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逃,我就打断你的腿。”
男人宛如恶魔般的话语传进白清秋的耳里,让她单薄的身子立刻颤抖起来。
她扯了扯疼痛的嗓子,苍白的唇吐出来的字眼是那么无力,“不会逃了……”
男人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白清秋有些瑟缩,却不敢躲得明显,只能乖乖任他摸。
“你说你一直这么乖该多好……”他低低笑开,黑眸又开始了温度。
“我去弄点吃的,别惹我生气嗯?”
白清秋不敢看他,只是如蚊呐般地嗯了一声。
半晌,房门关上。
她松了口气。
因为她知道,凤靳臣绝对会这么做!
上辈子,她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又一次逃跑后,他真的让她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种任人摆布的无力感重新席卷而来,她有些头疼欲裂。
到底是为什么,让她跟凤靳臣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
白清秋和凤靳臣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
凤靳臣温柔体贴,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她。
他表现得就像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以至于白清秋觉得他已经脱离了小时候的那段痛苦经历。
凤靳臣的原生家庭并不完整,他的母亲未婚先孕,他的父亲带着了别的女人离开了他们。
看着凤靳臣跟他父亲越长越像的样貌,他母亲的心理似乎扭曲了。
她把凤靳臣当成了所有物,只要他回家晚些难免会遭到毒打。
白清秋看过那个场景。
女人将衣架的铁丝扭成几股,就那么用力地抽在男孩光洁瘦弱的背脊上。
她歇斯底里地喊骂着,“你跟你的那个畜生父亲一个样,你是不是也被外面的狐狸媚子勾了去,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清秋吓坏了,虽然害怕但她还是跑上前去试图阻止。
不成想他母亲连她也一起打,她穿着衣服都被打得火辣辣的刺疼。
男孩的背上全是红痕还渗出血丝却仍一声不吭。
他抿着唇试图用身子挡住白清秋。
这一幕,彻底让女人红了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大的小的都一样!白眼狼!”
两个孩子挨了不少打,还是邻居闻声赶来制止。
回家后,白家长辈气得不轻,撸起袖子就要去算账,还是白清秋哭得眼泪鼻涕直流让他们别去。
她只是手臂上和背上多了两道红痕,其余的全都让凤靳臣受了去。
要是去找他母亲,谁知道他们离开后她又会不会把气撒在他身上。
白家人沉默了,也只是让她跟凤靳臣少来往。
小孩子的感情是最纯粹的,白清秋才没想那么多。
凤靳臣是她的朋友,要是她都不跟他玩那他就只能一个人了。
白清秋体会过有次放学没有小伙伴一起回家,那可太孤单了,别人因为凤靳臣的妈妈不跟他玩,她才不是这样的人。
就这样过了几年,凤靳臣的母亲死了。
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他母亲后来又遇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让她放下了心防,正准备结婚的时候男人却卷走了所有的钱。
他母亲更疯了,变本加厉地对待凤靳臣,某一天,她在他们的晚餐下了毒。
凤靳臣命大,活了下来。
白清秋顾不得家里人的警告,手还绑着厚厚的绷带就去找了凤靳臣。
男孩看起来有些虚弱,但终究无碍,他母亲的离去对他而言似乎也无关紧要。
在看到白清秋的到来,他的脸上有了清浅的笑意。
白清秋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
“那就好,靳臣,要不你以后来住我家吧?”
凤靳臣一怔,他看向她的手,“她总是让你受伤,你爸爸妈妈很讨厌我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像做错事的小狗在委屈地认错。
毕竟她手之所以受伤就是因为他母亲推了她一把。
“不会的!”白清秋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
也不知她用什么方法,白家收养了凤靳臣。
亦或者是大人们对这个小孩的怜惜……
凤靳臣争气又上进,更会察言观色,白父甚至开始有意把生意交给他。
还……
为他安排了相亲。
事实上,凤靳臣身形修长,品貌非凡,早就有很多姑娘芳心暗许。
可惜他始终洁身自好,除了白清秋就没亲近过别的异性。
碍于白父要求,他应酬般地赴了几次约,都是无疾而终。
不过在白清秋眼里就是没有心仪的罢了,他肯去赴约那就是心里也有想法的。
说实话,她很早就发现自己对凤靳臣的心思有些变了。
凤靳臣对她的好也没有一丝丝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感觉,更多的是哥哥对妹妹。
他会询问她平时的行踪,也会主动去接触她其余的朋友。
他记得她一切大大小小的事。
白清秋想着这样也挺好的。
直到他相亲了她才有些急了,听从朋友出的骚主意,说自己交了男朋友。
凤靳臣由原先的一愣演变成浅笑,“清秋懂得男女之爱了吗?”
闻言,白清秋直勾勾地回视他,“当然,爱一个人就是无时不刻想见他,想跟他亲密接触,看到他的时候心跳也会不停地加快。”
凤靳臣捏了捏她的脸,失笑,“那你心跳加快了是吗?”
扑通,扑通,扑通。
她红着脸回,“加快了。”
凤靳臣嘴角变得平整,他黑眸渐深,“先不要着急告诉爸妈。找时间带我看看。”
他看起来似乎真是一位想替把关的好哥哥,白清秋有些失望。
她找了个人来假扮她男朋友,故意装得很亲昵的样子。
那天凤靳臣似乎很忙,公司有个项目没有搞定,他缓缓点了根烟。
烟雾缭绕在他周围,白清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淡淡开口,“清秋,他不适合你。”
白清秋有所期待,她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今天晚上他的手碰了你三十六次。”
这是什么意思……
凤靳臣将烟掐灭,深吸口气,“他只是想占你便宜,不是真的爱你。”
“……”
白清秋当然知道,因为那是她请的演员。
想了想她问出了口,“那我换个男朋友?”
凤靳臣的睫毛颤了颤,所有情绪隐于眼底,“与其这么不定性,为什么不慢慢等那个有缘分的人。”
话落,白清秋就感觉不舒服,“所以你有了要等的那个人吗?”
“嗯,我只有更强大了才能保护好她。”
白清秋的心又加快了,不是羞的,是恼的。
难怪他一直没有跟任何女人交往,原来早就有了心仪的人。
她尽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那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他睨了她一眼,“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啊,那好吧,你想说就说。”
说完,她就慌不择路地走开了。
再后来,她决定去国外旅游,碰巧遇见了各方面都很聊得来的顾衍。
他跟她表白的时候,白清秋思索几番便同意了。
她对他说不上喜欢,但确实有好感,所以她没再过问凤靳臣,把顾衍带回了白家。
白父白母都很高兴,唯有凤靳臣脸上出现不同以往的阴沉。
他看得出来白清秋这次似乎是认真了。
还有顾衍舍不得在她身上移开的视线,都让他内心无比烦躁。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白清秋和顾衍约会的地方,二人世界变成了三人行。
白清秋感觉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说是故意的,但他确实是有行程的,说是无意的,可这偶遇的机会也太多了。
容不得多想,很快顾衍就跟她求了婚,犹豫间她接到了一通电话。
凤靳臣出车祸了,受了挺严重的伤。
她向顾衍说了声抱歉就连忙赶往医院,顾衍却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送你会快一些。”
“好。”她泪眼婆娑地答应。
到了医院,就看见凤靳臣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
英俊的侧脸此时看起来有些阴郁,白清秋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靳臣……你没事吧??”
凤靳臣的黑眸对上了她的,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疼,清秋,我胸口疼得厉害。”
他的头上还包着纱布,白清秋心肝颤了颤,她开始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去找医生。”
说着,她就往门口走去。
留下顾衍跟凤靳臣四目相对,二人均读出了对方的意图。
顾衍开口,“清秋现在是我女朋友。”
凤靳臣轻笑一声,他勾了勾唇角,言语里带着不容置疑,“我的。”
话落,白清秋和医生便进来了,凤靳臣眸色淡淡地任检查,白清秋正着急地站在一边。
看到这一幕,顾衍莫名冷笑。
早就猜到凤靳臣对白清秋有别的想法,不过那又怎样呢?
在国外的时候白清秋也对他说过她有一个从小就很喜欢的人,想必就是凤靳臣。
相爱的两个人都暗自互相爱慕着对方,更何况白清秋现在在和他交往。
凤靳臣的来意表达得有点晚了。
他顾衍以前好歹也是纵横情场多年,怎么会让到手的猎物从嘴里飞走。
而且他现在是真心喜欢白清秋的,他确实想跟她结婚。
白清秋这段日子一直在照顾凤靳臣,她发现他好像多了一项撒娇的技能。
只要语气和神态放软,她都会忍不住按他说的去做。
他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正软软地耷在额头上,看起来有些乖巧。
这一天,顾衍给她打了电话约她吃饭。
对他或多或少有点愧疚,这阵子太忙了,趁着凤靳臣休息,她答应了。
顾衍约她在一家新开的餐馆见面,他买的是包厢。
见她来,他很热情地给她拉开椅子。
“饿了吧,菜都点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白清秋难免有些感动,以至于顾衍给她倒酒后她喝完才发现,“这是酒啊?”
顾衍含笑点头,“没事,就一小杯,外面这么冷,喝了暖暖身。”
她可是一杯倒……
白清秋皱眉,“不行,我还得回去照顾靳臣,不能喝酒的。”
说话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浮现出两抹红晕,看起来似乎是微醺状态。
顾衍站起身去扶她,“清秋?醉了吗?我送你回去?”
他知道她在市区有自己的一套房。
“不要,我要去照顾靳臣,他伤的好严重……我要去……”
顾衍嘴角微抽,都一两个月了,也该好了吧,就她还傻傻地以为凤靳臣伤得多严重。
不过他就喜欢她这样的,顾衍眸光放柔,他将她带到了车上。
准备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看着她粉嫩的唇,他忍不住靠近再靠近。
就在即将要吻到的时候,车身传来一声巨响,后座的车窗被撞破了。
地面嘭的一声铁罐落地的声音,地下停车场不约而同地响起很多车的叫声。
顾衍从破了的车窗看去,凤靳臣正一脸阴沉地盯着他,语气阴鸷,“你不该碰她。”
他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应该是突然跑出来的。
在顾衍愣神之际,凤靳臣已经拉开车门,将晕沉沉的白清秋扯了出来。
他反应过来就要抓住白清秋的手,谁知凤靳臣更快一步。
咔擦一声。
他的手折了,顾衍疼得直吸冷气,“凤靳臣,你有病吧?!抢我女朋友还恶意伤人?”
“恶意伤人?”凤靳臣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忽地笑了下。
他将白清秋扶到一边靠好,转身走到顾衍的位置拉开车门。
凤靳臣直接揪住顾衍的衣领把他拉出来。
顾衍有些狼狈,“凤靳臣,你想做什……”
几记闷哼。
以两人的武力值,他只有挨揍的份。
最后他只能趴在地上,脸上挂满了彩,嘴里却仍放着狠话,“凤靳臣,我不会放过你的!”
凤靳臣重新将已经开始喊热的女人抱起,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地狱来的修罗,他极其不屑地看着他。
“你会为你做的恶心勾当付出代价。”
顾衍瞳眸一缩,不会的,他怎么可能……
而且他跟白清秋是男女朋友,就算有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回过神后,凤靳臣早就抱着白清秋离去。
车上。
白清秋正歪斜地坐在副驾,她扯着衣领不停地喊热。
甚至将手攀向一旁的男人。
凤靳臣反握住她的手,车速加快地向医院驶去。
白清秋迷糊地将小脸凑到他的手臂上轻轻地蹭着,忍不住喟叹一声。
男人的身子瞬间紧绷,所幸很快到了医院。
他飞快地将她抱下了车。
-
白清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上,她的身子动了动,却发现手被握住了。
凤靳臣也醒了,他抬起头对她笑了笑,“早。”
阳光透着窗户照进来,仿佛为他渡了一层柔光。
白清秋的长睫颤了颤,垂下眸子将手从他的大手里抽出,低声道,“早。”
她错过了凤靳臣转瞬即逝的怒意。
虽然她是一杯醉,但不代表她不知道,顾衍居然给她下药。
看现在的情形是凤靳臣把她带到了医院看了医生,她莫名地难堪。
却不知从何说起。
医生给她检查了一番,示意可以出院了。
凤靳臣已经换了一身西装等她。
她一愣,他也可以出院了吗?
不待多想,凤靳臣就走过来牵住她的手。
白清秋想缩回手,可他的手就像手铐一样紧紧地握着她。
记忆中他这么牵着她的时候是在躲避他母亲的毒打。
他看起来紧张又害怕,却仍然用瘦小的身子护住她。
到了白家后,他开始坚持锻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如此高大。
白清秋任他牵着,就当是哥哥在保护妹妹吧……
至于顾衍,她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她提了分手。
顾衍不同意,他给她发来了伤检报告,凤靳臣打他一点也不留情,他要把他告到牢底坐穿。
白清秋害怕了,只能按顾衍说的再一次独自前往他说好的地点见面。
只是还没到达,她就被拦了下来,凤靳臣脸上没了往日的柔情。
他捏得她的肩膀生疼,眼里满是受伤,“我给了你这么多机会,你为什么不珍惜?”
白清秋不解,她紧蹙着眉看着他,“靳臣,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很快,凤靳臣就让他明白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将她带到他自己的房子,不顾她的哭诉狠狠占有了她。
这一切来得猝不及防,也让白清秋真正见识到他的可怕。
白家父母问起,他便说她因为顾衍的事决定一个人去国外散散心让二老不用担心,甚至将怒气转移到了顾衍身上。
顾衍本来想告凤靳臣,却因为收到面前他做过的一些丑事的证据不敢动作。
谁也不知道白清秋就在凤靳臣私人的房子里。
她被囚禁了。
白清秋现在看到凤靳臣就是一阵害怕,她一点也不像她相处了十几年的人。
那是伪装。
她眼睛红肿地瞪着再次到来的男人,怒吼着,“你这样对得起我们白家吗?”
是啊,白家养他给他那么好的资源,他这么对她无亦于恩将仇报。
凤靳臣低笑,隐隐看到胸腔都在微振,“你真以为你爸妈是善心大发才收养我的吗?”
白清秋一怔,她喃喃道,“什么意思?”
凤靳臣走近她,无视她的后退,长臂微伸,就将她揽进怀中。
薄唇似有若无地凑近她的耳边,一字一句,“你爸妈,只是把我当成一条狗而已,一条给你铺路的狗。”
“你胡说!!”白清秋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始终挣脱不了。
他的话还在继续。
“当年收养靳臣不就是为了清秋以后好接任公司吗?”
“养了他这么多年,也该是他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清秋和靳臣朝夕相处的,要是有了感情可怎么办?”
“放心,这种事不会发生,我的女儿绝对不会嫁给一个只能攀附我白家生存的人。”
像是重复了一段对话,他顿了顿,然后嘲讽的笑了下,“知道吗?当时我还天真地以为我变强大了,就能跟你在一起……”
热气喷洒在白清秋的耳廓处,她有些不可置信,却很坚定,“不可能,我爸妈不会把我当成商业工具。”
凤靳臣略带怜悯地摸了摸她细软的发,“是啊,被当成商业工具的是我。”
“明明我们可以考上同一所大学,他们让你选择了你最喜欢的学校,却安排我出国学金融然后回国辅佐公司,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一直让我跟各企业的千金相亲。”
“甚至,他们对顾衍的态度都比我来得亲近,还打算等你们结婚就把我拉下来……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可是你,你怎么能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忍耐力?”
说着,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十分委屈的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呢?”
“你不听话,我只能把你关起来了……”
闻言,白清秋心头一窒,她突然感觉到凤靳臣似乎有些病态……
身上还残留着这些天他给她带来的疼痛感,原来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恶魔。
带着伪装的恶魔。
一种名为害怕的恐怖因子已经逐渐吞噬她对他的喜欢,慢慢包围着她。
每天待在装满防盗网的房子里,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还要承受凤靳臣对她做那种事。
她会疯的!
白清秋试图跟凤靳臣解释她当时去找顾衍是为了他。
哪里知道更加地激怒了他,并警告她不要再提别的男人名字。
在凤靳臣看来,她遇到事情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要不是他在她车上装了定位,说不定白清秋早就羊入虎口。
这种事情他绝不允许,所以他在浴室、房间、客厅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他必须知道白清秋的一举一动。
小时候的事让他心理早就发生了变化,自始至终只有白清秋不断地站在他那边。
她是他的白月光,朱砂痣。
是他周遭无底黑暗里出现的一道黎明光亮,是她拯救了他。
他那个以折磨他为发泄的母亲,怎么可能想去死呢?
因为再次被背叛,她半夜喝得烂醉回来,不由分说地就进了他的房间。
小凤靳臣是被疼醒的,他母亲把包包上的铁链拆开绕上衣架冷冷地看着他。
打他的时候满口脏话,“再让那个小贱蹄子来护着你啊,这么小就不知廉耻……”
小凤靳臣两眼通红,他倔强地看着她,“你不许骂清秋!”
闻言,他母亲冷笑连连,手下的力度不减反增,“果然跟你那个恶心的父亲一个样,都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引了!”
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光,只能等到她打累了他才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看着母亲躺在沙发上睡得很沉,他突然很想双手圈住她的脖子然后一了百了。
可不知为什么,他眼眸闪了闪,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定。
那包老鼠药是她买的,只要他也吃了,大家都会觉得是她想带着他自杀吧?
想法一旦扎根,就会像疯狂的藤蔓不断生长。
这一切的一切,在他看到白清秋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值得了。
他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初到白家的时候,他拼命地讨好白父白母,让自己看起来无比懂事又听话。
他知道他们愿意收养他已经是天大的善意了。
可他想要的,只是能跟白清秋在一起。
他知道白父白母因为不能再生,怕白清秋以后过得不好才收养的他。
他们要培养他给她铺路,这没什么,他甘之如殆。
只要能待在白清秋身边。
可渐渐地,他们开始给他找联姻对象,甚至在他表明只想娶白清秋的时候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白家养你这么多年你早该感恩戴德,而不是痴心妄想!”
为什么不能让他跟清秋在一起呢?他一样能让她过得很好。
他要变强,所以在清秋说自己交男朋友的时候他极力忍耐着没有发作。
她也成功地分手,他很高兴。
直到顾衍的出现,让他彻底感受到了威胁。
她答应他谈恋爱要先跟他说的,可她直接略过了他带着顾衍见了白父白母。
白父白母对顾衍也很满意。
他越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接受一个以前有名的花花公子,却不能接受全心全意爱着清秋的他呢?
他真的,好生气啊……
怎么样才能让清秋的目光重新放回他身上呢?
哦对了,清秋不是最见不得他受伤了吗?
他开着车看着前面的防护栏若有所思,凤靳臣缓缓闭上眼睛,踩下油门。
他勾了勾唇,不得不说,那一瞬间的快感无比刺激。
这就是凤靳臣,他痴迷又狂热地依恋着白清秋。
她是他的救赎,又怎么能在一半想把他丢下,他不允许。
可是就是这样的他让白清秋恐惧,退缩了,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他说过真有那么一天,他宁愿带着她一起死也不把她让给别人。
结果还真让她差点逃了几次,凤靳臣一脸难过地抚着她的脸。
慢慢给她打了一针药水,他幽幽叹了口气,“我还是舍不得弄疼你。”
那天后,白清秋发现自己的腿动不了了,她浑身颤抖着,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凤靳臣竟然真的,弄废了她的腿!
她绝望不已,凤靳臣变得更加温柔地安抚她。
都是假的!!!
她想要自杀,第一次被凤靳臣知道后他难以置信并且痛苦万分。
即使她只是将手腕稍微划了一道小口子还没出血就被他闯进来阻止了。
他却半跪在地,低头虔诚地吻着她的伤口,一滴温热的泪珠滴在了她的胳膊上。
白清秋瑟缩了下,心头有股莫名,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那几天,她表现得很听话,让他放松了警惕。
趁着凤靳臣去洗澡,她忍着难受拿到了他兜里的手机。
需要输入密码,她试了几个可能的密码,依旧不对。
白清秋抿抿唇,输入了自己的生日,锁屏开了。
她深呼吸了几次,颤抖着拨通了白父的电话。
说明了事情来由和发了定位之后,她顿时松了口气,却突然感觉到背后一股强烈的视线正在紧盯着她。
她身子一僵,缓缓转过了头。
凤靳臣早就洗好澡站在了浴室门口,他就这么跟她对视着。
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笑了起来,他说,“白清秋啊白清秋,我对你好失望啊。”
白清秋攥紧拳头,“是你逼我的!”
“那我最后再逼你一次好了。”
“你干什么?!”
凤靳臣走过来将她抱起往楼下走去,早已有辆车停在门前。
他将她抱到车里,然后打开了早就操作好的定位。
白清秋瞳眸微缩,所以刚刚她能打通电话是他故意的,为了试探她?
很明显,他输了,所以他的脸绷得很紧。
车子行驶不久后,她就听到了不远处的警笛声。
白父报警是她始料未及的,再怎么说她并不希望凤靳臣被抓,她只是想离开而已……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警笛声越来越近,他的车越开越快,她只能紧紧地抓着安全带。
远远地看着前面设好的路障,他突然空出一只手握着她的。
“你爱过我吗?”他问。
白清秋没推开他的手,却也没回答他的话。
他要是没那么激进病态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她没办法再说出喜欢他的话。
“连哄哄我都不愿意了么?你以前经常哄我的。”
闻言,白清秋仍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他忍不住又问了遍,“你爱过我吗?”
没有任何回应,他闭了闭眼,猛地一下子将别拐了个弯回头。
后面的车没来得及刹车,两辆车直接就撞到了一起。
白清秋看着护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小脸变得煞白,她颤着手摸上他都是血的脸,“凤,凤靳臣……”
凤靳臣嘴里不断溢着血,他笑了笑,血溢出得更快,“还…是……舍不得……让…你跟我…一起……”
她知道,他说过宁愿跟她一起死也不把她让给别人,可是现在他选择了留下她。
白清秋脸上的泪越来越多,她屏着呼吸听着凤靳臣的话,可是话没说完,他就开始咳嗽,鲜血喷在她的脸上。
白清秋颤了颤带着血珠的羽睫,她看着已经没有生息的男人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了。
她失声了。
至于怎么从车上出来的,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医生告诉她当时车相撞的时候,受力位置基本都在驾驶那边,再加上凤靳臣挡在她前面,所以她身体表面没什么大碍。
至于失声,可能是因为收到了巨大的精神刺激导致的,需要她配合后天的治疗。
还有,她怀孕了。
怀了凤靳臣的孩子。
她轻轻捂着小腹,静静看着白父愤怒不已的神色。
“必须把这孩子打掉!凤靳臣害清秋还害得不够吗,还想留下他的孽种继续祸害我们白家?!”
白清秋拿着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他不是孽种,是我的孩子。
白父一看脸都青了,“当初就不该收养那个疯子!”
白母挪了挪唇,“还不是你说他那种情况又有野性以后能成大器也好掌控……”
“闭嘴!你懂什么?我哪里知道他会这么变态!”
“我之前就跟你说了,他想娶清秋就让他娶好了,到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要不是你一直不肯还坚决让他联姻他怎么会疯成这样?!”
“他都把你女儿弄得站不起来了,你觉得清秋嫁给他能有好日子吗?”
白母一愣,然后哭出声来,“可我一想到他为了护着清秋被玻璃扎了满身的尸体我就恨不起来了啊……要怪就怪我们以前那么对他…他都明白,也乖乖按我们说的做……这孩子就是单纯为了清秋啊……”
“没了清秋,他真的会死的…现在他真的死了,清秋想留下他的孩子你就让她留下吧……”白母泣不成声。
白父脸色越发难看,“我看你也疯了!”
他生气地离开了病房,白母擦擦眼泪,勉强着笑意拍了拍白清秋的手,“清秋啊,妈妈回去给你煮些吃的过来,你先好好休息。”
白清秋点了点头,直到白母也离开病房,她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想着想着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她的床头,俯身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想看看是谁,但是她太困了。
那是她的幻觉。
-
六个月后,因为白清秋双腿的特殊原因,在她生产的时候非常有难度。
而且她早产了。
白清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轻,她飘了起来。
医生正将孩子从她的身体里小心翼翼地抱出来,产房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她看着孩子,小小的一团,很可爱,这就足够了。
底下传来医护人员的说话声。
“孕妇昏迷,失血过多。”
“孕妇没有求生意志……”
“……”
嘀——————
医生一脸凝重地走出产房。
白清秋想跟着出去,突然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
再次醒来,眼前便是凤靳臣放大的俊脸,他狠狠地威胁她。
“再逃,我就打断你的腿。”
白清秋使劲地掐了下自己的腿,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重生了。
双腿还没有被凤靳臣废掉,他也没有死。
听到她说不会逃了他的心情变得愉悦,下楼煮吃了去了。
白清秋默了默,其实他,真的很好哄。
是她被他吓到之后就封锁了自己的心,只想着逃离他,所以他也就越来越偏执。
想通之后,她站起来走了两步,还有些不适应。
但问题不大。
凤靳臣煮了几样白清秋喜欢吃的菜然后端了上去。
房间里没有她的身影,他黑眸一凝,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蓦地,浴室的门被打开,白清秋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
见到他,她微愣,紧接着脸颊浮现出了两抹红晕。
凤靳臣看着她,喉结上下动了动,声音暗哑了几分,“吃饭了。”
“嗯。”白清秋看起来怯生生地回应他,“我们下楼吃吧……”
凤靳臣挑了下眉,平时让她吃饭简直比签一单大单子还要难。
“为什么?”
白清秋捏着浴巾一角,“晚上我们还要在这睡觉,房间里吃的话都是味儿……”
“我们,睡觉?”凤靳臣缓缓勾起了唇。
不知道她这是在卖什么名堂,但他听得很高兴。
似乎怕他没完没了,白清秋有些气急败坏地瞪他,“你快出去,我要换衣服!”
闻言,他笑意渐浓,“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白清秋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扔去,凤靳臣轻松躲开,“那我先下去,你换好衣服赶紧下来。”
“知道了!”
她看着凤靳臣脚步轻快地端着饭菜下去,咬了咬唇。
某人是真的好哄。
之前他也像刚才那样端着饭菜上来,她却故意将饭菜全部打翻。
他跟她说话她也装作听不见。
于是他又煮了一些饭菜,端上来后不顾她的反抗掐着她的下巴强行喂下去的。
她就越恨他了。
接着他们就陷入了死循环。
白清秋换衣服的时候余光不经意瞥见一边的花瓶。
里面有针孔摄像头,那是她在最后一次逃跑的时候发现的。
也就是那一次她失去了双腿。
她必须让凤靳臣心甘情愿地把这些摄像头拿掉。
她换好衣服后下楼。
凤靳臣正背着她打电话。
“妈,您不用担心,清秋只是去散散心,我这两天要去出差,顺便看看她给您报平安。”
挂断电话,凤靳臣转身看到了她。
白清秋撇撇嘴,“你说起谎来还真是真得不像话。”
闻言,他的黑眸微闪,“你不生气吗?”
白清秋古怪地看他一眼,“不生气才怪吧?老实说,你还想关我多久?”
凤靳臣还真思索了下,“一辈子怎么样?”
白清秋一噎,真的不想理他了,他不知道他这句话很招恨吗?
她半响没说话,凤靳臣也习以为常,很多时候她都是宁愿沉默也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他走近她拉过她的手想牵她到饭桌前坐下。
却听到她对他说道,“凤靳臣,换种方式一辈子怎么样?”
“比如,结婚?”
凤靳臣身子微僵,他脑袋有些发空,不可置信地问她,“你要跟我结婚?”
他一顿,语气低落,“你不恨我吗?还是这是你想要逃跑的新办法?”
白清秋叹了口气,“你不想就算了,反正你也瞒不了多久。”
说是散散心,可白父白母太久都没能联系她真的不会起疑吗?
他握着她的手,白清秋感受着他的体温,才有种他真正存在的感觉。
想起他最后在她面前的那副样子,她抿着唇上前踮起脚尖却只亲到他的下巴。
不过已经足够了。
凤靳臣欣喜若狂地抱紧她,“清秋,我不管你是不是骗我,你说结婚我当真了。”
白清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抚,“嗯。”
他们来到餐桌前坐下,凤靳臣不停给她夹菜,她也不拒绝慢慢吃着。
直到她实在受不了某人炙热的视线后放下筷子,“你不吃吗?”
他看了一眼自己只装着白米饭的碗,“你也给我夹菜好不好?”
白清秋夹了一筷子鱼肚子肉给他,凤靳臣这才开始动筷。
“清秋真好。”
闻言,她默了默,又忍不住回忆起之前凤靳臣让自己给他夹菜的时候她怎么做的……
她冷笑一声,“爱吃不吃。”
他夹给她的菜也被她拨到了一边。
白清秋有些懊恼,早知道她的态度决定他的,她何必一直自找苦吃。
现在她只需要让凤靳臣相信她是真的想要跟他在一起,也不会逃跑。
他的占有欲太强,不让她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而她当时也不管不顾,故意当着他的面喊顾衍。
想来不仅最后自己遭罪,也失去了他仅存的信任。
夜晚。
凤靳臣忙完工作后回到房间内,看着床上鼓着的一团他默了默,去了隔壁洗澡。
就在他关上门的时候,白清秋拉下被子,脸像煮红的虾。
她还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直接过来对她……
被子底下她只穿了一件薄纱似的睡衣。
为了避免待会尴尬,她下床去找为了防他才穿的长衣长裤。
她这样改变太快是不是有点让人感觉太刻意了?
就当她翻找着衣服的时候,门咔的一声,凤靳臣裸着上半身进来了。
他脱了衬衫才发现自己没带睡衣,这才过来拿。
谁知道看到穿得几乎透明的白清秋……
“你…我……我要睡了!”
顾不得他反应,白清秋揽着衣服小跑着钻进被窝里。
凤靳臣暗着眸子走到床边,他扯了扯被角,没扯动。
“清秋,你刚刚……”
被子里传来白清秋闷闷的声音,“不许说话!”
他眨了眨眼,她好像不怕他了。
白清秋半响没听到回应,她悄咪咪地将被子下移了几分。
正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她一怔,凤靳臣有多久没有这样真正地对她笑过了。
短暂的失神让她没来得及防备,让凤靳臣也掀开被子然后撑在她上方。
被子盖在他头上,灯光透了些进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白清秋深深吸了口气,主动攀上了他的腰。
凤靳臣显得愈加迫切了。
他低喘着不断叫着她的名字,惹得她脸红不已。
他问她,“清秋,我不是做梦吧?”
“不是。”
白清秋摇摇头,声音微哑。
翌日。
白清秋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凤靳臣撑着下巴看着她,似乎怎么看都不够一样。
想起自己的主动,她有些尴尬地咬着下唇眼神飘忽。
凤靳臣却特意更靠近了她,笑意满满,“早啊清秋。”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独有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给自己鼓了鼓劲,扬起笑脸,“早啊靳臣。”
凤靳臣深深地看着她,低头就吻上她的唇。
白清秋努力推开了他,在看到他微沉的脸色时她讪笑,“我还没洗漱。”
他重新有了笑意,“没关系,我不介意。”
白清秋被他吻得晕头转向。
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本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乖,收拾收拾我们去民政局。”
闻言,她这才发现他早就穿戴整齐,而且很正式。
而他手里的本子似乎是户口本。
等等,他们的户口本不是在她母亲那边么?
凤靳臣不会让人去偷出来了吧……
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没错,从昨天她这么讲他就已经想着去做了。
白清秋皱了皱眉,以她父亲的性格要是知道了说不定凤靳臣就没好日子过了。
可她要是现在拒绝了他……
指不定她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上辈子她连孩子都给他生了,还在怕什么呢。
狠了狠心,白清秋下床换好了衣服。
这是第一次凤靳臣主动带她走出这所房子,她望了望天空,阳光正好。
她是他的救赎,也愿意救赎他一辈子。
上辈子他向她证明了她是他的命,白清秋也知道跟他在一起存在着危险。
可像他说的,哄哄他,只要她稍微哄一哄他,他整个人就不一样了。
办好结婚证后,她握住他的手,温声道,“再待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就回白家,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
孩子就是下个月里怀上的,到时候她爸妈也没办法说什么了。
当初她怀着孕的时候她母亲费尽心思地照顾她,虽然是以凤靳臣的生命为代价产生的愧疚和对她的爱,但她相信母亲很快就能接受。
至于父亲,他再不喜凤靳臣,也不可能硬要拆散他们了。
凤靳臣听了她的话,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我现在有能力了,能保护你,就算爸让我离开白家我也养得起你。”
不然他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白清秋不知为什么,她总想着凑近他感受他的存在。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她吻了吻他的唇角,“我想再待一个月,就当蜜月了好吗?我们两个人的蜜月。”
凤靳臣心头一动,他应了一声,“好。”
正如白清秋所愿,在不久后,他就将所有的摄像头都拆掉了,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白清秋也能出门了,不过要他陪同,她没什么意见。
因为她发现,她似乎也……想要凤靳臣能时时刻刻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所幸,一个月的约定即将到来的时候她怀孕了。
想起那个小团子,白清秋的眸里就柔软得不可思议。
“靳臣,你给他起个名好不好?”
凤靳臣搂着她的肩想了会儿,“慕白?”
“嗯?”
他眉眼深邃带笑,“凤慕白。”
没等白清秋开口,他又道,“老二叫凤慕清,老三叫凤慕秋。”
白清秋锤了他一一下,“你当我是猪吗?那么能生,怎么不来个老四?”
凤靳臣握住她的小手,额头抵着她的,低声道,“没有了,凤靳臣爱慕白清秋这样就够了。”
白清秋哼了声,“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油嘴滑舌。”
“你不知道的多了,不过你只知道我爱你就够了。”
“所以清秋,你不要想着离开我,要是离开了,记得回来,回来哄哄我好不好?”
白清秋忍着眼底的湿润,“离开一次就够了,不会再离开了。”
凤靳臣以为她说的是之前逃跑的事,他将她搂进怀里,深深吸了口气。
幸好她没有再逃,不然他真的会疯掉的。
他渴望温暖,也不想堕入黑暗。
这一切对他来说就像一场梦,要是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会醒。
本来他打算用公司来强制白父白母同意,可他现在不想了。
他不想清秋伤心。
既然她选择了他,跟他站在了一起,他也可以为了她学会善待这个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