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酷《边水往事》:极致现实主义包裹下的人性试炼

毒舌看什么影视 2024-08-17 17:08:38

对于不喜欢架空背景的观众来说,观看《边水往事》仍然会收获美妙的体验。

边陲小城,鱼龙混杂,繁茂和衰败并生,规则与无序同在,这里是三边坡——主创耗时耗力搭建的虚拟国度,地球上查无此地。

学历不高,本事不大,魄力有余而胆色不足,卷入势力搏杀而无武力作后盾,经历重重磨难而保有人性温暖,这是沈星(郭麒麟 饰)——一个现实中随处可见的平凡打工人。

将这样一个普通之人丢进充满未知的戏剧空间,本身就对观众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看,亏得慌。

8月16日,《边水往事》在优酷上线,首更4集。对我来说,这个开场最有趣的部分,是主创对沈星的塑造非常具有当代性:他对前方的命运全然无知,却已身处其中。

另一个感受是,这部剧的题材、故事、人物是生猛的,给人的新鲜感之强在国剧中鲜见,但凛冽感不算强烈,每个人都可自如地从故事中跳进跳出。

一方面,这得益于郭麒麟的松弛和喜剧化的表演风格;另一方面,这体现了架空背景的魅力,虽然场景和人物极度真实,但观众始终能保有一丝“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心理安全感。

北京大学融媒体中心音视频主任办主任吕帆也认为,在虚构和建构的背后,剧作关心的是小人物如何在风云诡谲的环境中坚守良善、不忘本心,这份人性的“不变”便在情节的“巨变”中更显高光。

《边水往事》是今年优酷“白夜剧场”上新的第三部剧。

此前,《微暗之火》写就了一幅小镇的散文诗,展现人性的幽微;《新生》以层层反转探讨人性复杂,收获海内外观众好评。

到了《边水往事》,无论从视听语言抑或主题内涵都再度升维,用极致现实主义塑造出丰富的异想世界,它不仅在已成红海的悬疑赛道上开出了新路,也意味着优酷在国剧精品化的探索上,展开了新地图。

极致现实主义的落地生根

创造一个虚拟国度,如何避免塑料感?

这应当是观众所关心的重点,也是业界一直以来的疑问。过去的悬疑剧,不是没想过把背景架空,但换来的结果往往不尽如人意,原因当然多种多样,但大抵总离不开“太假了”“没有代入感”等几个关键词。

《边水往事》给出的破解法是:极致现实主义。它没有试图将这个罪恶之地浪漫化,也无意塑造一个指向性明显、观众熟知的地域,而是用极致现实主义的理念,让三边坡在荧屏上落地生根。

三边坡的真,真在语言。三边坡的当地人见面时,会相互问候“瓦萨哩”(吉祥如意),这是剧集自创的一门语言——勃磨语。

起初,我以为这项工作并不困难,只要用不同的字设计几段常见的日常问候语,再请演员记住,便大功告成。

导演老算告诉《影视独舌》,勃磨语并非生编硬造,而是专门邀请语言专家,以国人熟悉的语言为基础,创造的全新语言体系,其中包括17个声母,7个韵母。

某种程度上,它不仅进一步增强了剧集的视听体验,也具备了一定的学术价值。

据了解,这位语言专家参与创作后,计划把勃磨语创作完成,还打算在今后把研究重心放在科学创造语言的方法论上。

三边坡的真,真在场景。《边水往事》在场景上的厉害之处在于,我们都知道地图上没有这个地区,是实景基础上搭景,其细节的细致程度,既没有影视基地的既成感,也没有一触即倒的塑料感,令人惊喜。

从建东工地,到海山矿场,从跑边水的线路,到达班的布局,一丝一毫都未错过对“三边坡美学”的细腻呈现。

本剧的监制曹保平透露,虽然《边水往事》只是一部21集的剧,但在投入上比一般剧要大得多,仅美术和道具部门,最多时就有几百人同时投入工作。

三边的真,真在生活。前几集里,我特别喜欢的一个情节是,跑边水的硬汉但拓(江奇霖 饰)在弟弟意外身亡后,回到家中,面对的是头发花白、相顾无言的老母,和追着他要爸爸的侄子。

篇幅不长,但相当震撼,三边坡的这些土著,不是只为戏剧目的活着的工具人,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冷血动物,他们也有家,也要像普通人一样过日子。

三边坡的真,体现在它是一个三元空间,建立了能为观众清晰感知的物质空间(场景),推演了扎实的精神空间(语言、社会规则、风俗习惯、宗教信仰),形成了接地气的社会空间(原住民的日常生活)。

老算说,他把这个过程当成一场游戏。

“我会先去想象它的地理环境和气候,这两样滋生出原住民的生存方式,也为道具的设计提供了最基础的逻辑。比如,磨矿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桶?因为没有树荫,水很重要,所以工人需要有大量的桶接水。同时,这个地理环境又决定了在这里干活的人肤色很黑。但另一个伐木场的工人就不这样,他们的特点变成了长衣长裤,因为要防蚊虫。”

从制作层面来说,用这套极致现实主义的理念拍摄一部剧,对主创和优酷来说,都是一场冒险。曹保平是这个项目的发起者,老算是把故事落地的造梦者,优酷则站在创作者身后,为他们保驾护航。

阿里大文娱倚天工作室总经理、《边水往事》制片人张元欢认为,这类具有冒险性质的项目能够成行,一定是平台和创作者的理念高度契合。

“在面对面的沟通中,我们发现无论是监制曹保平还是导演老算,都拿出了全力以赴的态度,正应了优酷那句‘为好内容全力以赴’slogan。”

张元欢再三表示,优酷对于老算这样有才气、有锐气、有精益求精的艺术态度的导演非常珍惜,而且会创造更多机会与他们合作。

近五年里,已经有294位编剧的剧集处女作在优酷播出,38位导演的剧集处女作在优酷播出。

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

如果说细节真实是现实主义创作最基本的要求,那么塑造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才能完成进阶。

《边水往事》中的典型人物是谁?沈星。

沈星是一个极易引起打工人共鸣的角色。学历不高,为人热情是他的外相,尊重法律,尊重规则,崇尚公平是他的里子,他身上有现代文明社会生活之人该有的一切特征。

所以他敢在舅舅跑路后冒着大风险借钱给工友发工资,只因为在他看来,工人干活,穿衣吃饭。老板付钱,天经地义。

沈星的典型性体现在,即便他脱离了原有的生活环境,进入到一个无序、复杂的社会中,依然保留了人物原有的本真。哪怕是经历了一系列生死事件,发出了“你们似鬼非人”的怒吼,也没有被环境迅速同化,没有丢失他原有的典型性格。

另一个主人公猜叔(吴镇宇 饰)的典型体现在神秘,像三边坡一样迷雾重重。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为了利益能和欺骗自己的人谈笑风生,枉顾手下人的死因;他还是一个聪明绝顶的首脑,以及擅长笼络人心的地下教父。

但与矿主、放高利贷者等势力相比,猜叔究竟有多大的地位?他赚的钱都用到了哪里?种种谜团,值得观众持续追看。

在老算看来,沈星的典型性,很大一部分源自于郭麒麟的再造。在原有的剧本里,沈星是一个风风火火、带点痞气、颇有武力值的少年,而郭麒麟演出了一种投机、见好就收的气质,他不愿意把沈星往盖世英雄的方向上塑造,反而让这个人物离观众更近了,某种程度上降低了故事的准入门槛。

而吴镇宇饰演的猜叔,在镜头里呈现出来了一种舞蹈感和流动感,他能带动画面,带动摄影机,带动观众的情绪,最后呈现出来了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比他设想的猜叔还要深邃很多。

懂题材创新,更懂观众需求

作为一部与人们日常生活距离遥远的作品,《边水往事》如何与当下的观众对话?

从剧作上来说,它宛如一场冒险游戏,让人们跟随沈星的视角,在复杂环境中体验惊心动魄,从中抽离之后,才会愈感平凡生活的可贵;

同时,它又塑造了一个凝视深渊而坚守底线的平凡打工人,引人共鸣的同时也让人看到了人性之光。

戏剧的魅力就在于遇强则强。反派的力量越强大,战胜反派的过程越曲折,所要传递的核心价值观就越有力量。

从视听语言而言,它是一部快节奏同时不缺爽感的作品,既能给观众提供情绪价值,也能收获畅快的观看体验。

张元欢表示,观众目前的观看喜好,要求我们的剧集有更紧凑的叙事节奏,这种叙事节奏不是盲目地快或慢,而是要去提高内容品质和单集信息量。

这种创作理念,与监制曹保平和导演老算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曹保平看来,《边水往事》既没有极致类型化,也不套路,它不是一个简单的悬疑剧,其中展现的奇观性和对人性的探讨,都让犯罪类型变得厚重和复杂。

从这个层面而言,《边水往事》经得起二刷乃至三刷,每次都有新体验。

关注社会议题,关照人性冷暖,重视用户体验,强调题材和影像创新。从《边水往事》身上,我们再一次看到了优酷“白夜剧场”安身立命的根本特质和不懈追求,也又一次印证了长视频平台和创作者所拥有的理想。

就像张元欢所说:“我们之所以坚守,是因为长剧提供的沉浸感、代入感和思想性是短视频无法代替的,在这一点上,平台和创作者站在同一阵线,相互安慰,互为依靠。”

创新和坚守需要勇敢,好在优酷最不缺勇气。

【文/许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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