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老房子故事”之十七
作者/郑望学(80后文旅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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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别墅”是广州民国历史建筑中闻名遐迩的文物古迹之一,现存“红楼“和“八角楼”两栋身世不俗的老房子。它名为“永泰”,其实跟白云区的永泰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至于它为何取名“永泰”?又与民国时期的哪位市长“有染”?请随作者“梦回民国”,一探究竟。
走进传说中的“红楼”,红颜薄命沿着广州市海珠区沙园大街一路东行,狭窄的街道两旁聚集了鳞次栉比的各种商铺。不熟悉沙园的外人,一不小心就会错过沙园大街37号大院。
这是一个小院落,“永泰别墅”中的“姊妹楼”之一的“红楼”,就坐落于此。
“红楼”是一座三层的别墅,宽12米,深16米,占地面积200平方米,平面呈“工”字形,坐南朝北,红墙绿瓦,人称“红楼”(据作者了解,荔湾和越秀也各有一栋叫“红楼”的老房子)。
特别是海珠的这栋“红楼”显得与众不同,楼顶有一座着鎏金“帽盖”的四角亭古朴雅致,绿色檐廊挑角凸显民国风情。
还有门框上的花纹雕刻,庭前的云纹水磨石垂带,地面由马赛克和红、黄、蓝三色拼接花砖,隐约还能看出当年的“红楼”气派十足。
如今的红楼被改造成工厂的职工宿舍,被20多户人家瓜分。步入小楼内,昔日敞亮开阔的格局已面目全非,被分隔成10多个小单间,沦为“群租房”。屋内光线昏暗,过道里堆满杂物,内墙多处发霉脱落,环境很差。
但漂亮的小釉面花阶地砖、玻璃上的暗纹、天花板上雕刻的图案,还残留着它往昔的气派。特别是精致的红色木扶梯,表面斑驳,红漆脱落,登上去咚咚作响,虽年久失修却依然硬朗。
据一位在红楼内住了近30年的退休老阿姨回忆,“上世纪80年代以前,红楼的门前曾是一片园林,里面种满了花草,旁边有一口鱼塘养满金鱼。门口还有两个红色石灰岩灯柱,架起一盏大灯,非常气派。”
时过境迁,红楼前的花园和鱼塘早已不见,被密布的民房占据,而两杆灯柱还歪歪斜斜地立在门口,似乎在诉说着它不为人知的故事,又仿佛是在等待它昔日的老主人……
这栋“命运多舛”的红楼,曾做过学校宿舍、疗养院、招待所,后来才被改造成“72房客”的大杂院,沦为“群租房”,成为附近低收入务工人员的“蜗居”。
红楼还有一个“孪生姊妹”——八角楼,就在一墙之隔的海珠区菩提路小学内。
八角楼与红楼一墙之隔,命运不同如果把“红楼”与“八角楼”比喻成“姊妹”的话,那么“红楼”就是小家碧玉,而“八角楼”则是大家闺秀。因为两栋楼相隔仅80米,境遇却天壤之别。
八角楼位于菩提路小学沙园校区内,因为它建筑风格独特,又有历史,学校自然将它保护起来,一般人平时都很难接近。
在菩提路小学某位老师的带领下,作者得以进入一墙之隔的“八角楼”一探究竟。
八角楼,坐南朝北,砖混凝土结构,三层楼房。由塔楼、正厅、阳台组成。宽12米,深16米,占地面积200平方米。正厅位于中央,东侧八角楼,西侧阳台,三者联为一体,错落有致。
大门采用红砖砌门廊,混凝土拱门。门柱顶施两跳插栱,硬山顶,绿琉璃瓦飘檐,绿琉璃瓦脊饰,上有宝珠。
塔楼八角三层,层高4.8米,混凝土楼面。八角楼外侧立面每面开双掩五格木窗,有窗额、窗楣,饰有图案。
西侧阳台,宽3米,上有5根直径0.5米罗马柱。混凝土构件护栏,有花饰。室内地面砌铺小釉面花阶砖,楼梯及地面为红色水磨石米地砖。
与中式“红楼”残败的境况不同的是,这栋西式小楼已被修茸一新,从原来的红色粉刷为黄白色,成为现在的菩提路小学教务处。
除了“八角楼”多窗易于采光的设计外,绿色的琉璃瓦尖顶、欧式罗马柱、岭南独特的挑廊设计,中西合璧,韵味独特。
与众不同的是,楼顶平台上有一个牌坊门楼设计,牌坊正反两面分别镂刻着“福慧双修”“慈云晋荫”等字样。
据说,这栋“八角楼”别墅是原民国广东军阀、广州市长李福林为母亲修建的斋堂,楼顶的“八角”门楼是为他母亲“拜月光”时所建,神像“八卦”迷宫。
永泰别墅的身世之谜,主人是谁“永泰别墅”由一对“姊妹楼”构成,原本有亭台楼榭,鸟语花香,是名副其实的“别墅”。
据史料记载,永泰别墅建于20世纪40年代,为香港永泰正十字油公司所建。别墅所处地名为荷包岗,为当时广州河南农村近郊。土岗上灌木簕竹遍野,土岗下水田成片,别墅筑于其间。
当时的别墅有通花围墙,内筑两楼即“红楼”和“八角楼”,两楼均为红墙绿瓦,中西合璧风格。 又有花园、假山、鱼池、曲廊、亭榭等可供闲暇游赏,可谓风光无限。
正是看中永泰别墅的大好风水,民国广东军阀、广州市长、“河南王”李福林据为己有。其时,他已拥有离此不远的南华西路上的豪宅——潘氏大院(作者上一期文章有介绍)。迷信风水的他,把其母安顿在“八角楼”颐养天年,据闻每逢十五月圆之夜,必到此焚香参拜打坐。
李福林像
据说,这个李福林是广州本地人,出生于河南大塘村,曾是个大字不识的土匪,被官府通缉后流落南洋。脑瓜子灵活的他,做生意赚了不少钱,靠资助孙中山革命,跻身民国军界,人称“福军”,靠攀附桂系当过广州市长,人称“河南王”。广州解放前夕,李福林将永泰别墅变卖,逃去香港,于1952年病逝。
广州解放后不久,永泰别墅被“充公”,曾被用作“广东省立文理学院附中(今华师附中)”的宿舍楼(一栋住男生、一栋住女生)。据考证,私立华侨大学也曾短暂在此办过学。
1950年代,永泰别墅划归广州重型机械厂所有。“八角楼”作为广州重型机器厂职工子弟学校菩提路小学使用,“红楼”改做工厂职工宿舍。2000年时“红楼”被加建了一层。如今,“红楼”一度成“危房”,“八角楼”曾传言将被拆除。
据说,前些年曾有人自称是这栋别墅主人的后人回来过,还带着摄像机绕着别墅拍了一圈,试图与工厂协商,希望能收回这栋旧宅,但最终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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