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天子来号令诸侯”,通常来讲,难处并非在挟住天子,而是在于能不能让诸侯听从命令。自打齐桓公搞了“尊王攘夷”之后,跟着学的人有不少,曹操就是其中最为出名的一个,在不少人看来,这可以说是曹操集团的最牛“外挂”了。
诸葛亮曾感言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手下兵众上百万,不能跟他硬拼。这使得后世的人产生了一种误解,好像只要使出这一招,天下就能到手了,然而实际情况真是这样吗?
晚唐时期,在黄巢之乱后,李唐王朝已然是岌岌可危,有不少人想要效仿曹操,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愿,田令孜便是这当中很具代表性的一个,下面咱们就通过他的事儿来瞧瞧这事儿究竟有多不容易。
【田令孜的早年经历】
田令孜是四川人,原本姓陈,小时候家里很穷,读了点书后,就没再想着通过读书来改变命运,而是决定净身入宫当太监。在唐朝那会儿,宦官要是干得好那是很有前途的,毕竟宦官掌控着中央禁军、神策军,权力大到能左右皇位的继承。田令孜进宫的时候,就把王守澄、仇士良等那些大宦官当作榜样,一心想要爬到权力的最高峰。
然而现实很无情,宦官体系特别看重出身与背景,那些通过养子体系把权力延续好几代的有权有势的宦官世家,使得没有厉害干爹的田令孜很难有机会崭露头角。还好他认了个姓田的公公当干爹,这才得了个管马的小马坊使的职位,虽说一开始他对这个职位不太满意,但他不知道的是,命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为他开启了一道通向权力顶峰的门。
【田令孜与唐僖宗的关系及权力攀升】
咸通十四年七月,唐懿宗病情严重,最终离世。刘行深和韩文约挑中了喜爱玩马球、年仅十二岁并且最为游手好闲的普王李俨来继承皇位,这人便是唐僖宗。
李俨登上皇位后,将韩、刘二人封为国公,然而紧接着,他竟破例把田令孜擢升为知枢密使、神策军中尉,让其掌控神策军,田令孜的权力比刘、韩二人还要大。
在李俨还没被看重的时候,田令孜知道他喜欢马,常常邀请他来看马,这样一来,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近,李俨甚至把田令孜称作父亲。田令孜这一把“押注”算是成功了,总算获得了和大宦官进行权力较量的契机。
田令孜开始玩起了他的权力把戏。首先,使劲儿地去讨唐僖宗的欢喜。唐僖宗登基后,还是一味地沉溺于酒色之中,花钱毫不节制,没多久国库就空了。田令孜主动给他想办法弄钱,派人去抢夺长安两市商人旅客的财物,还不准人家哭着喊着去告状。有田令孜给他“撑腰”,唐僖宗就把军国政事都扔给了他,自己一门心思地去寻欢作乐了。
第二步,他大肆彰显自己所受的恩宠,全然不顾君臣间的礼节,时常和小皇帝喝酒到深夜,以此向外界表明自己是皇帝跟前的重要人物。那些向他宣誓效忠的人,他不经皇帝同意就擅自赏赐象征官职权力的绯衣、紫衣,导致越来越多的人来攀附他,田令孜最终成为了能与仇士良等相提并论的大唐超级宦官。
【黄巢之乱中的田令孜】
那时大唐不安宁,黄巢起兵等众多危机纷纷出现,眼瞅着黄巢之乱在全国蔓延,田令孜想的不是去平定叛乱,而是给自己找好退路。
他把视线转向家乡蜀地,那地方山多环绕,易守难攻,是个挺不错的藏身之处。他打算让哥哥陈敬瑄去西川干活儿,最开始想让哥哥当兵马使,被拒绝后,就先把哥哥弄进左神策军的名册里,给提拔成了大将军,接着向唐僖宗上奏,请求让哥哥做西川节度使。唐僖宗有点犹豫,就让陈敬瑄通过踢球来决定,最后陈敬瑄在田令孜的心腹帮忙下,赢了这场“击球赌三川”的荒唐事儿,顺了心意当上了节度使,杨师立、牛勖、罗元杲这三个人也被派到三川那地儿去了。
黄巢的军队攻到潼关的时候,田令孜仅仅派出两千多的神策军去抵御,没过多长时间潼关就被攻破了,然后他就领着唐僖宗等人朝着西川奔逃而去。在这途中,他对脚疼的寿王李杰特别蛮横,还用鞭子抽打李杰,催促他赶紧走。
凤翔节度使郑畋提议唐僖宗在凤翔安顿下来,并召集联军去夺回长安,义武节度使王处存还派出兵力进行护卫。然而,田令孜一门心思只想着把唐僖宗劝说至自己的领地成都,最后他如愿以偿了。
【在成都的专权与引发的问题】
抵达成都后,唐僖宗虽是逃亡的君主,可终归是大唐的皇帝,大臣们陆续赶来,各地不停地进献物资,使得蜀中府库十分充足。然而,关中的将士仍在和黄巢军艰难作战,百姓生活极为困苦,唐僖宗和田令孜却只顾自己关起门来享受。
田令孜为了拉拢人心,私自把金帛拿来赏赐给各镇护驾的军队,这些钱是靠他哥哥陈敬瑄的法子弄来的。陈敬瑄招来“巡视人”去探查别人的隐秘之事,还收别人的贿赂,要是有人不听话,就残忍地对待人家。就像资阳镇的谢洪让,因为“巡视人”反常没向他索贿,他吓得跑到山里去当强盗,后来被抓住,用热油给烫死了。
田令孜兄弟凭借金帛和大棒这种手段,使得田令孜独掌大权,但这也引发了不少怨言。在蜀中,阡韩之乱爆发,曾经被治理到天下无贼的蜀地,如今又到处都是贼人。
谏官孟昭图上书严厉指责宦官独揽大权,可他的奏章被田令孜给阻拦了,孟昭图还被抓起来扔到江里给淹死了,这下子,朝廷里敢讲真话的人就更少了。就连宰相郑畋,也由于不赞成破格提拔陈敬瑄,被挤兑到彭州去安度晚年了。
【权力进一步扩张与结局】
公元883年,不少镇帅向朝廷上奏,称赞田令孜,称其劝皇帝前往属地乃是大功一件,且还拿出自家钱财犒赏军官,因而提议对其予以重赏,让他担任神策十军兼南衙十二卫观军戎使。田令孜借此机会招募众多兵勇,组建了新的军队,设立了五十四都,分别隶属于左右神策军,并且统领十军。第二年,陈敬瑄被委任为西川、东川、山南西道都指挥等职务。
至此,三川之地完全被田令孜和陈敬瑄的黑暗统治所笼罩,然而田令孜的野心还在持续扩张,但就算其权力再大,这也只是一场荒诞的闹剧罢了,终归是无法长久地维系这种表面繁荣实则腐朽的统治状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