渡河还有飞夺泸定桥那些大战里,他俩总是一起冲锋陷阵。侯礼祥还在子弹横飞的战场上救过杨得志的命。经历过无数次战斗,趟过一片片血海,他俩的关系是越来越铁了。
长征路上,侯礼祥经历了数不清的战斗,总共受了五次伤。记得那次攻打小河时,他被一颗子弹擦伤了脖子;甘泉那一仗,他的右腿也差点儿被打断。
1937年那会儿,杨得志和侯礼祥俩人都进了抗日军政大学深造,从并肩作战的战友变成了同窗好友,感情好得没话说。
1938年以后,杨得志带着队伍在吕梁山里头打游击,而侯礼祥呢,他当上了中央军委和八路军总部警备一团的副团长。打那以后,他们俩就走上了不同的路,再也没有碰过面,时间一长,就完全失去了联系。
1939年那会儿,侯礼祥又在打仗时受了重伤,情况挺糟糕的。到了年底,上面商量着,让侯礼祥去武汉的八路军办事处帮忙干活儿。
侯礼祥对那片地方的地理和风俗特别了解,所以他就去了监利县的朱河镇,悄悄干起了地下情报的活儿。
为了保密,侯礼祥之后就不再叫李祥了,他的个人资料里也没了李祥这个名字的记录。就这么简单,侯礼祥换了个身份,连档案都跟着变了,李祥这个名字就像从没存在过一样。保密工作嘛,就得这么严谨,所以以后咱们都得记住,侯礼祥就是侯礼祥,别再提李祥了。
侯礼祥回到老家后,改回了自己的本名,通过叔叔的介绍,娶了村里的一位姑娘为妻。接着,他们在江陵县开起了个小茶馆,这样方便他进行秘密的情报活动。
侯礼祥一回到老家,就把那些荣誉证书啊、残疾证啥的,一股脑儿塞进一个大箱子里,然后把箱子推到床底下藏着,生怕被谁瞧见了。
侯礼祥本想拎着个大箱子,结果却被小偷给盯上了。小偷误以为他在外面捞了一大笔,就在某个晚上,把他的皮箱给偷了,那里面可全是他的各种证件。从那以后,侯礼祥就再也没能找到能证明自己是红军身份的东西了。
为了把工作做得更深入,上头不久后又安排侯礼祥换个身份,改名为候文彬,悄悄混进国民党里头,当上了联保主任这个位子。
没过多久,国民党128师打进了这个地方,再加上有叛徒告密,江陵县的地下党被搞得一团糟。侯礼祥之前一直是单独和上级组织联系的,但现在,他和党组织断了线。
1942年的时候,侯礼祥好不容易跟鄂豫边区第三军分区15团的团长张秀龙搭上了线,可日军紧接着就打了过来。这一来,他的地下党身份就让张秀龙他们开始起疑心了。
侯礼祥因为日军的捣乱,又和上面的组织断了联系,没办法,只好灰心丧气地回了老家,过起了耕田种地的庄稼汉日子。
新中国成立后,侯礼祥遇到了个大麻烦,他红军的身份怎么也证明不了,反而国民党特务的身份却一次次被确认。因为他确实当过国民党的联保主任,这让他有嘴都说不清。所以,1961年他无奈之下给杨得志写了封信求助。
真没想到,杨得志他们亲笔写的证明信,没给他带来帮助,反倒让他多背了个“伪造中央领导信件”的罪名,又被打发到林场去劳动改造了。
1971年,侯礼祥从报纸上瞅见杨得志调到济南军区的消息后,他又不顾一切困难,千里迢迢赶到了济南。
看着老战友那布满皱纹、泛着泪光的眼睛,杨得志心里五味杂陈,他赶紧吩咐警卫员,去拿两百块钱和一叠粮票来,还手写了一封介绍信。他告诉警卫员,拿着这些去武汉,找一个名叫曾思玉的人。
但杨得志万万没想到,他本以为这次能真真切切帮侯礼祥摆脱难关,结果侯礼祥信心满满地跑到武汉,却连个曾思玉的影子都没见着。
侯礼祥重回江陵县时,发现啥都被拿走了,还莫名多了个罪名,说他模仿济南军区司令员杨得志的字写介绍信。打那以后,侯礼祥穷得叮当响,连看病的钱都掏不出来了。
1973年那会儿,八大军区司令员来了个大换班,杨得志将军接过了武汉军区的帅印。他一上任,心里头那个急啊,立马就开着车往江陵县的侯垱村赶,心里琢磨着,这回肯定能见到个焕然一新的侯礼祥了。
一进村子,我就吃惊地瞧见村口批判大会的主席台上,围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他们把一个腰弯背驼、满头白发的老爷子围在中间,愤愤不平地喊着口号,一条条地数说着老爷子的“过错”:装老红军,骗革命军人的好处,还模仿中央领导的字迹······
这位老爷子就是侯礼祥本人。
瞧见眼前这让人心里难受的场景,杨得志眼眶立马就红了,他赶紧冲过去,拽住旁边一个人的手,声音带着怒气问:“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位老红军呢?”
杨得志硬憋着心头的怒火,声音带着哽咽,眼眶泛红地大声说道:“这位是我的老战友,侯礼祥同志。他经历过二万五千里的长征路,担任过红军团长,而且在腊子口战役时救过我的命。他为了革命多次挂彩,我可以为他作证。”
大家伙儿都默默垂下了头。杨得志缓缓弯下腰,眼泪直淌,他一点点搀着侯礼祥,从台上慢慢挪了下来。这每一步,都沉重得跟压了千斤石头似的。
“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真是抱歉啊,我来晚了,没赶上时候。
不急,不急!就算这会儿走了,能见您一面,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不然的话,我死了都会觉得稀里糊涂的。”
“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份迟到的认可和荣耀,真是让人等得太久了。不过,好歹它还是到了。
1991年冬天,快八十岁的侯礼祥老人在家里平静地走了。
有人讲,老兵不会真正离去,只是慢慢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战争的风云早已消散,和平与幸福的阳光现在照亮了世界的每个角落。他们,那些英雄,早已成为了夜空中璀璨的星星,在每一个寒冷的夜晚,默默地在我们头顶闪耀,不论是有名的还是无名的。从古到今,一直都是这样。
咱们得做的,就是对他们心存敬意,感激在心,永远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