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贺岁档结束之后,我有个小小的遗憾:原定要上映的《传说》延期了。
我对这部电影感兴趣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成龙。看成龙的电影不需要什么特殊理由,不仅是我,甚至我的父母辈,都可以说是看着成龙电影长大的——他的成名作《新精武门》上映是1976年,我父母也就十来岁。对于看过香港动作片的人来说,成龙就是整整两代人的情怀。我们经常会说,现在看动作片,那种拳拳到肉、真刀真枪的打法,基本都是脱胎于成龙电影,看他的电影是绝对沉浸式的,没有替身,也基本没有视频特效。不仅拍打戏全是真打,很多高空坠楼的戏,也都是亲自上阵。1997年他拍摄《我是谁》,直接从鹿特丹21层高的摩天大楼上一跃而下,被载入世界吉尼斯记录,称之为“世界电影史上最危险的特技镜头”。
当初拍《A计划》,从一个钟楼上跳下来,唯一的保护措施就是两块布。这场戏连拍了好几条,直到最后一次,成龙头部着地,颈部受伤,鼻骨断裂,之后半年多都没办法深呼吸。更不用说大大小小的跳车,跳崖,撞玻璃……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保险公司愿意接受成龙投保,因为他拍戏的方式实在太危险了。还有人贴过这么一张图,说成龙从业这么多年,受伤大大小小近百次,身上几乎所有部位都受过伤。所以我每次看成龙的动作片,几乎都是凝神屏气的。全是真打,全是拿命在拼。当然也有人说,成龙大可不必这么做,尤其是现在电影技术这么发达,用后期特效也没什么不好。但在没有特效的时代,动作片,靠的就是拼命。不仅是成龙一个人在拼,其实那时候有个专门的行当,叫“龙虎武师”,起源于中国的粤剧班武生,就是在动作片里跑龙套、演打戏。成龙创办过一个龙虎武师的班子,就叫成家班。这个班底从1976年成立至今,一度被誉为全香港最好的动作班底,香港金像奖的最佳动作设计奖就拿了足足9次。而每一次的拍摄背后,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懈怠。用成龙自己的话说,给观众看到镜头里一秒的精彩,背后都是几十次、上百次的失败。很多特技动作,是拼了命一点一点抠出来的。所以我认为,能够带领成家班成就一代动作电影,成龙绝对算是个传奇人物。但他本人说的是,我,不是传奇。今年成龙已经70岁了,他早就承认,自己没那么能打了。按照他自己的标准,2012年上映的《十二生肖》,是他最后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动作片,再之后的那些,最多算是加了些动作元素。也许真正属于他个人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但成家班还在。那种对待武学的认真、诚恳、拼命,不仅在成龙一个人身上,也不仅是他那一代人身上,而是完整地传承到了成家班10代传人身上。其中很多人不一定活跃在荧幕前,但很多我们熟悉的电影里,都有他们的名字。比如和成龙合作了二十多年的武刚,后来凭借《唐人街探案》赢得金马奖最佳动作指导。姚星星参与了《缝纫机乐队》、《你好,李焕英》、《鼠胆英雄》等影片的动作指导工作。李宗志则担任了《战狼》、《杀破狼2》、《扫毒无双》、《拆弹专家2》等影片的动作指导。黄伟亮则参与了《红海行动》、《湄公河行动》、《救火英雄》、《神探大战》等多部影片的动作设计。很多时候我们会觉得,成龙老了,他总有一天不再出现在台前,我们不可能永远看到他都是那么意气风发、说打就打。但更多的时候,我们好像又能从很多很多新上映的电影的某一段打戏里,看到成龙的影子。好像总有什么东西,是被“传承”下来的。有了这种传承感,我们似乎就会感觉到,成龙好像永远都不会老,他永远都是那个电影里的大哥。他振臂一呼,所有人跟着热血沸腾。传承,是刻在中国人骨子里的一种执着和情怀。我们始终相信,只有能传承下去的东西,才是强大的、有力量的,才是不朽的。因为华夏文明源远流长,大浪淘沙,能留下来的东西太少,只有真正有价值的,才会有人愿意排除万难去延续它。我们会说,那些经过传承与沉淀的东西,才能成为某种“文化”。饮食文化,服饰文化,以及酒文化。小时候我总听大人说,酒要陈,要放得足够久才好喝。当时我不懂,那时候觉得酒本来就是又苦又辣的,放得再久还是那个味道。但后来我慢慢也懂了。酒的味道是会变的。随着时间推移,酒体缓慢地发酵,氤氲出独特、浓郁的香气,入口也会变得更加柔和,协调。这是时间的魔法。同时,这更是酿酒技艺的魔法——从古至今,白酒的酿酒技艺有着漫长的历史,也许有些人也知道一定的酿酒知识。但能够成为“文化”,传承至今的,却是凤毛麟角。我从小就看过泸州老窖·国窖1573的广告,后来我也渐渐知道,其实早在秦汉时期,就有了泸州老窖酒的传统酿造技艺,后来延续至元、明、清三朝,创制、定型、成熟。时至今日,历二十四代传人,持续传承已有七百年。那一杯酒香,沿着历史的长河流淌至今,它经得住时间的考验,经得住荏苒岁月的流逝,时至今日,依然醉人。今年,成龙担任了泸州老窖· 国窖1573 文化传播大使,他说中国的白酒文化,和中国功夫在很多方面都是一致的。它们都经过时间的磨炼和积淀,终于成为文化的一部分,成为每个华夏儿女心底难以割舍的情结。它们也都需要一丝不苟的精心雕琢,需要历经千锤百炼,永远心怀敬畏。就像观众看到的每一个镜头都容不得糊弄,入口的每一杯酒也都容不下杂质。能够被传承至今的,一点一滴,都是精品。而也正是这样精雕细琢,这样的精益求精,才让最好的东西,有了被保留、被传承,被更多人看见的机会。如今的成家班已经开枝散叶,不仅有了10代传人在如今的电影行业依旧发光发热,甚至把中国功夫带向全世界。成家班的成员进军好莱坞,还有外籍演员慕名加入。如今的泸州老窖,也同样在700年、24代人的不断代传承中,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品牌。泸州老窖也于1959年总结出版了新中国第一本白酒酿造工艺书《泸州老窖大曲酒》。在新中国百废待兴时,积极开展白酒培训班,为中国白酒行业培养大批酿酒技术人才,被称为中国白酒的“黄埔军校”。成龙说,他不觉得自己是传奇,但他知道,“他们”是传奇——他们,是已经开枝散叶的成家班,也是无私地把酿酒技术代代相传的中国酿酒人。他们矢志不渝地,以传承的方式,让古老的技法始终能够焕发新生的活力。我们常说,历史也许只会记住某一小部分人,但历史归根结底是被每一个普通人创造,传承,延续下去的。也正是这些人,会把我们现在所珍视的文化瑰宝继续传承下去,让我们的历史中,永远闪烁着不朽的,耀眼的光芒。有时候我们会思考,那些古老文明的传承有什么意义呢?事实上,传承本身就是意义,是传承,造就了历史的深度和厚度,也是传承,让我们对可见的未来充满希冀——我们当下珍惜的,无论多少年后,都将恒久地存在。如同看动作电影的人会长大,但电影里的主角永远年轻。一代又一代举杯共饮的人会长大和老去,但永远会有下一代,接过酒杯,再去迎接一个又一个值得被纪念的时刻,将酒文化生生不息地传承下去,让它历久弥新,光彩依旧。如时光流转,不舍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