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李欣曼十年,
好感度一直停留在99%,怎么也无法再进一步。
而现在系统准备抹杀我。
我求她回来见我一面。
她却以工作名义赶赴欧洲陪竹马看球赛。
而我攻略失败,阴差阳错解绑系统。
她却后悔了,在我的结婚典礼上以死相胁。
「你不是攻略者吗?你怎么能娶别人!」
1
我攻略李欣曼十年,好感度一直停在99%,怎么也无法再进一步。
今天是最后一天。
系统抹杀开始,我快死了......
病房里,好友陈浩将手机递给我:
「再给她打个电话吧,她现在赶回来还来得及。」
陈浩说的她,是李欣曼。
从早上到现在我已经给她打了几十个电话,无一接听。
这次又是响了几声,被挂断。
陈浩不死心,抢过手机一边重播,一边骂我:
「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为了她和家里决裂。」
「你都这个样子了,她电话都不接你的!值得吗?」
值得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没有她的爱我会死,好感度降低系统会让我生不如死。
若非如此我怎会不顾家人反对,无视两家百年世交,强硬地撕毁和柯家联姻契约。
又怎么会将我爸气中风后,拒不认错,导致我爸将我赶出家门赌咒发誓不再认我这个儿子。
电话终于通了,陈浩递过来,我卑微地祈求:
「曼曼,你还有多久能到?我要进手术室了。」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欢呼声和她无奈的叹气:
「世轩别闹了好吗?我现在在欧洲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握着电话的手有些发紧,我声音干涩。
「曼曼,我真的要死了,你现在回来还来得及......」
只要她回来。
只要她回来,我就还有机会。
我真的,还不想死。
2
对面的声音冷下来:
「许世轩,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有人用生死给我开玩笑。」
「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成熟一点好不好!」
我紧抿着唇,继续哀求,放下尊严的哀求:
「可是,我这一次是真的,我真的......」
她不耐烦地打断,语气烦躁:
「世轩,你再胡搅蛮缠就真的有点烦了,我现在很忙,没空照顾你的小情绪。」
「天大的事等我回来再说,我会给你带礼物。」
电话被无情的掐断。
陈浩在一旁骂骂咧咧,抢过手机要继续回播。
「艹,气死老子了!我就不知道什么事比你的生命还重要!」
「都这个时候了,连最后一面她都不肯......」
我抬手拿住手机阻止他回拨也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绝望地闭上眼睛。
十年啊,整整十年。
真是不甘心......
3
认识李欣曼是在大学。
打球时她向我们推销饮品,
身上泛白的T恤边角洗出了毛边,她却没有丝毫自卑神情。
仍激情满满地向我们讲解。
李欣曼生得很是好看,她身量高挑,扎着高马尾,精气神十足,虽然素着脸,但一双眸子亮亮的,装满了希望。
与温室娇养的千金不同,她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倔强美,让人印象深刻。
校庆的时候,她作为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表演讲。
阳光刚好洒在她脸上,照得她整个人闪闪发光。
我抬头,正好对上她那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于是我开始组织朋友们多买她的水,慢慢地展开对李欣曼的追求。
约她吃饭、看电影、力所能及地帮她减轻负担。
可就在这时,系统找上了我,它让我攻略李欣曼,好感度必须达到100%。
否则,我会死。
系统下达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改善李欣曼的生活条件。
我刚开始不以为意,仍然正常和李欣曼来往。
可好感度迟迟不涨,系统怒了,惩罚了我一晚上电击。
我才明白,攻略李欣曼不是儿戏,而是我唯一的生路。
从那天开始,获得李欣曼的好感度就成了我人生唯一目标。
4
我竭尽所能地对她好。
她缺钱,我就向她卡里打钱。
她爸妈生病,我就联系最好的医生上门诊疗,
她在班上受霸凌,我让霸凌者道歉连滚带爬地离开学校。
可她不领情,觉得我的帮助都是在折辱她,是践踏她的尊严。
当简绍护在李欣曼身前指着我的鼻子骂「拿着你的臭钱滚,我们不需要你的施舍。」时,
我才明白这份攻略并不像我想象中简单。
后来,我想了很多办法。
不在明着帮她,暗地里让朋友去她打工的店里消费,提成都给她。
好兄弟公司招人,给她留名额,工资我偷偷给。
怕她担心家里,我联系当地爱心机构,无差别捐款,不用再担心父母医药费。
她果然不再排斥我,逐渐接受了我的追求。
那段时间好感度疯长,我欣喜若狂。
就在我以为很快就能完成任务摆脱系统时,简绍却突然横亘在我们中间。
他视我为仇敌,处处和我作对。
下雨时我开车去接李欣曼,他会拿着伞可怜兮兮等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李欣曼要开公司,我一边求亲戚朋友暗暗资助一边忙前忙后打点关系,却被简绍说成我是什么都不做只会嘴上心疼的大少爷。
为此,我找李欣曼争辩。
偏偏每一次,李欣曼都偏向他。
「简绍同我一块长大,帮我干过农活,照顾过父母,就像我的亲人。」
「世轩你从没吃过苦,你不懂,不要耍小心眼和他计较。」
是啊,我不懂。
我不懂明明是我帮她摆脱了经济困境,最后她却只感激简绍。
我也不懂,我离开许家陪她一起创办公司,却落得个吃软饭的头衔,而简绍是她的得力助手。
我不懂明明我才是李欣曼的男朋友,为什么李欣曼却处处维护他。
漫长的时光里,简绍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咽不下、吐不出,恶心透顶。
5
手机振动了一下,简绍发来一条信息。
我点开。
没有文字,只有一张自拍。
一张脸贴脸的自拍。
李欣曼和简绍脸贴脸的自拍。
背景是一个很大的绿茵球场,全场漂浮着金粉,两人脸贴着脸兴奋地笑着。
我紧抿着唇,发白的脸色出卖了我的绝望。
原来,这就是李欣曼说的很重要的事。
重要到,罔顾我的生死......
【时间到,宿主攻略失败!】
心脏突然传来撕裂一般的绞痛,
我弓起身子,无法呼吸。
所以,我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达到百分百是因为简绍,对吗?
他就是我无法逾越的那1%对吗?
我好像听到陈浩焦急地在叫医生。
恍惚中好像又听到了我爸的声音。
他说,他原谅我了。
头顶白炽灯刺得我眼睛生疼。
一切都结束了。
早该结束了......
【攻略失败,抹杀进......】
【啊!!!宿主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功德值!】
【检测宿主功德值较高,收回死亡惩罚,解除绑定。】
功德值?难道......是当初为了帮李欣曼父母那几次无差别捐款?
6
再次醒来,还是在医院的病房。
陈浩一个枕头扔我脸上:
「你小子,吓死人了,都推进手术室了,医生说脑瘤没了,跟演电视剧一样。」
我捡起枕头,一阵发呆。
我居然真的没死......
系统消失前最后那句话,是不是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对李欣曼言听计从。
也再也不用担心莫名其妙的电击和死亡威胁.......
想到这里我不禁鼻头一酸。
十年啊,整整十年。
我都不确定,我还是不是我自己了。
一旁的我爸呆呆地看着我,浑浊的眼里流下泪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世轩回来吧,家族需要你。」
我抱着他,却发现他瘦了好多,整个人好似小了一圈。
多年未见,他变老了,佝偻着身子,头发全白。
再不像记忆中那个精神威严的一家之主。
上一次见面,还是我撕毁和柯家的婚约把他气中风,
我带着李欣曼去医院看他,他叫我滚。
现在他握着我的手叹了口气,眸中泪花闪烁。
「把那个女人也带回来吧,我承认她是我许家儿媳。」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
脑海中不自觉想到简绍发来的那张脸贴脸的照片。
一阵犯恶心。
以前这种事,并不是没有。
简绍和李欣曼还拍过更亲密的照片。
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心痛,难过,失望,独独没有恶心。
难道,没了系统,我的爱变了吗?
「爸,我会回公司,至于李欣曼......我们以后再说。」
我必须回去找到李欣曼确认一件事情。
一件困扰了我十年的事。
7
回到和李欣曼的家。
满屋鲜花都已经凋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腐臭味道。
我走向客厅中央,一袭婚纱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和一屋腐臭格格不入。
桌面还摆着一枚硕大的粉钻。
就像爱情,腐烂发臭却又实在美丽。
我不禁觉得十分讽刺。
这一切原是我精心准备给李欣曼的求婚惊喜。
如今看来,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罢了。
半年前,李欣曼的公司再上一个台阶,她高兴得多喝了几杯,依偎在我怀里。
「世轩,我们已经在一起快九年了,你想不想有个真正的家?」
我欣喜若狂,抱着她的手有些发抖,抑制不住地颤抖。
「你想好了吗?」
她噘了噘嘴,抱着我的脖子。
「想好了,我想要满钻的婚纱,数不清的鲜花,还有粉色的戒指和水晶高跟鞋。」
「我要像公主一样高贵华丽。」
她还说,她从未当过公主,从来只是灰姑娘。
我亲吻着她的额头,满眼心疼:「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公主。」
可惜,满钻婚纱的定制花了半年时间。
不待我准备好,她就飞去欧洲谈合作,一去就是一个月。
原定的返程时间一拖再拖,直到我住院,直到鲜花腐烂。
她都没有回来。
收拾完屋子,家政阿姨抱着婚纱和戒指为难地看着我。
「许先生,这些.......」
「扔了吧。」
反正也用不上了。
7
李欣曼回来的时候我不在家。
刚接手老许的分公司,我正忙得焦头烂额。
一进门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一早就给你发消息,你没看到吗?」
我这才看了一眼私人手机,里面躺着十几个未接电话。
下意识我就想道歉,可理智却告诉我,没按约定时间回家的人是她。
我等待着系统的电击,久久,没有感觉。
系统,好像真的没有了!
见我没动,她不高兴,眉头紧皱着斥责我:
「好玩吗?许世轩。」
「骗我说得绝症了,却一点事都没有。」
「我那边事情都没谈完我就急匆匆赶回来,就因为你说你生病了。」
若是以前,我必须立刻开始自省并向她道歉,好声好气请求原谅。
今天,我却觉着生气。
「你的很重要的事就是把我丢在医院等死,然后陪简绍看球?」
「你是觉得我像球还是觉得我是个球?」
李欣曼气势汹汹的指责僵在脸上,语气却仍然咄咄逼人。
「你先骗我,就是你的不对。」
「我看球是工作需要,倒是你明明没有生病,却骗我说你要死了。」
「你知不知道我这次提前回来会损失多少?世轩,你别再无理取闹了,我真的很累。」
我深深地看着李欣曼。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女人。
她不但一口咬定我在装病,明明自己和简绍关系过界却反过来怪我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冷笑。
「和简绍脸贴脸的自拍也是工作需要?」
「谈完项目,他抱你回酒店也是工作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