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相恋多年的男友突然失忆了。
他说他不认识我,心里只有白月光阮清梨。
甚至当众扒下我身上的婚纱。
“你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妻子,脱下来!”
我绝望地向他展示我们恋爱的点点滴滴,他却不耐烦地呵斥我只是个拜金女。
转而乞求父母来证明,没想到迎来的只有他们的责备。
“你非要上赶着找人家,丢人还不是活该?”
后来我心死,选择放手后。
假失忆的男友却说自己恢复了记忆,求我别离开。
01
我和宋之声的婚礼已经开始了一个小时了,我这个新娘却衣不蔽体地被锁在了化妆间。
而一墙之隔的舞台上,新娘正在和新郎交换戒指。
我三天三夜亲手设计的婚纱,如今穿在了宋之声的白月光——阮清梨的身上。
我死死捏着手机,看着直播里的画面。
阮清梨穿着布满碎钻的婚纱一步步走到宋之声面前。
他迫不及待地冲过去将她拥入怀里,在镜头前,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吻。
安静的礼堂里爆发出轰鸣的掌声,礼花飘落在两人的头发上,如同白头偕老。
可明明,这是我的婚礼。
我暗恋了宋之声整整十年。
在那个蝉鸣声声的夏天,是他不经意地挺身而出,拉出了泥潭里的我。
“吵死了,谁再动她就滚出去。”
尽管我知道他只是烦她们吵到了他午休,可这一句话却终止了我抵抗了大半年的校园霸凌。
所以,我感谢他,也因此去了解他,一陷再陷。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所以在阮清梨当众拒绝他的告白,还逃婚去了国外后,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追求了他整整三年,我记得他一切喜好。
他爱挑食,我就变着法的给他做各种好吃又好看的便当。
他喜欢开朗的女孩,我就克服内心的惶恐去社交去开怀大笑。
我把心掏出来对他好,也终于修成正果了。
今天是我和他的婚礼,是我期待许久的日子。
整个婚礼现场的布置都是我费尽心思设计,婚礼流程也是我彩排了一遍又一遍的。
可是当我满心欢喜,穿上婚纱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时,却只看到了他满脸的厌恶。
“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只会娶小梨一个人!”
他们说他失忆了,所以我慌乱地解释着,细数着我和他恋爱以来的点点滴滴。
可谁知他却一脸不耐烦,根本不听我的话,反而上手来撕扯我的婚纱。
“这不属于你!你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妻子,脱下来!”
任由我苦苦哀求,他都没有心软。
我像是被扒光了皮的狗被扔在马路上受人指指点点。
台下的闪光灯几乎要闪瞎了我的眼,随着宋之声的动作,婚纱彻底从我的身上脱下。
我穿着单薄的被他扯坏的内衣无力地坐在台上。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今天是人家小宋和阮家大小姐的婚礼!”
我的妈妈用力扯着我的胳膊,想要将我拖拽到后台。
我这才注意到舞台下满脸不屑的阮清梨。
整个婚礼现场的牌子也不知何时把新娘的名字换成了她。
“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要是惹得小宋不高兴了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她把我扔进了后台的化妆间,而宋之声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我,哪怕是一眼。
02
我揉着被妈妈掐青的手臂,眼泪砸在地板上。
凭什么啊,我为了这场婚礼吃不好睡不好,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到头来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外面司仪的声音响起,他们宣读起誓言,宋之声一句“我愿意”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也许是试衣间太过于封闭让我有些呼吸不过来,在听到他对阮清梨深情告白的那一刻。
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我一遍遍敲打着门祈祷有人将我放出去。
可是徒劳,在外面的欢呼声爆发到最高点的那刻,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人在悲怆之时真的会昏迷的。
再睁眼就是医院的天花板。
“你这孩子,说晕就晕,知不知道我们做爸妈的有多担心啊。”
“吃点吧,别搞得跟我们虐待你一样。”
我一醒来就看到妈妈坐在床边,她把手里的桃酥塞给我。
我并不喜欢吃掉渣的桃酥饼,可这是她少之又少分我一点爱的时候。
桃酥捏在手里油油的,我妈又开口了:“你这孩子,有啥想不开的呀?”
满心的委屈涌上来,我刚想哭诉就被打断。
“你听妈妈的话。息事宁人,你别忘了你弟弟以后还要去小宋的公司上班呢。”
“再说了,人家说的也没错,你本来也配不上小宋,就别闹了。”
我爸也在一边搭腔:“你妈说得对,你别不懂事了。”
“难道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脱掉我的婚纱也是我的错吗?明明这是我的婚礼!我有多无助你们知道吗?”
然而听到我哽咽的质问,他们首先想到的却是责备。
“早就说了他不可能喜欢你,你非要上赶子找人家,丢人还不是活该?”
“我没有!他说过他也喜欢我的!”
然而很快,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我和父母的对峙。
“谁说喜欢你?这么喜欢造谣吗?”
宋之声一只手提着一个纸袋,一只手牵着阮清梨缓缓走进来。
我的视线落在两人紧握的双手上,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哪怕是在确定了关系后,宋之声也很少和我牵手,他说那样太幼稚了。
可现在他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月光。
两人的手上还戴着情侣对戒,是我亲手选的婚戒。
多可笑,我仔细挑选的婚戒却戴在男友和其他女人的手上。
“宋之声,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上周还一起去试了婚纱,我还有照片,你……”
“够了!”我焦急的话在他满脸的厌恶下生生咽回来。
“你能不能别编故事了,我就算是饥不择食也不会喜欢你这样平凡的女人。我只喜欢小梨!”
阮清梨也在此刻可怜巴巴地看向我:“姐姐,我知道你喜欢了我男朋友十几年。”
“可他真的不认识你,你也不能这样道德绑架和臆想吧?”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探究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
有人嘟囔:“床上那个女人也太可怕了吧,这和变态有什么区别。”
宋之声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对我的诋毁与猜测,一句都不辩驳。
我瞧着阮清梨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也难怪病房里的人一边倒向她。
这种时候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打开手机相册,和宋之声在一起时的照片与视频出现在众人面前。
视频里宋之声的声音清晰有力:“笑笑,我们结婚吧。”
病房里针尖似的目光一瞬间全投向了对面的两人。
“你说你失忆了不认识我,所以在婚礼上当众脱下我的婚纱。”
“是我活该吗?宋之声。是你向我求婚的,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隔壁床看戏的病人和家属窃窃私语,“这不就是渣男吗?天啊,人不可貌相。”
“说那么多,想嫁给我不就是为了我的钱吗?贱不贱?”
“你问问你的父母,他们好意思说我们在一起过吗?”
他挑眉看向我爸妈,不安感突然把我包围。
我妈接下来的话让我如坠冰窖。
03
“哎呀,就是,笑笑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撒谎,你们别听她瞎编。”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妈,她却继续给宋之声赔笑。
“小宋啊,你别生气。”
明明我是她的亲女儿,她却这样诋毁我,背刺我,为什么?
宋之声满脸的鄙夷刺痛了我,病房里对我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与唾弃声让我耳边轰鸣。
“她妈妈都那么说了还能有假?这也太可怕了吧。”
“是不是有精神病啊。”
可我根本无力辩白。
只能看着宋之声一步一步走到我的病床前,将那个纸袋在我面前倒下。
纷纷扬扬的人民币像雪花一样散落下来。
我爸妈立刻蹲下捡起来,甚至还来拉扯我:“愣着干什么,谢谢小宋啊。”
宋之声的嗤笑声分外刺耳。
“不就是为了钱吗?说什么爱不爱的,别把自己塑造的太高尚。”
宋之声牵着阮清梨在一片惊叹和议论声里离开。
我残存的希望也在这荒谬的场景里碎成了渣。
傍晚,我一个人办理了出院手续。
我爸急着去打麻将,我妈担心我弟大学放学回家吃不上晚饭,急着回家做饭。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
我还有家吗?秋末的风吹干了我脸上的泪,我却不能控制地想起高中时期的宋之声。
万一他想起来了呢?
我不是想见他,我只是想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自我催眠着,我一路来到了过去和宋之声居住的“家”。
短短两天,密码锁已经被更换了,我进不去,只能忐忑着按了门铃。
然而来开门的人却不是宋之声。
阮清梨穿着浴袍,身上隐约可见的密密麻麻的吻痕刺痛了我。
“是你?怎么还不死心吗?”
她的声音里满是嘲讽,可我的注意力却只在屋里隐约露出来的布景上。
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婚房,是我亲手设计装饰的婚房。
宋之声说他喜欢北欧风,所以我就连地板都用的大理石。
可现在,满屋的粉色嘲笑着我过去的用心。
“哦?你可能认不出来了,这是他听说我喜欢少女风,专门找人给我设计的呢。”
注意到我的视线,阮清梨轻飘飘地开口。
我推开她走进去,只看到满墙都是他们的合影,和他相机里拍下的她。
多么恩爱,多么讽刺。
“你来干什么?我给你们那么多还不够吗?盛笑笑,做人不要太贪心。”
我看着宋之声,声音有些颤抖:“我不要钱,我不在乎,我只想拿回那些东西,承载着我们回忆的东西。”
他怔住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脸上闪过一片迷茫。
但很快阮清梨就来了,她用脚踢了踢客厅里半人高的纸箱。
“把你的垃圾带走,别再来影响我们了好吗?”
我快速的打开那个纸箱,里面的东西又杂又乱,但我还是很快从里面翻出了和宋之声的合影。
合影里他把我举得很高,笑得一脸开心。
我把合影递到他的面前,期望他恢复记忆。
他眼珠震颤,神色复杂。
“谁知道是不是合成的,宝宝,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人吗?”
阮清梨撒娇地摇了摇他的手,他的目光便坚定下来。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我根本不会爱上你这种穷人,有点尊严,别纠缠了。”
“算我求你,忘了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了,可他还是把照片打翻在地。
明明已经在努力去忍了,可眼泪还是不争气。
我慌乱蹲下身去捡,却被阮清梨“不小心”踩到了手。
“啊,对不起呀姐姐,我实在是没看到你,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用管她!她就爱捡垃圾,活该。”
宋之声的话让我彻底失望,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宋之声,你真的失忆了吗?”
他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即使他还是沉默,我却当面撕掉了那张合影。
“你说的对,我就爱捡垃圾,所以才会在她不要你之后把你捡回来。宋之声,我们结束了。”
“我爱你的十六年就当喂狗了。”
忍不住的眼泪让我就连说出口的重话都显得苍白。
宋之声面色微变但还是坚持开口:“说了不认识你,你想怎么随便你。”
我抱着东西下楼,可箱子太高了,我看不到路。
一不小心被绊倒摔下了楼梯,那些被我宝贝的过去散落一地。
膝盖破了,好痛。
我忍不住回头去看宋之声的表现,他却连半个眼神都没给我,他忙着呢,忙着和他的小梨接吻。
我突然感到心烦感到疲惫,让人痛苦的爱难道应该继续吗?
接吻的声音在楼道里分在清晰,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捡起那堆他口中的“垃圾”,下楼尽数扔进了垃圾箱。
04
秋日的夜很凉,这次我没有眼泪,只是为自己感到不值。
难道命运就这么不公平,我只想要一点爱就这么难吗?
想到宋之声和阮清梨,我止不住呕吐起来。
胃难受的厉害,只好再次去了医院。
“你怀孕两个月了,多穿点,今天很冷呢。”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我拿着报告单,竟然死性不改地又想到了宋之声。
和他在一起的一年里,他带我去了很多我没有去过的地方。
他放下忙碌的工作陪我去游乐园,带我出席一个又一个重要宴会,他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他忘情吻我,一遍遍说爱我……
怎么就变了,怎么就……失忆了呢?
我轻轻地摸着肚子,那里是我和他的孩子。
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想起来,会不会后悔呢?
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带着报复的幻想,我整理出了和宋之声的点点滴滴。
我们第一次约会,我们第一次旅游,我们第一次在摩天轮上接吻……
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给自己画了个妆,拿上了报告单和承载着我们美好回忆的相册。
半小时前他刚更新了动态,是在Nature New Zealand餐厅里。
一家高档的新西兰餐厅,过去他带我来过许多次,所以这一次,服务员没有因为我着装简陋就拦下我。
在餐厅内装饰书架的遮挡下,宋之声没有看到我。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我也见过,他叫顾时烨。
宋之声的好兄弟,顾家的独苗苗,浪子一个。
宋之声介绍我们认识时,他笑着对我说我和宋之声很搭,亲切地喊我嫂子。
而现在,提到我他满脸不屑:“你不会心软吧,小梨都回来了,难道你还想和那个穷鬼在一起?”
宋之声微微摇头:“你知道的,我喜欢了小梨那么多年,她们两个人没法比。但说实话,她对我真的不错。”
“我有时候想,我是不是对她有些太残忍了。”
顾时烨满脸惊讶:“你不会爱上她了吧?对这种拜金女,还有一个吸血鬼家庭,你心软可不行啊。”
“放心吧,我和她就是玩玩,我们两个不合适。”
顾时烨放下心来,开玩笑道:“你也不怕她知道你假装失忆寻短见,你不是说她很缺爱吗。”
宋之声哼笑一声:“她不会知道的,她喜欢我那么多年,我的话她不会怀疑的。就算她知道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和她本就是云泥之别,一个无聊时的错误罢了,本来想让她给小梨做替身,现在正主回来了,和她就没必要继续了。”
我捏紧了手里的报告单,胃里翻涌快要吐出来。
他们轻描淡写的谈话让我心如刀绞,我之前竟然还如同小丑一样期待着让他“恢复记忆”。
我从来都没想到自己过去这么多年喜欢的是这样一个人渣。
深呼吸忍下动手的冲动。
我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预约挂号,做好了流产准备。
紧接着又打电话给了老板。
过去,老板多次劝说我出国进修,可是宋之声说他舍不得我不想我离开,我就一直没有同意。
而现在……
“老板,您上周说的进修我考虑好了,我想去。”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宋之声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