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马又作又菜还爱哭。 人前性格高冷大帅哥，人后娇软爱闹小哭包。 一天不作死就难受。 说他一句爱哭鬼还不乐意了。 扁了个小嘴，红着眼眶看向我，控诉说： 「我才不是爱哭鬼呢！」 说完还顺手抹了一把眼泪。 1 沈宴房间里。 没开灯，窗帘也被严丝合缝地拉上，漆黑一片。 从门外透过了几缕光线，我看清了床上，被子圆滚滚地被团成了一坨，隐隐还有细微地啜泣声从团团中传出来。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你来干嘛？」 我：…… 「别管我好了啊？」 我：…… 他打了一个隔：「你竟然把我推给别人。」 「呜呜呜，你太过分了！」 我：…… 这我可不承认，当即就反驳：「我哪有把你推给别人。」 「骗子！明明就有！」 「你还磕我跟别人的CP，你说我们看起来好般配，天生一对！」 「我跟别人天生一对，你跟谁？你们学校的那个校草吗？」 我：「哪有啊！」 沈宴这家伙爱哭就算了，都哭这么惨了，小嘴还能叭个不停。 真是令人头疼。 我走到床边，戳了戳那一团。 团子如惊弓之鸟似的迅速往旁边扭去。 他哽咽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委屈，声音别扭：「你走开，我不要理你了！」 如果我没有看到他从被子里伸出来抓着我衣角的手，我就信了。 嘴上说着让我走开，手却拉得紧紧的，生怕我真的跑了。 我极力地控制住想要与太阳肩并肩的嘴角，扯了扯他的被子。 轻轻一扯就扯开了。 沈宴头发凌乱，好看的睫毛上还挂着细碎晶莹的泪珠，顶着一张校草脸却作出委委屈屈的模样。 眼眶泛红紧盯着我，像极了满肚子委屈又憋着不说的小狼崽。 不好意思，真的控制不住嘴角了。 我大笑出声，双手撑在床边，靠近看着他:「沈宴宴，你哭的真好看，爱看，多哭，我喜欢。」 刚笑，沈宴哭的更凶了：「宋娇娇，你、你还笑，我、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笑话我，呜呜呜。」 不行了，真的要笑死我了。 每次看沈宴哭，我就控制不住内心邪恶的想法，想让他一直哭下去。 还想继续欺负他，让他哭得更惨。 可看着此刻哭着快要岔气的人，还是忍不住有一丝丝心疼。 正准备哄他，他却先开口了。 「我都生气了。」 「你都不哄我的吗？」 「呜呜呜，我懂了，外面有狗了，不爱了直说。」 我憋住笑意，晃了晃他的手：「错了错了，我错了，不要生气气啦~」 沈宴抹了一把眼泪，下一秒就扑到我怀里来了。 「骗纸，你明明就在憋笑，别以为我没、没有看出来。」 我rua了一把他柔软的头发：「哪有，我真没笑了。」 2 真的笑死我了，回想起沈宴为什么跟我吵架，我就更想笑了。 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下午排练结束，我刚把小提琴装进琴盒，手机就传来了信息。 「宋娇娇，救命，快来帮我！」 「呜呜呜，你怎么不理我，是因为旁边有狗男人拉住了你的手吗？」 「哎，懂得懂得，终究是错付了。」 「也许没有人注意到我~」 「看你被他亲吻到虚脱~」 「还在幸福地笑着~」 …… 「可惜事情都没有如果~」 「如同明星的你怎么在乎我~」 …… 「也许今天不值得不值得~」 「也许明天不快乐不快乐~」 「当年我们当时那首歌~」 …… 我：…… 「别整这死出，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对面秒回：「呜呜呜，哭哭。」 「你凶我！」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控制住体内想要打人的冲动：「沈宴，你是个男人！」 「谁家好人像你一样啊？」 「我是你的竹马宝宝。（傲娇jpg.）」 「你家的。（哭哭jpg.）」 「你宠的。（委屈巴巴jpg.）」 「……滚。（白眼jpg.）」 3 根据沈宴给的地址来到一所KTV。 找到包厢，我没进去，站在包厢前，给沈毅发去信息：「爹来了，快出来接驾。」 信息刚发出，包厢门就开了。 迎面就是沈毅笑得快要开花的帅气脸盆子。 沈宴牵过我的手走进包间，包间里的人开始起哄，气氛达到沸点。 他拉着我的手，笑得像个二傻子：「家属来了，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宋娇娇。」 我笑着和大家打招呼，暗地里狠狠捏了一把沈宴的手。 看到沈宴装着不让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瞬间就开心了。 侧头低声跟他咬耳朵：「最新款的那个包，你可别忘了。」 说完没再理沈宴，回头看向大家，扬起甜甜的笑容。 「宴哥你可以啊，央音校花竟然是你女朋友。」 「就是，怪不得在学校里不给任何女生机会呢。」 「原来是藏了个宝贝呢！」 沈宴难得耳根子都红了，拉着我坐下，「去去去，别把我宝贝女朋友吓跑了。」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沈宴，开始起哄。 「呦呦呦，我们高冷男神也有害羞的时候呢~」 「可不是呢嘛，拒绝别人小姑娘的时候，周身的寒气都快冻死人喽~」 「不知道还以为宴哥就是这么个冷酷的男神。」 「没想到宴哥还有这样娇羞的一面哟~」 「有人看海，有人被爱，有人像路边的野狗被踹了又踹。」 …… 大家一个跟着一个起哄。 直到一个穿着漂亮的女生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沈宴，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吗？好漂亮噢~」 沈宴扭过头，在我耳边小声哔哔：「就是她，老想缠着我，你快帮我治治她！」 我没好气瞪了眼沈宴，是谁教他用这张人神共愤的脸做出一副小媳妇模样的？ 我小声在他耳边秘语：「你丫的是南大高冷校草！」 沈宴撅起小嘴，幽怨地看着我：「那是别人眼里的我啊，我什么死样你还不知道嘛？」 我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脸上的甜美笑容，转头看向眼面前的女生。 女生黑发长裙，笑容甜美，身材娇小，美的不像话。 不愧是南大的校花，就怪好看的，我喜欢！ 人好看就算了，还会夸人，别说了，更喜欢了。 我笑意盈盈：「谢谢，你也很漂亮噢。」 丁沁眼睛都亮了起来，面颊微红：「沈宴哥哥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是好幸运噢，不像我，都没有呢。」 乍一听，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还没有什么反应，沈宴倒是突然攥紧了我的手，像护鸡仔的老母亲似的，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我的女朋友当然漂亮，你想要自己找去。」 我正准备开口，坐丁沁身旁的女生突然开口：「我一直以为沈校草跟丁校花是一对呢，原来不是吗？那你们之前……」 4 她的一句欲言又止的话让原本热闹的气氛突然安静。 我面容和善，微笑道：「之前什么呀？」 女生好似不经意道：「之前丁校花跟沈校草表白，沈校草不是答应了吗，他们好像还亲……」女生惊呼一声，看了眼我，声音逐渐变小：「哎呀，抱歉，我是不是多嘴了……」 此话一出，沈宴先着急了，低头跟我解释：「你别听她的，都是别人乱磕的。」 沈宴说完脸色微变，眉眼淡漠，冷冷看着那女生：「我女朋友在这里，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女生明显被沈宴这幅样子吓到了，惨白了一张小脸。 沈宴本还想说什么，被我拉坐在一旁。 我好笑地挑起眉，直接坐在那个女生旁边，拉起她的手就问：「什么表白，怎么亲的，快跟我说说，我有亿点点好奇哎！」 女生叫周圆圆，跟丁沁是一个宿舍的。 周圆圆被我的态度整不会了，呆呆地回了句：「就、就他们在表白墙上都被公开了啊。」 说着还不忘拿出手机给我看。 照片里是沈宴与丁沁同框的画面。 樱花树下，落英缤纷，男的英俊，女的貌美。 少年低垂着头，眼神深情地看着面前身材娇小的人，在阳光之下，美好地不像话。 真是赏心悦目，还真别说，我也有点磕了。 「一个校草一个校花，一场势均力敌的爱恋，看起来就是般配，天生一对。」 大家都被我的态度惊到了，周圆圆都愣住了，脸色如同便秘一般看着我。 她本想再说些什么，被人拦住，那人赶紧打圆场：「没什么没什么，都是谣言，不知道谁乱拍的，嫂子你别信啊。」 丁沁顺势揽住我的胳膊，柔声道：「姐姐我跟他什么都没有，那天只是刚好有团队活动，我去问沈宴参不参加而已，真的没有什么的。」 柔软的小手，清香的气息，这我哪里能受得住啊！ 没忍住用另一只手将人虚搂在怀，偷偷摸了一把丁沁的小腰，笑道：「没有，我怎么会介意呢，我相信沈宴不会的。」 丁沁呆住了，一动不动。 三秒后，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瞳孔放大，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甚至蔓延到了脖子。 整个人别提有多娇俏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哎，可惜了，沈宴的八卦我是不能吃了。 我没好气地看了眼沈宴，手上把玩着丁沁的小手。 只见沈宴红了眼，一双大眼睛幽怨地看着我，好似在看什么渣女一般。 下一秒抬起长腿过来就将我揽了出来，「你不许跟她们坐。」 拉着我就将我带回原来的位置。 小声在我耳边吹气：「宋娇娇，我告诉你，我生气了，你完蛋了！」 5 然后沈宴就生气了。 回家的路上跟我隔着一条银河。 我挨过去一点，他就缩一片，死活不肯让我近身。 我也就没有理。 打开手机就跟刚加上绿泡泡的丁沁聊天。 回到家他立马就哭了。 看着在怀中哭诉了快两个小时的人，我人麻了。 不用摸我都能感觉到衣服一侧有多湿了，估计轻轻一拧就能拧出水。 我真怕他哭死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能哭的男孩子啊。 我拍了拍沈宴的肩膀，将人带出怀中，双手捧着他的脸。 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沈宴乖宝宝，别哭啦，我错啦。」 沈宴打了个泪嗝：「就是你的错。」 「刚刚在车上你还不哄我，你都不管我的！」 我：…… 「你还跟人聊天，我看见你还笑了！你都没有第一时间哄我，跟别人聊得可开心了。」 「还有刚刚在包厢里，你、你勾搭丁沁，我、我都看见了，」沈宴嘟囔着小嘴，「勾搭我一个还不够，还去勾搭别人。」 说着说着他又觉得自己委屈了，哭得梨花带雨：「宋娇娇，你就是个渣女！呜呜呜……」 我刚擦干净的眼泪啊喂！ 他丫的就是我祖宗！ 我憋住气，温柔道:「好好好，我下次不跟他们聊了，只跟你聊，好不好？」 我真的怕他把自己哭咽气了。 明天新闻就报道：惊！南大校草哭死家中，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沈宴没理我，但盈满泪珠的眼睛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急了，连哄带骗加威胁：「你这一天天哭唧唧的，你要记住你是个男生！」 「再嚎把你绑起来打！」 话音刚落，好不容易停住的泪水又爆发了，跟山洪似的，止都止不住。 「呜呜呜，你凶我，我不跟你玩了。」 这可不行，这么大一宝贝，怎么能不跟我玩。 我软了声音，拿出撒手锏：「沈宴宝宝，最喜欢你了，你要跟我玩，不许跟其他人玩，只跟我玩好不好。」 沈宴一听这话，眼泪立马就止住了，直直地盯着我：「我是你最喜欢的宝宝吗？」 这么还带反问的，给我整不好意思了都。 我没好意思开口。 沈宴眼中薄雾蔓延，感觉下一秒又要哭出来了。 我连忙哄到：「对对对，是是是，你是我最喜欢的宝宝了。」 沈宴止住眼泪，两眼汪汪看着我追问：「谁是谁的宝宝。」 我感觉我被他狠狠拿捏了。 我咬紧后槽牙，咬牙切齿：「沈宴是宋娇娇最喜欢的宝宝了。」 沈宴红了脸，扑进我怀里，搂着我的腰，傲娇地「哼」了一声。 「这还差不多，我原谅你了。」 别以为躲在我怀里我就看不见你高高翘起的嘴角了。 狗男人。 6 其实沈砚一点也不爱哭的。 八岁那年父亲带着另一个女人与一个比我大两个月的女孩上门。 我的家没有了。 母亲不愿离婚，那个女人就整日来闹事。 闹得最狠的一次，她们把房子烧了。 父亲当着我和母亲面将那人带出火海。 母亲心死了，但她依旧是爱我的。 她用血肉模糊的手将我推出窗口。 自己差点死在火海。 好在消防队员来得及时，这才留住一命。 而我虽然得救，但从三楼扔下，终究是受了伤。 昏迷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我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哭声。 那个男人的，母亲的，奶奶的，爷爷的，还有……沈砚的。 我跟沈砚青梅竹马，事故发生前，他总烦我老爱跟着他到处乱跑。 我磕着了，沈砚挨骂。 我摔着了，沈砚挨骂。 我受伤了，沈砚挨骂。 我委屈了哭了，沈砚还要挨他母亲的骂。 以至于沈砚每每看到我都跟看见了鬼一般的害怕。 但我总是缠着他，小手揪着他的衣角，抬起头用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不管他怎么臭着脸，对上我这副模样，总归是心软了，带上我到处玩。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他讨厌我。 可那天，沈砚摸黑走到我病床边。 拉着我的手哭了一整宿。 嘴里还说着：「娇气包，你快醒来，以后我再也不凶你了，呜呜呜。」 「你醒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以后玩什么都带着你，你不要睡觉觉了，好不好？」 …… 或许是沈砚太能哭了，弄得我头疼。 昏迷了数日的我，突然有了开口的力气：「你才娇气，男孩子家家的，你哭什么呀。」 沈砚听到我开口，哭得更大声了。 那声音简直要穿破我的耳膜，直抵心里。 「宋娇娇，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我好想你。」 我没什么力气，声音虚弱：「你哭这么大声，我怎么可能不醒，沈砚，你是不是爱哭鬼啊。」 沈砚被我骂了，哭得更惨了，扯着我的被子在上面抹鼻涕：「对！我就是爱哭鬼！你不起来跟我玩，我就天天来这里哭，把你哭醒！呜呜呜。」 病房里的动静终究是惊惹了大人们。 一个个围在我床边，哭得不像样。 当然，沈砚是哭得最大声那一个。 也就是从那以后，我每每欺负沈砚，他就会哭给我看。 也，只哭给我看。 7 天气晴朗，妖精作怪。 沈砚发消息说货到了。 【宝，有一批货到了！】 【组织上决定，派你去接头。】 【接头暗号：菜鸟驿站100-5-20。】 我真服了这个老六，我看他像是有那个大病。 上厕所说去所里办点事。 逛个超市说去市里逛逛。 基于此，我总结了六个点给他发过去：…… 他回：【收到回复不说到？】 【简直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神经，去他丫的无组织无纪律。 真想透过屏幕上去给他一脚。 没再理他，约上舍友去快递站。 路过篮球场，那可谓是一个惊心动魄啊。 上一秒还在跟舍友聊天，下一秒就看见一个球直冲我脑门来。 我嘞个烧刚。 吓得我两眼一闭，准备倒地。 突然！ 一抹黑影压下，腰上多了一道力量，清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宋同学，你没事吧？」 我睁眼望去。 噢，是我们学校的校草顾奕泽。 也是我们班班长。 我看了眼被砸过的地方，后背带着一个大大的球印。 秒换担忧眼神，顺手给他拍了拍上面的灰：「我没事，谢谢你，你还好吧？」 顾奕泽笑得好看，「一个球而已，我是男生，被砸一下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他看了我几眼确定我没有什么事，又问：「你们是准备去拿快递吗？」 「对啊。」 「好巧，我也是，不如我们一同去吧。」 我正准备说话，舍友比我更快，一脸便秘神色：「班长你跟我去吧，宋娇娇突然改变主意说不去了。」 啊？ 我看了眼眉飞凤舞的舍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被身后一股力量拉去。 抬眼是沈砚。 「对，宋娇娇突然不去了，她要跟我去吃饭。」 舍友对他挤眉弄眼，猥琐的笑容几乎要闪瞎了我的眼。 不是，你俩当着我的面开始说暗语了这是？ 我给了沈砚一肘子，「你们去拿快递吧，我就先不去了。」 顾奕泽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沈砚身上，说了个好。 然后我就被沈砚拉走了。 远离人群后沈砚放开我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 仗着自己脖子以下全是腿的优势越走越快。 时不时还微微侧头假装看风景，实则是在悄咪咪回头看我有没有跟上。 看我没跟上会放慢脚步，看我跟上了又加快速度。 我当场就翻脸了。 「沈砚宴你干什么呢！」 「赶紧走我后边去，没大没小了你还。」 沈砚停住脚步，望了我一眼，腮帮充气鼓了起来，看起来气呼呼的。 但还是乖乖走到了我身边，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他说：「没干嘛。」 我心平气和：「噢。」 刚走了没几步，手被他攥住。 「你们刚刚抱在一起干吗？」 「你都不给我这样抱你，就给他抱。」 「你在想什么东西，人家哪里抱我了？」 沈砚更气了，「我都看见了！他把你抱在怀里，差、差一点就能亲上了！」 「刚刚有个球往我头上跑，人家给我挡了一下，你在脑补什么？」 沈砚一下就愣住了，扭捏了一会：「我、我不管，我也要那样抱你！」 说着，温热的手揽过我的腰，距离瞬间拉近，沈砚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然的靠近，让沈砚愣了一下，眼里是难掩的错愕。 沈砚咻地红了整张脸，身体明显僵直了一下。 我玩味一笑，「继续呀，怎么不动啦？」 说着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身体更加靠近，鼻尖距离不过两指。 腰间的力量消失，沈砚像是触电般将手虚揽在我身后。 别开的小脸几乎已经红透，眼睛看都不敢看我。 「我、」 「你什么？不是要抱嘛，抱呀。」 说着，我将沈砚的手往腰上放，双手举托着他的脸靠近，让他只能看我。 沈砚的脸又红了，紧张得不像话。 「你、你要干嘛？」 我靠近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沈砚宴，你的脸好红，跟你的嘴唇一样红，我能不能亲一口呀～」 「宋、宋娇娇，你是女孩子！」 沈砚嘟囔着小嘴还想再说些什么。 我不想听，在他红艳艳的唇上亲了一口。 「女孩子怎么啦？」 沈砚脸色暴红。 我又亲了一口，「说呀，我不可以亲吗？」 见他不说，我趁机多亲了几口，边亲还边说。 「不理我就是想被我亲喽？」 「再来几口试试。」 沈砚突然反应过来，双手捂住嘴巴，大声嚷嚷：「你亲我！」 「还敢乱发脾气不？」 他被气坏了，捂着嘴，泪眼汪汪地瞪我。 「你完了，我要告诉干娘，你轻薄我！」 「呜呜呜，这是我的初吻，你、你要对我负责的……」 说着说着他又哭了，小嘴叭叭个不停。 「你不给我名分，你、你还亲我。」 「呜呜呜，你个坏女人，你怎么可以随便亲我。」 「你只馋我身子，不想对我负责！」 我的天哪，这都什么跟什么。 沈砚这家伙真的是快要把我气死了。 我将他压在路边的墙上，「你再嚷嚷，我就继续亲你。」 沈砚整个人如遭雷劈，呆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羞红的脸蛋，盈水的眼眶。 看起来更加可人了。 沈砚红着脸沉默了几秒，双手捏着自己的衣角，声音扭捏：「也、也不是不行……」 我：…… 8 晚饭结束。 回到宿舍迎接我的就是三双揶揄的眼睛。 舍友1:「呦呦呦，今天天气真好～」 舍友2:「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被我家青梅亲了？」 舍友3:「什么？这是我的初吻又被你知道了？」 我：…… 什么鬼？ 舍友2:「你不知道啊？」她拿着手机走来：「你看你家竹马发的朋友圈。」 我看向手机。 是沈砚发的朋友圈。 图片内容是我在低头吃饭的，沈砚坐在我右边看向镜头偷偷比耶。 一张很明显的偷拍图。 文案内容：天气真好。 共同好友在底下留言。 【呦呦呦，沈砚恋爱脑又发朋友圈了～】 沈砚回：【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家青梅亲了我一口？】 【服了，有种被狗咬了的无力感。】 沈砚：【害，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初吻？】 【你小心喽，你这么大一个人在她面前她都不看，眼里只有菜，你家青梅不要你喽～】 沈砚：【不可能，那菜是我点的，她这是尊重我的选择，因为爱我所以才会认真对待我点的菜，你懂什么。】 【死恋爱脑，屏蔽了。】 …… 下面一连串的都是沈砚恋爱脑的发言。 感觉后槽牙痒痒的。 沈砚这个死显眼包，我真服了。 他的朋友圈里除了我还是我。 每每发生点什么，都发朋友圈。 这就导致了我身边的朋友们会不自觉地帮他清理我身边的男同胞。 舍友2:「笑死我了，你家的现眼包，朋友圈里全是你，真服了。」 舍友3附和道：「那些想加他的妹子如果加上了看到他的朋友圈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想想我就觉得乐。」 舍友1神神秘秘看了我一眼：「你俩可算是亲上了，说说，啥感觉？」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我：…… 该死的沈砚。 9 我回到座位，刚准备给他发信息。 就看见他先给我发了。 【宋娇娇！你某手点赞的那些骚男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骚男？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不自觉就打下了一行字，还顺手发了出去。 等我反应过来沈砚的信息已经爆炸了。 我回：【手滑点的吧……】 【我不听。】 【同样是男的我还不懂他们什么心思吗？】 【外面男的对你藏着掖着，能有我对你好吗？】 【我比他们骚！】 【我还有青提！】 我还没想明白青提是什么，沈砚一个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吓得我立马就挂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货不安好心。 沈砚这货每回打视频电话聊的内容都奇奇怪怪的。 让人心惊胆战。 见我不接，沈砚启动信息轰炸模式。 【！】 【宋娇娇你不接我电话！】 【好好好，我懂了，在跟别人打是吧？】 【不是？那就是旁边有男人呗？】 【呜呜呜，宋娇娇，你再不理我，就要失去我了，我告诉你。】 我没好气地给他回了一句语音：「再嚎把你送给别人！」 对面瞬间安静了。 发了一个他常用的表情包：我错了（布布跪下jpg.） 沈砚安静了五分钟后又开始给我发信息。 【你今天亲我了，宋娇娇。（害羞jpg.）】 【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你的朋友圈好白啊。】 【你怎么不理我？】 【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我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就这样白给你亲了呗？】 我在洗澡没看见。 十分钟过去。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不好意思，对不对？】 【我看他们网上说一段感情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开始，可是你都没跟我表白就亲我了，你什么意思啊？】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 【没关系，我主动一点好了。】 【还不回我？】 【行行行，白给你亲，你别不理我啊？】 【我身高一米八七，长得好看，腹肌六块，有车有房有存款，房子写你名字了，你知道的。】 【我懂了，还不够正式，改天我偷偷给你准备一个表白。】 【你到时候会答应我的吧？】 【你说话呀！】 【宋娇娇，你别吓我啊？】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10 等我洗完澡出来，电话已经被打穿了。 我拿起一看，十来个电话，最后一条信息是：【我现在去找你，你千万别吓我！】 啊？ 我愣了一瞬，给他打回去。 对面秒接。 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宋娇娇？」 我内心一个咯噔。 柔声道：「怎么啦？」 对面没声了，隐约传来别人的声音。 「同学你闹什么呢？说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学校有规定……」 「哎哎哎，小伙子你哭什么啊？别别别……别哭呀，大爷不是那个意思啊？」 那是我们学校门口保安的声音。 我皱了皱眉，随便收拾了一下，拿起校服就跑下楼了。 边走边安抚沈砚。 「沈砚宴？回我好吗？」 沈砚颤抖的声音传来：「宋娇娇，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怎么啦，我好好的呢，你站着别动，我去找你。」 「不、不用了，太晚了，你快回宿舍，别出来了，我……」 沈砚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一阵忙音。 但我听清楚了，他挂电话的最后一刻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 我着急了，一路小跑至校门。 校门处，一群保安围着沈砚。 沈砚蹲在地上埋着头，整个人颤抖着，哭得不能自已。 还一边摆手安慰保安说自己没事。 我出了校门，来到人群，靠近他。 小心摸上他的头：「笨蛋沈砚。」 沈砚抬头，整张小脸都是眼泪，见了我立马站起了身。 沈砚抹了一把眼泪：「你、你怎么出来了，这么晚出来做什么，外面这么不安全。」 我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沈砚乖，别哭啦～」 不说还好，说了沈砚就急了。 「呜呜呜……」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我以为……」 沈砚的哭声从怀里不断传来。 跟往日里委屈的哭声全然不同，这样的哭声仿佛跟多年前病房里的沈砚再次重合。 我的心脏狠狠一揪。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我知道他又想起了那场火灾。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沈砚呐…… 对不起…… 11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我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臂，小声道：「沈砚，人好多。」 沈砚偷偷抬头看了眼周围，复又埋头不见脸了。 「都怪你，好丢脸啊，宋娇娇，哥的一世英名……」 我扑哧一笑，换来了沈砚的轻轻一锤。 「不许笑了，快走。」 沈砚将车钥匙塞给我，全程埋头在我怀里走向了车子。 太晚了，没办法，我只好驾车带沈砚回到我们父母在学校附近买的房子了。 回到家。 门刚关上，我就被沈砚扑了个满怀，整个人跌坐在玄关处。 沈砚埋首在我肩颈处厮磨。 我推了推他，没推动。 没办法只好学着他的样子揶揄道：「哎，不爱了，知道我身边不好还让我坐在这么冰凉的地板上～」 沈砚忽地抬头，看了眼坐在他怀里的我，顿时明白自己被骗了，却依旧还是委屈着抱我起身了。 「对不起……」 「快去洗白白，沈砚宴你脏死啦，全身都是眼泪。」 沈砚知道我有洁癖，低着头回答了一句：「好噢。」 12 我洗了澡出来后就看见沈砚穿着我买的粉色库洛米睡衣，乖乖坐在我的床上等我。 整个人都呆呆的，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见我出来眼神一亮。 我擦着头发靠近。 沈砚上前几步，自然接过我手里的毛巾擦起我的头发。 看着沈砚周身的低气压，我打趣道：「我今天都洗了澡了，都怪你又洗了一次。」 沈砚嘟囔着嘴：「哦。」 我揪了揪他的衣角：「你冷暴力我。」 沈砚急了：「我哪有啊！你不要乱说！」 「我怎么舍得冷暴力你啊。」 沈砚越说越小声，眼眸逐渐湿红。 「明明、明明就是你，洗澡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担心。」 「做什么都不跟我说，气死我了都。」 沈砚眼眶都红透了，泪珠止都止不住地往外溢。 哽咽着斥责我：「你下次聊天不许突然消失了，离开手机跟我说一声……」 「我害怕……」 我抱住了他，轻声答应了。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沈砚抓住机会当晚就赖在我房间不走了。 黑夜里，一只手环上我的腰肢，后背热滚滚的。 我没多想，直接给他来了一脚。 他抱得更紧了，直接双腿夹住了我的，动弹不得。 声音自上而下：「宋娇娇，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什么时候可以当我女朋友啊？」 我困极了，没好气地回了句：「我以为我们一直都是情侣。」 沈砚惊了：「啊？」 笨死了。 13 记忆回到高考结束那个夏天。 我跟沈砚一个全省第一一个全省第八。 我很高兴地想要跟沈砚分享心情。 沈砚家里，两家母亲还有沈砚围在一块聊天。 干妈：「娇娇可算是熬到了头，可以离开这里了，到时候我们都搬到北城区那边去，那个女人就找不到我们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当初怕娇娇换了环境学习跟不上，忍着在这边待了这么久，以后就不用忍了。」 母亲说着说着就哭了。 透过门缝，我看见干妈在安慰母亲。 沈砚插话：「干妈，你别担心，我会跟娇娇填同一所学校的，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会保护好她的。」 母亲抬头瞪了沈砚一眼：「你瞎弄什么，娇娇肯定是去音乐学院，你一个音痴去那边做什么？」 干妈：「我看你就是找打，如果娇娇知道了得多伤心，你当初选的历史差点穿帮气到娇娇你忘啦？」 「这次不会了，我……」 母亲打断：「你别乱跟着选，干妈知道你是在乎娇娇，但选学校这种大事怎么能乱来，娇娇要是知道你偷偷改志愿又要跟你闹脾气了……」 …… 我静静地听完了所有。 然后转身离开。 我一直都知道我是累赘。 那次火灾之后，我的脚就出现了问题，一到冬天就会隐隐作痛，难以行走。 我连累了母亲，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或许早就跟那个男人离婚了，如果不是我，她早就离开这个令她伤心的地方了。 如果不是这个地方有更好的治疗条件，母亲不会选择继续留下来。 我也知道我连累了沈砚。 一个理科几乎能拿满分的人为什么会选择文科呢？ 因为他在乎我，他害怕我一旦离开他的视线就会受伤。 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在冬天背我上学，背着我到教室，替我挡住那些异样的视线。 可我永远忘不了母亲在深夜里的哭泣。 忘不了无数个背课本背到几近疯狂的沈砚。 也就是那天之后，我开始疏离沈砚。 整日里围着我的沈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他问我为什么。 「你真的好讨厌，你是没有事做了吗？整天跟着我，你烦不烦啊？」 一米八几的沈砚被我骂得惨白了整张脸，颤抖着手想要来抓我的手。 最后却被我一把甩开。 我们冷战了一个月。 谈不上冷战，是我单方面不理沈砚。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高考填志愿前一天。 沈砚同桌给我打电话。 「娇娇！沈砚喝醉了在自残，现在一直在喊你，你快来！」 当我到达现场时，沈砚整个人都趴在地上，酒瓶洒满了一地。 将人拉起时，鲜血几乎模糊了他的整张脸。 他的头被打破了。 「宋娇娇，你怎么这么爱哭，现实里哭，梦里你还哭。」 「呜呜呜，你不许哭了，看得小爷难受。」 「沈砚，你听话，我们去医院。」 「不去，去了你就消失了，等我醒来又要看你冷着个脸对我说话，委屈死了。」 「你个坏女人，就知道欺负我，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你就冷暴力我吧，等我不喜欢你了，我让你好看！」 沈砚越说眼泪就越多，说到不喜欢我时还哽咽了好久。 「沈砚，我们不吵架了，你跟我去医院好不好？」 「不好，除非你继续理我，你给我当女朋友，你要跟我喜欢你一样那么喜欢我。」 「好好好，我理你我理你，我当你女朋友，求求你了，跟我去医院吧。」 「哎，你别、别哭啊，我去、我去就是了……」 …… 后来，沈砚在医院里改了志愿，我们也和好了。 14 回忆结束。 我转身抱住他的腰。 「你说你是不是笨蛋，第一次跟我表白，自己都忘了。」 沈砚又双叒叕哭了。 「呜呜呜，你果然是坏女人，你怎么不早说，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我怎么知道你会喝断片啊？」 「你你你……」 「再说了，怎么会浪费时间呢？我这不是在呢嘛？」 沈砚往我怀里拱了拱，撒娇道：「那不一样，我早点知道我们就能……」 沈砚突然没了声。 我疑惑：「就能什么？」 他扳正我的身体，整个人压了上来：「娇娇，我想试试……」 热意瞬间涌上，我动手推了推他：「你、你干吗。」 声音是我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娇媚。 落在沈砚眼里，却是无声地邀请。 沈砚轻轻吻了我的额头，一路向下。 情到浓时，沈砚拉开一旁的柜子，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拿出一盒。 沈砚是什么时候放的？ 我已无暇顾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