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

1950年11月2日深夜，朝鲜长津湖的雪地上，一支被志愿军包围的美军部队正濒临崩溃。

突然一名黄皮肤的美军军官冲出掩体，用中文高喊：“别开枪！

我是中国人！”

志愿军战士们愣住的瞬间，美军的子弹已呼啸而至。

这场被称为“智取”的行动，让吕超然成为美国海军陆战队首位华裔军官，却也让他背负着“民族叛徒”的骂名，直到2014年孤独离世。

唐人街少年的“美国梦”

1926年，在旧金山唐人街的菜摊旁，6岁的吕超然紧紧地拽着父亲的衣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白人警察。只见那警察用脚狠狠的将整筐白菜踢翻在地。“滚回你们的国家去！”伴着警察的怒吼，父亲默默的蹲下身子，把散落的菜叶细细的捡起。额头上渗出的血与泥水滴落在那“宁死不辱”的刺青上，而这刺青实是爷爷参加黄花岗起义时留下的标记。

吕家的移民，是在20世纪初那个时候；那段时期仿佛是历史长河之中，一段被深深镌刻的印记，记录着当时华人所遭遇到的种种艰难困苦。但其实，这只是华人所经历的血泪史的一个小小缩影罢了。

当时，祖父为了躲避清廷的追捕，偷渡来到美国。父亲在排华法案的环境下，只能靠卖菜来维持生计。

吕超然每日带着弟弟妹妹，将那些烂菜叶中还完好的部分给挑选出来，接着把它们卖给贫民窟的黑人。

在学校当中，白人同学把他称作“黄皮猴子”，往他的饭盒里吐唾沫。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吕超然特别生气，却毫无办法——这恰恰体现出当时社会所存在的那种种族歧视的状况。

直到某天，他在图书馆翻到《三国演义》，看到赵云单骑救主时，突然把书摔在地上：“凭什么我们只能当捡菜叶的赵云？”

1941年珍珠港事件爆发，15岁的吕超然看着报纸上日裔美国人被关进集中营的新闻，做了一个改变命运的决定。他撕掉中文课本，报名参加海军陆战队：“我要证明黄种人也能当英雄！”

血色晋升路

军营里的歧视比唐人街更为赤裸，白人战友当着他的面讲道：“黄皮肤只配去洗厕所。”吕超然默默地将这句话记在心里，他每天凌晨四点便起床进行加练。1944年的军官考试中，他在战术课上取得了满分，不过却因“不适合指挥白人”这一缘故而被派遣去教授日语。看着同期的学员奔赴太平洋战场，他仅仅只能对着沙盘演练仁川登陆——只是没想到这样的场景，竟然在6年后的朝鲜真实地上演了。

1950年11月2日夜，长津湖的气温骤降至零下30度。

吕超然带领的美军排被志愿军第20军团包围。

当部下蜷缩在散兵坑里，不停地发抖时，他猛地一下扯掉了防寒面罩：“如果想要活命，那就跟我来吧！”

这个身高1米68的华裔军官，在冰面上匍匐前进300米，然后用中文大喊：“同志们，我带你们突围。”

黑暗中的志愿军以为遇到友军，刚亮起手电筒，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机枪扫射。

那晚在那雪地里的血，并非红色，而是黑色的。幸存的美军回忆道，吕超然左臂中弹，不过却依旧坚持用手枪抵住卫生兵的脑袋，“先救我的兵！”这一情景被随军记者给拍摄下来，而后登上了《时代》周刊的封面。三天过后，他带着绷带出席授勋仪式，那勋章的别针刺进伤口，他竟然也依然面不改色。

勋章背后的幽灵

随着勋章逐渐增多，吕超然察觉到了更为残酷的事实。授勋词中称他“独自一人，战胜了志愿军一个连”，而实际上那个晚上，美军所杀害的，大多是在抬担架的朝鲜民工；所谓的“巧妙夺取德洞山口”，实则是空军出现了误炸，误伤了加拿大友军。

最为讽刺的是，他竭力想要洗刷掉的“中国佬”这一标签，反倒成为了美军的宣传利器——国会山上的政客们，需要这个“皈依者狂热”的例子。

1968年，在退役晚宴上，那个有些醉意的白人将军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知道为何选你当作英雄了吧？得让中国人明白，当美国兵比当中国人强许多呢！”吕超然紧紧握住酒杯的手，青筋暴露。不过他转过头对着记者露出愉悦的笑容，说：”我血管中流淌的是美国的血。”

孤坟与骂名

2014年3月，华盛顿郊外的军人公墓增添了一座特殊的墓碑。吕超然在临终前强烈要求刻上“吕氏超然之墓”这几个字，不过他的养子却擅自将其改成了英文。在葬礼上，有几个举着“汉奸”牌子的华人被警察带走了，而在距离此处仅百米远的地方，就有一座纪念朝鲜战争华裔老兵的纪念碑——上面清晰地刻着126个名字，这些都是在战俘营中坚决拒绝台湾招降、一心想要回到大陆的忠勇之魂。

历史的镜子

这个一生都在撕扯着身份标签的人，最终活成了最为讽刺的谎言：他用中文，轻易地骗开了同胞的枪口，不过却始终叩不开美国主流社会那紧闭的心门；他以为那枚勋章能牢牢地焊死“美国人”的身份，可到头来，在他的墓碑上，还是想要千方百计地留下汉字的痕迹。

更深层的讽刺在于，当他用中文诱杀志愿军时，美军正用燃烧弹焚烧朝鲜村庄；当他接受勋章时，旧金山的华人正为抗美援朝募捐。正如纽约华人历史学会的评语：“他以为撕掉黄皮肤就能变成白人，却不知自己始终是政治棋盘上的黑卒。”

后记

写完这篇文章，我盯着吕超然授勋的老照片看了很久。照片里他笑得灿烂，背后是密布弹孔的志愿军军旗。忽然想起他父亲菜摊前的那筐白菜——有些根烂了，叶子再光鲜也活不久。历史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血脉的人，靠着向同胞开枪而获得晋升的人，注定是历史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