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细雨打湿桃笺时,恰逢你在檐下拾捡遗落的诗行。枝头新绿漫过石阶,欲说花信还须等。风裁云鬓,落一襟初遇的柳絮;雨绣罗裳,藏半卷未启的锦书。我们在春分线对折光阴,以露水为墨,将心动写成二十四番花信的序章。

尘世姹紫嫣红,我们偏要作素白的茧。燕尾剪开晨雾,露珠折射出光的棱角,原来最动人的相守,是让彼此成为舒展的叶脉。不必问花期几许,当掌纹叠印成新泥里的根须,连叹息都会绽放成并蒂的玉兰。

春寒常将月色淬成银针,却在相望的眸子里熔成暖雾。那些欲言又止的晨昏,被风铃串成檐下的诗笺。你看蒲公英的降落伞,载着我们的沉默飘向远方,落地时竟化作满山遍野的星光。原来最深的眷恋,是允许对方拥有完整的天空。

执手修剪横斜的枝桠,伤口会结出琥珀色的时光。落英纷扬如往事的鳞片,我们却在残红里读懂了永恒的配方——让爱成为流动的河,既能映照云影天光,也肯拥抱泥沙俱下的真相。
柳笛吹皱春水时,我们已把誓言种成会开花的篱墙。紫藤缠绕着旧年的诺言攀援,每片新叶都在续写未完的断章。不必向流星借火,当两个灵魂在春雨中生出共同的年轮,连皱纹都会闪耀成金色的叶脉。

月光浇灌的夜晚,我们终于读懂花开的禅意:最圆满的绽放,是允许另一朵花在自己的阴影里生长。那些被露水打湿的等待,终将在某个黎明,化作满架蔷薇与风共写的绝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