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句诗如此熟悉,似乎已经确定,清明节就是要下雨的。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清明节期间确实都是下雨天。
我们常感叹于老祖宗的牛叉,竟然能把节气算这么准。当然也有人砸场子,说节气也就在中原地区准,南方的“蛮夷之地”也不一定能被福泽到。为此,我特地随机选了几个南方城市查询去年的天气,发现要么清明那天下雨,要么节日前后下雨。我没有继续查,毕竟已经足够证明老祖宗牛叉。
只要放假那就是欢乐的,管它是什么节。该祭祖的祭祖,该旅游的旅游,该吃吃喝喝的就吃吃喝喝。你以为老祖宗真的是为了清明节的那点纸钱和贡品?他们是借着这个名义给子孙后代创造休息的机会啊!
除了清明节,其他都是情人节(劫),幸好大多数人的老婆和女朋友都不喜欢在清明节收礼物。为此,清明节反而是男同胞们最轻松的节日。怎么说呢?谢谢老祖宗,老祖宗真的牛叉!
老人生者与逝者在清明节产生连接,那么自然地,离不开“生死”这个话题。
死亡本是沉重的话题,平日里大家并不会想起,更加不自觉地避免。在清明节,人们对此避无可避,却也能够更坦然地去讨论,无论是在茶桌还是在饭桌上。
平时,也许是太过于忽视,也许是没有人可以坦诚地聊“死亡”,年轻人会难以控制地表露出激动和兴奋,甚至轻松地拿来说笑。比如说梦见逝者说想吃鱼,于是特地带了鱼去墓地,还不忘说“那条鱼的皮毛是真漂亮”;又比如说,没有墓地,不如村里大家建个骨灰房,里面做成食堂放餐盒那种一格格的柜子放骨灰盒,反正跟餐盒比起来也大不了多少。
与年轻人的说笑相比,老人们往往沉默不语。此刻他们表情平淡,可是内心大抵已经起了风浪。平日里不想提及的“死亡”,这时不受控制地传入耳中。其他人付诸笑谈,但只有他们自己内心能感受到“死亡”在步步逼近。
死后只剩一抔骨灰,什么都没有了吗?归于虚无,这才是最可怕的吧。
鬼故事一旦聊到死亡,话题会不经意间转到“鬼”之上。
“鬼”似乎已经融入我们的意识,无论是否信奉鬼神,言语中免不了有“鬼”字。譬如:什么鬼、鬼才知道。“鬼”不再是具象的实体,它其实就是未知事物的综合体。
谈“鬼”的时候,神色黯然的老人眼睛似乎闪过了光,情绪亢奋起来,开始讲述他们听过的、或者经历过的鬼故事。像什么半夜12点经过满是坟墓的山头,亲眼看见一个异常高大的人从眼前走过又消失;又像什么自己还小时,亲戚去世了,参加葬礼时山上传来一阵阵类似人发出的“哦~哦~”的鸟叫声。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容易产生幻觉。当你害怕时,总觉得背后有东西跟着你或者看着你,其实这就是身体的本能,让你不自觉地回头观察是否有危险。我们清楚这点,但是看到老人说得起劲,便只需听着他们视为宝贝的鬼故事。
我意识到,讲故事是每个上年纪的人自然而然就会掌握的本领。特别是那些怪谈,它们有趣、吸引人注意力,是年月积累下来的宝藏,是聊天时绝对的畅销品。
即使不信鬼,谈“鬼”何尝不是对于死后仍能“存在”的一种精神向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