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侠大战三尺地灵魔陆昆,打赌击掌众剑侠齐聚八王擂!

伯芳评文化 2024-11-28 04:32:31

白眉大侠第三十九章——开封府老少英雄,为了搭救八王,大闹莲花观下院,当场遇见了三尺地灵魔陆昆。

刹那间,山西雁徐良、玉面小达摩白芸瑞、翻江鼠蒋平、大头鬼房书安、小七杰弟兄,以及开封府的官人,全都动了手,三十多人把陆昆困在当中。

事到如今,人们也不管什么叫君子战,什么叫小人战,就要求速度快,好把陆昆结果了,解救八王千岁。

三尺地灵魔陆昆一看,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老东西气得直蹦,一撩虎皮围裙,从腰里哗楞楞……拽出链子飞锤。

他这个锤大约比拳头大出有三圈,是八棱形的,上边用金水走了十遍,锃明刷亮,锤根儿上有环子,一头接着一丈八尺多长的链子,这链子粗细跟小拇指差不多,乃是纯钢五金制成,善避宝刀宝剑,另一头儿有鹿皮挽手,可以套到手腕上。

陆昆把链子飞锤拽出来,哗唠唠一抖,霎时间舞动如飞,一转圈儿方圆就是三丈六,不管是什么人,很难靠近。陆昆哈哈大笑:“来吧!你们开封府还有多少人?都一块儿上来!”说话之间他就下了毒手。

徐良等众人一看,这陆昆真不好惹,尤其是他抡起手中这条链子,人不能靠近,兵刃也够不着它,而且他这把锤舞动起来力有千斤,一不注意碰上,兵刃不伤既飞。所以大伙跟他打了个平手,很长时间不分上下。

细脖大脑袋房书安,一边打着一边想心术,他想到这样打得时间长了没好处,必须想办法快些救出八王千岁。想到这儿,他点头唤蒋平,他俩便从人群中退下。因为三十多人动手,退下来两三个没有关系,尤其他俩不是主力,不过就是滥竽充数罢了。

房书安把蒋平叫到墙根下:“四爷爷,这么打下去没好处!如果拖得时间太长,莲花观的郭长达派兵支援,咱可就腹背受敌,处在被动地步了。咱应兵分两路,一路战陆昆,另一路下地室搭救八王爷。”

蒋四爷频频点头:“好孩子,你这一句话给我提了醒儿,确实应该如此,好!就这么办吧!让芸瑞、徐良他们战陆昆,咱们爷儿几个去救八王爷。”蒋四爷说完,点首唤刘士杰、沈明杰、柳金杰、柳玉杰,让这小哥儿四个也撤下来。

蒋平跟徐良、白芸瑞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七八个人起身直扑后院,去救八王,因为从郭达的口中了解到八王押在什么地方,就来到第三道院。这也是一座神殿,正中央供的乃是太清圣人。

他们进了大殿之后,把八仙桌子、供桌都挪开,发现下边是个地道口。蒋平把火扇子拿出来一照,再看有梯子可以通到下面。蒋平等众人便顺梯而下,来到地道里面。这时觉着一股潮气直刺鼻孔,这里头不见阳光,空气也不新鲜,而且怪味儿难闻。

四爷一皱眉,心想八王千岁赵德芳乃是一国的八王爷,平时金枝玉叶娇生惯养,多咱受过这种罪呀,这一折腾可真够老头儿受的,快点把他救出来,不然窝囊也窝囊死了。

四爷借着火扇子的光亮向四周观看,就见四周都是用砖砌的墙壁,道路不宽。他们摸索前进,拐弯抹角儿,来到一间地室的门前。这是一座石门,半开半闭。

四爷过去把石门打开,吱呀呀,咣当当,按郭达所供,八王爷就在里面押着。蒋四爷心里是怦怦直跳,眼泪好悬没掉下来,心里说话:“王爷,我们这就搭救您。”

说话间他头一个进去,众人在后边跟着。可到了里边一看,几个人全傻了,地室之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见地下有个石头桩子,桩子上钉个铁环,地下铺着不少干草,还有被褥,但是没人。

蒋四爷脑袋嗡了一声,心想八王爷哪儿去了呢?难道说我们迟来了一步,郭长达先下手了?四爷一回身问房书安:“书安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日他奶奶的,咱上了当了,人家比咱先下手,一定又把八王爷挪地方了。哎!真糟糕!”

大伙不死心,又在里边寻找半天,什么也没找着,只得又顺地道出来,赶奔前院。这会儿前院打得正激烈呢,还没分出输赢,蒋平高声喊喝:“呀-呀!别打了!”

他这一喊过后,徐良、白芸瑞各晃兵刃跳出圈外,哗一开封府的差人也都退下,一字排开,站到正东。三尺地灵魔陆昆,哗嘮楞把链子飞锤一晃,跳到正西,擦擦脸上的汗,瞪着猴眼,定睛瞧看:“蒋平,你这是何意?”

四爷提着蛾眉刺来到陆昆面前:“我说老猴崽子,水贼过河咱别使狗刨儿,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八王千岁押在下院,为什么我们找遍了也没有呢?我且问你,八王爷现在何处?”

陆昆一听此言一阵冷笑,他那一把山羊胡子撅得老高:“哈哈哈-蒋平、徐良你们听着,我让你们空欢喜了一场,八王赵德芳没在我这儿,我已派人把他送到莲花观总院了!”徐良和白芸瑞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陆昆要把八王送走呢?这个老家伙十分奸猾,自从他奉命来到下院,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人,下院的院主郭达及手下的十二个人,都得唯命是从地听他摆布。

他办事挺认真,一天要点好几次名,他发现观主郭达心里有事,一抽空就没影了,昨天晚上他集合点名,郭达又不在,他把手下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追问郭达的下落,众人直扑棱脑袋,谁也说不清楚。

他等啊等啊,这郭达一天也没露面。陆昆一想,八王转移到这儿的事儿,郭达非常清楚,难道这小子私通开封府,把这个情报给卖了?不然的话,就是他出了事儿,要不他怎敢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呢?倘若他真出了事儿,落到开封府的手中,严刑逼供,他能不招供吗?一旦把实情说出去,可不妙啊!

所以陆昆立刻自作主张,把八王从石牢里提出来,由他亲自送到莲花观总院。他见到郭长达,把自己疑虑的事情说了一遍。郭长达见陆昆这么精细,就当面称谢,留下八王,又把陆昆打发回来,摆了一座疑阵。

陆昆回到下院,把小道士们集合起来一问,知道郭达还没回来,就猜到郭达肯定是出事了,便把链子飞锤带到腰间,以防万一,结果不出所料。故此,他故意说了一番瞎话,有意把众人拖住。

陆昆一阵冷笑:“我告诉你们,要想救赵德芳谈何容易?就凭你们这两下子,根本就做不到!现在事情我说清楚了,你们想怎么办吧?要觉着没完,就过来伸手,老剑客我奉陪到底。”几句话把众人气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

他们既恨郭长达又恨三尺地灵魔,有人高声喊:“还等什么?把这老兔崽子大解八块,先把他杀了再说!”“对!要他的命!”“哗”地往上一冲,又把陆昆困在当中。

正在这个时候,北侠欧阳春、疯僧醉菩提凌空在冯渊的陪伴下也赶到下院。凌空一想,我到了开封之后,受到相爷的礼仪,众人把我当做靠山,可我浑身有力,未得施展,应当出把力气,报效国家和相爷的知遇之恩,同时对我徒儿芸瑞脸上也好看啊!

老罗汉想到这里,高声喊喝:“阿-弥--陀 -佛,众位,不用你等伸手,且在下面观战,把这陆昆交与贫僧即可。”众人一看凌空来了,呼啦往旁一闪。蒋平抱拳拱手:“老人家,让您多受累了。”“哎呀,四义士,您要这么说就见外了。”说话间,他穿双破草鞋,就来到陆昆的近前。

三尺地灵魔手中擒着链子锤:抬头一看,认识:“啊一-眼前站的疯和尚你不是少林寺八大名僧的第三位,疯僧醉菩提凌空吗?”“正是贫僧,你可是地灵魔陆昆?不错,正是你家剑客爷。”

陆昆说罢一阵奸笑:“怪不得开封府气儿这么足,腰这么粗,闹了半天有你作后台呀!哈哈哈,凌空啊,你可知道,你手再大捂不过天来,就凭你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捻几颗钉子?就凭你能把莲花门的人给镇住吗?凌空,今天晚上既然来了,想必要和老剑客决一胜负,来来来来,我倒要奉陪一二。”说着话,他把链子锤哗唠唠一晃,就要伸手。

凌空老罗汉慈悲眉倒竖,二目圆睁:“且慢,陆老剑客,贫僧不明白,我们跟郭长达为仇作对,有你什么关系?你何必插一杠子?”

“凌空,你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那我就叫你清楚清楚。本来我与开封府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只因前几个月,我兄弟陆青应约赶奔八宝叠云峰青松狼牙涧,前去参加一次盛会,没想到竟死于白眼眉徐良的刀下。作为手足之情,我焉有不给他报仇之理?”

“这一次我到东京,有两个目的,第一,要找徐良报仇,让他给我兄弟偿命;第二,我就是要抱打这个不平,我要瞧瞧开封府这些鹰犬究竟是何许人也?当然,也包括你凌空在内。”

凌空老和尚哑然一笑:“陆昆哪,你真是大错特错了,不是贫僧责怪你,你未曾说话以前就该扪心自问,你想想,这事究竟怪谁?倘若你兄弟不上八宝叠云峰,焉能惹下杀身之祸?这不是咎由自取吗!他要不伤害开封府的人,开封府的人能要他的性命吗?”

“我奉劝你陆昆赶紧回云南,这是事非之地,不要久留,呆下去没有你的好下场!别的咱都不说,只说囚禁八王千岁这一条儿,就已经犯下不赦之罪,不但首犯、主犯活不了,就是手下这些爪牙,也都身犯重罪呀!陆昆,你八九十岁的人了,闯荡江湖半辈子了,这利害二字难道你不晓得吗?这阵你走,为时还不晚,倘若拖延下去,恐怕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陆昆把眼睛一瞪:“呸!凌空,甭用大话威胁我,我不怕这个!我宁愿打死,也不让吓死,人为一口气,佛为一炷香,我既来之则安之,不达到目的我决不回云南。老匹夫你就着锤吧!”说着,哗啦-嗖 --抡锤就砸,凌空和尚往旁边一闪身,链子锤走空。

老和尚用手一抓链子,想夺他的锤。那陆昆手腕往后一甩,欻地一下锤又回去了,使了一个裹脑藏头,这锤一转个儿就去打凌空和尚的耳门。凌空老和尚往下一低头,锤挂风走空,两个人就战在一处。刚打上,还没等劲儿使出来,就听庙外一阵大乱。

蒋四爷心里一惊,甩脸观瞧,就见飞行小太保钟林,蒋昭蒋小义,以及小五义哥几个从外边回来,来见蒋平。

钟林把头上的汗擦了擦:“四叔,奉您之命,我们在半路埋伏,阻截莲花观的援兵。方才郭长达派飞剑仙朱亮来见我们,他说现在八王爷就在莲花观总院里,你们要想救八王,有能耐奔总院去,他在那儿等着。朱亮说完就走了,此事不知真假,特来请示四叔。”“嗯-”

蒋平一想,郭长达既然敢叫号,我们哪能不去呢?不去他们说不定要对八王爷下毒手呢。今儿晚上我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解救王驾千岁,可不是跑到这儿无目的地来打仗啊。

想到这儿,他赶紧把凌空老和尚请到没人的地方,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阿弥陀佛,四义士我听你的,你怎么安排我怎么办。”“好,既然这样,我去跟陆昆说几句。”

蒋平用手一指:“哎,姓陆的,你也歇会儿吧,你现在不过是马前一卒,我们没工夫跟你纠缠,我们直接去见郭长达,有能耐咱们到总院见。”

陆昆一听,再看眼前的形势,开封府来这么多人,又有凌空和尚撑腰,估摸自己捞不到什么便宜,便冷笑一声,把手一摆:“请便!一会儿咱们总院再见!”老少英雄就此退出莲花观下院,直奔总院去了。陆昆也随之领了一伙爪牙,从另一条路赶奔莲花观总院。

蒋平率人来到莲花观总院已是四更天,他在山门外把蛾眉刺一摆,众英雄一字排开。四爷命房书安叫门。细脖大脑袋挺胸腆肚,手中晃着小片刀,往前紧走了几步,抖丹田喊喝:“呀一-呔!有胳膊有腿的给我滚出一个来!开封府的各位老爷来啦!”别看他说话这个味儿,声音传得还挺远。

莲花观早有细作探明真情,撒腿跑到里面去送信儿。时间不大,就见莲花观正门大开,里面的道士各擎火把,挑着灯笼分为左右,正中央走出一伙人来,为首的正是飞云道长郭长达,在他身后跟着飞剑仙朱亮、血手飞镰江洪烈,还有刚回来的三尺地灵魔陆昆,再后边就是他们聘请来助阵的。但见黑的、白的、丑的、俊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和尚、老道、俗家,足有四五百人。

飞云道长郭长达手摆拂尘,满脸奸笑,走出山门,来到蒋平面前,打量打量老少英雄,然后嘴角一撇道:“无量天尊,各位都来啦,此地并非讲话之所,请到厅堂一会。”

事到如今,蒋平能怕他吗?四爷把脖一挺:“好嘞,正要讨扰。”“请!”“请!”老少英雄列队跟着郭长达进了莲花观。大家来到厅堂,分宾主落座。蒋平、徐良、白芸瑞坐在上首,其他人站立背后。

郭长达、江洪烈、朱亮落座,其他人在两旁站立相陪。小道士献茶,茶罢搁盏,蒋四爷先说了话:“我说老门长,你真不够意思。”“嗯?我哪点儿不够意思了?”

“我问你,你跟白芸瑞打赌击掌,红嘴白牙,说是我们若破了九兽朝天亭,就把八王爷请回去。谁知你言而失信,又把八王爷给转移啦!你七八十岁的人,自食其言,岂不被天下人耻笑?有道是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无信而不立啊!你失信于人,枉称剑客。”

“嗬、嗬、嗬……四老爷,您责怪得有一定道理,但是也不全面,前者我也提过,就因为山西雁徐良刀斩金掌佛禅,断去他的左臂,手段太残忍了,故此我一怒之下才把八王转移,这也算个报复吧。我看往事咱就不用提啦,就谈谈眼前的事情。”

“好啊,道长有话请讲。”“今天晚上各位到我的莲花观下院不就是为了八王吗?”“对,明人不做暗事,我们是请八王爷来啦。”

“好,实话告你说,赵德芳就在本庙,你们要救他,我看既容易又麻烦。说容易,你们近在咫尺;说麻烦,你们得豁出点来,就凭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恐怕办不到。”蒋四爷把眼一瞪:“请问总门长;你打算怎么办呢?”

“嗯,贫道倒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我跟朋友们商量过了,决定八月初一就在莲花观门前摆一座擂台,擂台的名字最好叫八王擂,因为咱们仇人的焦点就是赵德芳,故此起这个名字比较恰当。到时候,你有能耐你请人,我有能耐我搬兵,谁有什么绝技都在擂台上抖搂抖搂。”

“倘若我们连花观的人再加上我们的朋友真不是开封府的对手,我郭长达服输认罪,你们乐意怎么发落就怎么发落,并且把八王千岁送回安庆宫。倘若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也把八王爷送回去,不过送活的还是送死的就很难说了。不知道你蒋平敢不敢跟贫道打赌。”

郭长达的一席话激怒了蒋平和老少英雄,山西雁徐良头一个站起来。本来他性情绵软,可今天显得特别暴躁,脑门儿上的青筋突起多高,立刻逼问:“郭长达,我问你一句,你这句话算数不算数?”

“贫道说话向来算数,前者失信是从你身上引起的,不然你们早就把八王请回去了,何必费这些事呢?”“我还是不大相信,你想叫我相信,必须做出点样子来。”

“好,徐良,我现在就对你起誓发愿:八月初一立八王擂,倘若你们赢了,我就把八王千岁给你们送回去,同时我也伏法认罪。如果我口不应心,言而失信,天诛地灭。”

他说到这儿,一伸手把匕首拿出来,“噌”一下把左手中指蹭破,滴嗒嗒鲜血直往下淌,然后,他用手指在脑门儿上划了个十字。这是莲花门的规矩,表示无论何时何地,决不反悔。

他将手指涂上药包扎好,问徐良:“这回你相信了吧?”“好,既然你有这个态度,我就代表开封府的老少英雄说几句话。如果我们败在你们手下,我头一个当着你们的面抹了脖子,我把人头交给你,任凭发落,你看怎么样?”

“好,徐良,我倒要问问你,你说话算数吗?”“口不应心,天诛地灭。”徐良说着,跟郭长达要了根雕翎箭,当面把这箭“咯叭”一声撅折了,表示折箭为誓。郭长达一挑大拇指:“罢了。”于是这件事就算拍板定案。

徐良接着说道:“我们有个要求,在八王擂前后,你们对八王得格外照顾,吃喝饮食及时供应,更不准虐待。倘若在此期间八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可休怪我说了不算。”

“贫道是出家之人,慈悲为本,善念为怀,我怎能亏待八王呢?他是个文人,我们杀他没用,多他一人吃饭也没什么损失,我向你保证,对八王赵德芳一定好好照应。一日三餐,米面油盐,想吃什么就做什么,有病还给他医治,怎样?”“好了,你对此再起个誓。”郭长达又起了誓。

这时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挤过来了:“我……我说几句,方才话已说到这里,我提个要求,我们想见见八王,你们答不答应?”大伙一听,十分赞同。房书安此话算是说到节骨眼儿上了:“我们要见八王爷!”

郭长达听见他们一吵吵,就乐啦:“可以,这个要求我尽量满足,不知你们什么时候要见!”“现在就要见!”“好,请稍候。”说话间,郭长达一回身,把飞剑仙朱亮叫过来耳语了几句。朱亮点点头出去了。

这时厅堂里一片肃静,谁也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就听外面脚步声响,朱亮进来说声:“各位久候了。”接着在郭长达耳朵根儿说了几句。郭长达点了点头说:“各位,八王千岁到啦!请八王爷!”

一声传令,就见二十几名彪形大汉一个个手中抱着鬼头刀,推进一个人来。这人发髻蓬松,双臂倒剪。蒋平、徐良及众人一看,正是赵德芳八王爷。

只见八王千岁形容憔悴,面如黄纸,眼窝深陷,眼眵长得多老长,胡子也像一堆干草,从外面跌跌撞撞来到厅堂。众英雄一看这样,心火直往上冒,一下子全站起来了。

郭长达把胳膊一伸:“慢,各位不必激动,叫你们见面就够意思啦,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哪位要是行事不恭,想要动手,可别怪我郭某不客气。”说话间,就见彪形大汉把虎头刀担在八王脖子上。意思是说,谁要想动手抢人,我们就先把他杀了。

大家离八王仅有四五丈远,看得清楚,因此谁也不敢过去,就怕八王爷有个闪失。白芸瑞、徐良等人强压怒火,挺身站住,一阵骚乱才又平静下来。郭长达往后一退:“四老爷,各位有话请讲吧!”

蒋平往前走了两步一抱拳:“王驾千千岁,臣蒋平等有礼了!”大伙呼啦一下都朝前跪下。八王把头一甩,发髻甩到后面,定睛一看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真是心如刀绞,眼泪不由得簌簌掉了下来:“各位卿家快来救孤!”一句话使得各位英雄鼻子一酸,眼睛都湿润了。

蒋平上前叩头:“千岁,全怪臣等无能,让您老人家受苦多日。现在我们还救不了您,不过请您放心,我们早晚一定把您请回安庆宫,希望您老人家保重龙体,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就睡,把心放得宽宽的,等候佳音。”

八王一听就明白了,知道救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点点头说:“卿等平身,孤知道你们的心意,你们大家不必为我着急。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即使我这条命保不住,也怪不得你们,那是我命该如此。”

八王爷的几句人情话,使老少英雄更为难过。白芸瑞挺身说道:“王驾千岁,臣等无能,使您老人家受苦啦。但您放心,我们一定想方设法尽早把您救出龙潭虎穴。方才我伯父说的对,您千万要保重龙体,不要出点意外,有个三长两短,不然我们就是竭尽全力把您救出,可您身子垮了,不也后悔晚矣?”

徐良等众人全都叮咛再三.郭长达见时候不早了,就说:“算啦,算啦!把话说完也就得了!来人哪,押下去!”那些人又推推拥拥把八王爷弄到后院去了。究竟八王囚禁在什么地方,谁也不清楚。

徐良等人眼巴巴瞧着八王被押走,真是气攻两肋咬碎牙齿,可事到如今,已经无话可说。蒋平和大伙商量后,决定回开封府。

临行时,蒋平又把擂台的事说了一遍,郭长达一摆手说:“你放心吧,咱们言而有信,八月初一擂台上见!”“好嘞!后会有期!”蒋四爷把手一摆:“撤!”众人遵命,撤出莲花观。郭长达还假惺惺地送了一程,而后拱手告别。

蒋平率领老少英雄一口气回到开封府,到了校尉所,大家坐下来,一个个长吁短叹,紧锁双眉。由于事关重大,还得禀明包丞相。蒋平带着徐良、白芸瑞,转过南墙来到后面书房。他们见过包相爷,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包丞相重重打了个唉声:“哎,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啦!八月初一登擂比武,你们有把握吗?”“回相爷,单凭我们眼前的人手,力量不足啊。”“那打算怎么办?”

“刚才我们商量好啦,现在离八月初一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四外请人,帮手越多越好。”“好吧,这些事情就都拜托你们啦!本阁愿候佳音。”“是!”大家禀报完毕,就退出来,回到差官棚校尉所,把凌空长老请了过来。

因为事关重大,大伙儿得商议商议。凌空长老思索片刻,向蒋平建议:“应当写八封信,并派专人快马将这八封信火速送出。头封信送到云南昆明府三老庄,聘请云南三老:古来稀左九耳、梅花千朵苍九公、老龙神苗九西。”

“二封信送到四川蛾眉山白云观,聘请白云剑客夏侯仁、寒江孤雁尚云凤、一字娥眉女剑客马凤姑、白衣神童小剑摩,邀请他们四位,哪怕只来一位也行。”

“第三封信请辽东六老,那就是:铁面金刚沙龙、北侠欧阳春、大刀震陕西严正方、铁戟将鲁仲贤、翻江海马尚君义、浪里白条石万奎。”

“眼下这辽东六老已经有一位不在世了,那就是鲁仲贤。剩下的哥儿五个:北侠现在开封,外边还有四位。”

“第四封请柬送到河南嵩山少林总院聘请扭转乾坤目览十方欧阳中惠、铜金钢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阳普中,要求他们二老有一位参加即可。但是不管是谁,必须得来一位。”

“第五封信,送到山西二老庄,聘请神形无影倒骑驴的剑客谷云飞、金睛好斗梅良祖。第六封信送到乾元山,聘请乾坤五老;另外还聘请春秋四老,那就是:春月春光好、夏至夏天长、秋霜秋风舞、冬至冬静波。”

“第七封信送到冰山北极岛,要求风上人雪竹莲千万参加。第八封信就送到中山,请中山五老。并且也邀请全国保镖护院的高师。”

凌空说完,大家一致赞同,立即派几名师爷刷刷点点把请柬写好,加印封上,派专人骑快马分头递送。

这件事安排完毕,由于请的人太多,在开封府有点不方便,南侠提仪把秦家老店包下来暂时作迎宾馆。大家没有异议,便把迎宾一事交给南侠展昭和黑妖狐智化,让他俩代表开封府迎接来宾,并负责有关一切事宜。

他俩领命,马上起身到秦家老店去见秦老掌柜。这秦掌柜就是赛叔宝秦希的儿子名叫秦林,人送绰号神枪将,跟开封府交情莫逆。

他俩到那儿把话一说,秦林非常热心,马上把店房的住客全都找来,向众人说明原因,赔礼道歉,并表示负责给他们安排其他住处。结果不到一天时间,全部店房就全都腾出来了。

秦林亲自带头,请来手艺人,把店房进行粉刷,该描金的地方描金,该涂抹的地方涂抹,被褥也拆洗得干干净净,只待恭候来宾。

蒋平等人把所有事宜安排停当,才到后宅向包大人禀明经过。包丞相点头答应,但他深知事情相当严重,必须修下本章奏明当今天子。

包大人听完蒋平的禀报,当天晚上修好本章,次日早朝,赶奔八宝金殿,出班跪奏,把八王的近况诉说了一遍。

仁宗闻听勃然大怒,把龙案“啪”一拍,高声喊喝:“胆大的贼寇,竟敢在朕的眼皮之下,兴风作乱,囚禁朝廷的八王!朕必发天兵,殄灭匪巢!”皇帝这就要起兵。

包大人闻听,又赶紧启奏:“陛下且慢!”仁宗一愣:“包卿家,为何拦朕?”“陛下且息雷霆之怒,他们凭的就是手中有人质,八王爷的性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倘若万岁发兵攻打,他们必然狗急跳墙,先下毒手。臣如此计划:八月初一,命徐良等前去打擂,先把贼稳住。等把八王爷救出来,再发兵攻打匪巢也不为迟。”“嗯。”

仁宗点点头:“卿所奏极是,但愿你们旗开得胜,届时朕也许赶奔莲花观前去观擂。”“臣遵旨。”包大人启奏完了,退殿回府。

到了府里,包大人处理了几件临时的案子.第一件就是在莲花观捉到的那个小观主郭达,包大人提笔判他十年徒刑,送往沧州监禁;第二件是跟他通奸的邹氏,此女败坏风气,逼迫本夫,虐待老公公,手段也很残忍,判处五年监禁;另外,把刘老汉找来,给了他五十两纹银,让他回家度日。刘老汉感恩不尽,涕泪横流,谢过包大人,下堂去了。

包大人又命圣手秀士冯渊、蒋昭蒋小义,备好车辆,把妙手先生刘世奇送回南郑。临行之前,包大人赠送纹银五百两,妙手先生直摇头:“相爷,这是小人应尽之责,我是分文不受!”

包大人见老先生固辞不受,同蒋平一商量,就给老先生送了一块匾,亲自书写了“侠义可钦”四个大字。然后命蒋平把老人家敲锣打鼓送出东京,由冯渊和蒋昭把刘世奇送往南郑县福寿堂药铺。

不细说诸事,单表翻江鼠蒋平连日来到处奔波,忙了个手脚不停。他上半日在府里值班,下半天还要到迎宾馆去看看有谁来了,好安排人接待。这一天,蒋平带着白芸瑞、徐良又来到了迎宾馆。

南侠展昭、黑妖狐智化把三位迎到里面,爷儿五个坐下闲谈。自迎宾馆成立以来,至今还没见过一位客人,大家有些焦急。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门上有人禀报:“回展老爷、智老爷的话:门外来客人了!”喝!几个人一听真高兴,正愁着没客,来了!大家都站起来,赶奔出去迎接,只见店房外面并排站着四老头儿。

嘿,四个老者这个好看哪!头一个,面赛三秋古月,银髯飘洒前胸;第二个,面如姜黄;第三个,面似重枣;第四个,长得是花脸。这四个老者每个人都是头戴草纶巾,下穿多耳麻鞋,手拄一条拐杖。徐良一看不是别人,竟是春秋四老。

徐良赶紧上前跪倒:“四位老人家,欢迎,欢迎,晚辈徐良迎接来迟,请多多恕罪!”春月春光好把徐良拉起来:“孩子,没想到咱爷儿俩又见面啦!”“说的是,不过常言道:两座山到不了一起,两个人总有见面的时候。四位老人家请进,请进!”

说话间把四位老人家迎进客室,向人们一一作了介绍.蒋平一抱拳:“四位老人家,难得你们千山万水前来帮兵助阵,我代表开封府的包相爷和各位英雄,向四位致意了!”

春光好手捻银髯微微一笑:“四义士不必客套.咱们都是上三门的,祖师爷亲,门户亲,我们来帮忙是理所当然。不过咱把丑话说在前边,我们哥四个可没什么能耐,无非是摇旗呐喊助威罢了。”

一句话把大伙都逗乐了:春秋四老没能耐,谁还有能耐呢?正说话间,报事的人又进来了:“报,客人到!”

蒋平率人赶奔店房门前一看,是两个人。上首这人长得身材高大,头戴逍遥巾,身穿黄布袍,腰系丝绦,双垂灯笼穗,胖袜云鞋,背后背着一支单拐,手拿一把折扇;往脸上看,他面似银盆,两道苍眉,一对俊目闪亮如灯,鼓鼻梁,方海口,五绺花白胡须。

看下首这人,把人们吓了一跳:长得阔口咧腮,满头打卷儿的头发,多日不梳洗,都擀了毡啦;一张脸黑黢发亮,两只眼睛向外鼓着,大狮子鼻,鲇鱼嘴,满嘴的蒜瓣牙里出外进,一脸连鬓胡子,相貌十分凶恶;他手里拿的是一把大芭蕉扇。这俩人,只有徐良认识。

他赶紧抱拳当胸:“哎呀,原来是你们二位老人家,徐良这边有礼了!”两人一见徐良喜出望外:“三将军一向可好?”“托二老剑客的福,我还好-四叔,我来介绍介绍。”原来他们乃是江湖上最著名的人物:天聋仙师赵朴、地哑仙师弼马瘟魏百宝。

众人像群星捧月一般把两位老剑客请进厅堂。春秋四老一见,赶紧站起来,冲着两人一抱拳;两人也向四老还了礼,蒋平忙命仆人献茶。

魏百宝是热心肠,性烈如火。大家刚坐稳,只听地哑仙师魏百宝嗷嗷直叫:“徐良,我问你:是郭长达在东京立下了什么八王擂了吗?”“不错。”

“哼,这个老匹夫,我早就认识他。四十年前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他身为莲花门的总门长,竟敢如此猖狂,囚禁国家的八王爷,真是死有余辜!但等开擂那天,我要报打头阵,会斗郭长达,我把他撕碎了,碾烂了,也不解心头之恨!”大伙都乐了,知道魏剑客心直性耿。

徐良一笑:“老剑客,您先休息,有您出力的那一天。我估计,这个仗小不了哇!”“你知道都有谁给他当帮凶?”

白芸瑞补充说:“老剑客,据现在所知,有血手飞镰江洪烈、三尺地灵魔陆昆、飞剑仙朱亮,别的还不清楚.”“嘿嘿,全是碌碌之辈,不值一揍哇!”

魏百宝这话说的可是口大了些,但人们也没抬杠,蒋平吩咐赶紧摆宴,给六位老人家接风.厨房里早有准备,刀勺齐响,不大一会儿,摆上了丰盛的酒席。

大伙团团围坐,蒋平向六老频频敬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夏至夏天长老剑客说话了:“四义士、徐良,但不知你们都邀请了哪些人帮忙啊?”

徐良回答说:“我们请的人可不少,除了你们几位高人之外,还请了四川蛾眉山的白云剑客夏侯仁、冰山北极岛的风上人雪竹莲、辽东六老、云南三老、山西二绝、乾坤五老、中山五老等人。”

“好哇,据我看这是一场生死决斗,既是开封府跟贼人决斗,又是门户间的决斗哇!你们还是多加谨慎才是。”“谨遵老人家的吩咐,我们全做了准备。”“好好好。”

人们正说着话,这时报事的又跑进来了:“报,回蒋老爷、展老爷,客人到!”众人一听全放下了筷子。蒋平吩咐徐良、白芸瑞去迎接,他继续陪着六个老人家。

徐良和白芸瑞来到店房前一看,来的又是四个老者.头一个是黑脸儿;第二个白脸儿;第三个红脸儿;第四个也是黑脸儿.原来正是辽东六老中的四位。

头一个家住筠州卧虎沟,乃铁面金刚沙龙;第二位是徐良的老岳父,家住陕西三千户,人送绰号大刀镇陕西,名叫严正方;另外两位乃是辽东来的,一个是翻江海马尚君义,一个是浪里白条石万奎。再一看,咦?不单是他们四个,而且还带来了不少人,有徒弟有伙计,还有两辆轿车,有两个大姑娘从车上下来了。

这两个姑娘生得千娇百媚,万般的风流。头一个白净面皮:第二个面色有些黑。她们腰中都挎着刀,虽是女子,但一派英雄气概。她们是谁呢?乃尚君义的女儿尚玉莲,石万奎的女儿石榴花,是跟着老人家从辽东来的。徐良一见,赶紧抢步上去,跟众人见面。

四老捻髯大笑:“良子,多时不见,你可好哇?”“多谢老人家关心,我活得还好。芸瑞,来呀!你都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介绍。”白芸瑞刚进世面,哪里认得这些高人?徐良一一作了指引。

白芸瑞向各位老人家行了礼,然后往里相让.黑妖狐智化张罗着,把车赶到大院去,派人卸车,给牲口刷洗饮遛,备上草料,招待仆人的也有专人负责。把几位主人接进厅堂,屋里的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蒋平又给指引了一遍。然后大家重新归座。

尚玉莲和石榴花是晚辈又是女孩子,蒋平和展昭对此早有安排,在秦家店的后院包了几间房子,独门独院,是专门招待女眷的。负责的一个是南侠的妻子丁月华,第二个是徐良的妻子严英云,带着几名丫鬟左右侍候。丁、严二人把她们引到了后宅,另设一席,不提。

再说前边,报信儿的又来了:“报,客人到!”蒋平和徐良众人一听都乐了:看这事怪不?说不来都不来,说来都一天来了。蒋平让徐良他们陪着几位老人说话,自己带上展昭、智化迎到门外。

抬头一看,来者正是云南三老。头一位,古来稀左九耳;第二位,梅花千朵苍九公;第三位,闹海老龙神苗九西.除他们之外,也带来了不少帮手,除去几位徒弟,就是老龙神苗三爷的儿子小龙神苗正旺和他的孙子海底寻针苗顺苗志奇。

四爷跪倒见过师父和两位师伯;南侠、智化也过来施礼。老龙神把蒋平扶起来:“蒋平,我们来晚了吧?”“不,正是时候,离八王擂开打还有五六天呢。”梅花千朵苍九公又问:“蒋平,谁抢到我们前头了?”

“春秋四老、天聋地哑二位仙师、辽东六老,除他们就是你们了。”“哦,好!往里走,往里走!”进了厅堂大家彼此见过,互道辛苦,重新又加了一桌,让大家归座。这就更加热闹起来了,说笑之声传出户外。

却说云南三老,大爷古来稀是个性情温和的人,轻易不说话,苗三爷对人也比较随和,唯独梅花千朵苍九公性情开朗,脾气暴躁,是个急性子,屁股刚沾凳子就问徐良:“良子,听说你摊上了官司,是吗?”“噢,是的,不过事情早就过去了。”

“我在云南听说出了个假徐良紫面金刚王顺,化装成你的模样,冒了你的名字,进皇官作案,你为这事背了黑锅摊了官司。是这样吗?”“对,一点不假。”徐良把以往经过讲述了一遍。

苍二爷把桌子一拍:“嗨,看来不怪别人,全怪我呀!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啦!想当初,我听人介绍才收了神拳太保王兴祖为徒,我认为他不错,哪知面善心恶,是个人面豺狼啊!唉,看留下多大的祸害!我在云南听了就急得火冒三丈,恨不得能肋生双翅,飞到东京,看个水落石出。良子,你受委屈啦!”

“老人家请放心,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个王顺也没得到好结果,已经名正典刑了。”“好,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古来稀左九耳插话了:“蒋平啊,这次八王擂,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打着咳声,把事情告说一遍。古来稀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郭长达也太猖狂了,竟敢在天子脚跟下摆擂,囚禁一国的亲王,真是死有余辜啊!”

蒋四爷点点头:“说得是啊,就因为他手中掌握着人质,所以才这样猖狂。只恨我等无能为力,使国家的亲王至今还在魔掌之中。”众人听了感叹不已。

苍二爷说:“你等不必着急,不是只有五六天了吗?眨眼就到,咱们擂台上见输赢。我们老哥仨自离了三老庄就已抱定决心,不帮你们打胜了决不回云南!”众人闻听,非常感谢。

正在这时候,门上的人又跑进来了,连他自己都乐了,笑哈哈地施礼:“报!报蒋四老爷、展老爷、各位老爷:客人到!”“噢?”徐良站起来:“待我出去看看。”

徐良转身要走,芸瑞也跟上来了:“咱哥俩一块儿去。”到门外一看,真是喜出望外,来人原来是金睛好斗梅良祖梅老剑客和山西第二绝神行无影倒骑驴的剑客谷云飞。

徐良赶紧跪倒:“弟子参见师父、参见师叔!”二老把徐良扶起。徐良把芸瑞叫过来,向二老作了指引。两位老人一见芸瑞如此英雄,特别高兴。

梅良祖这老头儿的脾气也非常暴,见面就问:“良子,听说郭长达摆下八王擂,是为什么?谁是帮凶?他闹腾到什么分上了?快跟我说说!”

徐良笑着说:“师父,您老人家风尘仆仆刚来,先喘喘气,容弟子以后慢慢给您讲。”梅良祖急得把脚一跺:“咳,废话少说,你就快讲吧!”

徐良一笑,心说:我老师还是当初那个脾气。他不敢违抗,就在店房门前,把事情的经过讲一遍,芸瑞在旁边作着补充。这时蒋平从里面出来了:“良子,谁来了?”“四叔,您看是谁?”

蒋平一看:“哎哟!二位老剑客,咋不到里面去?我们正等着哩!”徐良回答说:“我师父正打听京里的事情。”“嗨!里边有地方,何必在这儿站着?往里请,往里请!”遂把二老请进厅堂。

梅良祖进来一看:“哟!我来迟了,各位早!”他们都是熟人,大家彼此见过,蒋平请二老入席。徐良取来食具,满满地给斟上酒。

梅良祖举杯在手,紧锁双眉:“各位,你们也该都知道了:郭长达这老家伙不是东西,几年不见,他倒像成了气候,竟敢在天子脚下摆下八王擂,大言不惭,要与上三门、开封府决一雌雄!我看他是活腻啦!”

众人听了不住地微笑:可不是吗,郭长达这是自寻死路,弄不好连莲花门都难存在了。梅良祖让徐良过来,把近几天的情况讲给他听。徐良搬把椅子,坐在老师身边,如此这般地讲着。梅老剑客听着时而皱眉,时而瞪眼。

这天晚上,包相爷亲自到秦家老店,看望各位老剑客,问寒问暖,非常热诚。众人一看,包相爷位极人臣,能这样礼贤下士,深受感动,都向包大人表示:关于救八王爷一事,请包大人放心,我等将竭尽全力。包大人不住地称谢。

转日天明,蒋平、徐良、白芸瑞等,赶奔秦家老店给各位老剑客向安。大家正在谈话,门上人进来禀报:“报,各位英雄,客人到!”徐良一笑:“各位老前辈,这两天正是来人的时候,你们都坐着,待我出去迎接。”

白芸瑞、蒋平、智化、展南侠,老少爷儿五个一起到了门外,抬头一看,嘿!来的却是中山剑客武元功、展翅腾飞臂摩天纪老纪华成、一朵红云飞莲道人纪华文。没想到这几位老人从塞北赶来了。原来请帖没有给他们发。

蒋四爷抢步向前:“各位老剑客一可好?欢迎,欢迎!”武元功一笑:“四爷,看来我们有些唐突了?没有收到请帖就自已来了。四爷,我们这么做,你是否认为--”

“哎哟哟,老剑客言重了,您可别挑理儿。”蒋平不等对方说完就赶紧解释,“我不是不想请你们,只因路远,又怕你们家里忙,不便打扰,若是知道你们能来,那我是求之不得的哩!”

徐良、白芸瑞等人也上来施礼,大家说笑一阵,把三位老人请到里边,山西雁徐良逐个作了介绍。众人彼此见过,重新归座。当各位坐下,徐良抱拳当胸:“请问三位老人家:你们是从大同府来的吗?”

武元功点点头:“三将军,你猜对了。自从你们大破阎王寨之后,老朽一直留在塞北,整顿山寨,一年多变化可不小,现在边塞的百姓安居乐业,大同府秩序正常,去年还得了个大丰收。人们提到开封府,无不感恩戴德;提起各位英雄,无不想念啊!”

蒋平又问:“你们是怎么得到信儿的?”武元功一指展翅腾飞臂摩天:“你问纪老。”纪华成手捻银髯笑着说:“四义士,说来话长.我们原不知开封府的事情,因我一个侄儿到开封办事得知这个消息,老朽告知武老剑客等,故此赶来助阵。”众人听了,觉得人家主动登门,真是难能可贵。

徐良把京城的事情向三老介绍了一遍,三人闻听不住地感叹.众人心说:既然这郭长达敢摆八王擂,以此赌输贏,那么他必然有所准备,而且郭长达能量极大,手眼通天,结识天下的英雄好汉。他肯定也请来不少帮手,但都是谁呢?

再说,从昨天开始,陆陆续续来了宾客,左一拨儿、右一拨儿,整个秦家老店里院外院都住满了,把蒋平、徐良等人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为了议事方便,疯僧醉菩提凌空,北侠欧阳春,也从相国寺搬到店房里来,与众人住到一处.要论来的这些人资格老,能为大,还得属凌空和尚,无形之中就成了这里的主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觉就到了八月初一这一天。大伙儿按蒋平头一天的布置,八月初一是正日子,为了不引人注意,众人分散赶奔莲花观,散乱着夹杂在老百姓当中。

单说山西雁徐良、玉面小达摩白芸瑞,带着细脖子大头鬼房书安、蒋昭蒋小义、小侠龙天彪、飞行小太保钟林,出开封府,过风丘门,在晌午之前就到了。

原先莲花观的山门前只是一片空地,周围是小树林,现在整个被擂台给占了。再看这擂台,高达三丈六尺,与别的擂台不同,没有梯子。这么高,又没梯子,这就要看你的真功夫了,假如连擂台都上不去,那你就甭打擂了。

还有,这座擂台十分宽阔,都是用半尺多厚的台板铺的,让木匠用刨子刨得溜光,上面铺着毡子,刷平刷平的。这擂台宽有四丈八,长有五丈二,上面用芦席搭着顶,翘檐卷脊,金碧辉煌,正中央悬着一块金匾,用金纸贴的大字离多老远就看见了,上写“八王擂”;四个角上挂着宫纱灯,在席棚上并排插着十八面彩旗卷动,显得十分壮观.擂台的后面有大红的帏幕,设有上场门、下场门。

这后台比前面还宽绰,摆着桌椅板凳,是供莲花观的人休息、候场用的。前面的广场,已经挤满了老百姓,人们知道,这次打擂,是要以八王千岁赌斗输赢,这题目就很新鲜啊!

另外,有不少人关心此事,要看一看,究竟是上三门厉害,还是莲花门厉害;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厉害,还是贼寇厉害。因此,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把整个京城和周围六县都惊动了,把个莲花观围得风雨不透,郭长达让全庙的老道都在外面维持秩序,维护莲花观的安全,又特地派专人看护八王千岁,恐怕开封府乘乱把八王爷抢走。

单说徐良诸人挤到人群中间,在离擂台不远不近的地方站住。时间还不到正中午,只好焦急地等待着开擂的时间。

工夫不大,就听见后台“呼隆隆”地响起了众多的脚步声,估计后台坐满了郭长达的人。又等了一会儿,只见出来个小道士,手里拿着金钟,对着台下当!当!……敲了九下。钟声传向四面八方,台下“刷”一下都静下来了。小道士敲完了一句话没说,转身返回后台。

小道士一回后台,接着出来的正是莲花观的观主、莲花门的总门长郭长达。他今天换了一身新衣服,头上戴着九梁道冠,一块美玉安在顶门,金簪别顶,身穿蓝绸子道服,圆领大袖,腰扎水红丝绦,后背量天尺,手持拂尘。

他显得格外精神,胡须梳得刷亮,神采奕奕地来到擂台的台口,把拂尘摆了几摆,晃了几晃,大声呼道:“无量--天一尊!善哉-善哉!各位施主请了!”本来台下已经够安静的了,经他这么一呼叫,把全场镇住,更是声息皆无,再加上郭长达嗓子也洪亮,离得老远都能听得很清楚。

他接着说道:“各位!今天是八月初一,也是我们八王擂开擂的日子。我代表莲花门向各位来宾和观看比武的乡亲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众人听了一齐鼓掌,等掌声落了,郭长达又接茬儿说:“众位,大概有人不清楚,我们为什么设这座擂,为什么又叫‘八王擂’?或者还要问我们立擂的宗旨、比擂的方法。贫道这就向大家交代清楚。”

“为什么设这座擂?只因为上三门之中出了个赫赫有名的白眉毛徐良,以及近来出世的玉面小达摩白芸瑞,他们两个代表着三侠五义、小五义、小七杰,就是说代表着开封府。”

“这徐良和白芸瑞,既是绿林人出身,却忘记了绿林的根本,对绿林人遇到就杀,见到就斩,毫不留情;他们为报私仇,对其他门户的人随意杀戮,手段残忍。”

“不说别的,单说我莲花门,死在他们二人手里的就不计其数,尤其是死在徐良手里的竞数以百计1贫道作为莲花门的总门长,岂能熟视无啫啊!但是同徐良他们讲理又讲不通,所以只能通过擂台来比试输赢,故此立下了这八王擂。”

“立此擂的宗旨,就是我们莲花门要与上三门决一雌雄,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不是鱼死便是网破,为的是让天下的老百姓,各位子弟、老师,给我们作个见证,看看我们几个门户,究竟谁高谁低。”

“另外,这擂为什么叫‘八王擂’?大家知道,大宋朝有个八王千岁赵德芳,这老头儿没事儿到外面化装私访,结果被我们发现请进了莲花观。我们的意思,打算叫八王千岁一碗水端平,给我们两家解解纠纷。”

“哪想赵德芳年迈昏庸,不辨是非,一口咬定说开封府、上三门做得对,指责我们莲花观无是生非。因此,我一怒之下把他囚禁在莲花观。开封府三番五次来要人。”

“怎么办呢?我就立下这个擂,如果开封府赢了,我们把八王爷送回去;如果开封府、上三门不是我们的对手,对八王爷,我们是杀剐存留,任凭自便.下面说比武的方法:这次立擂,东道主是莲花门,也请了其它门户的一些朋友来帮兵助阵。”

“打擂的主要是开封府的办差官和上三门的人;倘若有人乐意给他们帮忙,我们也不拒绝。除了我们两家之外,就是看热闹的乡亲百姓,要是有兴趣,愿意登台献艺的,我们也欢迎。不过想要登台,你可得先把命豁出来--这地方,打死人不偿命!因此我奉劝乡亲们,但凡能不登台最好别登台,你就站脚助戴得了。现在,就开始打擂!”

郭长达说完了,一挥拂尘,返归后台,郭长达刚回去,“噌!”蹿出一个人来。这人三十挂零的年纪,身高九尺开外,宽宽的肩膀细细的腰梁,光着头,绾着牛心发纂,铜警别顶,短衣襟小打扮,勒着十字绊,大带煞腰,下面是骑马扎蹲裆滚裤,登着一双皮脸儿爬地虎四喜快靴;往脸上看,面似镔铁,黑中透亮,好像黑锅底,两道粗眉飞插双鬓,一对大眼黑白分明,准头端正,方海口,满嘴的大板牙,稍稍有点连鬓胡子茬儿。

只见他来到前台,先作了个罗圈揖,然后抖丹田喊道:“哟一呔!各位乡亲们,各位子弟老师!在下乃莲花门弟子,江湖上人称‘过天星’名叫柳春达!打擂就要开始了,我先来登台练几招粗拳笨脚压压场子,请众人开眼!”

这柳春达说完,往下一哈腰,“啪,啪……”把莲花拳八八六十四路练了一遍。别看柳春达长得丑陋,可功夫并不浅,他伸手似挖垄,蜷手如卷饼,身似蛇形腿如钻,拳似流星眼如电,猫蹿、狗闪、兔滚、鹰翻,蟒翻身、龙探爪、猴上树、虎登山,各种绝艺全抖搂出来了。

老百姓不住地鼓掌,大声喝彩。因为人多,这掌声和喝彩声就像海潮翻腾似的。柳春达收招定式往那一站,气不长出,面不更色。照理说见好就收得了,但是柳春达经大家这么一阵用力鼓掌、高声喝彩,他就飘飘然,忘乎所以了。

他嗓子眼儿一痒,就又吹上了:“呀一呔!各位在座的有没听清楚的吧?在下姓柳,叫柳春达,我乃莲花门的门人弟子,莲花观的观主郭长达郭老前辈是总门长,我是他本门的亲徒侄,曾学艺二十一载。今天我不想说别的,想问一问:开封府的人来了吗?徐良来没?玉面小达摩白芸瑞来了没?你们两个若是听见了,谁敢登台,跟姓柳的比试比试、较量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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