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的闺蜜叫刘春妮,大学期间,我和媳妇处对象,她甘愿当我们的电灯泡。
刘春妮长得憨厚,大腿老粗,皮肤黝黑黝黑的。家里穷酸,洗头发都用那种廉价的肥皂。
因此,学校没有一个男生追她。
她就像一个狗皮膏药,我俩去哪,我媳妇(那时候叫对象)都带着她。
刘春妮吃饭十分的节省,十块钱饭票要吃好几天。那时候她在学校兼职买方便面。
刘春妮有个臭毛病,手特别欠。
我是招风耳,她经常薅我的耳朵,说我是耗子耳朵。我特别烦她。
后来,刘春妮忽然不念了,也没说因为啥。
我结婚她来了,她沧桑了许多,说在超市里给人家当库管。
我问她有对象了吗。
她怼我说,嫁给你怎么样,明天咱们一起……
我媳妇瞪着她。
晚上布置婚房,我才知道,她现在住在他弟弟那。
她当年辍学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母亲病重,再一个就是,弟弟还在念书,家里供不起,她就下来打工了。
她要挣钱给妈妈治病,还要给弟弟念书,攒钱给弟弟买楼房,弟弟结婚的彩礼……
那天晚上,她要去宾馆住,媳妇说,她俩在新房住,叫我去宾馆。
我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刘春妮一个人也挺可怜的,就答应了。
第二天婚礼上,我媳妇没哭,刘春妮却在台上哭的嗷嗷的,就像她结婚一样。
后来,媳妇和我说,她弟弟其实不是她亲弟弟,是她舅舅家的孩子。
她舅舅去世很多年了,舅妈改嫁。
她妈妈是个伏地魔,从小重男轻女。要不是为了弟弟,刘春妮大学毕业,一定能找一个好工作。
媳妇说,刘春妮母亲去世后,她帮着弟弟结了婚,给弟弟买了楼房。
包括弟弟的彩礼,都春妮一分一分挣的。
后来,她在弟弟家住了几个晚上,她弟弟说,要给姐姐开个宾馆。
刘春妮一句话没说,就搬了出来。
媳妇说,她挺可怜的。
媳妇说,那天春妮帮我们买布置婚房,晚上她俩一起睡。
我媳妇要她睡在床上。春妮说,那是你们的婚床,我怎么能睡。
那天晚上,刘春妮躺在我家的飘窗上,把窗帘拉上,说这就是我的小房子。
刘春妮在我家飘窗上睡了一宿。
后来,刘春妮去南方打工了。
一次中秋节,刘春妮家一个远亲去世,她回来奔丧,在我家住了一夜,依然住在我家飘窗上。
媳妇说,半夜她去厕所,发现窗帘一抖一抖的。
媳妇问她咋了。
刘春妮说,看着外面的月亮,她有点想家了。
第二天,我和媳妇送刘春妮去机场。
她弟弟没去,啥也没买。
媳妇给春妮买了好多东西,上飞机之前,刘春妮把东西塞给我们,啥也没要。
晚上她到地方了,给我们发信息:昨晚,看你家桌子上有个月饼,我拿走了,
我看挺好看的。
那天,她忽然和我媳妇视频,说,我想我姐夫了。
我媳妇对她闺蜜也大度,给我使眼色。
我接过来手机问她,过的怎么样。
她说好着哩!南方都是夜生活。
她说,姐夫,我想看看你的耗子耳朵,想你的耳朵了!把耳朵伸过来。
我媳妇宠她宠的不行,说你就给她看一下吗。
我没法办。
刘春妮居然在对面哈哈大笑:姐夫,你一耳朵的耳屎!
晚上睡觉,我和媳妇说,看视频,春妮租的房子掉墙皮。
媳妇搂着被子哭的浑身发抖:麻辣,隔壁的,她太委屈了……
我媳妇,一个文学博士,居然学会了骂街。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