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朝曾经将越南纳入版图,但最后还是失去了

清水空流儿 2024-12-23 14:38:47

从公元前214年秦始皇平定百越、设立象郡开始,一直到唐朝末年,在这长达一千多年的时间里,越南就一直处在中原王朝的直接管辖之下,是中原王朝版图的一部分,可也不得不指出的是,在此期间,越南曾经四次脱离中原王朝的统治,这也说明,中原王朝对越南的控制并不十分稳固,最后一次脱离中原王朝是在明朝,而这次失去就再也没有回归。

在大明建文二年,安南权臣胡季犛篡位,取代陈朝建立胡朝,之后其子胡汉苍继位。胡朝在给建文帝的奏报中声称,陈朝已无后继者,自己在群臣的拥立之下登基为帝,建文帝信以为真,便封胡汉苍为“安南国王”。

四年之后,安南国陈朝遗臣和陈氏后人历尽千辛万苦赶到南京,要求宗主国出兵陈朝复国。向明成祖朱棣揭发了胡氏父子篡国的事情,朱棣自己篡位登基,所以对这种事情十分敏感,他绝对不能接受附属国出现谋反事件。在这种情形下,朱棣就派遣军队护送陈氏后人回越南登基,胡汉苍对此强烈不满,于是突袭大明护送部队,猝不及防之下,明军损失惨重,而且陈氏后人被胡军俘虏处死,这下真的没人了。

朱棣得知消息之后,勃然大怒,作为宗主国居然被附属国袭击,简直是奇耻大辱,于是,明成祖派总兵官朱能、左副将军沐晟、右副将军张辅、左参将李彬、右参将陈旭等领兵讨伐胡国(安南)。胡汉苍集合越南水步大军七万,号称二十一万,与明军爆发咸子关之战。结果胡军溃败,大胡氏父子败逃,最终在农历五月十一日,胡汉苍在奇罗海口被明军俘获,胡朝灭亡。之后,朱棣以陈朝子孙被胡氏杀戮殆尽,无可继承为由,设置“交趾都指挥使司”、“交趾等处承宣布政使司”、“交趾等处提刑按察使司”等官署,将之直接管辖。

但由于明朝统治策略过于激进,再加上越南自宋朝开始脱离中原王朝已经五百多年,民族意识已经很强了,所以明朝在越南的统治并不成功,使得在安南各种反抗势力风起云涌。在永乐十六年,越南豪族黎利发动反抗大明起义,多次击败明军。为此明宣宗多次派兵讨伐,虽然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但效果并不理想,最后只能放弃放弃,这也成为朝野上下的共识。

明宣宗宣德二年,明宣宗朱瞻基正式下诏废除交趾布政司,并从越南撤军,同时默认黎利对该地的控制。改封黎利所立之傀儡君主陈嵩为安南国王。黎利在明军退军之后,便暗杀陈嵩。第二年,黎利称帝,史称后黎朝。对此大明不承认其地位,要求立陈朝后裔为安南国王,可黎利表明寻不著陈朝宗室后裔,几经交涉之后,明宣宗只能妥协,封黎利为安南国王,两国订立盟约,黎氏王朝向大明三年一贡之例,明朝不干涉越南内政。就此,越南重归中华版图仅20后,便再次恢复独立地位。

没想到一个世纪之后,权臣篡位的戏码再次上演。

嘉靖元年,黎氏王朝权臣莫登庸把持了黎朝大权,莫登庸废黎昭宗黎椅为陀阳王,黎昭宗黎椅之弟,并册立黎椅之弟登基,也就是黎恭帝。黎恭帝上位后,被迫晋封莫登庸为平章军国重事、太傅、仁国公,后来莫登庸自加九锡,封安兴王。在他的授意下,群臣建议黎恭帝禅位。忠于后黎朝的大臣不服皆被杀,几年之后,莫登庸决定篡夺皇位。

大明嘉靖六年五月,莫登庸接受了黎恭帝的禅位,成立莫朝,改元明德,恭帝被废为泰王。不久胁迫恭帝与太后郑鸾一起自杀。莫登庸封莫护为靖国公 、中官阮世恩为莅国公,以他们为左辅右弼。莫登庸怕生变乱,也是为了瞒着大明,因此在篡位之初一切遵守后黎朝的法度,试图寻求后黎朝遗臣的支持。

然而黎朝毕竟主政越南近一百年,国内拥护黎氏的势力仍然强大。嘉靖十一年,黎朝旧臣阮淦拥戴黎昭宗幼子黎维宁在南方继位,与北部的莫朝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并向大明通报,而为了压制黎氏残余势力,莫登庸也急于得到明朝的承认,因为安南国王自古以来都是由中原王朝册封,如果没有得到册封就没有合法性,现在无论是南方的黎氏王朝,还是北方的莫氏王朝都急于获得大明王朝的承认,因为无论明朝承认那个王朝,另外一个就是乱臣贼子。

莫登庸向明朝上表说黎氏已经没有后嗣,自己受托代理国事,请求宽恕自己的罪过,隐瞒了自己篡位一事。一百年前胡季犛篡位,也是这套说辞,称陈氏已无后嗣。现在莫登庸依样画葫芦。对于这套把戏明朝早就一清二楚,只不过是现在嘉靖初登大位,当时为了认谁当爹的问题正在进行大辩论,自然还没有时间管这件事。

嘉靖十五年,“大礼议事件已经结束,而残存的黎氏政权的使臣到达北京,向嘉靖控诉了莫登庸篡位的种种暴行。

嘉靖终于弄明白了,莫登庸是就是第二个胡季犛,于是有了教训越南的想法,礼部尚书夏言上书要求治罪越南,而且夏言提出可以借机治罪越南,重新将越南收入版图,设州县直接管辖。因为莫登庸是篡逆之臣,“宜遣官按问,求罪人主名”,大明出兵理所应当。兵部尚书张瓒也认为“登庸弑逆当讨”。

嘉靖十六年,嘉靖以讨伐莫氏政权“十大罪状”为由,命毛伯温为右都御史,与咸宁侯仇鸾整兵率领大军讨伐越南,可就在即将发兵的时候,户部侍郎唐胄觉得出兵安南有害无益,只会消耗钱粮军力,现在国力不如成祖和仁宣时期,当时都没有控制住,现在更不可能。再说现在国库空虚,实在负担不起。兵部侍郎潘珍也表示反对,不仅户部、兵部高官反对出兵越南,就连两广的地方官也反对。

两广总督潘旦都认为征服越南容易,但事后如何处理?“其地不足郡县置,叛服无与中国”。与出兵越南利益攸关的三方都持反对意见,这让嘉靖内心开始摇摆不定,于是就想继续观察一下。

嘉靖十六年八月,云南巡抚汪文盛抓获了莫朝奸细,还搜出了莫朝比拟大明皇帝体例撰写的伪《大诰》,这就意味着莫氏王朝意图和大明平起平坐的野心。嘉靖震怒,毅然下令征伐安南,命毛伯温挂帅出征。

毛伯温等到达广西后,立即召集两广官员商定,征调两广、福建、湖广狼土官兵共十二万五千多人,从凭祥、龙峒、思陵州挺进安南。又传令云南巡抚汪文盛率兵驻在莲花滩,也分兵三路进军安南。嘉靖十九年,明军队开始进入安南。但毛伯温并没有一味蛮打蛮杀,而是形成威逼之势,以武促和。

一方面,他派人要求莫登庸“毋求封,毋求贡,束身请罪,归地纳印,去僭号,奉正朔”。诱其投降。另一方面,宣扬只要越南百姓能协助天兵剿灭首犯莫氏父子,将列土封疆。此时莫朝还要面对南方黎氏的进攻,屡吃败仗,在军事威胁,内部矛盾,明朝诱降三方攻势下,莫登庸无奈之下只能向明朝投降。

嘉靖十九年,莫登庸主动来到明军军营前,跪拜并声泪俱下地忏悔自己的罪过,献上降表和越南的土地、人口等表册,并且交割宣德年间安南占据的广西安广、永安州等地界给明朝。

莫氏投降后,毛伯温是上书请求朝廷直辖越南。嘉靖遂下旨废安南王国,改为地方军政单位安南都统使司,以莫登庸为世袭土官、都统使,官居从二品,下设十三道宣抚司,令其自行安排宣抚使,一切大小事宜不必上报自行处置,就此越南形式上又成为了明朝的地方州府,奉大明正朔。

但是,由于朝廷没有派官员直接管辖,越南的事务仍然由莫氏君臣管理,这层关系比藩属国近,但又不是真正的地方州县,莫氏仍旧在越南以国君自居,实质上仍是一个王国,几十年后黎氏重新复位,推翻了最后一任莫氏君主的统治。黎世宗向明朝上表请求册封国王,可得到的还是安南都统使的头衔,直到南明永历年间才恢复安南国王的封号,这种局面一直延续到清朝,直到中法战争后,中国与越南的藩属关系才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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