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在云南保山,徐霞客告别僧人宝藏,继续前行,经过巨松林立的树荫,看阳光变成绿色。这天,徐霞客途中冒着暴雨前进,见识到山中雨后绝美的景色……
公元1639年四月二十三,徐霞客命房主人取来园中竹笋作早餐,味道与他家乡相同。在他家乡,八九月间的香笋,薰干后用瓶子贮藏起来,笋味有香气。
早餐后,他们继续前行,经过旧街。在刘姓人家手中买了竹筒飞松。“飞松”这东西,又叫狐实,也叫梧实,正如梧桐子一样,但比梧桐子大一倍,颜色味道也像梧桐子,外壳薄容易剥开,生长在密树之中:一看见就伐树才可得到,迟了就只有树,而子却全都飞走成空树了,所以叫做“飞松”,唯有巅塘关外,茶山长官司的少数民族才有这种东西。他们常拿茶叶、黄蜡、黑鱼、飞松四种东西入关交换食盐、布匹。那些人身无衣裤,仅用一幅布束在腰间,上身用一方形布慢披着裹住身子,不知道有衣襟袖子之类。
他们前行六里,路右边有一棵大栗树,相当巨大,但火烧空了树干。路左边就是西江自西面的壑谷中,弯弯曲曲往东流来,冲破峡谷向东南流去。他们已走出固栋西山的西北方。
壑谷在下方盘绕,江流环绕在壑底,尖山突兀耸立在壑谷西南方。他们往西下行一里,顺江北岸往西行两里,乌索村的房屋依傍在冈头。那江水反而折向北流来,路就往南下冈,他们走近江流半里,有座长木桥横架在江上,自西往东越过江。桥东头又有竹丛有房屋。
他们向西半里,有村庄竹林连片十分兴盛。两里半后,冈头巨松错落,居屋背靠山冈。他们向西下走,跋涉过一处坑谷,又一连走过两个村庄,又涉过一个坑谷,这才到达山麓。
他们向西上山,山坡间有小河流注。此时天色是正午,他们脱衣洗涤了很久,才往西南沿小径上走。此时雷雨暴降,他们行走在草丛小径间,略向西下,涉过一条峡谷底。这里巨树参天,横爬的藤条蒙住山坞,极尽幽深陡峭的气势。
他们绕过峡嘴往西,又涉过一处峡底。两处峡谷都在深树之中,有小溪涂涂自北流向南,往下注入西来的溪中,合流后向东流往北流出。他们涉到峡谷的西崖,有巨石突立在山崖右侧。路由巨石之东,向北上山,曲折上登在树荫之中,高高的山崖上翠色欲滴,深树丛中筛下黄金,他们这才知道已雨晴日出,阴晴弄影,不妨碍凌空上登。
他们上爬三里,终于登上冈脊。冈脊两侧的山崖都坠入深渊沉浸在碧色之中,崖底下水声潺潺,但辨不出峡底。冈脊狭窄不到七尺,但在冈脊中段又铺有木头可越过去,原来冈脊两旁都很陡削,中间又有深坑下陷,所以用木头来填补空处。
他们在脊上行一里,再向北稍下走,又涉过一处往南下坠的峡谷,向西北上山,上去的路非常陡峻。他们走了一里多路后,吃了午饭又继续前进。
稍微平坦些的道路在半里后,越加陡峻得厉害,一里之后,又稍平坦些,他们沿峰上的山崖转到山腰,这才望见尖峰在山沟相隔的土陇树丛间,却不知顺着走也是一座尖峰。
他们往北,抵达尖峰西侧,稍向西下走,越过一处山脊,往西上走,上面全是悬崖和陡削的石磴。两座山峰之北,又与西面的大山夹成深壑,条形的支脉盘绕前突,山中树丛浓密荫蔽,如翠绿的波涛,又如沉浮的浓雾,深深向下,无法穷究边际,只听到千百声猿啼,唱和其间,却无人能到。
峰头竖立的岩石凿成石梯,似太华山的苍龙脊。两旁都是危崖,而石脊垂在中间,宽处仅一尺左右,好似龙尾下垂前伸,石阶顺着山脊走,仰面望去,只见层层叠叠延绵不尽,也不能看到它的边际。梯子共转了三个弯后,到山顶。
山顶东西长五丈,南北宽处有一半,中间建盖了玉皇阁,前边三开间供奉着白衣观音,后三开间供奉着儒、释、道三教圣人,山顶平坦之处如此便完了,它们朝向都是向东面临前方山峰的峰尖。南北相夹的楼阁是侧楼,悬在半空,北楼祭祀真武大帝,下临北面峡谷,两头悬架了卧床招待客人。南楼祭祀山神,下临南边峡谷,在中间敞开作斋堂。这些都是四川僧人法界所营建,原来山上虽然有路,但未开辟,无处可栖身。法界建成,不到五年,今又打算开辟山麓作下殿,所以前往州城未返回。徐霞客爱这里幽静险峻,便停留在东侧楼。守寺的两个僧人,一个下山去背米,一个供烧柴煮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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